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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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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还是今天的那套深色西装,靠的近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他一直抽某个牌子的烟,卫薇原来觉得呛人,可今天却隐约有一股清冽。

    陆崇文脱下西装外套,正要解衬衫的扣子,忽然停住动作,偏头看向卫薇。

    她站在那儿,还是像个傻子。她望过来,目光像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有些明显的飘忽涣散,全是心绪不宁。

    陆崇文没有再解扣子,他只是收出几件换洗的衬衫,又往外走。

    卫薇还是又傻乎乎的跟着他走到门口。

    她直觉上似乎应该说一点什么,可是,她怕他,她不敢跟他说话。

    陆崇文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回头笑了笑,说:“差点忘了。薇薇,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卫薇心头猛地一紧,一双眼盯着对面的男人。

    她的眼是迷惘的,浑噩的,失去了原来的簇亮,就是个迷了路的孩子。

    除了钱,他给不了她任何的东西。

    就连和他在一起,她都是不堪重负的,她甚至被人唾弃。

    卫薇原本是一株迎着骄阳热烈生成的树,她的生命肆意而美丽,纯真而干净,她令人向往,她让人想要永远藏起来。

    可是,那就不是卫薇了。

    她在他的手里枯了。

    她的枝叶凋零,她的生命褪色,她原本就是个孩子,却被他折磨成了一个傀儡。

    他是有罪的。

    陆崇文还是沉默。

    良久,他才笑着说:“薇薇,我卡在那里,你知道的,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卫薇还是愣愣站在那儿,看着他。

    陆崇文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温柔无比。他说:“我走了。”

    顿了一下,又像个长辈一样的叮嘱说:“没几天就要考试了,先别想别的。不过——”他笑:“心理压力也别太大,就算考得不好,我说过的,会送你出国去念书。”

    他笑起来,好看的眉眼还是懒洋洋的。

    卫薇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她怔怔眨了眨眼。

    门开门阖,很快,又剩她一个人。

    卫薇站在那儿,站了好久,才重新回到桌边。

    她什么都看不进去,最后伏在桌上,卫薇闭上眼。

    眼前一片漆黑。

    她就这么趴了好久好久,再睁开眼时,已经凌晨三点多。

    这屋子空空荡荡的,没有丁点声音。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十八岁的生日。

    卫薇回到卧室。

    床头灯开着,灯罩是深蓝色的天鹅绒,裹着里面的那团晕黄,散发着沉沉的光。和次卧的一样。

    卫薇靠在床头,怔了怔,她打开床头柜。

    里面很空,只有一本叶芝的诗集。

    封面是诗人的黑白肖像,头发凌乱,桀骜不驯。

    她翻开,第一首诗就是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卫薇小声的念着。

    她用手机把这首歌放出来,一个人在暗沉的夜里,听着。

    在悠缓而淡淡哀伤的歌声里,她坐在那儿,抱着膝盖,头埋在里面,还是安静的听着。

    ……

    第二天,卫薇依然面无表情的按时去学校。

    走进校门口的时候,她忽然顿住脚步,疑惑地往后面看了看。

    樊平站的那个地方空了。

    准确的说,自从昨天下午陆崇文来过之后,卫薇就再也没有见到樊平。

    这人再没有骚扰过她,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卫薇怔住。

    樊平是什么卑劣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

    他没有要到钱,怎么可能收手?

    他没有要到钱,怎么可能放过卫薇?

    就像一年多以前,他也缠着她要钱。

    他没有要到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后来,还是因为遇到了陆崇文,他才消失了很久……

    想到这儿,卫薇蓦地浑身颤了颤。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一直在努力忽视、或者说从未深思的问题。

    樊平为什么会消失?

    卫薇又颤了颤。

    那个答案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因为,陆崇文给他钱了!

    卫薇还是想要战栗,她愣在那儿,愣在五月的骄阳底下,慢慢僵硬。

    这天下午下课之后,卫薇向老康请了假。

    她没有上晚自习,而是急匆匆的去了一个地方。

    那条老弄堂。

    她要找樊云珍问个清楚。

    卫薇走了四十分钟,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漫长无比。

    付嘉母亲的摊子还在。

    看到卫薇,她漠然的移开眼。

    卫薇也没有心情再应付这个讨厌自己的女人,她只是心焦想见到樊云珍。

    樊云珍还住在那个狭窄的不到十五平的单间里。

    房间里没有人。

    卫薇重重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人应,她很急,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没有樊云珍的号码,只能站在底下的楼梯口等。

    那楼梯口仍然很窄,昏沉的太阳光在她身后落下浅浅的一点,影子斜斜的,慢慢拉长,直至消失在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樊云珍终于回来。

    手里还卷了几张钢琴课的报名资料。

    见到卫薇,她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卫薇已经直接开口:“陆崇文是不是给你们钱了?”

    她声音淡淡的,冷冷的。

    一瞬间,樊云珍脸色有些尴尬的滞楞。

    她没有说话,卫薇却都明白过来。

    “你们怎么……能要他的钱?!”

    她的手颤抖着,她的身体战栗着,连她的唇都在微微发抖,这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愤怒而绝望。

    樊云珍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薇薇你都知道了,能不能求求陆先生放过你舅舅?你舅舅今天被抓进去了……”

    卫薇冷笑。

    “滚蛋!通通滚开!”

    她浑身只觉得冷,只觉得这些人面目可憎,她恨不得要杀人了……

    卫薇走出老弄堂,给陆崇文打了个电话。

    他接的不快也不慢,他的声音在丝丝电波里,听上去仍是慵懒的腔调。

    陆崇文问:“薇薇,什么事?”

    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卫薇突然不颤抖了,她平静下来,只是说:“崇文叔,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怎么了?”陆崇文还是懒洋洋的问。

    他似乎在饭局上,背景有些嘈杂。

    卫薇顿了顿,说:“我有事跟你说。”

第三八章() 
卫薇回到公寓,整整走了五十分钟。

    她有点累,浑身虚脱。

    她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这会儿坐在沙发里沉默的吃完一个,才勉强有了点力气。

    卫薇起来去洗澡。

    她走得满身都是汗,头发也被濡湿,几根长发黏在脸上,很不舒服。

    主卧的浴室极宽敞。

    还有一个靠窗的大理石浴缸,将窗帘拉开,可以俯看整座城市的繁华。卫薇从来没有泡过。她今天却莫名想试试。

    卫薇褪下校服。

    这两天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她却还在穿长衣长裤。

    卫薇原本身形偏瘦,这段时间被陆崇文强迫喝各种乱七八糟的汤,她的身上居然长了一点肉,却也刚刚好,匀称而生机勃勃。她的皮肤一直很白,长发乌黑,披在肩头,在热气氤氲缭绕之中,整个人透出少女独有的粉色,美好而清澈。

    卫薇泡完澡,换上睡裙。

    这件睡裙是棉质的,白色,宽宽松松穿在身上,越发衬得裙下的两条腿纤瘦而笔直。

    也许是泡过澡,缺氧,卫薇仍然觉得虚脱而无力。

    厨房还剩一个饭团。过了这么久,又干又硬。卫薇就着热水吃了。

    胃里有了饱腹感,她的心终于没有那么慌。

    盘腿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她给陆崇文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还是喧哗而嘈杂,男男女女一大堆,卫薇完全可以想象那个场景。

    “崇文叔。”她喊他。

    陆崇文“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卫薇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声音软软的,小小的,带着乞求,拂过心尖,很不好受。

    陆崇文走出去。

    他在阳台上点了支烟,低头深深抽了一口。

    电话里还是寂静。

    卫薇也不说话,只等他的回答。

    缓缓吐出烟圈,陆崇文说:“这儿散了,我就过去。”

    卫薇说:“那我等你。”

    “不用。”陆崇文拦道,又说,“你自己看书,然后早点休息。”

    “不,我还是等你。”卫薇这样固执坚持着。

    就是个孩子。

    陆崇文终于无可奈何的笑了,他说:“听话。”

    男人的声音入耳,一如既往的慵懒与宠溺。

    卫薇默了默,还是说:“我就等你。”

    陆崇文低低的笑,笑意柔软而温暖。他吸了一口烟,说:“行,我早点过来。”又说:“赶紧去复习功课。”

    “嗯,知道。”卫薇终于肯乖乖听话。

    陆崇文挂了电话,将烟抽完,才转身进屋。

    别人招呼他:“崇文,打牌啊?”

    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陆崇文说:“你们玩儿吧,我先走了。”

    王清予拿眼瞟他,不怀好意的笑道:“瞧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必然是佳人有约啊。”

    陆崇文没搭理他,只是阔步往外走。

    今天是卫薇生日,他得去买一份生日礼物。

    其实他就早准备好了,只是,他给不了她任何的东西,除了钱。

    事实上,她连他的钱都不要。

    *

    卫薇复习功课。

    跟陆崇文打完电话,她的心好像安定了一些。这一回,她终于看得进去书了。那一个个字和符号跳进眼里,顺利连成句子,组合成它该有的意思,卫薇心下更安。

    她今天状态不错,用了一个小时做完整套物理卷子,居然只错掉一道选择题,扣掉五分。

    爱斯基摩人驾雪橇去捕鱼,那人突然跳下来,问与雪橇的距离多远。

    好傻的题目。

    卫薇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遇到陆崇文的那天。

    那天,老康在黑板上画着两个方块,一个是a,一个是b,相向行驶,问还有多久能够相遇。

    卫薇怔怔发着呆,忽然,外面有人开门。

    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莫名紧了紧。卫薇慢慢的站起身,定了定神,她趿着拖鞋走出去。

    陆崇文已经走进来。

    他身上是暗蓝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整个人站在那儿,清隽又雅致。

    晕暖的灯下,他冲她笑。

    那份笑意在好看的眉眼间流淌、徜徉,酿出微薄的酒意,能勾的人醉了。

    卫薇走过去,唤他:“崇文叔。”

    陆崇文仍是淡淡的笑。

    他将外套搁在沙发上,抱歉道:“今天有事,耽搁了。”说着,拿出一个方盒,递给卫薇:“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祝贺你终于长大。”又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随便挑了一个。”

    卫薇当然不要。

    陆崇文顿了顿,笑道:“你真是傻。不用跟我客气,我对别人也这样。”

    说完,他还是笑,嘴角弯弯的,眉眼低垂,落在那个礼物上面。

    那个方盒包装精美,是某个牌子的固定颜色,卫薇认得。

    她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拆开。

    里面是一对小小的耳钉。

    细碎的钻,在晕黄的灯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不是贵的离谱,但也不便宜。

    卫薇看了看,有些遗憾的说:“崇文叔,我没有耳洞呢。”

    她还是不要。

    陆崇文说:“那先留着吧,以后说不定能用上。”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一停,然后又是淡淡的笑。

    他的笑意轻轻浅浅,卫薇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透着陌生的疏离。

    沉默片刻,她说:“崇文叔,我也有份礼物给你。”

    “哦?”陆崇文偏头,眼底微微有些好奇。

    卫薇仰面对上他的视线,认真恳求:“崇文叔,请你不要拒绝。”

    她难得这样郑重其事,不知要卖什么关子……

    揉了揉她的脑袋,陆崇文说:“好。”

    将客厅的灯通通关掉,卫薇转身回卧室。

    陆崇文听她的话,坐在沙发里安静的等着。

    卫薇悄无声息,进去很久,久到陆崇文担心她出了事,正准备起身过去看看,他才听到脚步声,轻轻的,一步接一步,向他走过来。

    不知为何,陆崇文从中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还有些战战兢兢。

    那声音仿若掠过心尖的绒羽,让他心生柔软。

    终于那脚步声走到客厅。

    陆崇文抬头望过去,倏地,又极快撇开眼。

    “卫薇!”他有些生气。

    卫薇却不说话,她只是站在那儿,一。丝。不。挂。

    清冷灰蒙的月光下,少女的胴。体娇羞而芬芳,纯洁而干净,是最美的花蕊,却也是最诱人的毒。药。

    卫薇看着陆崇文,一言不发。

    陆崇文却只是低着头,半晌,终于摸出烟。

    他的手有一丝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却根本无济于事。

    一室安静。

    卫薇仍是安静的看着他。

    屋里没有开灯,陆崇文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背后是繁华落寞的夜色,高楼林立,流光溢彩。他的眉眼低垂着,看不清表情。指间夹着一支烟,也许有风,白色的烟雾在沉默中慢慢消散开,他整个身影藏在后面,渐渐淡了。

    “崇文叔。”卫薇唤他。

    陆崇文终于抬眼。他刚从饭局回来,眼底还残留着一抹猩红酒意。

    那点红隐在无尽的黑暗里,晦涩不明。

    很快,他还是垂下眼。

    卫薇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就那么仰望着他。

    “崇文叔,你说过不会拒绝的。”卫薇小声乞求。

    陆崇文将一旁的西装外套拿过来,沉默的披在卫薇肩头。

    卫薇还是伏在他的腿边,仰面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崇文叔,我欠你实在太多了,你就赏个脸吧。”

    那抹猩红的酒意越发狰狞,那点红越发涩。

    良久,陆崇文钝钝摸着她的脑袋,说:“薇薇,我什么都不要你还,你要是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

    卫薇眼中有一些胀,胀得好难受。

    她不习惯欠人的东西,从来都不习惯,更不要说欠陆崇文这么多。

    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卫薇去握他的手。

    男人的指尖微凉,她慢慢的握住,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将那根未完的烟抽出来,在烟灰缸里掐灭,卫薇握着他的手,只是仰望着他。

    她的眼很黑,陆崇文根本不敢看,他偏着头。

    “崇文叔,”卫薇仍是轻声喊他。

    “薇薇,你太年轻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崇文叔,我都知道。”卫薇捧着男人的手,“只要一想到欠你那么多的债,我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根本没法学习、没法考试了。崇文叔,我求求你了,就赏个脸吧,别让我这么不安……”卫薇说着,眼圈儿一红,又哭了。

    那双眼湿漉漉的,还是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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