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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某答主:
谢邀,就由我来分享一下我在法国里昂保罗博古斯厨师学院学习的经历,我们学校素来以培育米其林大厨而名扬海外,而“煎蛋”这看似简单的行为,我们的导师其实花了七八天的时间才教会我们,一个合格的煎蛋应该包含两部分,而再开始之前,先分享一下我的成果(附图)
沈泽:“”
时针终于指向早上八点。
大厨沈泽完成了米其林式煎蛋和煎培根,望着桌子上勉强看上去能吃的早餐——和身后犹如二战轰炸战场的厨房,砰一声拉上了厨房的门。
将他浩瀚的战果,关在了身后。
第二十三章()
…
顾关山是那天早上六点五十;出现在丁芳芳家门前的。
丁芳芳父母都是小学老师,极其看重生活作息;一切以健康为标准。丁芳芳上学时能天天看看到十二点睡觉,在家时却晚上九点就早早地睡了,因此第二天六点起床买豆腐脑,是她在家的日常。
丁芳芳拉开门时——
顾关山穿着昨天她的衣服,背着昨天她背的包;十六岁的女孩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她家门前。
顾关山朋友并不多;交心的也只有丁芳芳一个;丁芳芳连她内裤有哪几种颜色都知道;更不用提她最烦恼的事情。
丁芳芳一看到她的模样就猜到了一二。
丁芳芳问:“你又是你爸妈?”
顾关山轻轻地点了点头。
丁芳芳的父母闻声围了过来,一看顾关山的样子就吓了一跳:“关关?你怎么啦?”
丁芳芳:“——还是她爸妈;我猜。关山你衣服怎么湿透了,没有雨伞吗?”
顾关山嗓子都是哑的:“叔叔、阿姨好。”
“快进来——”丁爸爸忙道:“她妈;你赶紧给关关找衣服!怎么了,他们把你撵出来了?因为什么呀?”
顾关山鼻尖有些发红;哑声道:“因为我在准备一场比赛的稿子,稿子被他们发现了。”
“我画了很久”顾关山坚强地说:“画了很久;他们全、全撕掉;丢了。”
丁爸爸叹了口气:“唉我一直都搞不懂关关你爸妈怎么想的,快进来。叔叔去买豆腐脑;芳芳留在家里;关关你和芳好好聊一聊;别太难过。”
“他们还是疼你的。”丁爸爸犹豫道:“昨晚他们打来电话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关,我等会给他们回个电话,说你”
顾关山坚强地说:“我下午再再回去。”
丁爸爸点了点头:“好。”
顾关山知道自己不能打扰这一家人太久,丁芳芳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顾关山不愿意太过麻烦他们。
丁芳芳拉着顾关山去了自己的房间,丁芳芳桌上还有拆包没吃完的乐事薯片,可以说是到处都是吃的。她又去冰箱拿了一个豆乳盒子和两个勺子——顾关山坐在了她的床上。
“顾关山。”丁芳芳晃了晃豆乳盒子问,“吃点吗?我昨天晚上去买的。”
顾关山强笑道:“不不用了。”
“你昨天一天晚上都在哪里啊?”丁芳芳担忧地问:“你不会找了个桥洞凑合了一晚上吧?”
顾关山勉强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昨晚住在沈泽家。”
丁芳芳:“”
丁芳芳吓得懵逼了:“你这波很稳了!这要是让你爸妈知道——”
“——他们不会知道。”顾关山莞尔一笑,眼角仍然是红的:“我和沈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丁芳芳沉默片刻,评价道:“你可以说是一中拔刁无情第一人了。”
顾关山莞尔道:“谢、谢谢?”
顾关山想,和丁芳芳一起,再沉重的事情,好像也能用一句玩笑话盖过。
丁芳芳困惑地问:“但是如果沈泽大着肚子来找你怎么办?”
顾关山终于被逗得笑了出来:“那我就只好当渣男了哈哈哈——”
丁芳芳也笑了起来,挖了一勺豆乳盒子,塞进了顾关山的嘴里。
“——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丁芳芳笑道,“你昨天真是够惨了关山,一天晚上的时间丢了稿子还丢了男人,但是过得再惨,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顾关山被豆乳盒子塞了一嘴,一说话就喷蛋糕渣,她捂着嘴道:“我明白。”
“只要天没塌,生活就得继续。我们开学就要月考。”丁芳芳掰了掰手指头,数道:“——就要交假期作业,就要去高考,就要被文综理综虐待,食堂的饭还是会难吃无比,因为这就是操蛋的人生啊。”
顾关山笑弯了红红的眼睛,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丝哭腔,她带着鼻音说:“这点,真讨厌啊。”
“是啊。”丁芳芳把她的朋友揽在了怀里:“但是你不会被这些东西打败的,顾关山,你每天都在用力地生活。”
丁芳芳的怀抱宽厚又温暖,软得像是棉花糖。
顾关山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鼻尖满是丁芳芳香草味洗发水的味道,她的这个朋友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甜蜜的、温暖的气味,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温暖着、安慰着伤痕累累的,十六岁的顾关山。
“你说对了。”顾关山带着哭腔说:“芳芳,我不会被这种事打败的。”
——顾关山永远是个战士,而战士绝不屈服,无论是对武力,还是对她放弃了的沈泽。
…
丁芳芳听完故事问:“所以你就相信了邹敏?”
顾关山抽着纸巾,擤了鼻涕问:“你觉得不可信吗?”
“不如说是,”丁芳芳终于叹了口气道:“不如说是,在我意料之中吧。”
丁芳芳怅然道:“虽然我看的言情很多,也总有一颗用不完的少女心,但我知道言情都是,现实世界的男人有秃顶的总裁,有凤凰男医生,有妈宝律师哪里来那么多言情里走出来的帅气多金又深情的男人,比如柯x琛,比如封x腾?”
顾关山嘲笑她:“你居然知道这个道理,我不得不说我挺惊讶的。”
丁芳芳:“你滚吧你。”
她又叹了口气,补充道:“何况沈泽又是个名声在外的,长得也不错,他对你是很好,但是唉,死心塌地难啊。”
顾关山啃着丁芳芳的薯片,喷着渣渣道:“是吧?我也这么想。”
“所以我今天早上跑了。”顾关山望向窗外:“我还是适合孤独终老。”
丁芳芳:“”
丁芳芳憋得要死:“但是你这人真的怎么这么绝?”
“我对所有人都心狠。”顾关山莞尔道:“当断则断,否则肯定是个害人害己的大祸害当然啦,难受是挺难受的。”
丁芳芳叹了口气,起身将窗帘拉开,然后她下一秒钟注意到了顾关山肿起来的手指头,吓得大叫。
顾关山举起手指晃了晃:“怎么了,是这个?”
“操!!”丁芳芳吓得倒退两步:“你怎么这么能忍?!”
顾关山轻松地说:“哭累了,别这么大惊小怪——好在是左手,右手的话我就完蛋了。”
丁芳芳吓得快哭了:“你真是个能成气候的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顾关山,你这点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顾关山挠了挠头:“少吹我——话说月考考试范围是什么?我好像还没开始复习”
丁芳芳:“我们学了多少考多少,但是理化生不用看等等,顾关山我还是没搞懂你喜欢沈泽,沈泽也算是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闭着眼睛和他谈个恋爱呢?”
顾关山想了想,道:“芳芳,你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那件事吗?”
丁芳芳呼吸一窒。
“随便什么人,”顾关山温和地说,“都会被我吓跑呀。我就不拖累他了。”
…
丁芳芳的父母是很好的人。
但是人再好,那也不属于顾关山的家庭。
下午时,丁芳芳的爸爸把顾关山开车送回了她家,并且还在她家坐了片刻,期间尽他所能地和当时在家的李明玉沟通了‘孩子不能打’的主题,并且极尽所能地举了丁芳芳为例子。
李明玉只是礼貌地点头,说:“我家关山给您添麻烦了。”
丁爸爸一听就知道,刚刚说的那些话等于没说。可他们终究不能替顾家养孩子,他叹了口气后离开了。
顾关山并没有对李明玉低头,送走了丁爸爸后,她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李明玉坐在沙发上,望向她的女儿,半天问了一句:“你昨晚去哪了?”
顾关山没甚情绪道:“同学家。”
“哪个同学?”李明玉皱起眉头:“你是早上才去丁芳芳家里的。”
顾关山平直地说:“昨晚太晚了,没有公交车。附近有一个我以前很熟的同学,我就去了他家借住了一晚。”
李明玉疑窦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顾关山上楼,这件事就此揭过,顾关山就走了。
窗外雨水不绝,秋雨冰冷,小区的梧桐泛着金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房间里一如既往地整洁,桌上整齐地放着练习册和同步练习本,只有她放素描本的抽屉有打开的痕迹。
顾关山回来时试图在小区里找昨晚被丢了的素描本,但是最终哪里都没有,大概是被保洁阿姨丢进了垃圾桶。顾关山不想,也没有力气去翻垃圾堆,只得当做那些稿子丢了。
顾关山疲惫地往床上一躺,她没换衣服,柔软的被褥将她裹了起来,然后顾关山闻到了极其浅淡的一股——沈泽身上的气味。
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是沈泽给她洗的衣服,他家的洗衣液是薰衣草香的。
顾关山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外套,深深吸了一口薰衣草的香气,鼻尖发红,身体微微发抖。
…
十一假期说过就过了。
八天的假期其实是很短的,顾关山回校的那天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并且天气转冷,可以光明正大地穿长袖。
十一假期结束的那天晚上,学校的晚自习人满为患,连走读的都来上自习了,学生们恨不能在头上绑布条明志地抄作业,班里气氛极度和谐,充满了‘你数学作业写了吗’和‘你的英语学案借我看看’的声音
监自习的级部主任踩着猫步走进来,班里抄作业一党浑然不觉,顾关山刚从林怡手里抢来了物理学案,就听到气势如虹的一声:
“你们都在干什么?!”级部主任生气地喊:“你们这哪还有半点要考大学的样子!”
班里:“”
班里瞬间鸦雀无声,级部主任冷漠道:“可好自为之吧。”
然后级部主任走了。
顾关山小声对徐雨点道:“我们大概抄的太嚣张了来来来,把化学卷子给我,我低调点抄”
徐雨点:“你语文练习册给我”
秋夜里的教学楼,走廊灯火昏暗,风声萧索,甚至还有没扫干净的落叶席卷而过。
终于抄完了理化生作业的顾关山伸了个懒腰,拉上丁芳芳去水房接热水。
课间的走廊上满是交谈的学生,谈论着写不完的作业,谈论着文理分班。顾关山拉着丁芳芳,手里晃着自己的膳魔师,在水房撕开了一包牛奶麦片。
顾关山一边冲麦片一边问:“作业抄了多少?”
“快抄完了吧,还差数学的椭圆大题——”丁芳芳随口道,自己接了热水,从水房走了出来。
秋风一吹,顾关山拿着麦片杯,被吹得一个哆嗦。
走廊上的窗户全开着,花盆里的花瑟缩着落尽了,秋天的风几乎在往她骨头缝里吹。
——然后顾关山看见了沈泽。
沈泽大约今晚也是来抄作业的,他身后跟着曲若和几个他们班的几个哥们,脸上没什么情绪,扫了顾关山一眼,又冷冰冰地别开了。
顾关山拧上了膳魔师的盖子,拉着丁芳芳往六班的方向去。
顾关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她立即就掐断了自己的这点酸楚,让难过止于心底,决不能流于面上。
——要坚强,顾关山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决定一旦做了出来,就不能反悔。
沈泽迎面走向顾关山,周围的同学看热闹一般看着这绯闻频出的两人,似乎在期待这俩人打个什么招呼——
但是沈泽目不斜视地经过了那个女孩子。
顾关山头发松散扎着,像个不修边幅的落魄艺术家,气质淡淡的,与沈泽擦肩而过。
走廊尽头,一班门口。
“泽哥?”那行人里的一个男孩问:“你扭着头在看什么呢?”
沈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不再看六班门口的姑娘。然后沈泽脾气超大地进了教室,暴躁地踢了课桌一脚。
第二十四章()
…
周三的下午。
阳光懒洋洋的;教学楼里人声鼎沸,走班再度开始。顾关山为了应对下午的政治连堂;泡了三袋浓缩咖啡,从宿舍一路带了过来。
丁芳芳提醒:“咖啡太浓了喝着发酸”
“而政治课上多了容易秃头。”顾关山叹了口气:“万恶的文科生,到底为什么要学政治?”
丁芳芳想了想说:“但是往幸灾乐祸的方向想,理科生上了大学还是要学政治嘛,马原毛概近现代史!考研要背政治;考博还要考政治;研究生必修课就有政治;博士生还是要学政治”
顾关山:“哦”
丁芳芳用一句抑扬顿挫的台词终结了这段对话:“所以我们只是;在打基础,这么想是不是好多了?”
顾关山眼睛变成俩等号;看傻子般看着丁芳芳
丁芳芳咳嗽了一声,知道政治这个学科是洗不白的;反正都是一样的愁人——然后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顾关山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位置靠着窗;海风习习,格子窗帘在风中飘扬;楼下的树叶哗啦啦落尽了;此时在地上打着旋儿。
苍天碧蓝,海天一线;这个城市秋日的阳光温暖至极。
走班的人陆陆续续进了班;班里一片嘈杂;顾关山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泽拎着书包走了进来。
沈泽穿着件黑t恤;头发随意地往后抓了抓,然后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在窗边坐着的顾关山。周围的人静了一瞬,似乎想看这边的八卦,看看这两个人的不睦是不是如传闻所言——
然后,沈泽将包随意地丢在了谢真旁边的桌上。
谢真:“”
谢真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泽哥,顾关山旁边没人,去那坐吧,我想玩游戏。”
沈泽冷冷瞥了一眼谢真。
谢真立刻改口:“坐在我这我当然是双手双脚欢迎了!”
顾关山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又别过了脸去。
而沈泽看到她那张疏离的面孔,白皙的漂亮侧脸,怒火蹭一声就窜了上来。
谢真绝望道:“泽哥你能不能别和她闹别扭了?小两口的有什么不能好好沟通?这几天我大气不敢喘一个,你动不动就拿眼睛白人——”
沈泽冷冷道:“放你娘的屁,我和她哪来的别扭可以闹?”
谢真:“泽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
沈泽这下彻底火了,砰一声摔了课本,谢真立即识时务地闭上了鸟嘴——然后沈泽状似不经意地,以眼角余光瞥向了窗边坐着的顾关山。
顾关山靠在椅子背上,头发盘起,显出纤细优雅的脖颈,人瘦而匀称,极有气质——换句话说,是极为让人生气的品质。
“你真的,泽哥哥”谢真痛苦道:“你去和她认个错,说你不该吼她,不就行了吗?”
沈泽暴躁道:“老子他娘的要脸!”
然后他把笔往桌上一摔,烦躁地找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