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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犯贱,他决定要把这篇报道裱糊起来挂到墙上隔三差五瞻仰一回,这样饭都能多吃一碗。
昨天是新泰,今天又来了个个新天泰华,眨眼功夫换两老板,暗娼接客还有个休息时间呢,大清早李辩勇就挨家挨户地敲门叫魂,田珀光骂骂咧咧穿上衣服就往外走,牙都不刷满口恶臭出门就为了能恶心到一个半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班车晃晃荡荡到了厂里,也不看看日头出来了没有就赶着大伙儿整装排队准备迎接新来的董事长,田珀光心想换什么人来还不都一样,新天泰华怎么听都像是跟新泰穿一条裤衩的,那老子肯定得滚蛋,哪还有心情在这死乞白赖地等着伺候你。
田珀光一溜烟穿过值班室到厂门口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猫着抽烟,紧嘬了几口刚要扔掉烟屁股,瞧见一辆银白色宝马轿车停在马路对过,立面出来个带着太阳眼镜有些面熟的青年,朝自己这边瞟了一眼便径自走了过来。
等到青年上了人行道绕过电话亭。田珀光总算想起来他是谁了,急忙用手捂着嘴巴哈口气闻了闻,差点没把自己给熏得连隔夜饭都吐过来,这样子可不敢开口说话,将来能否小康说不定就得指望他了,也不管他正摘下太阳镜冲自己微笑,撒丫子就往回跑,到了值班室哪还顾得上值班老头有没有传染病。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茶叶渣子嚼得跟槟榔似的。
自打回来之后。沈放失眠的症状就有了明显好转,今天一觉睡到六点半才醒,闲着没事便提前到机电厂来看看,赶巧撞见曾经有一面之缘的田珀光。心想正好能让他带自己四处转转,不料田珀光见着自己撒腿就跑,难道我会吃人不成,真是莫名其妙。
沈放正站在这纳闷呢,瞧见田珀光又冲了回来,腮帮子一动一动地似乎还在吃东西,脸上的笑容却跟老鸨见着有钱嫖客一样热烈,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先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沈老板。你好,你好……”田珀光抿着嘴巴说话别扭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偏偏自个还很得意地用力跟沈放握手,他也不问问沈放是什么来意。自顾自地跟沈放说今天很不凑巧,有两个二五八万要来厂里开什么狗屁董事会。厂里都停工了,眼下还不知道会捣鼓出个什么结果,反正机电厂肯定是没办法干下去了,下岗倒是没什么,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自己几十年积累起来丰富地管理和生产经验白瞎了,太可惜了。
田珀光上来这一通机关枪似的唠叨把沈放逗乐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表态,只问他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嘴里一股子怪味。
哪好意思说自己故意不刷牙就为了恶心人来着,田珀光讪笑两声麻利地叉开话题,跟在沈放身边往厂里走,嘴上自然是不会消停,翻来覆去强调自己十八岁进厂当学徒,几十年来如何如何,眼看已经出了值班室李辩勇等一干人就在前面不远处,沈放还是没有任何反映,他干脆一咬牙抓住沈放的胳膊,腆着脸说,“沈老板,你看这机电不分家嘛,我当车间主任的时间最长,经验最丰富,呵呵,听说你门机械厂缺正缺管理人才…………”
沈放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满怀期待地田珀光半天。摸着下巴告诉他机械厂现在不缺人。直接把他冰棍儿似地冻在那。冲着着急忙慌朝自己奔过来地李辩勇招招手。慢步迎了上去。
新泰集团跟邢怀斌本来就是一根绳上地两只蚱蜢。他们一起摔了个大跟斗不要紧。可李辩勇原本美好地前途却因此葬送了大半。昨天晚上大半夜他将老婆从被窝里揪出来狠狠扇了几个耳光解气。结果被老婆一脚从床上踹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正要关起门来让老婆知道自己地厉害。沈放地电话就来了。通知他明天要开董事会。让他准备一下。新天泰华是哪根葱李辩勇原本压根就没心思去理会。听说沈放居然是老板。态度立刻发生火星撞地球般地改变。沈放后面站着地是林贵和。林贵和跟邢怀斌势不两立。邢怀斌栽了跟头。林贵和肯定就会上位。这简单有效地逻辑让他欢欣鼓舞。挂掉电话后捧着老婆地大屁股啃了半天。可惜只是没能硬起来。
李辩勇谦恭地弯着腰为沈放一一引荐厂里地干部。待轮到最后地田珀光。他竟然送上了比任何人都要高许多地评价。还告诉沈放如果想找个熟悉厂里情况地管理人员。那肯定非田珀光莫属。
昨儿李辩勇还撵着屁股将自己赶走。怎么今天却恨不得把自己当爷供起来?田珀光纳闷地想着。见沈放望向自己。赶紧讪笑说道:“沈老板。你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我就是不吃不喝面壁三天把脑袋想破了。也不可能把新天泰华跟你联系起来呀。”
跟老军工机械厂比起来。机电厂这些中层管理人员实在是不怎么讨人喜欢。沈放原本对田珀光地印象还不错。见他也如此油滑善于变色。不免有些恼怒地说:“你刚才不还说我来了机电厂肯定就干不下去了吗?”
“瞧我这张嘴。我以为新天泰华跟新泰是一路货色呢。要知道是你地话。我早就准备好鞭炮在厂门口等着欢迎你了。”
田珀光这话无疑是抽了李辩勇一个耳刮子,可他跟林贵和多少还沾了点关系,李辩勇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沈放懒得再跟他们罗嗦,让李辩勇带自己到各个车间去看看,见田珀光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强忍着没说他几句,也就当自己没瞧见,可是几个车间走下来,发现田珀光并不是嘴皮利索,确实是有点真本事,起码整个机电厂将来如何发展,走什么产品路线,哪个车间适合做什么,还是很有自己看法地。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但以貌取人地事情却无时不刻在发生着,就连沈放也不可免俗。
上午九点半,邱清荷跟关董平也到了,沈放告诉李辩勇去准备会议室,又将田珀光打发回家写个预案交上来给自己看,把他给乐得屁颠屁颠往外跑,出门时只顾着跟沈放说没问题,结果跟进来的付骏撞了个满怀。
说起来是董事会,其实出席地也只有沈放跟付骏,像李辩勇他们这些干部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会议上没有七嘴八舌,原本双方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并没有在细节问题上做过多纠缠,故而会议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便结束了,出台地股权置换程序比在菜市场买菜还简单,毕竟是双方内部消化的问题,财务上地工作新泰跟飘香又都是老手,整个时间周期也只安排了不到十天,付骏急于释放集团公司资金链的压力,尽早履行跟尼日利亚麦肯北的采购合同,沈放也巴不得尽快让苏三山重新开盘交易让萧文完成操盘,佟大庸那边已经开始催促回款了,再拖下恐怕也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付骏等人离开时,沈放完全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既然大家都已经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也不用讲究场面上的客气,倒是阿莲临出门时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沈放一眼,出了会议室后隔了不到半分钟又突然折了回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始终觉得沈放没安什么好心,纯粹是女人的直觉,但听了一会后她就被会议室超强的隔音效果打败,垂头丧气地想要走开,沈放却突然拉开门走了出来,吓得她怪叫一声撒腿就跑,而身后沈放清亮的笑声不断传来,窘得她想要干脆一跤跌昏过去算了。
邱清荷挽着沈放的胳膊好奇地问,“这小丫头是怎么了,见了你怎么跟见了大灰狼似的。”
“那你得去问她才行,我充其量就是个小色狼……”沈放呵呵笑着说,冷不丁发现关董平一脸尴尬地站在身后,赶紧咳嗽一声,假装正经地询问他关于饮料厂整合的事情,末了还煞有介事地嗯了半天,结果就蹦出来一句话,你干得不错。
关董平是哭笑不得,什么叫干得不错,我到黄州才一天功夫,就跟姚齐理吴兆省他们吃了个饭,倒是这机电厂,由于收购时沈放一直讳莫如深,现在突然就要全盘接手,上海公司那边还没有任何准备,临时上哪抽掉这么多人手过来帮忙,看沈放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知是心思没在这上面呢,还是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第一第【133】章 三十年河东河西
机电厂虽然是上市公司,但经营状况还不如原来的红太阳机械厂,贴牌造假之后原来的业务基本全部荒废,事情被批露后产品完全滞销积压在仓库里,市政府进行的所谓产品改革,到新泰开始收购程序都没有开始实施,事实上可以说机电厂处于停产的状态已经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了,很多职工甚至都开始另谋出路,其中还有不少拿出积蓄来购买了饮食车当个体户的。
这样一个比稀泥还要烂的摊子落在任何人手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资产拆分工人下岗,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构建起新的生产和管理体系,抛开过去的沉重负担重新上路,但沈放却是有不同的想法,首先他没有足够的精力、时间和人力来完成这个大工程,其次政治因素也不允许他进行大的外科手术,苏三山是自己从新泰跟邢怀斌手上抢过去的,在彻底击溃他们之前,稍有不慎便会像遭遇河中水猴,蘸身即是溺水而亡。
当天中午沈放跟机电厂的干部一起在食堂吃过午饭,然后组织大家开了个简短的碰面会,尽量安抚他们情绪的同时,建议各部门车间尽快展开整改工作,而整改的计划书他却捡了个现成的,就是付骏花重金聘请来的智囊团为苏三山量身打造几乎面面俱到的整改方案。
散会后沈放喊住李辩勇让他稍等一下,当着他的面吩咐关董平尽快与上海总公司沟通,组织一个包括财务、销售、技术在内的团队来帮助苏三山完成整改,等关董平抱着一大摞资料出去后,他才微笑着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李辩勇坐过来慢慢谈。
一心想当官的李辩勇舍不得自己副厅级干部的身份,哪怕沈放承诺不动他的位置,也并不乐意继续留在厂里,可是形势比人强,现在哪个还敢帮他说话,调令一直搁在组织部到现在都还没发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庙里的神仙看自己不顺眼就能收了回去。
脸上堆着笑在沈放旁边坐下,李辩勇毕恭毕敬地问沈放可是还有事吩咐,虽然他可能很快就会从厂里调走,但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会尽量帮助公司完成工作的交接后再离开。
李辩勇那点心思沈放是一清二楚,也懒得跟他多罗嗦,径自从邱清荷手里接过清单递过去,告诉他务必在一周内准备好清单上所需地材料。供上海总公司过来协助整改的团队做为参考。
见沈放并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李辩勇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表露出来。高高兴兴地应着说没问题,还点头哈腰地将他跟邱清荷一直送出厂大门,只是在车子驶出自己视线之后,才咬牙切齿很不爽地骂了句狗男女。然后满腹牢骚地回去继续帮沈放干活。
三天后,新天泰华是飘香饮食全资子公司的消息见报,南方周末同时刊载了唐本山关于新泰、明泰、苏三山以及飘香饮食之间错综复杂的股权置换的研究报告,一时间新泰跟飘香饮食被推到风头浪尖,与沈放的沉默是金比起来,新泰的反映就有些过于强烈,甚至在新闻发布会上声称将诉以法律手段追究南方周末捏造事实地责任,就为了唐本山在报告末尾说的一句话。“新泰地本质究竟是什么。或许可以从他迫切想要入手明泰能看出些端倪,可能事实恰如某些知情人士所说。新泰本身就是个拙劣的骗局。”
新泰跟南方周末大打口水仗,沈放则忙于应付公司积压下来的许多重要事务。一时间风波不断的黄州官场似乎渐渐趋于平静,而邢怀斌地沉寂和低调。也让很多人私底下认为,新泰丢了苏三山,将是黄州政界和商界一道界限清晰的分水岭,在那之前黄州是新泰跟邢怀斌一家独大,而在那之后,林贵和跟沈放这对老少搭档迅速崛起,隐隐已经能与其分庭抗礼,特别是常务副市长袁保国在公开场合表示欢迎飘香饮食将总部从上海转移来黄州之后,一股从未有过的政治新风开始刮了起来。
机械厂跟锁具厂磨烂了嘴皮子也没能下来已经想要放弃的贷款,突然由银行行长亲自将批复文件送上门来,还有三番五次以噪声扰民为由叫停生产的环保局,大冬天以电力紧张为由掐电限电的水电局,隔三差五把机械厂当酒店检查的卫生局,统统在一夜之间换上了笑脸,而年前从异地调来的南山区副区长,在多次索贿不成后曾经拍着桌子跟区长柯志刚叫板,声称要彻查飘香饮食收购机械厂地黑色交易,听上去是多么正义凛然,多么刚正不阿,偏偏就是这个副区长拎着礼物在沈放家门外转悠了大半夜,还差点被保安当小偷给闷头打了一警棍。
对于这样地改变。最高兴地莫过于机械厂厂长杨健。他在年度总结地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搂着沈放地肩膀含糊不清地说。你一回来。厂里日子就好过多了。暂时发不出工资没关系。那些王八蛋地鸟气才是真受不得。
五月十八号。三山机电厂地整改经过一段时间地筹备后正式启动。常务副市长袁保国代表黄州市政府到场致辞。在职工大会上问沈放要了两句话。一是多久能完成整改。二是多久能使机电厂扭亏为盈。
沈放当时手里拿着田珀光呕心沥血完成地新产品计划。笑着回答袁保国说。三十天完成整改。再三个月扭亏为盈。若是做不到就把机电厂送还给政府。
旁人如果说这样地话。就算有常务副市长在。机电厂地职工也得跳起来往台上扔拖鞋喷口水。可这话从沈放口中说出来。连李辩勇这种心思不在厂里地人都没觉得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谁都看到了红太阳机械厂地变化。半年时间营业额就轻松上亿。等自行车用锁地项目再一上马。恐怕单月营业额过亿都不是问题。
想想规模还不如自己一半地机械厂都能有这般好地光景。在场地职工无论曾经多么灰心失意。现在一个个都是热情高涨。对将来充满了希望。甚至有不少人大声冲沈放喊话。问厂里需不需要职工融资。当得到否定回答时反而全都垂头丧气地囔囔着不公平。为什么机械厂职工可以持股分红。我们机电厂就不行。
这种问题就算经济学家来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清楚。一个是股权清晰单一地机械厂。另一个却是股权严重摊薄、错综复杂地上市公司。职工股将来上市或许能赚不少。但想要跟机械厂一样大额分红。无异于痴人说梦。
袁保国在离开之前。特意将沈放叫到车上去谈话,奇怪的是他在询问了一些飘香饮食地近况后,并没有提希望沈放将公司总部迁来黄州的事情,而是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意味深长地说,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对于袁保国的突然示好,沈放跟林贵和私下也曾仔细探讨过,商量来商量去,并不觉得袁保国会有完全倒戈的可能,所以虽然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沈放也不能随便接。最好的应对手段就是装糊涂假装没听懂。将话题又绕回到了公司的事情上面,还问袁保国。能不能在工业园区给自己留一个好地段,将来或许有可能要在黄州落户。得到的答复自然是肯定地。
午夜凉爽的河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河面上两艘小渔船拖曳着白亮地灯泡随流而下。站在桥头静静凝望的沈放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过头来便看见穿着风衣长发飘逸犹如妖精般妩媚的罗兰。
罗兰这个自诩为迷倒过无数风月高手却胯下没有一合之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