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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会在监牢中度过……但是,为了能够往上爬。任何利益都可以出卖的赖家义,绝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他知道黄州官场从上到下,包括秉持中立态度地市委书记等人,都曾想过要把林龟壳这个又臭又硬的绊脚石踢开,只是从没有找到合适地机会跟借口。
“如果,如果我能掌握充分的证据,能够将林龟壳一脚踹下神坛。那…………”赖家义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那我绝对可以一步登天!”
骤然伸手将茶几上地广场模型一把拂开,“这他妈的破广场,谁爱建谁建去,老子没那闲工夫伺候了”,赖家义脸部肌肉完全僵硬,偏偏嘴角却挂着让人胆寒的诡异冷笑,他双手按在玛瑙玻璃上。眼睛睁圆了瞪着沈放,一字一句地说:“拿到证据再详谈!”
这条滑不留手、无懈可击的大鱼,上钩了!
节二
在回宾馆的车上,心痒难熬的关董平好几次欲言又止,他是很佩服沈放的经商手腕。但经商和官场是两码事,而且国内官场的水很深很深。动辄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地地步,更何况沈放仅仅是为了报复就向一个副市长开炮,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失败的后果更是不堪想象。
再过两条街就到地方了,关董平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沈放,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时正望着车外景色发呆的沈放忽然伸了个懒腰。表情严肃地沉吟着说道:“老关。我知道你心里肯定非常困惑,搞不明白我现在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作从没有发生过。我要你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一门心思都扑在机械厂的工作上。”
关董平长长地呼出口浊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本就知道,沈放不是那种能听劝地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改变。
“以后赖家义那边,能少来往就少来往,能少联系就少联系,以后我会让郭老开车送我。”沈放说完,觉得有必要照顾一下关董平的情绪,微微笑着又说道,“我这可没有将你排除在外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私人地感情成分多些,与公司倒没有太大干系。至于郭老,我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没办法才拉他下水地。”
“难怪郭老最近满脸的不痛快,怨言也多得让人耳朵都起老茧了,敢情是被小老板你给抓了壮丁,呵呵……”关董平爽朗地笑了起来,心里那一点点不痛快也消失不见,只扼腕叹息地说道,“其实赖家义那个计划,我们还是很有赚头啊,真干下来至少也能有几千万的回报,实在是可惜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中了他那颗糖衣炮弹,真要是这么好干的活儿,还能轮得到我们吗,早就不知道有多少高官子弟涌上去了。”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沈放摇下车窗让带着湿气的热风吹进来扑在脸上,“先不说需要投入的资金是一道无法逾越地门槛,就算我们真能弄来启动项目所需要地钱,你以为广场建成后,有多少好处能落到我们荷包里?届时这么大一块现成的蛋糕摆在桌上,哪个见到了不想冲上去切一块下来?”
关董平讪笑着点点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呀,在没有足够保护蛋糕地实力之前,这种活咱们不能干,也干不起,否则干一次就会亏一次,到最后连骨头带皮都得被人家啃个精光。”
汽车抵达宾馆的时候,乌云压顶阴沉了一路地天空终于噼里啪啦地将豆大的雨点泼了下来,沈放若无其事从车上下来,一瞬间整个人就被大雨淋透。
经过大厅的时候跟刘文锦随意打了声招呼,回到房间将湿漉漉的衣裤脱下来扔在门边,穿了条裤衩走进卫生间,刚刚拧开水龙头,一只脚都还没放进去呢,外面电话就响了起来。
由于时间相当紧迫,要准备的东西又太多太多,这段时间沈放连带着郭德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平均每天至多睡不到六个小时,这才堪堪在今天上午全部完工。郭德凯还能回自己房间饱饱地睡上一觉。沈放却不得不又赶着去跟赖家义见面,刚才在车上就困得要死勉强撑着,这被雨一淋之后,想着软绵绵的大床简直站着就能睡过去。
趴在床上爬过去拿起电话,沈放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就听郭德凯在那头紧张而兴奋地喊了一句“快开电视,看黄州台的新闻”,然后咔嚓的一声电话就挂了。
这样舒服地躺着。沈放实在是不想动弹,可还是勉为其难地又爬到床位,伸长了胳膊把电视机打开,换到黄州市电视台,发现正播放关于三山机电总厂贴牌造假的处理意见的新闻。
看了一会觉得并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沈放眼皮就开始打架,意识也渐渐迷糊,眼看就能得偿所愿地进入梦乡。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然后郭德凯一惊一乍地跑进来接连喊了三声“高,高,实在是高”。
被郭德凯这一咋呼,沈放地困意顿时消散了七七八八。苦笑着坐起身来问:“郭老,这种千篇一律没有半点新意的处理意见。你是怎么看出高法来的?”
大大咧咧往床边一坐,郭德凯意犹未尽地赞叹道:“不得不佩服啊,你们黄州这帮子当官的,和稀泥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苏三山贴牌造假在全国来说都算得上恶**件,可这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处理意见,居然让人找不到半点差错来。”
被电风扇一吹。沈放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扯过被单裹着身子,无所谓地说道:“这没什么吧。我印象里好像各地的官员区都是这样地吧,毕竟苏三山也算得上黄州的支柱产业。总不能把头头脑脑全都撤了来个大换血,再来个剖根究底的大彻查,那苏三山还不得立刻就宣告破产啊?”
“你说的没错,地方保护意识在全国哪儿都一样,可值得推敲的是……”郭德凯不无卖弄地故意顿了顿,“发生如此恶性的利空事件,苏三山不通过停牌整顿来加强投资者的信心也就罢了,处理意见居然还主动爆出负债达一点二亿、今年预计亏损超过七千万的丑闻,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地事情?”
沈放的脑袋还有些犯迷糊,用力搓了搓脸颊歪着头思量道:“应该是在给新泰的收购铺路吧……苏三山是上市公司,市里控股还不到百分之二十二,股价越低折算的净资产就越低,新泰需要花的钱就越少。”
“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郭德凯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大腿,“还有更精彩地,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新闻啊?”
沈放扭过头去看了看电视,新闻已经播完了,正在放蹩脚的健康饮品广告,“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我是困得不行,听了一会就睡着了。怎么,还有更精彩地东西?”
“当然有更精彩的,否则我怎么会夸他们水平高呢?”弯腰把电视关了,郭德凯似乎在整理思路,半晌才慢声道,“苏三山大部分领导受的处罚都是党内处分和警告,可偏偏跟贴牌造假没有任何关系的财会主任,却是刑拘调查等待进一步的处理意见。”
“财会主任?刑拘调查?”不好的预感让沈放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怪就怪在这里,市政府任何风吹草动你那个朋友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告诉你,可就这件事,似乎他们连林贵和这个市长都瞒在鼓里。”
沈放二话不说扑到床头给兰姨打电话,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当电话再次响起;沈放第一时间拿起话筒;很快就得到了确切地来自林贵和地消息,他挂断电话愣愣地出神,半天才叹息着说道:“财会主任是今天中午主动去公安局自首的;林贵和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应该是被刻意瞒着……”
“自首?”郭德凯皱了皱眉头,跟沈放想到了一块。
“说是财会室有个会计,做假账挪用公款长达三年时间,直到三天前突然失踪,罪行才暴露……”沈放双手在大腿上来回用力地搓着,“新泰已经祭出最后一招了,解了林贵和最后地心结,也给了他一个甘愿主动退下来的理由,剩下地,就看林贵和,如何选择了!”
第一第【097】章 千钧一发两相争
节一
起初四周开始有流言蜚语的时候,性格豪放的林贵和并未放在心上,他跟聂恬兰相识相知到相爱也不是最近三四年的事情,后来传言愈演愈烈,直至市长书记相继找自己谈话,他才意识到这阵风并非如过去那般,刮一刮就会自动沉寂下去的。
事情到了这个关口,林贵和仍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向聂恬兰求婚,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单身,虽然让王淼见到聂恬兰多少会有些尴尬,但只要化妆时稍加注意就行了,王淼在省城忙得团团转,哪有闲工夫天天来黄州打转转。
就这样,当省城一家小报刊登了自己和聂恬兰成双入对于旅馆的照片时,想要重视和警惕已经来不及了,他并不贪恋这个副市长的官位,但他不想被人在暗地里给打闷棍,更不想让王淼知道有个跟他过世妻子如此相像的聂恬兰存在,林贵和非常在乎跟王淼的手足之情,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今天这般情景。
“做假账挪用公款长达三年,三年,三年啊!机电厂的那帮混蛋眼睛都是瞎的吗,这种事情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发生,居然还要等到罪犯逃逸才发现,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只知道向国家和人民伸手的蛀虫,这样的家伙应该全都拉出去站队吃花生米!”
办公桌被林贵和敲得梆梆直响,站在对面的黄汪炳则寒着脸一言不发,仿佛林贵和的暴怒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抱在怀里的资料也凌乱地就如一堆废纸。
急促地喘息着。林贵和的愤怒可想而知,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也绝不相信三山机电厂就只那个出逃地会计有问题,可他不可抑制地觉得累了。真想就顺着这个别人架好的木梯往下爬,放弃一切的勾心斗角跟尔虞我诈。
“林市长,如果三山机电总厂的财务报表你不看了的话,我就给办案组送过去,他们还等着汇总资料开始审讯呢。”黄汪炳不急不躁地低声问着。那平淡地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握紧着拳头的林贵和沉沉地“嗯”了一声,他让三山机电厂整理好财务报表给自己审阅。不想送过来没几天功夫,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很难不让林贵和往坏地方面联想。
眼看黄汪炳就要消失在门口,林贵和忽然喊了一声。“阿炳…………”
不知黄汪炳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回过头来脸上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半边身子藏在门后,毕恭毕敬地应声道:“林市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盯着黄汪炳看了半天。林贵和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无难过地说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办公室地门静而缓地合上。固执地挺直了腰杆地林贵和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上面没有抬头和落款地信。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这样做。眼前浮现出那晚雨夜桥头。沈放坚强而充满自信地脸庞。
“活了一大把年纪。风风雨雨什么磨难没有经历过。没想到头来。竟还要指望着一个少年地奋力搭救……”自嘲地笑了笑。林贵和并不真地认为沈放能为自己做什么。更不会对他抱以太大地期望。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他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王淼没有直接打电话到市里来落井下石。他已经非常领情了。
将办公桌上散乱地三山机电厂地调查报告归拢收好。那是花费了几个月时间才整理出来地。林贵和希望能有机会将它移交给第一副市长袁保国。这样也算卸下了自己肩上最后地担子。
“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留恋地呢?”林贵和拿起那封信塞进口袋。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径直来到市长邢怀斌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昂头挺胸迈步走了进去。
邢怀斌是个没多大野心地男人。最大地愿望估计就是在位地最后这一年半载。能顺顺利利地安然度过。该捞该拿该要地。他从未松过手。剩下地就是等着退休。随便去到哪个国家过自己富裕地太平日子。
“呀,老林你来得正好……”市长邢怀斌微笑着起身,将林贵和迎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亲手泡了两杯茶放在木茶几上,言不由衷地叹口气道,“老林呀老林,不是我倚老卖老在这说你,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对那点破事就看不开呢,你要早点跟那人把婚结了,还能有今天这档子麻烦事情吗?唉,你这件事给市委市政府可是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啊,省里都来了好几次电话追问,说要从严从快处理……唉,这事闹得,还是你自己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先说说你自己的意见……”
林贵和难得地没有绷着脸,近乎讨好地陪着笑,“邢市长教训的是,只不过现在想明白也已经完了,给市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困扰,我也于心有愧,哪还敢有什么意见,总之一切都听市里安排,如何处理我都没意见……”
这还是那个脾气跟炸药一样的林贵和吗?邢怀斌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
“邢市长,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下。”林贵和语气低缓地说道。
“是不是三山机电厂的事情?市委市政府不是已经做出了批示吗,而且那个财会主任目前也正在接受调查…………”
林贵和摆摆手打断道:“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希望市里能考虑到我过去所做的工作和贡献,给黄秘书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他跟了我几十年,我不能这个时候拽着他一块下去。”
人家黄汪炳的出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还用得着你来求情吗。我就说今天你怎么乖得跟只猫似的。邢怀斌诚恳地点头答道:“这个你尽管放心,黄秘书地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市里不会对这样的人才弃置不用,你就放心吧。”
了却了这最后一桩心事。林贵和微笑着说了些感激市委市政府的话,微微侧过身子掏出口袋理地信,刚要交给邢怀斌,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
那封信是什么内容,邢怀斌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眼看新泰那个老妖婆交待的事情就要大功告成,偏偏这当口秘书很不识相地跳出来坏事。
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进来的秘书。邢怀斌沉声问道:“什么事?”
“那个,接待室那边说有人急着找林市长…………”
“有人找我?”林贵和诧异地站了起来,发现秘书满脸尴尬,不由咧嘴笑道。“难不成,我那婆娘居然找上门来了?”
“是,是一个姓聂的小姐……”秘书脸都瘪红了,显然极力忍着笑,看着林贵和的眼神却充满了敬佩。
刀叉都已经拿在手上,可这煮得滚瓜烂熟地鸭子居然还能飞掉,要不是看在秘书他爸妈跟自己多年的情分上。邢怀斌恨不得立刻就把他踢到档案室打扫灰尘去。
在沙发上沉着脸不停地抽烟。刚刚正在批复地文件也没心思管了,邢怀斌这样等了大半天也没见林贵和回来。只得让秘书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话没有说一半就撩这的道理。
约莫盏茶的功夫。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是林市长带着黄秘书急冲冲地走了。
“走了?”邢怀斌呆呆地愣在那,忽然快烧完的烟头烫了一下手指,急忙摔在地上用力地碾碎,快步走到办公桌后面,吩咐秘书给林贵和打电话,直到电话通了拿到耳边,生硬地口吻却变了,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老林啊,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可真是为了爱情皆可抛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