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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打算对我既往不咎了吗?”
钟婷破天荒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尽管味道或咸或淡,徐谦吃得照样大快朵颐,然后在钟婷的柔情攻势中,他再次重蹈覆辙,同意了去见沈放,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特别是有可能沈放已经淡忘了自己的情况下,可他确实是深深爱着钟婷的,他没办法拒绝。
参加收购事宜谈判时,徐谦的心情是忐忑的,结果却皆大欢喜,因为沈放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席。
一个自认为必死地囚徒。忽然间无罪释放。其高兴激动地情绪可想而知。就更不用说顺道还捡了一笔巨额财富。外加一个从小就爱恋着地美人。
虚惊一场地徐谦转瞬就振作起来。他看到了美好光明地前景。闻到了成功所特有地诱人味道。他一扫前些日子地阴霾和颓废。剃了个平头、刮干净脸。穿上国际知名品牌地西装。人模狗样地连续召开新闻发布会。今天宣布正式收购了飘香饮食车地商标。明天又声称将秉持将市场做大做强地理念。无条件负担起市场上所有飘香饮食车地售后服务。隔不了几天又跳出来大张旗鼓地宣扬在完全吸收了飘香饮食车独占性地专利技术后。千古一香地产品无论是在质量、功能还是生产成本上。都有了质地飞跃。他按着桌面扯着嗓子冲那一支支插过来地话筒豪迈憧憬。“千古一香地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市场上最大地两家饮食车品牌合二为一。几乎瞬间击溃了其它小规模地作坊式企业。而那些原本有意于此地餐饮业大亨们也变得慎重起来。种种迹象都让徐谦自信很快就能看到公司营业额爆发井喷式增长。事实上在随后地一个多月内。千古一香地销售确实很红火。增幅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我找了个好女人呀!”在公众面前风光之后。徐谦总是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因为如果不是钟婷坚决收购了那几家机械厂。他们地产能根本无法跟上销售地增长速度。由此可见钟婷当初地决策是多么地英明神
。
市场终于垄断在自己手里地感觉太美妙了。若非钟婷多次劝阻。徐谦甚至考虑着是否要进行提价。市场需求太旺盛了。现在地生产速度估计都只能堪堪能够满足。根据各省总代反馈回来地情况。怕是日营业额都要过百万了!
当徐谦美滋滋看着南方周末将自己称为“新的饮食车无冕之王”时,他忍不住飘飘然地琢磨起来,“难怪过去飘香壮大发展得如此迅猛,原来一切都并不神奇,关键就在于垄断呀,他沈放能做到的,我徐谦未必就做不到!”
充满干劲的徐谦开始走南闯北去拓展公司的业务,同时频频在公共场合、新闻媒体的面前,不可遏制地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企业家的特质,矜持中带着那么点骄傲,豪放中又夹杂着少许狂妄,他忘乎所以地对苏临晨报的记者说,“你们大家帮忙做个见证啊,我徐谦,要用两年的时间占领东南亚市场,再用两年时间攻取中东和非洲,我要将千古一香打造成世界五百强,我,我徐谦,立志成为亚洲乃至全世界的饮食业巨头!”
听听,听听这个连饮食业是啥玩意都还没弄明白的家伙说了些什么,就连钟婷事后也不无鄙夷地劝他多干实事少吹牛逼,当然,钟婷是拐弯抹角有计划有预谋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北京开始飘着棉絮般雪花的那个下午,正参加展览会的徐谦突然接到了钟婷的电话,在他眼里,钟婷总是很悠闲很聪慧很从容不迫的,可是电话里头,钟婷的声音听上去就象丢了亲生儿子的母亲,也象被人嫖过没拿到嫖资反而遭了抢劫的暗娼。
钟婷在电话里吼叫着,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飘香降价了!”
降价是中国商人最常用的恶性竞争手段,用得好能斗垮敌人,用不好的话,垮得将是整个市场。
听到这话,徐谦感觉掉进了万丈深的冰窟,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要人忧天,沈放是什么人物,他怎么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呢?
故作镇定的徐谦干笑两声,告诉钟婷不要紧张,按照跟飘香签订的合同,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应该停止生产,他还特意暗中调查过,机械厂的确是在停产整改当中,现在的降价行为估计只是清存货吧,十天半月就过去了的。
钟婷粗重地喘息着,急声说道:“不可能是清货,决不可能是清货,世界上有打五折这样出存货的么?”
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徐谦弯腰想去捡起来,看见自己的手抖得跟簸箕似的,紧接着眼前金星四射,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慢慢趴在了地上,他脑海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沈放,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呢吧……”
好梦,为何总是短暂的来不及匆匆一品呀!”
节二
两个多月前,关于饮食车和徐谦的事情,沈放曾跟邱清荷有过一番这样的讨论。
邱清荷问:“我们是真的要放弃饮食车的市场了吗?”
沈放笑答:“这**个月来,我们卖出饮食车的数量其实早就能让市场达到饱和了,只是因为广告宣传和媒体追捧的原因,这股风潮还继续在吹着,整体销售才不至于出现太过明显的滑落,甚至看上去似乎仍处于一个缓慢上升的阶段,这是很容易让人误读市场的……清荷,前段时间你不是去过平谷县吗,那儿一条稍微象样点的街道应该就有三四辆饮食车在营业吧?”
将三家锁具厂整合在一起的时候,邱清荷去过平谷,她趴在沈放大腿上歪着脑袋回忆道:“我记得平谷最繁华的夜市,嗯,好像有**辆饮食车的样子,几乎全都是我们飘香的牌子……”
沈放说道:“这就是了,一个交通并不算便利的小县城都是这个样子,饮食车能否再火上两个月都成问题,等这股风潮一过去,整体的销售业绩将呈现自由落体式的下降,可不会跟别的产品那样,给从业者以一定缓冲的时间。”
邱清荷颔首道:“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让机械厂停下来呀,听杨健说各地省代都已经提出暂停进货的申请了,现在生产出来的车子大都积压在仓库里。”
沈放捏了两下鼻子,忽而坏笑着说道:“不跟徐谦还有他婆娘好好玩玩,这不是我沈放的性格嘛……”
降价打五折进行大倾销来冲击整个市场,如此拙劣的手法并不符合沈放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但他却偏偏用了出来,还用得堂而皇之,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寄给南方周末的唐本山,文章的名字就叫做“向那谁谁开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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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176】章 你丫的骂谁呢?
谦表情严肃地钻出小轿车,依旧是精神气儿十足的短一身黑色的名牌西装烫得犹如铁片焊起来般绷得线条分明,他在原地站了那么一小会,下巴微微扬着,似乎要展现出成功人士的那股子傲气,满是血丝的双眼下意识从南到北扫了半圈,隐约瞧见不远处公交站台那儿仿佛蹲了两个举着相机的记着。
啪地一声随手带上车门,徐谦背着双手,雄纠纠气昂昂地朝恒光大厦走了十几来步,心里琢磨着自己这副稳健的扮相和胜券在握的派头,肯定能折服那些墙头草似随风倒的媒体记者们,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心里嘀咕着,“千古一香不是稀泥和出来的,区区一场拙劣的价格战,哼,还折腾不倒我,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我徐谦现在就是最好的榜样,我可是一丁点儿慌张都没有!”
来到花坛子旁边,那个要饭的已经搀着脸看着自己笑了,徐谦照惯例想要从公文包里掏个十块钱来赏给他,伸手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将包给落在车里,想要回身去拿,立刻又犹豫起来,他怎么能忘了拿包呢,他可是一丁点儿慌乱都没的呀。
冲要饭的尴尬地笑笑,徐谦侧过脸去加快了脚步,冷不丁听到那乞丐朝自己后腿根子吐了口痰,很白赖地骂起娘来,脸蛋没来由地胀红起来,好像他自个真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要说徐谦这十天半月来,每天打这路过,赏给这要饭的钞票没有一百也有**十了,就今儿这一回不给其实也没什么呀,实在是这要饭的太白眼狼了些。
进了恒光大厦,徐谦也想明白了,很生气自己为啥要不好意思,刚才就应该停下来,指着那要饭的鼻子恨骂他几句白眼狼的,这时一楼的保安过来很热情地喊了声“徐总早”,徐谦呼出口浊气,微笑着打算说“你也早呀”,结果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的却是“白眼狼”。
在保安的目瞪口呆中落荒而逃,进了电梯后慌乱中又按错了楼层,见旁边赶着点卯打卡的中年妇女很不满地横了自己一眼,徐谦很抱歉地笑笑,嘴角抽搐着缩到角落里,满脑子转来转去就那三个字,“白眼狼“。
到了公司所在的楼层,空荡荡的走廊上也没什么人,整个这一层都已经被自己租下来了,装修也忙了小半个月,只是因为资金的问题又搁置了小半个月,现在都在那闲置着呢。
拖着步子进了公司,眼前依然是那副忙而不乱的紧张工作的景象,徐谦很满意地冲员工们点点头,进了自己办公室屁股刚刚坐下,忽然发觉门没有关严实,外头那些打电话联系客户忙业务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乱七八糟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敢情员工们也是在做戏呀!”徐谦叹息着摇摇头,很诧异自己为什么要用“也”呢。
百无聊赖地翻了会当天的报纸,视线好几十次扫过桌上的财务报告,都没心思拿起来瞅瞅,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起身出了办公室,外面一个个又都忙而不乱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敲文件得敲文件、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连搞卫生的那两个大妈也一拿拖把、一拿抹布地清理着角落里的一亩二分地。
“做戏就做戏吧。大家毕竟都是要过日子地……”徐谦无奈地想着。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些善意地笑容。可一出公司门。脸就跨了下来。头也耷拉着。身子都快弓成一只盐水虾米。“白眼狼”三个字重又在他脑子里蹦了出来。把头甩成拨浪鼓都赶不走。
容光焕发地钟婷从电梯里出来。拉着徐谦地手说。“我刚刚从南山区回来。那里地工人还是不愿开工。说是再不发工资他们就要到区政府闹去。”
“真是她妈一群——”徐谦骂了半句。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跟着钟婷到了走廊地东头。沉吟着说。“公司应该还有点流动资金吧。干脆把工资发给他们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这事如果闹到政府。可能正好给了那人一个找茬地借口。”
钟婷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轻蔑。她抬起手温柔地摸着徐谦地脸颊。轻声说道:“公司地财务报告上午你看了没有。公司现在地家底也就不到两百万了。这钱我们用到刀刃上才行。”
徐谦想了想。说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公司没有流动资金算怎么回事呢……要不。你再去找找董老板?”
钟婷眼中轻蔑地味道更加浓了。有些凄哀地说:“你不是不让人家去找薰老板地么。怎么现在又主动要把人家推出去了?”
徐谦想用咳嗽敷衍过去,不料这一咳起来就没个完,直咳得眼泪鼻涕都流了一大把,他喘息着说:“是让你去找董老板救救急,又
你去跟他卖弄风骚,两码子事。”
钟婷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什么卖弄风骚,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徐谦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赔不是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嘴,我真没那意思……婷婷,别生气了,度过这段共患难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更加浓厚的。”
钟婷莞尔笑笑,挽着徐谦的胳膊,柔声说道:“徐谦,不是我不愿去找薰老板,你想想前后我们通过他找来的资金有多少,应该已经有五六千万了吧,也是董老板这人重感情,始终,始终没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呢……这次,这次人家是再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董老板这人,嗯,是挺好的……”徐谦附和了一句,“婷婷,你说什么时候情况才会慢慢好起来呀,这飘香的存货好像,呵呵,已经大半月了,好像怎么也卖不完似的。”
一提到飘香就想起那个坏笑的小年轻,钟婷恨得牙都痒痒,她沉吟着回答:“肯定不会太久的,至多也就十天半月吧……”
徐谦哦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十天半月呀,说长是真的不长……说短嘛……婷婷,我听说飘香的饮食车生产和营销成本不到五百,他们打半折倾销,应该还是有些赚头的吧,你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降降价,毕竟只要熬过这十天半月就行了。
”
钟婷摇摇头,答道:“所谓的成本不到五百,那是姓沈的在报纸上说大话,飘香的技术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就算他的营销成本是我们一半,总成本肯定要上八百,再加上省代那一块要求的固定利润,我看飘香一台车卖九百九,亏损至少是两百左右。”
徐谦犹豫着说:“眼前公司不是资金短缺吗,我们促销半个月,回笼一部分资金周转一下,是不是好些?”
钟婷思量答道:“市场的事情你不懂,总之听我的就是了,价格肯定是要降一些的,不过幅度不能那么大。姓沈的是一锤子买卖,可我们还要精心呵护整个市场不是?”
徐谦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该提出来的,白白让钟婷小瞧了自己。
钟婷轻轻依偎在徐谦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慢声说道:“徐谦,薰老板那我是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了,你不是跟市人民银行的行长挺熟悉的吗,晚上你拿上点礼物去拜访他一下?”
徐谦身子僵了僵,他跟沈放这点事,黄州台面上的那些人睡不知道那么一点,去找银行弄贷款,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家都未必敢让你进他家门,沈放是什么人,没看机械厂半个大庆连衙前口大街都给车堵了吗,在黄州,哪个人有胆子敢驳他的面子。
听着钟婷在怀里的嘤嘤细语,徐谦心想,“去就去吧,我这张脸皮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能弄到贷款缓解一下危机自然好,弄不到,无非就是被人冷嘲热讽几句罢了。”
虽然结果是在预料当中的,但徐谦发现居然真的是连门都没让进,花了一万多买的鳖精给人当成了酱油瓶子踢了出来,他憋着气杵在门口十几分钟,不是脸皮厚赖着不走,而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想泼妇一样骂街嘛,又实在是没那个勇气。
徐谦正在那呕气,咔嗒一声门居然开了,他还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脸上愤懑的表情刚堆上笑,里头行长的胖老婆哗啦一下,一盆洗脚水泼在了自己面前。
徐谦恼了,看着黑亮高档皮鞋上的水点子,张口想骂,那胖女人反倒一叉腰,香肠似的嘴唇开开合合囓囓了一句“门卫怎么做事的,要饭的都放进来,堵着人家家门口,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
哐当——门关上了,徐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瞪着血红可怖的眼睛,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颤抖的右手举起来指着那扇阴冷的铁门,想骂,骂不出来,想哭,又没那脸皮,还有一股想要撞死在这的冲动。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徐谦在心里不停地嘶喊着,可是这声音也只能在胸腔里转悠,怎么也冲不出喉咙。
这时陆陆续续有好奇的人开门出来,窃窃私语地望着这边指指点点,徐谦浑身颤抖着,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他猛地跳起脚来大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