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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坐不住了?”
在自习室里陈静掀着《大学英语四六级必备词汇》时问我。
“头痛。”
说实话,从小学里接触26个英语字母开始我就知道那号称“日不落”的英伦岛国的语言在我身上是起不了化学反应了,我身上的母语基因对外来语有着巨大的免疫力。
“马上要过四级了,认真一点吧。”
她把我不自觉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拿开时说道。
“是吗?过了又怎样呢?”
“过了就可以拿学位证啊。”
“拿到学位证又能怎样啊?”
“可以得到毕业证,啊,就可以去找工作哦——”
“找到工作之后呢?”
“那就等到工作稳定了后呢,可以好好恋爱啊,结婚啊,享受生活啊。”
她一脸轻松的咬着笔杆笑道。
“是吗?”我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漫无边际的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是啊,好了,别画了,快起来学习了。”说着,她如哄小孩子般夺过我手中的笔把它放在我那买来已经快半年却仍旧洁白无暇的《四级英语精选习题集》上。其实对我这种英语文盲来说,你就是把四级试题答案放在我眼前也不一定能保证我考试时可以高枕无忧。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皮头做起来,糊里糊涂做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忍不住看看答案,“我靠!这答案没有印错吧!”
“怎么了?”看着我在一旁惊呼,她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
“怎可能,由ABCD作为选择的29道题目,我竟然和答案所选的完全相反。”
“我看看。”
陈静摘下眼睛,随手接过我手中的书本。
“答案没有错啊,比如这个很简单的句型,你就选错了,这种句式结构——”
“吁——”
“喂,好好听啊,你看——”
“呀呀,头痛。”
我摇晃着脑袋道。
“赵云!”
她似乎有些生气。
“怎样?”
“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认真起来吗?”
“可是我完全不感兴趣啊。”
“那你可以慢慢来啊,兴趣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爱迪生曾说过‘成功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啊。”
“一看就知道你了解历史了解的不够,那家伙后面还说了一句‘不过我认为那1%的灵感远胜于99%的汗水,甚至我认为没有对所研究的有兴趣的而浪费99%的汗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狡辩。”
“真的,知道‘想象力远比科学重要’吧,这是爱因思坦说的。”
“那你就空想吧,懒得理你。”
“再说你不能硬让一个完全没有欲望的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啊。”
“好吧,那你就接着颓废吧,懒得理你!”
她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不是颓废,这叫享受生活。”
我则继续在桌板上涂鸦。
“现在你尽情享受好了,等着将来生活去享受你,到时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她又抬起头来直视着我。
“我好怕啊。”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人多着呢。”
“真不该和你一起来上自习!”
一听见她说这话我突然间莫名火了起来,独自起身离开了自习室。
从自习室里出来,走在令人摇摇晃晃的校园路上,道路两旁矗立着一幢幢章显着古旧的建筑物,脚下由砖石铺就的道路缝隙之间紧紧附着光滑的苍绿色苔藓。抬头仰望可以看见严重生锈的绳索上系着智力低下的宣传标语,路旁的法国梧桐也像掉牙似地现出缺口。径自穿过野草茂密的小竹林里,一路上不时会破坏几对正在此处上下摸索的情侣们的雅兴。再往前面没有路,我坐在石凳上,俯瞰池塘里的点点星光,那不知名状的胡思乱想又跑了出来,我想象着自己突然在这遇见了一个可以影响自己一生的大师,经过他的指点,我不可思议的扬名世界,之后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要女人有女人。再想象着突然间遇见了外星人,被抓走了,被它们做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回到地球后我变成了超人当然也可能被拉进精神病院。想象着《黑客帝国》里的景象,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种幻影。想象着过去,现在和未知的未来,想象着那些地球上的名人富豪的生活,相象着那些战火纷飞国家里人民的生活,想象着腐败,堕落,希望。不知不觉我哼唱起来《原始社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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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比明天好,明天要比后天好,所以要把握好每一个今天。”唱歌的时候我不停想象着肥肥的说教。
“在哪?”
手机响了,她打过来的。
“竹林花园。”
“你的书还在这儿要不要我帮你拿回去?”
“不用!”
“好,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她在电话那头变得更加生气起来,接下来不知什么缘故,就吵了起来,吵到最后,我们第一次的分手开始了。
想到这的时候,全身被阳光晒的几乎要点燃,有了第一次就当然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第N次的分分合合。所引起争执的事情今天看起来都是鸡毛蒜皮,可就是这些鸡毛蒜皮让人头痛不已。比如一次和她逛商场,女生在逛商场上都有着惊人的激|情和旺盛的精力,对于男生来说却是无比痛苦的,我实在是不理解一个只有十几平方的衣饰店有什么惹人的魅力值得她在那儿呆上半天,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小饰品让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只能无奈的看着。店老板和我都有同样的感觉就是最恨女生在那挑了老半天最后却不买,一如国家队九十分钟内坚决不射,不停的带球在对方门前瞎晃,让人干着急。为此每次和她逛街时都要把她惹的气呼呼的要和我分手。不过每次都一样,当日以一副无法挽回的样子吵完,第二天她就打电话过来暗示要和好,我当然也没拒绝。
第十五章
狗与主人在外貌上总是有惊人的相似,美女与野兽的组合绝对不适合这个定律,迄今为止我所见到的如凡是凶悍霸道看起来很欠揍的狗,它的主人一定亦是如此。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和小房东撞个满怀,只见倒在楼梯上的她花容失色的拍着胸口说着“吓死了吓死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只长得十分可爱的小狗,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也在一旁三脚支地,另一只脚在拍胸口。小房东大概二十几岁左右,长的还算过得去,是师大一研究生,据白丹讲她父母早年抛下她到新加坡淘金去了,如今只剩下她爷爷和她在一起,她爷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早年扛过枪,打过匪,鸭绿江边杀过美。这几幢楼有一半是她爷爷一生积蓄的投资,所以她就靠收取房租维持日常的开支。而且她亦是我所见过的房东里面最人性化的一个,其余所见皆如《功夫》里的那个“包租婆”,令人发指。
“怎么了,受刺激了?”
看着我无精打采的回来,白丹咬着笔杆子问道。
“恩,人都走了,有点空虚。”
我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
“没有不散的宴席,不必伤感。”
她继续低头算着那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报表。
“白丹。”
我拿起放在盘子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怎样?”
“难道你没有什么好朋友之类让你牵挂的?怎么没见过你有什么朋友电话联系过你?”
“我不想说。”她沉思了一会道。
“很好,我也不想听。”
接下来我起身打开了电脑,在新浪网上漫无边际的搜索着,看着上面现实中不知道是不是不存在的新闻,所关注的无非是一种消遣,诸如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美国又在欺负谁?朝鲜是不是又在死撑?是不是有官员腐败了?哪所大学又出事了?有哪个名人又在搞代言了?有谁刚过世?姚明病了吗?股民是不是又被坑得吐血?哪地方水灾?火灾?地震?有没有新的大片上影?谁的专辑在发布?
“云——”
白丹停下笔,看了看坐在电脑桌旁的我。
“怎么了?”
“陈静下星期要走了。”
“哦。去哪?回家?”
“也许。” 她出神的望着窗外,身体如静物一般不动,“昨天她辞职了。”
“为什么?”电脑桌旁放着我的资料档案,如果打开袋子,会看见一叠有关我的资料文件,那印着如囚犯般的照片下面记录着我小学到大学令人叹息的成绩和一堆死气沉沉啰哩啰嗦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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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昨天来我们公司了,准备把她带回去料理他公司里的事。”
“哦。”
“你回来之前,我们说了好长的话。”
“哦?她来过?”
我扭头望着她。
“不是,电话。”
她抿着嘴打了个手势。
“哦。”
我继续在网上搜寻着。
“不想知道她都说些什么吗?”白丹起身走到我跟前。
我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页面上显示的文字已分不清是象形字楔形字欧罗巴字还是小日本式的蝌蚪字。
“你不喜欢她了吗?”
我没有吭声。
见我没有理她,白丹又慢慢的迈着步子慢慢地向窗台走去,摆放在那儿的吊兰已经有些日子没看见她去浇水了,现在干巴巴的苦等着上天可怜降些雨水下来。
“她都说了什么?”
在她准备拿起水壶接水的时候,我问道。
“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问近况如何,她知道你住在我这儿。”
“哦。”
接下来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闷,我胡乱的在百度上浏览着世界各地的名胜图片,幻想着总有一天会身临其境。白丹浇完水,又继续机械的的坐在那儿算着那一堆阿拉伯数字。一种莫可名状的空虚感笼罩着我。
“毕业之后你准备干什么呢?”
陈静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我。
“娶你做老婆。”
“然后呢?”
“好好抚育后代,让他们为祖国四化建设做贡献。”
“不正经。”陈静每每听到我这样说总会笑骂我。
将来准备干什么呢?在上大学的时候确切的说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没认真思考过。做一个上班族?过着一种朝九晚五的一眼到头安稳生活?跟着别人去创业?可是什么是自己喜欢的呢?自己又有多少的心理准备?还是如现在这样过一天算一天,一直逃避下去?对于我这种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现实一点总是有些悲哀。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肥肥,当然对于他那种在各个方面研究都有深度并且成绩出色的离谱的人来说,一切都不成问题。对于大鬼,尽管他和我有些相似,但是他是一个一旦认真起来就十分可怕的人,所以他也不必担心这些。方块?都已经找到工作了,看来他是准备安稳起来,即使不那些,象他那样有不亚于史泰龙和施瓦辛格的健硕体格和极其灵活的经商头脑,似乎这些对他来说也不成问题。这个社会供你选择的方向是如此的多,但真正适合自己的却少的可怜。想起几天前遇到的几个我们班里的女生和男生毕业后在夜总会里用酒精和毒品不分昼夜做贱自己的身体,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虽说未知的人生才有意义,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
玩了一会儿魔兽争霸,不知觉间肚子已经饿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巧合的是厨房里漂来浓浓的香味,使我精神为之一振。
蕃茄炒蛋,腌笃鲜汤,蛋丝小混沌,京酱肉丝,日本豆腐,吃着这些口味极佳丝毫不亚于出自于大厨师之手的饭菜,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来赞美她精巧的厨艺。
“是我做的好吃呢?还是你饿得太厉害了?”
看着我快如闪电般狼吞虎咽的样子,白丹坐在我对面托着下巴问道。
“都,都有。”
“呵呵。”
她笑了笑。
等把碗里的香米吃得一粒不剩的时候我才发觉她什么都没吃,只是望着我发呆。
“怎么了?”
她摇摇头,拿起了筷子,漫不经心的挑了几根青菜丝放进口中。
“白丹。”
“恩?”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是不是专门去厨师学校培训过?比如那个什么新东方厨师培训学校?”
说这话的时候,肚子撑的有些厉害,伸开双臂,仰身躺倒在了地毯上。
“没有啦,这叫自学成才,嘿嘿。”
她又继续吃起来。
“假如将来谁娶了你,一定会幸福的要死。”
我望着天花板,双眼开始变得有些干涩,有点昏昏欲睡。
“会吗?”
“当~然~”
说完整个人朦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丹已经把一切收拾干净,我从地毯上费力的站起来,打开电视,那臭名昭著的脑白金广告又在各频道绵绵不断的重复着,天知道这类具有很深的视觉污染的广告何时才能完结。记得昔日冬季时节,我们躺在寝室里装死不肯去上课的时候,系里的纪律委员总会用他那九十年代的国产老收音机播放这令人作呕的脑白金广告催促我们起床去上课,且屡试不爽。一是实在是太冷,睡不着,我们有供暖设备,但只是有时会供暖,而且那供暖的效果跟没有供暖一样,可以说在进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感觉这般冷过。二则是那广告实在是很恶心,会让脾气不好的人走火入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切换了几个频道,除了一些智力低下的央视和地方台的娱乐节目外就是无关痛痒的新闻和催促你快速结婚生子的韩剧。
按了红色的“关闭”按钮;黑漆漆的屏幕里呈现出一张模糊呆板的人脸。二十年前,一个号称“摸骨圣手”的算命先生摸着这张脸说道“此子命途多舛,大器晚成”。假如这世界上有“最令人扫兴话奖”的比赛,算命先生对我的评论一定会夺冠。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这种评论就是在说你的人生活的会很荒谬,令你哭笑不得。举例来说就如一个古代秀才,想通过考上状元来接近皇帝光宗耀祖,考了几十年,考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依旧没有考上,最后没办法只好自宫当太监,就在他自宫成功如愿以偿的时候传来了他高中状元的消息。也象武侠小说里所写,一个落魄的侠客经过艰难险阻得到一本武林密籍,狂喜之中打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若练此功,必先自宫”,无奈之下的他为求功名只好照作,然而等他“神功”告成的时候,翻开密籍的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若不自宫,也可成功。”
久久凝视荧屏的时候难得一遇的停电开始了,挂在墙角的空调停止了输送冷气,时钟定格在4:30,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变得闷热不堪,全身如火烤般难受,打开窗户,楼下传来一阵令人心烦的吵吵嚷嚷,没有一丝凉风肯飘进来。
我向卧室走去,白丹不知什么时候已侧趴在那一堆报表前睡着了,一缕长发遮住了她的嘴角,细长的睫毛随着轻微的呼吸而颤动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泪痕流过她娇小挺拔的鼻尖,由此看来她不久前哭过。抬头瞥见窗外死气沉沉的云朵,不时有几只鸽子从对面飞来,又瞬间即逝。我又低下头静静望着她,全身荡漾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很难受的感觉。伸出手来把那遮住她嘴角的长发向后拂了一下,顿时眼前露出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