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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大汉出现在五福院的门口。他扣开了五福院的门,对因无力唤醒痴迷的人们而积郁成疾的小五福全说,当年那场火是他放的,七星阵是他劫走的。原本,劫走七星阵是为了给自己谋得私利,让自己飞黄腾达。没想到现在能量太足了,足到无法自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常常是抬脚就能飞起来,躺下就直接逛到了地狱里,整天不由自主地听着不知来自何方的乱七八糟的声音、看着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这种日子简直快要把他折磨疯了,所以他把七块石头都投进了鸿河里,现在前来请罪,请求小五福全收了他身上的能量,并代表老五福全重重地惩罚他。
他的话让小五福全目瞪口呆,让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也让官府里的官员们目瞪口呆。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飞一个给我们看看。”
在越来越多的附和声中,大汉从背包里抖出了一团麻绳,将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一端递到小五福全的手里,毕恭毕敬地说:“尊敬的五福全,请您一定拉好绳子,以免我飞上去下不来。”
话音刚落,大汉稍一抬脚便腾空而起,拉着麻绳悬浮在空中。这一情景吓坏了围观的人们,吓坏了官府的官员们,他们纷纷四下逃窜,只留下小五福全一个人静静地仰望着空中的大汉。
后来的事,因为没有人目睹,所以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传说说,小五福全收了大汉的能量,但没有惩罚他,而是劝他回去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从此以后,小五福全成了人们心目中比福祖还神的神,而那些在鸿河里以打鱼为生的渔民,比以往起得更早,归得比以往更晚,撒网的次数也骤然增多。
至于有没有人打捞到宝珠,有没有人得到七星阵,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只是,有关七星阵的传说越来越多,越来越玄妙。
俗世之事(八)
(八)
故事讲到这里,福主已经回到了地下室,武煞紧随其后。登时,地下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龙隐看了看武煞,又看了看我,问道:“师傅,依您看,武煞伯伯能战胜福主吗?”
我知道龙隐在问我的同时,也把这个问题用意念传递给了武煞。这个睿智的龙隐,在紧要关头,仅仅用几个字就让武煞知道了,在这间阴森恐怖的地下室里,在这场殊死决斗中,除了一个会讲故事的老人家,还有一个有志青年与他同在。
不等我回答龙隐,武煞开口道:“为了两位前辈,为了赎罪,为了雪耻,我会尽力而为。”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对武煞说:“武煞,你现在所担负的,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世人的安危。当为了个人恩怨而战时,你会感到越来越孤单;当为世人而战时,你会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你的身体里。”
“为了世人安危而战。”武煞看着棺材中的几个人,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哈,为了两位前辈,为了赎罪,为了雪耻,为了世人安危,多么崇高的理想,多么感人的肺腑之言啊。可惜啊,你醒悟得太晚了,你已经没有机会实现你的远大理想了。”
福主在墙角处摸了一把,只听得哗啦一声,我们对面的墙壁像门一样向两侧拉开了,露出了一张硕大的床。不等大家看个明白,福主已经把躺在床上的彪形大汉扯了出来。他就那样拎着大汉的身体,得意洋洋地对武煞说:“这些年来,一直穿着别人的衣服当混世魔王,今天该穿回我自己的衣服了。而你将和这些可怜虫一样,不论能量还是衣服,都将为我所用,做我的傀儡。”说罢,福主化作了一阵浓烟,缓缓地钻进了大汉的身体里。
“师傅,这个大汉可是您刚刚讲过的那个黑衣大汉吗?”龙隐开口问话的同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这个福主就是当年前去五福院请罪的黑衣大汉。”我一边回答龙隐,一边分出神识去查当年小五福全和黑衣大汉间的往来细节。
“人,怎么可以阴险到这个地步?他何必一边去请罪,一边如此作恶?”武煞看着眼前的黑衣福主,向我问道,“前辈,我是不是应该如他一样,穿上我自己的衣服啊?”
“衣服?”我原本想就身体与衣服一说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我说道,“慢着,现在还不是时候。一会他会搬出七星阵,你要盯好他,当他揭开最后一个罩在宝珠上的布袋之时,你再以最快的速度将魂魄与身体合二为一。切记,一定要把握好时机,既早不得,也晚不得。早了,在你脱身的同时,其他人将彻底被毁灭;晚了,所有的人都将成为福主的傀儡。”
“前辈?请罪?作恶?”我刚刚把意念传达给龙隐和武煞,福主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怎么知道请罪这事儿的?告诉我,有谁隐藏在这里。”
见武煞左右为难,不知道说什么好,龙隐直接向福主发出了意念。龙隐说道:“可怜的人,你以为能盗取别人的身体、能吞食别人的能量,你就可以主宰五福了?你错了!一个无德之人,不论用什么手段得到了多少能量,也不论看上去有多强大,都不过是虚幻的表象。过去的所作所为,注定了你将以失败告终。我们不需要隐藏,我们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看着你的拙劣表演。只可惜,你能量不够,德行不足,所以在我们的面前,你既是聋子,又是瞎子。”
福主四下张望着,惊异与恐慌溢于言表。他小心地向前挪了几步,对武煞说:“武煞,你要想明白,你本身也是作恶多端之人,就算我完蛋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不如我们两个联手,等我们完全掌控了七星阵以后,我们就可以长生不老,为所欲为,想穿哪件衣服就穿哪件衣服。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掌控齐天国,成为齐天国里的国王,那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能量啊。”
看着眼前这个无知无畏、贪婪、虚荣而又虚弱的黑衣大汉,我的内心又是一阵悲伤。他连齐天国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想着要主宰那里,还想着荣华富贵。尘世间,有多少人如他一样,虚弱得不敢直面自己,不敢以真实的面孔示人,只能借助伪装来掩饰自己虚弱而又丑陋的内心,借别人的面孔来自欺欺人。他哪里知道,一个正直、善良而又胸怀坦荡的人,不需要伪装就可以活得轻松愉快而又生机勃勃。
见武煞沉默不语,福主又向前挪了两步,继续说道:“武煞,以往,你作恶多端,早已耗尽了自身的能量。你能有现在,从前是我一直在给你补充能量,现在是那两个老东西把能量给了你。你想想看,一旦你救了他们,就得把能量还给他们,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只能是死路一条。”
武煞被他说得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想在死之前给山隐师傅叩几个头,说一声对不起。”
福主好似摸到了武煞的命门,夸张地说道:“叩头?对不起?叩了头,说了对不起,你杀死的那些人就能活过来吗?叩了头,说了对不起,你对山隐做的那些忘恩负义的事,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吗?你还是放聪明一点,可别因为一时糊涂而犯大错。既然你知道了我过去的事,应该能算出来我活了多少岁了,你好好看看他们,再好好看看我,谁更年轻,谁活得更好?”
武煞乖乖地看了看躺在棺材里的山隐和福人,又看了看福主。没错,山隐和福人都是老人家的模样,福主却正当壮年,这一比较,武煞有些茫然了。
“师傅,福主脚下有诈。”龙隐没有关注武煞和福主的对话,却注意到了他向前移动的脚步。他悄悄地对我说,“您看看福主前面的棺材下面,可是七星阵?”
在龙隐的提醒下我才发现,七星阵就藏在那个棺材下面的地坑里。并且,与我先前查到的信息不同的是,这个七星阵并不是用七个黄|色布袋分别罩着七颗宝珠,而是在七星阵上面罩了一大块黄|色的布。这就是说,就算武煞不为福主的诱惑所动,也可能无法精确地掌握好出手的时间。
“怎么办?师傅,我可以出手吗?”龙隐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担忧武煞。
“你的任务是用念力影响世人,而不是凭借高能量去征服世人。我相信武煞,更相信自然的力量,我深信正义必胜。”我说得斩钉截铁。
龙隐点了点头,却进入了战备状态。
“武煞,你看看那个可怜的大管家。”福主指着蜷缩在棺材旁,瑟瑟发抖的大管家,对武煞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吗?就因为他当初监守自盗,被我掌控了命门。原本,他可以好好做我的奴隶,我是不会亏待他的。结果,他做了贼还想当好人,我只能把他囚禁起来,抓了一个恶鬼,穿着他的衣服给我做事。”
这时,武煞才注意到大管家,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大管家,您怎么了?”
“别傻了,这个大管家是真正的大管家,不是你那个义父。你那个义父因为野心太大,竟然想吃了二管家、三管家和你的能量,再来消灭我。真是无知无畏!就是再来几个你们,也无法和我的能量匹敌啊。”福主越来越得意,提高了嗓门说,“武煞,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亲信也没有了,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武煞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当他终于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两束澄清而又坚定的目光从他的眼睛射向了福主。福主被武煞的目光惊了一下,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半步,却依然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武煞静定地说:“是的,我想好了。一个人,因为糊涂和无知而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整天想着用另一个错误来掩饰前面的错误,可怕的是活得胆颤心惊,不得安宁。为了以后能够坦坦荡荡,我宁愿下地狱,受尽炼狱之苦。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自由和快乐并不是享受荣华富贵,并不是为所欲为,而是心灵的自由,是灵魂的快慰。”
听了武煞的话,福主一阵颤抖,强烈的孤独感吞噬着他的内心。在胆怯与绝望一起向他袭来的同时,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棺材,霍地猫下腰,扯开了盖在七星阵上的黄布。
刹那间,地下室里充满了耀眼的光芒,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不同颜色的光笼罩着。书包网
俗世之事(九)
(九)
我忽然明白了,福主、龙隐和我都低估了七星阵的威力。七星阵不仅仅是收集能量的工具,更是检验德行的衡器。它能汇聚宇宙中的能量,也能将不同的能量分配给不同德行的人。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不同德行的人,通过七星阵只能汲取不同的能量。
宇宙间存在着的千万种能量,归纳起来大体可以分为三大类:阴性的、阳性的、中性的。阴性的是指与宇宙间的主体能量量极相反的,也可以理解为逆着自然而行的;阳性的是指与宇宙间的主体能量量极相同的,也可以理解为顺着自然而运行的;中性的是指没有能量极,超越了宇宙间能量的束缚,从而独立存在的。也就是说,当一个人顺应自然而行时,他的能量在宇宙的主体能量中,仿佛顺流而下的小船,无须消耗太多的能量,主体能量会推动着他向前行进。当一个人逆着自然而行时,他的能量在宇宙的主体能量中,仿佛逆水行舟,要不断地消耗自身的能量才能向前行进。当一个人的能量消耗殆尽之时,也就是毁灭的时候到了。
当然,偶尔也有人在逆着自然而行时,依然毫不费力,如同顺流而下的小船,逍遥前行。但是,这不是事实,只是假象。这个时候,如果有能力跳出当前的情境,居高临下地观察一番,你会发现,此人并没有置身在宇宙的主体能量里,而是陷入在如同泡沫一样的阴性能量里,此时的顺流而下正加快着他毁灭的速度。
我正要告诉武煞不要行动了,自然会对这场较量做出公正的裁决,却发现武煞已经化成了轻烟,钻进了他的身体里。紧接着,他从棺材里一跃而出,开始一个一个地解救其他的人。
被黑色光团包围着的福主,先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我们对面墙壁里的大床前,从床下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白玉盒子。他把盒子擎在手里,仿佛擎着胜利的旗帜一样,张狂地大笑着说:“感谢你啊小五福全,如果不是你当年苦口婆心地给我讲述七星阵的威力,劝我一定要真地放弃七星阵;如果不是你怕我难舍贪心,怕我因排错了宝珠的位置而遭受灭顶之灾,从而不得不告诉我怎样安排七颗宝珠的位置;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在启动七星阵前要事先把几个人的魂魄用极光宝盒收集起来,此时此刻,我可就完蛋了啊。”
“师傅,他那是夺人魂魄的法器,武煞伯伯有危险。”龙隐一副箭在弦上的架式,紧张地说,“武煞伯伯,不要救人了,赶快躲到金色的光团下面。”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我死不足惜。”武煞头也没抬,扔出这句话后,毅然决然地奔向了另一口棺材。
看着武煞视死如归的样子,福主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今天我就成全了你。”说罢,他一只手托着极光宝盒,一只手准备去掀宝盒的盖子。
“师傅,我来阻止他。”说时迟,那时快,龙隐的声音未落,一团带着怒火的能量团已经射向了福主。好在我深知龙隐的心性,别看他平时温和平顺,思维敏捷,做事沉稳,一旦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遇有危险之时,他就会怒火中烧,乱了方寸。所以,刚刚看到他那副箭在弦上的架式之时,我已经用我的能量团包围了他。
“师傅,您放开我,不能让这个恶魔得逞。”情急之下,龙隐向我吼道。
“孩子,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你此行的目的是用意念度化世人,不是用能量制服他人。”我一边看着福主手中的极光宝盒,一边看着武煞从棺材里救出最后一个人——那个婴孩儿,一边对龙隐说,“你静下心来看看福主,再看看武煞。你比较一下,此时此刻,他们两个谁更从容,谁更强大。”
龙隐挣扎了几次,终于没能挣脱我的能量团,只好气呼呼地瞪着两只火球一样的眼睛打量着福主和武煞。
这个时候,福主托着极光宝盒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另一只手在空中晃了几次,最后停在空中,一样地颤抖着,他的脑门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急促起来;武煞则满眼疼惜地看着怀中的婴孩儿,他的目光柔得如同月光、如同春风、如同母亲的目光。在把婴孩儿放在其他五个人的身旁之前,武煞在孩子的面颊上轻轻地、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如释重负地挺起脊背,对着福主说道:“福主,听我一句劝,停止作恶吧。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坦然、像今天这样轻松。我想,只要我们的心灵是自由的、坦荡的,就算地狱里再苦,也比提心吊胆地活着要幸福许多。”
时间停止了。龙隐像雕像一样肃穆地看着武煞。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正邪之分,没有了胜败之心,有的只是心跳与感动。被武煞从棺材边拉到了墙角下的大管家也瑟瑟地抬起头,满眼感激地盯着武煞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任泪水冲洗着自己苍老的面庞。福主也停止了颤抖,瞪着眼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