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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了他是怎么拿她们当玩具的经历,以及最后是怎样作出残酷的分手。
对于这些,江放嗤之以鼻:“你的乱情,跟我无关,不过你小子可越来越长进了。”
江放深感幸运的是,在这话的刺激下,荆锋总算没有向其具体阐述他跟三十二个女人乱情的具体形态。
目的地是一家浴场,很气派的一家浴场,浴场名为“黄金沙滩”。
根据荆锋的讲述,眼下的荆锋正在这家黄金沙滩浴场做领班,虽则算不上什么多光荣的职业,总算是有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名分。从职业的角度考虑,江放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如今的荆锋会是这个造型,江放的印象中,荆锋曾经从来都喜欢留着披肩的长发以及养着不怎么疯长的胡须。
胡须不怎么疯长的缘由,主要在于那时的荆锋年纪还小。
现在年纪是差不多了,到了能够疯长胡须的青年阶段,却不得不为工作撇下这个嗜好。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上班,不会被迫把头发给染黑了吧?”
荆锋得知江放的情况后,毅然决定根据自己在“黄金沙滩”那小小的人际关系,帮江放安排在“黄金沙滩”做服务生,至少得让江放先找个地方站脚。而江放此时此刻最大的郁闷,莫过于自己这一头自发形成的灰白色头发,一个服务生养着灰白头发,确实不太像样。
“没关系,我帮你疏通疏通,不过说真的,江哥,你这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荆锋显得很有自信。
江放无奈的摇了摇头,像以往一样,对这个过于令自己敏感的问题不做什么具体的表态。
到了荆锋所在的寝室后,江放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现在大城市的房子紧张啊。
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却安置着十多张木板床,十多张木板床上躺着二十多具一点也不雅观的男人体。
味道就不用说了,同这间寝室相比,那火车上的硬座车厢都要优秀和美好的多。
江放跟着荆锋走进寝室的时候,寝室内那昏黄昏黄的灯泡还在眨巴眨巴的闪着,寝室内的某张堪比古董的木架上,一架同样可以成为古董的录音机,正在咔嚓咔嚓的抱怨自己的悲哀,估计是在抱怨着,都什么年代了,自己一大把年纪早该退休了。
抱怨归抱怨,那飘散出来的音乐确是分外真切的。
《听海》,张惠妹的《听海》,江放再熟悉不过的一首歌。
“听海哭的声音,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张惠妹特有的声音,带着音乐里的大海荡漾在这间不止是一般性狼狈的寝室里,已经不止是一般性的不协调那么简单。
“介绍一下,这是我几年前的哥们,大家伙以后叫他江哥好了。”荆锋展开双臂气宇轩昂的道。
乍一看去,寝室内的各色男人们,当真是种类齐全,蟀的,丑的,肥的,瘦的,莽的,淡的。
十七八岁的不在少数,二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也有几个。
不难看出,荆锋在这群人中间似乎很有威信,一句话介绍完,在场的几十号人无不纷纷从各自的木板上爬起来,或搂或抱,甚至于该死的亲吻都出现了,一个个口中不断江哥江哥的叫喊着。
好久没有过类似的场面,一时之间,江放总算勉强找回一些曾经的自己,应付了下来。
“我说,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听海?”江放笑着问道。
“呃,听海,体会一下大海那博大的情怀”,说话的这家伙唤作刘舜,“哦,再见吧,大海!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庄严的容光,我将长久地、长久地倾听你在黄昏时分的轰响。我整个心灵充满了你,我要把你的峭岩,你的海湾,你的闪光,你的阴影,还有絮语的波浪,带进森林,带到那静寂的荒漠之乡。”
连普希金的《致大海》都整出来了,已经初步证明,刘舜不是文盲。
“你这是在干嘛?又在卖弄你肚皮里那连虾米都不如的文化?”荆锋别有深意的望着刘舜,“我可告诉你,以前你卖弄没人管,现在江哥过来了,人家江哥可是刚刚考上复旦大学的才子,以后你小子在江哥面前可得悠着点,别班门弄斧,对,就是班门弄斧,我文化也不低嘛。”
“复旦大学?哇靠,这么牛叉。”整个寝室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同众人那惊讶的足以用眼睛媲美夏日池塘里的青蛙的表情相比,江放无疑显得平淡很多,甚至于整个表情立刻冷成了冬日大雪山上一座足以媲美仙侠小说里那些所谓玄冰的冰块,当然,也没有达到那种足以冷冽的让自己爆破的程度,江放只是觉得“复旦大学”四个字渐渐变得刺耳起来。
有些东西,自己本来就不想过多提及。
一旦不小心提及了,更不想过多提及。
一旦被旁人过多的提及了,烦恼必至。
或许是看出了江放表情的剧烈变化,刘舜试探性的说道:“复旦太小,哪能容下江哥的心啊。”
尽管这是一阵马屁,效果确是不错的,至少让江放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旭日东升前的预兆。
“你们的心有多大?”江放镇定的反问道。
“比天大。”刘舜镇镇望着江放。
“我的心跟我的心一样大。”这句话说出后,荆锋突然觉得自己的口才特牛叉。
江放嗯了一声:“都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可很多时候,舞台明明不大,心若是大了,会让自己觉得非常疲惫。所以我以为,我们的心确实跟我们的心一样大,只不过,我们不能放任它这么小下去,尽量让自己的舞台变的越来越大,然后我们的心也会跟着越来越大。”
“说的好。”二十来岁长相很文雅的关伟忍不住鼓起掌来。
然后整个寝室内掌声一片,带来一种分外鲜明的大海的魅力。
“假如你不想成为一片浪花,为什么不做大海?”
这最后一句话,让整个寝室的人,对江放的态度从荆锋的影响迅速转化为真正的敬重,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叫做江放的灰白头发的家伙,很可能为他们本已经十分乏味的生活,带来一些另类的刺激,为他们本已经十分堕落的人生,带来一些另类的打击。
而这,虽然残酷,却是他们所希望的。
第七章 远离讥饿是你的幸运
第七章 远离讥饿是你的幸运
朱门的酒肉再臭,目前对你都毫无意义。
当满足的肚皮不发出一声尖叫
你看见讥饿的人为了食物挣扎
你是幸运的——这个秋天
你思想的国度可以完完全全放任自流
不用做一只被野猫紧追的老鼠
你是幸运的——小小的天可以容纳大大的梦想
可以在现实中做一个比较虚幻的追梦人
摈弃幼稚的举止,你是幸运的。
。。。。。。
在荆锋使劲吃奶的力气的推荐下,在寝室几十号哥们的全力配合下,江放顺利成为“黄金沙滩”一位光荣的服务生,并且光荣的成为四楼休息大厅中的一员,荆锋正是在四楼休息大厅光荣的做他的领班。江放这位服务生显然情不自禁就成了荆锋的下属,但荆锋可不如此看待。
叠被子,整理垃圾桶,帮客人传唤食品或按摩小姐,站在休息大厅外对每一位进来的客人笑面相迎。
这就是江放所有的工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工作九小时,月工资九百,包吃包住,乍一看似乎不错。事实上,当江放顺利的掌握了作为一名光荣的服务生所必须会的那几项技能,打心眼里觉得,这个服务生还是有当头的,至少不用像外面那些民工一般,烈日当空暴风骤雨的挥洒汗水摧残肉体。
然而,当这些满意的想法在江放的心眼里继续深入,深入到好比灵魂之类的东西里,江放不得不考虑自己还是不是妖孽的问题,倘若还是妖孽,那么为什么会对服务生这种工作产生了认可,倘若不是妖孽,那么为什么每次自己抛给那些习惯了享受的客人的微笑,多半都隐藏着某种阴森。
后来江放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大部分都来源于不久前的一场经历。
说是经历,事实上,江放不过是个微乎其微的旁观者罢了,当时江放不过是下楼去后面的茉莉巷买一包五块钱的“黄山”,就在江放买完“黄山”折回“黄金沙滩”的途中,亲眼目睹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在茉莉巷的垃圾堆里捡拾一些烂水果和烂杂食。
然后这几个少年又悄悄窜到了茉莉巷内一家贩卖各种炒饭的小吃铺旁。
那些吃饱了撑的实在吃不下去的人,所留下的一些残羹剩饭,被这家老板娘扔给了几个少年。
江放以为,那老板娘并非什么好心肠的人,多半是被几个少年充满这个世界非常原始的渴望的眼神所震动。事实上,江放也被这种眼神所深深震动,然后走上前去,掏出了一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顺手交给了几个少年,迎来了一连串的感激声,然后在感激声中转身离开。
这几个少年,无疑让江放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
内心被一把分外熟悉的匕首无声无息的划过,江放觉得心痛,也不知是为那几个无家可归的少年,还是为自己那逝去的苍白年华。应该是两种都有,绝对不会仅仅局限于后者,因为在江放看来,那些逝去的年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苍白,至少在这些年华里,自己结识了很多朋友,真正的朋友。
好比荆锋,如果没有荆锋,江放现在无疑还在辛辛苦苦满大街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工作。
所以说,江放能够暂时收敛自己骨子里那些妖孽的个性,忍受着作为一个服务生所该忍受的卑微。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做服务生的同时,江放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大脑留给自己使用,不必遭受到重大摧残。无论是站在“黄金沙滩”休息大厅门口,还是收拾一塌糊涂的垃圾桶,江放都可以在大脑中思索一些自己所想要思索的东西,不排除有些念头非常猥琐的可能性。
当然,作为一个不算懒惰的青年,江放理所当然的会偶尔思索一下自己的人生和梦想。到现在为止,江放都坚持的认为,无论是人生还是梦想,这两样东西都不适合过多的思索,更不可以从来不思索,尽管江放有时候会提出非常白痴又非常深刻的疑问——人生是什么?我有理想吗?
“假如你不想成为一片浪花,为什么不做大海?”
上一次江放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后来反复的闪现在江放的脑海中。
只不过,出现多了,江放便产生了新的论断,如果现在有人当面拍着胸脯煞有其事的告诉江放“我一定要做大海,绝对不会沦为一片浪花”,那么江放很可能会低着头颅微微叹息的回答他“想做大海的人数之不尽,可最后依然是浪花的人同样数之不尽,这个世界上大海是很有限的”。
或许江放为了鼓舞他而不至于给他造成太大的打击,会补充一句:“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大海才伟大,那些长河长江,那些湖泊溪涧,也都是不错的选择,将这些通通加在一起,数量确是比较庞大和可观的,所以说,你还是有机会去摆脱沦为浪花的命运。”
或许江放为了继续鼓舞他而不至于给他造成丝毫的打击,会继续补充一句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一辈子都做浪花又怎么样?没有浪花哪里来的江河湖海?况且,浪花做好了,也是非常美丽和具有魅力的。”
就江放而言,这最后一句安慰的话,是一句非常不应该接受的废话。
这一日,中午就餐的时间到了,江放在荆锋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位于八楼的食堂。
一碗稀饭,两个包子,这是“黄金沙滩”最常见的早餐,一个荤菜,两个素菜,这是“黄金沙滩”最常见的中餐,一个荤菜,两个素菜,这同样是“黄金沙滩”最常见的晚餐。倘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样的食物安排就如同那守候在海边的望夫崖,是万万不会改变的。
至于特别的日子,不会牵扯到国家的利益或法定的节日上,西洋的情人节圣诞节更不属于其中。
倘若遇到“黄金沙滩”的老总又钓到了一个二奶的情况,那定然算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所以,这些在“黄金沙滩”工作的青年人,日日都渴望着老总能钓到二奶,最好是一天换一个。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在几年前或许还有可能,“黄金沙滩”内那些资历甚多的人可以证明,不过最近几年确是不常见的,归根结底还得追随一个存在了N年的真理——人毕竟是人,你再富有,你再位高,你再权重,你都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圣佛神仙,是人就必然得追随人必须遵循的一些规律。
显然,“黄金沙滩”的老总最近几年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哪怕他像渴望成为美国总统似的,渴望在有生之年多玩玩与二奶有关的游戏,可心有力不足啊。
“黄金沙滩”食堂的掌勺是个很好色的糟老头,这点毋庸置疑,最鲜明的特点表现在,只要是女人,无论老少美丑,到他面前打菜的时候,总能获得高出于男人的待遇。若是年轻美貌的女人,比方说某些卖身的小姐或按摩的小姐,那待遇更是与“黄金沙滩”内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若是年轻美貌的女人,在打菜的时候喊他一声“姜爷”,那待遇必当又会上升一个档次。
若是这声“姜爷”叫唤的嗲声嗲气的,天啊,那估计姜爷这个糟老头恨不得能将整锅荤菜都给了她。
关于这点,从姜爷第一次来到“黄金沙滩”的时候,就很高尚的迎来了一片又一片海潮般的抱怨声,甚至于在四年的工作经历中,赢得了二十八次拳打脚踢和数之不尽的谩骂唾弃。问题是,姜爷一直还都好好的工作在“黄金沙滩”的食堂,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姜爷现在甚至盼望着又有某些不谙世事的家伙,恨自己入骨,然后冲动的将自己海扁一顿。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老人唉,你们扁我一拳,我至少能捞到一千块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这是姜爷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姜爷自己清楚的很,在所有的老头当中,自己不仅仅是个糟老头,还是个十分强悍的老头,别人恨不得五十岁就阳痿了,自己到现在都可以力拔山兮气盖世。
一个月一千多块的工资,不愁吃不愁穿,基本上全部被姜爷塞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而挨打,然后拿赔偿,这渐渐成了姜爷的一笔可观收入。
姜爷所郁闷的是,每次打完自己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人事部所开除,这就相当于自己的那些老顾客和老财主,被人事部一一驱逐。在姜爷看来,这非但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还是自己所十分心疼的。那些脾气大容易冲动的家伙,如同早点铺里的一次性筷子。
假如这些人都能成为永久性的象牙筷,那姜爷说不定能在几年内成为一个财主。
当然,姜爷如此想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在真正成为财主以前,已经成了骨灰。
第八章 亲爱的,最美的
第八章 亲爱的,最美的
为了这次相遇,我差点忘了自己是妖孽
忘了那流星雨根本是夏日里最凛冽的雪粒。
明了我的心吗?当预言变得这般华丽
相遇已然翩跹成花园里的精英。
所以我说,亲爱的,告诉我你的过去
那神秘带来的,带着面具的杀气
远远超过我所能望到的最遥远的黑色海岸线。
所以我说,最美的,用你魅惑的容颜
抹杀暗夜里无家可归的蝙蝠那身伪装。
我说,亲爱的,最美的,相遇是否意味着离别?
。。。。。。
“那个该死的糟老头性姜,你也姓江,真是你的晦气。”望着碟盘里可怜的几块肥肉,荆锋用他那锋利如利刃的目光,死死逼视着正在给一个按摩小姐不断挑着瘦肉的姜爷,以及姜爷身边的案板上一把不止可以用来剁菜的菜刀,恨不得冲上前去,握住那把菜刀将姜爷劈成两半。
江放无奈的叹息一声:“我是大江东去的江,他是姜子牙的姜,怎么会是我的晦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