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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们同时哄笑。貅吧嗒了一下嘴巴,乐滋滋的说道:“等两年。等阿一岁数再大一点懂事点了,就让他跟着巫过几个月,看看能不能学点东西。”
一群汉子都很开心的眯起了眼睛:“是啊,要是我们这支族人里面能出一个厉害的战士,以后篪虎部落召开大会的时候,可就露脸了。啧啧,说不定能长老们挑中加入军队,就有好酒喝了。”
夏侯耳朵抖动了几下,猛然间回过头来,同样眯着眼睛问道:“阿爸,跟着巫学什么东西?”
貅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刀柄狠狠的在头顶上摩擦了几下,含糊的说道:“啊,学,学什么?嗯,这个,我明天找巫问问啊。”
似乎觉得夏侯问了一个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让作为阿爸的很是没有面子,貅一脚踢在了夏侯的屁股上喝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才几岁,怎么从能开始说话就问这个问那个的?所有的崽子里面,就你最麻烦。再问这些奇怪的事情,我揍你屁股。”
夏侯被踢飞了两三米远,狼狈的摔进了一团‘猪’的大粪里面。
夏侯气得龇牙咧嘴,被他手腕上的山藤猛的一拉脖子,同样腾云驾雾般飞过来,同样摔进了‘猪’大粪里面的白更是跳起来,‘吱吱嘎嘎’的跳着脚骂咧着。夏侯气极败坏的爬起来,寻思道:“这要是在上辈子的美国,就你这一脚,警察局、报社都得上门来告你虐待儿童。诶哟,我的屁股,别我玄武真解第一转都还没有练成,这屁股就已经到了第九转的防御了。”
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白,貅用刀柄狠狠的一刀柄砸在了白的脑袋上。钢柄和白脑门上的鳞片撞击,点点火星乱闪。白眼珠子几个转悠,仰天就倒。貅随意的踢了踢白的屁股,大声叫嚷道:“爬起来,跟阿一回去吃饭。你这家伙再对我瞪眼,就扒了你皮,正好给阿一做件褂子穿。”
白一声尖叫,立刻跳了起来,团身跳上了夏侯的肩膀,却是不敢再对貅多看一眼。
貅摇摇头,随手拎起地上的巨猪,迈着四方步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一边走,夏侯依稀听到貅在那里抱怨:“一张貔貅皮顶一千张白虎皮或者一百张剑齿虎的皮。嗯,等白长大了,要不要真的扒了它?阿一成亲,可要找个好婆娘。好婆娘,要用很多皮毛才能换来啊。”
一口浓痰重重的吐出去,那浓痰砸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貅歪着脑袋嘀咕:“嗯,还得叫族人打听,看看方圆千里地里哪里有俊的女娃娃,先给阿一留意着。可别学火狐那小子,找了个婆娘用了两张熊皮十头猪就换来了,又蠢又笨,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会。”
夏侯身上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长满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白却是耳朵极尖,把貅的话听了个清楚,它眼泪吧嗒的看着夏侯,双臂紧紧的搂在了夏侯的脖子上,浑身都在哆嗦。
夏侯紧紧的抱住了白,轻声安慰道:“白,乖,听话。你放心,就算我不成亲,错,就算我不找婆娘。”
心头一阵恶寒的感觉,夏侯结结巴巴的说道:“就算我这辈子都不找女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扒你一根毛。”
白无比激动,伸出长舌头连连舔舐夏侯的脸蛋,一时间夏侯的脸上血水口水乱飞。这貔貅的智力惊人,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其他方面并不比人类的孩子差。
夏侯低声叹息了一声:“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话。按照我上辈子的审美观点,要我在这里娶一个‘能干’的女人,我宁愿自宫了做太监。”
眼角余光在路边扫了一眼,那火狐大叔家的阿姆正朝着夏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身高一米九以上,身形有如狗熊的火狐家阿姆轻松的,把石轱辘给抓了起来,对着一块石板上的粟子就是一通乱砸。地面微微的颤抖,那粟子成功的变成了粟粉,可是那石板也变成了石粉。
火狐家的阿姆‘呵呵’的笑起来,无比兴奋的抓起一个陶罐,把那粟粉连同石粉一骨碌的抓了进去,带着陶罐进去做晚饭去了。临进门,那阿姆却突然惊醒,回头朝着夏侯再次露出了无比‘憨’厚的笑容:“貅,貅家的阿一,来我家吃饼。”嘴巴张开出,火狐家的阿姆一口锋利的牙齿上,依稀还挂着几丝鲜红的肉筋。
夏侯吓得抱着白一通乱跑,气喘吁吁跑回了自己家里。他浑身哆嗦着,抱着白毅然发誓道:“白,放心,我最疼你不过。就算我终身不娶,我也绝对不会让我阿爸扒了你的皮。”
白那个感动啊,无比亲昵的用脑袋在夏侯的怀里蹭了几下,把一头的‘猪’大粪全蹭在了夏侯的胸口上,自己一个虎扑,已经扑到了火坑边,眼巴巴的看向了陶土罐里面的肉汤。
那边,貅正在用那柄大砍刀一通乱砍,把箭齿兽和巨猪劈成了一条条的肉块,用树枝串了起来挂在了屋檐下。又有几块肉被阿姆拿了进来,就着火坑的大火烧烤。村子里到处都冒起了炊烟,到处是烤肉和肉汤乃至粟饼的香味。过了一阵子,就有大汉们从自己的木屋走了出来,把今天所得的猎物中的一半,用树枝穿好后送到了巫所居住的石屋。于是,巫的石屋内也冒出了缕缕炊烟,只是那烟的颜色极其古怪,总是带着各种稀奇的颜色。
趴在窗台上,看着巫的石屋烟囱内冒出来的五彩烟气,夏侯有点恶毒的嘀咕道:“吃,吃,吃,尽管吃!肉汤和烤肉里都放了蝎子蜈蚣,总有一天吃死你这个老骷髅。”
一根粗大的木柴带着风声被砸了过来,准确的命中了夏侯的屁股。貅端着一个两尺见方的陶土罐子,大声的吼叫起来:“阿一,过来,吃东西!吃,多吃,多吃肉,吃肉了才有力气!快点!”
端起那足足可以容纳十几斤肉的陶罐往嘴里倒了一通,貅的手伸向了那两寸厚、尺许见方的粟饼:“快点过来,吃东西!吃,多吃,粟饼也要多吃,否则解不掉油腻会生病的。”
一口尺许见方的陶罐和半块粟饼被阿姆放在了夏侯的面前。貅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含糊的说道:“吃,吃,快吃。今天吃不完这么多东西,我揍你。”
夏侯仰天叹了一声,愁眉苦脸的,把整个身体都差点埋进了那口陶罐,大口的吞咽起来。“爆食,天啊,二十一世纪,就算是宠物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虐待啊。这个世界的婴儿,成活率真的有这么高么?”
满天的星辰闪烁,天空没有月亮。
清冷的薄雾笼罩了整个村子,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牙狼凄厉的嚎叫声。
夏侯坐在二楼的屋顶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星辰,一丝丝土黄|色的气流渐渐的融入了他的身体。白嘴里叼着一根大骨头,嘴角挂着一大摊口水,躺在夏侯大腿上睡得正好。
村子里,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最后,伴随着无数声漫长的嚎叫,村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正文 第五章 游商
时日就象村外林子中的落叶,一片片的随风消散。
夏侯已经五岁,玄武真解已然修练到第二转,初步达到了气如凝珠,周身若铁的境界。此时的他,身高五尺开外,却比同龄的孩子粗壮了老大一截。土黄|色的皮肤看起来有点怪异,而修炼玄武真解的后遗症也渐渐的表现出来:他肩膀比常人宽了一半,两条手更有着朝长臂大猩猩发展的趋势。一身极度发达的肌肉块儿,一旦运动一下,那块状的肌肉上下游动,强悍、健美,极为惊人。
篪虎貅眼看着自己家的阿一如此壮硕,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整日里咕哝着要给夏侯找一个好婆娘回来,因而整日里带着一批族人在深山出没,也不知道有多少猛兽死在了他们手上。那华美厚重的兽皮,就彷佛一副副彩画,已经挂满了夏侯家的墙壁。
夏侯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不断的加强自己的实力,以方便自己在这个古怪的蛮荒世界生存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找到那可能的回家的道路。虽然他一直没弄懂,怎么会有一颗星球,他的星图和地球是一模一样的。
“老天,如果能有一些天文器具就好了。可惜,我大学读的是考古和古文,居然连一块玻璃都做不出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有点瑟缩的抱着两条异乎常人的手臂,夏侯站在村子一侧的密林中,仰天长叹。“早知今日,当年我就应该学习工业制造、枪械设计、生物科学、高能物理,哪怕学炼钢炼铁,也比玩弄那劳甚子历史要有用者。”
林内,一群牙齿有如小刀般露出唇外,眼里闪动着幽蓝光芒的牙狼低声咆哮着,慢慢的朝着这个‘肌肉丰满、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包围了上来。夏侯却是自顾自的仰天叹息,差点就潸然泪下,哪里去理会这群凶狠的牙狼?
天空突然传来了大声的猛兽嘶叫,一条白影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划空而来。那白影拖起几条残相,在十几米高的树干上轻轻借力,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那群牙狼的上空。‘嗷~~~’,那白影竟然在天空悬浮了一眨眼的功夫,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发出了震动百里的吼叫。
那群刚才还图谋不轨的牙狼浑身哆嗦着软在了地上,他们听出了这是一头貔貅的嚎叫。相对于这种山林中的霸王,牙狼只是一碟子小菜而已。他们只能趴在地上表示臣服,希望这头貔貅能够按照山林中的规则,吃饱喝足了,就让剩余的族群离开。
比夏侯还高出了一拳的白满脸凶悍的从空中落下,一屁股坐在了一头老牙狼的背上,喀嚓一声已经把它脊椎给砸成了十几断。拖着两条长臂,白在这近百头牙狼中走了一圈,随手抓过了一头年轻力壮的,一爪子撕开了天灵盖,大嘴凑上去,就是一通狠吸。那牙狼尖叫两声,脑髓却被吃了个干净。白手起爪落,把那牙狼的肚皮撕开,掏出了心肺一通乱嚼,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了夏侯身边,乖乖的坐好。
夏侯看了看满脸血污的白,摇摇头,随手替他擦去了嘴角上挂着的几条心肺的残渣,训斥到:“下次吃完了,自己去溪水边洗洗干净。上次你可是吓坏了好几个阿姆。”
白龇牙咧嘴的吼吼了几声,脑袋凑到了夏侯身上一顿乱磨蹭,把脸上的鲜血全部给抹到了夏侯的兽皮褂子上,这才高兴的裂开嘴大笑。
夏侯给了他一个白眼,拍了他一个响头,一人一兽带着古怪的笑容,朝着那群牙狼逼了上去。
感受到夏侯身上那森冷的气息,那群刚才还想用夏侯加餐的牙狼,浑身都哆嗦起来。按照山林中的潜规则,白应该放他们离开,可是,这个两条腿的人,怎么和这头凶悍的貔貅是一路的?他难道还想破坏山林的规则,赶尽杀绝不成?
就好像在瓜田内挑选西瓜,夏侯对着一群牙狼挑肥拣瘦,在它们身上一阵乱摸。“这头太肥,吃起来油腻;这头太瘦,吃起来塞牙;这头太老,筋骨坚硬,只能用来煮汤;这头呢,恩,不老不嫩,肥瘦合适,午饭烤一烤,正好吃它。”
抓起那头壮年牙狼,一巴掌把它抽得晕倒了过去,白看看夏侯已经选好了午餐的对象,顿时仰天发出了一声大吼。那一群牙狼如逢大赦,跳起来夹着尾巴就跑。这些身长两米左右的牙狼跑起来速度极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一手拎着那牙狼的顶瓜皮,拖着它往村子入口走去,夏侯看着一步步跟在自己身边的白,有点迟疑问道:“白,你觉得牙狼可以像是巨猪那样的被驯养么?牙狼的鼻子可是好用,如果能驯养一群牙狼,阿爸他们去狩猎,却是轻松多了。”
白怪眼一翻,双目中血光翻涌,两条长臂狠狠的朝着自己胸口拍打了几下,嘶叫了几声。夏侯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哦?你是说你能驯服它们?那就太好了,明天你来这里,抓一群壮年的牙狼回去。每天你带着它们在林子里转悠,可能对村子造成威胁的野兽,全部杀掉,你能做到么?”
白一阵的手舞足蹈,嘴里大声的吼叫着,白生生细密的牙齿缝隙里,口水乱溅。很显然,白对于夏侯的怀疑感到很不高兴,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击。不就是驯养一批牙狼么?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是一群剑齿虎,现在的白可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够胜过它们,可是一群牙狼,这也算是挑战么?
他眼珠子乱转,猩红的舌头不断的舔舐嘴角的鲜血,似乎在盘算着,要是驯养了一批牙狼,自己每天就有新鲜血食了。想着想着,白嘴巴里一串串的口水又流淌下来,一对血目死死的盯住了村子围墙里几只懒洋洋走来走去的猪,脸上露出了和夏侯同样奸诈的笑容。
和白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性了解通透的夏侯翻了个白眼,嘀咕起来:“吃吧,吃吧,吃了人家养的猪,就等着阿爸扒了你的皮去还人家吧。”
白身体猛的一抖,立刻摆出了一副正经的模样,长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无比殷勤的抓过了夏侯拖着的牙狼扛在了肩膀上,一条手臂耷拉在夏侯的肩膀上,一人一手勾肩搭背的走进了村子里去。
路上,那些阿姆已经习惯了外形几乎一样的夏侯和白如此古怪亲昵的行走模样儿,一个个热络的打起了招呼:“貅家的阿一,来阿姆家吃午饭啊,新做的粟饼哩。”或者那家又说有刚摘的果子,刚采的野菜等等。那些和夏侯同龄或者更大两岁的孩子,去还是那幅傻乎乎的模样,手里拎着沉重的木棍打来打去,却没有一个敢靠近夏侯和白。
夏侯朝着那些阿姆笑了笑,摇摇手:“下次吧。我阿姆炖了汤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这头牙狼就好。”
于是,一群阿姆又唧唧喳喳的赞叹起来,无非就是貅家的阿一多能干,才五岁就能狩猎了之类的话。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在有些阿姆看来,夏侯的战利品,无非都是白的功劳而已。任谁在山林中能够有一头五岁大,快要成年的貔貅做伴,都是能横着走的。
路边就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不忿的嘀咕着:“貅大叔家的阿一,不就是有那头貔貅,才每天都能打到猎物么?”
“就是,一头和他一起长大的貔貅。谁不知道貔貅出生后,第一眼见到谁就把谁当作自己的父母。貅大叔家的阿一,就是占了这便宜。”
“要是我们的运气好,也能找到一头刚出生的貔貅。哼哼!”
“等到我们的貔貅成年,就算是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怕了。貅家的阿一,就是占了这便宜嘛。”
夏侯只是朝着那两个少年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故意放大声量的挑衅。白却是不善的瞪了他们一眼,一对血目冲着两少年看了又看,记清了他们的模样儿。白盘算着,今儿晚上是不是要去这两个少年的家里光顾一下,把他家养的猪全部给生吃了。吃不完的,抓到村外山林里找个洞|穴圈着,当点心慢慢的吃。
‘哧溜’,白又吸了一下口水,裂开大嘴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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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村口那三丈高的了望塔上,一名留守村子的族人大声吼叫起来:“有大队人马过来了,女人和孩子都进屋里去,男人拿兵器,出来准备作战。”三声清脆的弓弦响处,那了望塔上的族人已经射出了三支长箭,同时喝道:“来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朋友说出你们来自何方,是敌人的话,那就准备送命。”
各家的阿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抱起自己家的孩子就冲回了屋里。在大队人马出门狩猎时留守村子的八十名男子抓着自己的兵器冲到了村口,趴在了那围墙上,同时发出了大声的吼叫。“敌人还是朋友?出来,出来一个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