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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坦之恨声道:“呸,若不是你与刘飞扬二人,我爹爹和伯伯还有我娘又怎会亡去?”四下群雄听罢,这才知道这名不见经传又武功奇高的少年竟是聚贤庄游氏双雄的后人,当日在聚贤庄亲友丧在萧峰和刘飞扬手上的群豪蓦地感同身收起来,不少人开始声援起游坦之,不由四下里又响起了喝骂声,只是这声音多是针对萧峰,骂刘飞扬却是寥寥无几。
薛慕华道:“游贤侄……”话刚出口,就被游坦之狠狠扫过个冰冷的神色,接下去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薛慕华知道他现在是怨气攻心,连带自己也恨上了,多说根本无益,想到他毕竟是故人之子,只得在心下苦叹。
这时少林派的玄难上前说道:“游施主,各位江湖英豪,当日聚贤庄之会本是个误会,两位游庄主和数十武林同道身亡,老衲与鄙派也深感惋惜。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此时我大宋正是多事之秋,多增杀戮,不但于事无补,反更让外族有机可乘,望诸位三思!”
群雄听他这么一说,也觉有理,谁都知道要找萧峰报仇,刘飞扬绝不会袖手旁观,而刘飞扬手下部属众多,更何况他们与大理段家也是关系非浅,便是恨刘飞扬萧峰入骨的,只要稍想明此点,都知道此生报仇那是基本无望。刹时间喝骂声便小了许多,只剩些死硬顽固之人还辱骂个不停,自然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游坦之喝道:“我不管那么多,今日我定要叫刘飞扬和萧峰血债血尝!你这大和尚说得好听,当日明明也在我庄中参加围攻,今日见他们势大便怎又换了种说词,还不是怕了他们!再说萧峰乃是契丹人,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大宋着想,可却一直与他们眉了眼去的,称什么天下第一大派?”
群僧闻言大是愤慨,何曾有人敢如此当众羞辱少林派过?便是丐帮来到少室山,暗着是要挑战少林派,可明着也不敢对少林派失了半点礼数。不少年轻一辈的僧侣,纷纷摩拳擦掌,便要下场教训这个无礼的少年。只是玄难想及当初自己也曾参与聚贤庄一战,亲眼看到游氏双雄自尽,对游坦之的命运也颇多同情,面对游坦之当众指责,倒也不去反驳。
忽又听得有人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少林派枉称为天下第一大派,可面对杀害玄苦大师的凶手,不但不思报仇,反而刻意巴结,实是我佛门一大耻辱!”
群雄愕然,闻声望去,但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宝相庄严的中年黄衣僧人,面带微笑,好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看到他的身手,群雄是又惊又异,这人说话不急不缓,说第一句话时人还远在场外石阶上,到了最后一句,人已穿过场中群豪,不知不觉站在了场中。
玄慈面色一变,说道:“原来是吐蕃国大轮明王驾临!”想起当日与萧远山定下约定时,他也在场,而他当日便已知道玄苦是亡于萧远山之手,他一来便扯出此事,看来是善者不来。在玄慈心中,其实是想与萧远山父子私下解决这事,而鸠摩智这下当众提出来,是要逼少林派与萧远山等人当众撕破脸皮,玄慈和少林派诸僧自然也不可能为了萧远山否认此事。玄慈伸手向后一挥,止住后面诸僧的冲动,又朗声说道:“国师对鄙室的见责,老衲不明,倒要请国师说明!”
鸠摩智还未回话,段正淳便插口说道:“国师安好?只不知这年来不见,国师又未你那至交好友慕容伯慕容老先生搜刮到什么奇功绝学。当日犬子段誉六脉神剑初成,得蒙国师垂青,绞尽方法把他携到中原,一路上多得教诲,段某还未谢过!”他见鸠摩智一来便咄咄逼人,少林玄字辈诸僧皆面有难色,虽不知其中内情,但想到鸠摩智为人,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便替少林派接过话头。此时慕容家已是声名扫地,举世皆知慕容家的确是图谋不轨,把鸠摩智往慕容博身上引去,便是为了让群雄多了解他鸠摩智的底细。反正这也是鸠摩智当初自己承认的,可没半点胡说。
群雄一惊,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之名那是如雷贯耳,可知道鸠摩智还是慕容博好友的,却几乎无人,而任谁都听得出来,段正淳是在嘲讽鸠摩智,看神情,这大轮明王与大理段家也有过节。一时间场上交头结儿,议论纷纷,还真冲淡了不少群豪对少林派的疑惑。
鸠摩智也是脸色一变,但很快眼珠一转,随即恢复神定气贤的模样,说道:“镇南王风采更胜往昔,段公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实是可喜可贺。”他如何不知此时与慕容家拉上关系实在是大为不智,再好的掩饰也是无用,反不如一句不辩驳来得好。
刘飞扬冷冷说道:“好一个吐蕃国师,数日前在汾州落荒而逃,今日又大摇大摆地来到这少室山,国师的修为之深,才是让人佩服不已!”
却不料,鸠摩智只是淡淡应道:“当日贫僧孤身一人,独对你等十数人,贫僧自知绝不是对手,贫僧修为虽浅,但这点胜败荣辱倒不放在心上!”
刘飞扬等人为之气结,这鸠摩智脸皮之厚比之丁春秋都毫不逊色,可装模作样比起丁春秋的张扬更是高明地多。刘飞扬是顾及到王语嫣的脸面,没有说出鸠摩智掳住她拿她当人质一事,不想这鸠摩智颠倒黑白,不知内情的还道他一人独战己方十多人。十几个人,那是把梅兰竹菊甚至楚依依也给算上了。刘飞扬对他厌恶已至极点,不想与他多罗嗦,随即说道:“那好,待会便由在下领教下国师的高招,希望国师可别又落荒而逃了!”
鸠摩智微微一笑,望了眼游坦之,说道:“刘施主要下场赐教,贫僧敢不奉陪?只是此际却不是为较技而来,却有其他要事。”接着转对玄慈大声说道:“敢问玄慈方丈,贵寺的玄苦大师可是亡于这位萧老施主之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萧远山,而对萧远山的冷眼却是视若无睹。
群雄顿时哗然,当时少林派和丐帮出面,替萧峰洗清杀害玄苦的罪名,可却没说出真正的凶手,诸人都还道少林派并不知真正凶手,而江湖上一直是众说纷芸。现在听鸠摩智所言,少林派早知凶手便是萧峰的父亲,可为何却没说出来?萧远山到少室山也好一会了,也不见少林派如何,却对萧峰及刘飞扬等人礼遇有加,难道其中还有内情?刷刷刷的,场中无数双眼睛一起望向玄慈,要看看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要何说法。
刘飞扬道:“这是少林派自家之事,与国师何干?国事此举倒真是令人费解!16 k 小 说 wWw。1^6K。cn 首发”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若是凶手是其他人,贫僧自也不必多管这少林之事。在场许多英雄想必都知道辽国近来大变,新君即位,对各国都是虎视眈眈,便是我吐蕃小国也不例外。这位萧施主乃是契丹人,去年六月十三,少林派自玄慈方丈以下便已知晓杀害玄苦大师的真正凶手,当时玄慈方丈与萧老施主定下约定,把此事搁了一年。贫僧此次前来却不见少林派与萧老施主等人似乎已兵释前嫌,此中原委贫僧极是不明,倒要请方丈大师解释一二。”
他这几句和全冠清说得极为相似,可以他身份模样说出来,更是厉害许多,不但指萧远山的契丹人身份可疑,更暗指少林派与萧远山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群雄闻言,又是齐声大哗,各人神情各异,诧异的,疑惑的,不解的,惊骇的不一而足,齐齐望着少林诸老僧。
玄慈低吟一声“阿弥陀佛”,走上前几步,说道:“国师所言不错,当日老衲等确已知萧老施主便是杀害玄苦师弟的凶手,也的确与萧老施主定下这一年之约。庆幸萧老施主父子俱是信人,一年时间未到,便已依诺来到少室山。只是适逢这英雄大会,老衲等本想与丐帮诸位英雄事了后,再与萧老施主了结此事。既然国师当众提出质疑,老衲等若再不说明,天下英雄还道鄙寺真有何隐讳之处!”
群雄闻言,倒也觉他说得在理。回想萧峰等人刚到时,玄慈与萧峰间的确说明双方间是有这么个约定。而当时少林派正与丐帮相争,纵是与萧峰父子间有旧事未了,也不可能立时便算起账来。少林派是有名的待客周到,对四面而来的江湖中人都是彬彬有礼,便是那恶名远播的丁春秋,也能做到先礼后兵,对着萧峰自然也不例外了。
这时又听那全冠清站出来大声问道:“那敢问方丈大师,贵派将要如何处置与萧峰父子的仇隙。正如吐蕃国师所言,那二人毕竟是契丹人,身份可疑。相信方丈大师能给我大宋的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刘飞扬心中想道:这个全冠清和鸠摩智一唱一喝的,皆是心坏鬼胎,难道全冠清是鸠摩智的人?只是鸠摩智如此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正思忖间,萧远山已大步上前,环视群雄一圈,大声说道:“老夫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了结与少林派的恩怨。大丈夫敢作敢当,玄苦是为我所杀,玄慈老方丈,你我两方的恩恩冤冤,老夫也不想再提,你便有什么题目便提出来吧!”他年纪虽老,但虬髯灰发,顾盼生威与萧峰一般的威猛。场中不少豪杰被他眼神扫过竟忍不住心里打个寒颤。
萧峰疾冲上前喊道:“爹爹!”萧远山挥了挥手说道:“峰儿不必多言,这是为父与少林派间的事,你不必插手。”萧峰还待说话,萧远山又厉声说道:“你忘了你师祖说过的话了么?你若还认我是你老子,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得插手!”萧峰虎目含泪,明白父亲是真心想与少林派了结恩怨,甚至大有可能以命抵命。可他身为人子又如何能作视不理,暗暗握紧拳头,打定主意,待会若事情不妙,说什么也要保住父亲的性命。
群雄却也是又惊又奇,他们还道接下来难免一场大战,萧峰武功之高,众人都是有目共睹,身为萧峰老子,一看也是高手,更何况还有刘飞扬及其手下,真要打起来,少林派不见得能有胜算。可想不到萧远山竟会说出这般话来,不但是自断臂膀,更隐然有以命相尝的念头,有上了年纪的江湖耆宿也开始佩服起萧远山来,纷纷想道:他若是没有其他阴谋,光凭这句话,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刘飞扬见此,脑中也在不断盘旋着解决之法,他也知道萧远山见了黄裳之后性格心态大变,若是就少林派一方,他还有信心能和气解决。可当着这许多人面前,有些话便不便说了。
同样的少林派玄慈等老僧也没想到萧远山竟会说才这种话来,但见他神情坦然,眼中隐有一丝懊悔,不私作伪,齐齐念了声“阿弥陀佛”。玄慈道:“萧老施主直言不讳,老衲自愧不如!既然如此,今日我们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玄苦师弟之事作个了结。只是在此事之前,老衲却有一事要先天下的英雄说个明白!”
卷八 名震天下 第十七节 一掌
更新时间:2008…10…8 21:47:25 本章字数:4168
玄慈一脸肃穆,与萧远山对视良久,接着眼光缓缓扫过群雄,说道:“适才萧老施主说与少林的恩恩怨怨不想再提,可老衲却不得不提上一回。各路英雄已都知萧峰萧施主是契丹人,可是却少有人知悉造成此事的原因。三十年前,老衲误信人言,以为有大批契丹武士要到少林抢夺武学经书。老衲当时年轻气盛,便与丐帮前帮主剑髯兄领着数十江湖好友在雁门关外设伏。却没想到所谓的契丹人夺经,不过是个天大的谎言,只不过是对契丹夫妇带着初生的婴儿路过而矣。当时老衲等不知内情,误杀了一位根本不会武功的契丹女子。也就那刻起,一场悲剧便已无可挽回的产生了!”接着又望了眼萧远山,叹道:“那位契丹女子便是这位萧老施主妻子。将心比心,有谁爱妻在自己眼前被人杀死能无动于衷?一场血战下来,老衲等人完全不是萧老施主的对手,三十多人便剩老衲与剑髯兄等七人。”说罢不由摇了摇头。
此时全场静悄悄地,这段往事虽然之前不少人已听过,这时再听玄慈亲自讲来,更添几分凄惨,仿佛重历了当日的情景。当听到三十多位武林好手,竟然还不是萧远山一人的对手时,不由多萧远山又多了几分敬畏,甚至有人“啊”了出声来。
玄慈又继续说道:“当时老衲等本以为此番必死时,绝没料到的是萧老施主竟忽然停下手来,在雁门关崖上石壁上刻了些字,接着竟抱着婴孩跳下了雁门关外的悬崖。”说到这里,刘飞扬忽然插口道:“这是因为萧老伯曾答应他的汉人师傅,此生不杀一个汉人。当时萧老伯痛失爱妻,这才痛下杀手。可杀了十余人后,他突然醒转过来,记起曾在那位前辈面前发过的誓言,这才心生求死之念。”他突然觉得这么一说,或许可以让中原豪杰明白萧远山的为人。
萧远山瞪了他一眼,终究没有说话。玄慈“哦”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事后不久,老衲等人请人翻译出萧老施主刻在崖壁上的契丹文字,正如刘施主所说的。只是当时老衲等人是百思不解,正惊疑不定时,萧老施主忽又把那婴孩从崖下仍了上来,正好落在剑髯兄身上。现在想来,是萧老施主跳崖时终不忍见孩子一同枉死,这才丢了上来。”
“事后老衲等人终于知道此事是天大的误会,假传消息之人是别有用心。然而大错已成,老衲等人一合计,便决定让剑髯兄抚养那婴孩**,也算是稍微弥补犯下的错误。而那婴孩也正是今日的萧峰萧施主。”
这时,人群中忽有人叫道:“契丹人向来视我汉人如猪狗,边境上有多少汉人孩子被契丹人杀害,方丈大师不觉太过心慈手软了么?契丹又有什么好人了?”这人说得又快又疾,人头攒动下,竟不知是谁说的,此言一出,马上四面八方有人响应起来。
刘飞扬喝道:“什么地方没有好人了?萧老伯若真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当时便可把玄慈方丈等人杀尽为妻报仇,又何必跳崖自尽?”
人群中又有人回道:“你是萧峰的结拜兄弟,自然为他父亲说话。谁知他是不是故意装着跳崖自尽,他现在不是活生生站这的么?”声音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出的,可刘飞扬依旧看不出是谁发出的。便是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不少人也在东张西望,想要找发声之人,可却一无所获。刘飞扬忽然感到是有人故意在挑起事端,却又不漏面,其用心昭然若揭。眼角望过全冠清,发现他的眼中微有笑意,更加肯定了心中想法,心中暗道:好啊,就怕你们不出来。看我到时怎么破你们!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人群中再有人隐身说话,这时玄慈说道:“后来萧施主是契丹人的身份被揭了出来,被迫离开丐帮。当年跳崖未死的萧老施主便下手杀了收养萧施主的乔氏夫妇,及幼年起便授萧施主武功的玄苦师弟……”
西首人群中又有人接道:“由此可见,这契丹人早有预谋,为什么他晚不现身早不现身,直到萧峰被逐出丐帮……”
猛听得刘飞扬一声大喝:“滚出来!”声震四野,群山四面回响,群雄不由得耳鼓作响,心跳加速。刘飞扬此时已听得分明,这又是那批暗中要挑起争端其中一人说的话,这些人所用伎俩与段延庆的腹语类似,最怕便是对方内力强过他突然一声大喝,到时对己伤害尤深。想来这批人混在群雄中,早就隐匿许久,便是之前也没少推波助澜过,只是当时人多嘴杂,谁也发现不了。这时全场都在听玄慈说话,冒出来搅风搞雨的便显眼的多了。
马上的,西首人群中如潮水般空出一块来,只见其中一条灰衣汉子摇摇晃晃站立不定,便如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