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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的所作所为,刘飞扬却不能就此释怀,冷笑道:“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爱国’之余还可顺带陷害一位同僚,房公公果然高明!”
房佑龙闻言脸色忽现赤红,双目间闪过种种神色,有黯然,有愤慨,有追忆等等极是复杂,猛听他大声叫道:“孺口小儿知道什么?”双手在身前连划,指刀剑气奔勃而出,威力竟不下于段誉的六脉神剑。刘飞扬看着他神色间的各种变化,心下也是大惑不解,但也不及细想,发自房佑另的纵横剑气,有如无数把宝刀利刃齐齐乱至,便是这个“乱”字,连苍穹无尽心法也瞧不出破绽来,只得凝神回招防护。
不料,房佑龙没有继续进招却向后跃去,冷冷说道:“洒家与黄裳的恩怨又岂是你知道的?便是洒家要黄裳死那又如何?”
刘飞扬道:“你与黄前辈有何冤仇?若不说个明白,你我终要做个了断!”
房佑龙面泛不屑:“了断?洒家承认你武功极高,可要想胜过洒家却也千难万难。你此时剑伤未痊愈,又强自动手,你自问还可撑多久?”
刘飞扬暗抽一口凉气,还真被房佑龙说中了。刚才动手之时,身上伤口丝毫不痛,自己还当领悟了苍穹无尽后剑伤已痊愈,不料交手数十照下来,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以房佑龙的身手,久斗下去,还真不知道是谁先撑不下去?也怪自己太过脱大,换了别人受了这么一剑,不躺上十天半个月就算好了,自己纵是体质再强,恢复再快一天便想痊愈也是痴人说梦!这房佑龙眼光好毒,自己稍一放缓,便可猜到此点。他不知房佑龙也是在心里暗暗咋舌,他是清楚刘飞扬受伤不过一日,可竟恢复得如此之快,别说见所未见,便是听也没听过。
便在这时,刘飞扬突然感到奇怪万分,到这地步了,这房佑龙似乎还对自己极为客气,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符,试探着说道:“那房公公可还要再试上一试?”
房佑龙眼中闪过恨色,手臂一挥说道:“洒家也没空再与你多说,你可敢与洒家去个地方见个人?”态度语气竟与之前迥异。
饶是刘飞扬已猜到几分,闻言也是一怔,脱口问道:“你说什么?”看房佑龙神情竟带着一股郑重之色,心下明白这才是房佑龙此次来找自己最大的原因。而能让房佑龙亲自来请,之前对己态度还恭维有加,便是动手也一直未尽全力,被自己说到他的痛处,脸上还残存几分愠怒却又强忍不发,一切都说明背后要见自己的那个人身份非比寻常!
房佑龙道:“你也不是傻瓜,何必说得那么明白,能让洒家出面的人物,还能有几个?”
刘飞扬道:“你跟了我应该也有几个时辰了,为什么刚才不说,而到了此时才说出来。你要我如何信你所言?”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房佑龙所言该是不假,以他的身份实在没必要说这个谎话。若要对自己不利,早在之前自己混混噩噩时便有无数个机会了。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房佑龙早点不说,还白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那么久?更好奇的是他背后那人找自己所为何事,猜都猜得出来,能让房佑龙出面的人,普天之下也不过那么两三个!可自己与那些人可从未来往过啊,难道自己以前遇上的人中,有一个是那个人乔装的?
房佑龙眉毛一扬,淡淡回道:“之前看你那模样,洒家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你带去!”
刘飞扬忽又明白过来,那人身份非比寻常,以当时自己那种混混噩噩的状况去见他,恐怕连房佑龙都不敢打什么包票,会发生什么事?想到房佑龙竟然跟在自己身后,做了“免费保镖”那么久,心中直想大笑出声。可马上转念又想道:房佑龙竟跟了我那么久,可见那人要见我,所为之事也是非比寻常!到底所为何事呢?口中却说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便是真的,我们之间好象敌比友的成分多些,我可没什么兴趣去?”
房佑龙怒喝道:“大胆!”刘飞扬心中暗笑,假装害怕的模样道:“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房佑龙何尝不知刘飞扬在装模作样,怒喝过后,马上换上冷笑的神情说道:“你会去的。”顿了顿,接着念道:“楚依依女,年方十九,燮州路渝州人氏,其父楚万千,明教四大法王之一……”
还未念完,刘飞扬大喝道:“住口!”
房佑龙冷冷说道:“你不知道明教一干乱党是朝廷余孽么?楚万千虽然已经身亡,可他的女儿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刘飞扬咬牙道:“你敢?”房佑龙轻轻一笑道:“那就看你怎么做了?”心中窃喜,这么久以来,终于讨回一口气了。
卷九 苍穹无尽 第七节 太皇太后
更新时间:2008…10…8 21:53:01 本章字数:4336
最终刘飞扬应承了房佑龙的要求。不是因为房佑龙拿楚依依作威胁,以他此时的心境只在初时惊怒后便马上明白过来,不说楚依依背后有着众多高人,房佑龙根本不会对楚依依怎么样,只不过借此打击报复下一直被他压住的威风罢了。事实上刘飞扬也是非常好奇,房佑龙背后之人到底找自己所为何事。当然便是应承下来,也不能让房佑龙太得意了去,只听刘飞扬说道:“不知房公公要我怎么做呢?房公公应该知道,如今我只想先找到慕容复,和他了结所有恩怨。可听房公公话中的意思,要见我的人非同小可,倒要请教房公公,不知这所为是何事来?”
房佑龙如何听不出刘飞扬是在拿他与慕容家的交情作文章,暗指自己与慕容家有旧的事。慕容家的事传遍天下后,北宋朝廷也收到了风声,北宋朝廷最忌惮的就是这种事了,虽然没有下全力追捕,可慕容家在中原也实在混不下去了。此次要见刘飞扬的人的确是身份尊贵之极,房佑龙虽不怕刘飞扬到时随口乱说,可那也是让人极不愉快的事。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刘飞扬一说完,给他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说道:“刘少侠也知道,有些事洒家也不方便说,到时便知,自然有刘少侠的好处。”
刘飞扬不得不佩服他变脸之快,且真是人老成精,太极推手的功夫使得比他还强上几分,也不再多说,便让房佑龙前面带路了。
刘飞扬所料不错,房佑龙正是带他往北宋都城方向而去。来到市镇上,刘飞扬写了封信着人带回庄园,先报了声平安,也没有说出遇见房佑龙的事,只说近期便回。
二人脚程极快,只一日便到了北宋都城汴京。这汴京又名汴梁、东京、开封等名,别看它名字多,可却是当时世界上最大最繁荣的城市,屋宇林立,繁华似锦自不待言。历史上有名的《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就是汴京城中的繁华景象。当然这副堪称国宝的名画此时还未问世,其作者张择瑞此时还在汴京城中游学绘画,声名未显。
且说房佑龙和刘飞扬二人从南熏门直进,右转朱雀门街,再转保康门街,没多久来到了一座大牌坊映入眼前,上书“大相国寺”四个隽永大字。刘飞扬心下明白要见的人便是在这大相国寺内了。
大相国寺占地极广,殿宇错落,大小寺院多达数十间却又布局严谨。穿过天王殿后,游人香客逐不见踪影,房佑龙径直带着刘飞扬来到一八角殿宇前,向门口两个劲装大汉作了个手势,对刘飞扬说道:“洒家进去通报一声。”说着便打开殿门闪了进去。
刘飞扬抬头一看,上书“琉璃殿”三个描金大字,心道:这殿宇比前面所见的大殿更是金碧辉煌,倒还真不愧了“琉璃”之名。又转眼望向门口那两个守卫,只见二人皆是身材魁梧,三十多岁的模样,太阳穴高耸,显然是内外皆修的好手。不单是他们两个,刘飞扬同时感受到这殿前殿内,方圆十数丈外,至少还有三十几位高手,听其呼吸频率,个个可算一流高手,相比之下倒是眼前这两人水平最差了。难怪他们两个守门,刘飞扬不禁促狭地想道。
那两个大汉面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其心中却皆是惊讶:为何房总管对他如此客气,看不出他有何特异之处啊!事实上也不能怪他们,刘飞扬此时的修为已到了反璞归真的境界,从外表上甚至还不如之前的英伟不凡。
约小半个时辰后,殿门从内打开,开门的却是一个老宫女。和尚寺中出现女人本是希奇,但刘飞扬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以要见他的人的身份来说,身边没有宫女伺候左右,那才是奇怪!老宫女望了眼刘飞扬,眼中惊奇一闪而过,道:“公子是刘飞扬?”见刘飞扬微笑点头,又道:“主人在内等候,请公子随我进来。”
进入殿内,转入内堂,只见一块黄帘把内堂一分为二,依稀可见黄帘后面端坐着一人,两旁各有一人站立,看身影却全是女子。房佑龙垂手站在黄帘前,神态恭谨无比。那老宫女在黄帘前跪倒说道:“禀太皇太后,刘飞扬带到。”
幕后那人道:“平身。”平淡中也透出股威严,只是元气虚弱了些。
房佑龙低声喝道:“大胆刘飞扬,还不上前向太皇太后叩拜!”
刘飞扬心下一惊,他惊得倒不是房佑龙对他的叱喝,也不是殿中隐伏着的十六位高手,他还以为要见他的该是北宋当朝皇帝赵煦,想不到竟是当今的太皇太后。以她的身份大宋境内何处去不得,便是在和尚寺内也丝毫不奇了!
这位太皇太后高氏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出身显赫,祖上皆是宋朝开国元勋,本身是英宗时的皇后,神宗皇帝的亲母,神宗驾崩后力扶当年年仅十岁的赵煦登位,垂帘听政八年。为人虽有些固执,但她任用名臣,废除了王安石新法,百姓安康,华夏绥安,算得上是华夏一位英明女主。
刘飞扬上前躬身道:“山野草民刘飞扬拜见太皇太后。”虽对这位太皇太后的事迹不熟,但也记得《天龙》中将她称为“女中尧舜”,心中也有几分敬意,只是要他下跪却也不愿。
黄帘从中张开,居中凤披霞配的老妇人便是太皇太后了,注视了刘飞扬数息,颔首道:“不错!”
在她观察刘飞扬的同时,刘飞扬也在悄悄观察这位传奇中的女性,见她约有六旬的年纪,纵是皇家保养得体,也挡不住岁月的风霜脸上挂着几道皱纹,看过去倒显和蔼可亲。只是掌权多时,从中多出了一股帝王威势,由她那自信锐利的眼神便可见一斑。
刘飞扬道:“山野草民不知是太皇太后相诏,未能尽早赶来,请太皇太后恕罪!不知太皇太后有何吩咐,只要草民又力所能及,草民定当竭力办到。”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他是无惧这种权势的压力,可他不熟大宋宫廷礼仪,而这太皇太后明显比之保定帝段正明是全然两种风格,势不可能如对段正明那般处之,多说其他万一惹恼了这太皇太后,也是麻烦至极的事,还不如开门见山进入正事上来。语气恭顺那也没什么,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实际上的一国之尊!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道:“果然是快人快语,听闻你在民间武艺非凡,颇得声望。哀家要你替大宋取一物回来,你可愿意?”
刘飞扬道:“太皇太后过奖了,不知那是何物?”心下也有些意外,这实际上的一国之尊还有何物不能到手?他这时也明白了,宫廷之中高手那是数不胜数,绝不像金大师笔下那般全是普通货色,只是平常不露面罢了。不说隐藏没现身的人,便是场中三个老宫女身手也是不俗!而到底是什么物事令她不找宫中手下,偏偏找自己这个外人呢?
太皇太后道:“你先考虑清楚了,此物非同寻常,在你决定之前,就不用知道了!你可考虑清楚了?”话中好似打着商量,语气却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刘飞扬心道:果然是上位者的口吻,说是让人考虑,换了旁人,还有其他选择么?用权势压我,岂不是把我瞧扁了!挺起胸膛应道:“敢问太皇太后,若草民力不能及,可否离开这里?”
此言一出,厅中气氛突的变沉重起来,刘飞扬明显感到那三个宫女气势猛提,没有现身的十六位好手也是杀意大生,还有太皇太后眼中闪过的厉芒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太皇太后好似没听见一般,仰头望着殿顶,不知在想什么。顿时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的心跳声也清晰可闻。惟独房佑龙在一惊之后马上恢复正常,甚至朝刘飞扬递了个眼神。其中无惊无异,更多的倒是一种欣赏的神情。
良久,太皇太后说道:“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和哀家如此说话的人,而且还是草莽出身。你以为武功高强,哀家便治不了你么?”语气越发严厉起来,虽是女子之身,却也有着君临天下般的帝王威势。她话音未落,房佑龙已斜半步,立在她身前,三个老宫女也呈犄角之势护在她的身旁。
刘飞扬同时感到隐在暗处的十六人杀机大炽,其势欲动,便待这太皇太后再说一句,便要现身了。心中却是坦然无惧,微微一笑。
只看得众人大奇,不明白刘飞扬这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换了旁人不吓得屁滚尿流叩首认罪已是不错了!却突然感到场中气势一变,一股似包容万物的气势蔓延开来。不会武功的太皇太后也就罢了,其他人除房佑龙外皆是心中骇然无比,包括隐藏的那批人,猛然发现这股气势竟是由刘飞扬身上发出,而刘飞扬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连成了一片。那些隐藏在屋顶横梁、牌匾之后、墙角暗初的人,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刘飞扬便就在他们所立身旁。这是什么感觉?
突然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刘飞扬竟单膝朝太皇太后跪下,说道:“草民不识礼数大体,太皇太后勿怪!草民考虑清楚了,请太皇太后示下。”对着这天下间最具权势的数人之一,威风也耍了,气势也要回了一次,再强下去,除非刘飞扬傻了。他一个人是可以逍遥山林,可他旁边的人却未必能得安宁,和所在的国家作对,除非他像慕容复那样灰溜溜地跑到其他国家,或者造反!两者他都不想,当然就只有顺从了!而最主要的是他不觉得单膝下跪就是卑膝求屈,如果这个太皇太后真要耍那威风,非要他行那什么三跪九叩的所谓大礼的话,那便另当别论了。再说了,他也真好奇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能让太皇太后出面!
众人感觉一轻,三个老宫女像看怪物般看着刘飞扬,眼中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不觉冷汗都湿透了后背,不是因为刘飞扬的气势霸道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恰恰相反,还极是柔和,可偏偏就是这种柔和至极的气势令她们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勇气来,那是一种极度颓唐的感觉。
而最轻松的就是太皇太后了,在刘飞扬刻意控制下,她反倒感到极为舒坦,有如沐浴在春风中,原本已显老弱颓败的元气竟似受到鼓舞,重新活跃了起来。她也隐隐猜到这是刘飞扬的缘故,又见他屈服,心中权势征服感油然而生,更是大为满意,说道:“很好,识实务者为俊杰。房总管。”
房佑龙应了声,从怀中讨出一个丝绸来,递了给刘飞扬。刘飞扬接过打开一看,见上面画着两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想是令牌的两面,已知这便是所要找的东西了。
太皇太后道:“那上面画的便是那物的依稀模样,你可记住了?”
刘飞扬点了点头,问道:“只是不知此物现在何处?”他自然不会蠢的去问这是什么东西,但天下之大,若没有个大概指示,他再是神通也是无法。
房佑龙向刘飞扬作了个手势,刘飞扬这才明白原来这丝绸还要上交的,把丝绸逐又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