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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规行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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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到任厚根就大喊“懒汉”,可“懒汉”似听非听,只是远远地躲着。他怕父亲操起棍棒打他,可父亲的脾气还不错,他舍不得打儿子。既然儿子不愿干活,而他又显然缺乏管理儿子的才能,便只得听之任之,由他去了。
任厚根往庄稼地里寻找粮食也是有季节性的。当地里什么庄稼都没有的时候,他只好把目光瞄准了人家家里。那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不少都是衣不裹体、食不裹腹,但是,条件好的也是有的,至少也有不少人家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田地里能打粮食,家里能养鸡鸭猪狗,有的还放船出去打渔,各种海货也是琳琅满目,让离大海远一点的任厚根大开眼界。
他常常跑到渔民们的家门口,趁人不备时,把晒在外面的鱼干偷一把去,有时偷了便在跑上吃,可生鱼干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吃多了也就吃腻了,有时,他就多偷一些存放起来,拿到市场上去换碗面吃。当他懂得物物交换以后,也不仅仅偷鱼干了,虾公、蛏子、淡菜、鲜贝之类的玩意儿,凡是顺他手的,他都不会放过。后来渔民们发现东西常常短少,便留意了起来,躲在一旁侦察,终于发现了任厚根的丑行,将他按倒在地一阵毒打。任厚根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渔民才将他放回家。可是,他肚子饿得没主意,不行了就又来偷海货。这家看得严便找另一家,后来大家都知道有人偷海货的事了,看到村里出现生人便防备得紧,哪怕是任厚根这样的小孩子,他们也毫不放松,看到他就大声训斥。渔民们自己捕来的海货数量是很小的,只不过是小部分的私产,大部分的海货是渔民大队的,是集体财产。当任厚根往大队里偷东西被抓住时,性质就严重了许多。有一次被大队里的人逮住后,专门派两个民兵给押回南盛大队,让本来就要挨批的任家进一步丢尽了脸面。
渔民大队的东西不能偷,他就往别的村子里发展。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只蜻蜓扣,只要将那个蜻蜓模样的东西扔过去,鸡鸭张开嘴巴一咬,那个蜻蜓扣便打开来将鸡鸭的嘴巴给牢牢扣住了,而且发不出半点声响。这时,任厚根便拉了拉捆在蜻蜓扣上的长丝线,那只该死的鸡鸭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每当夜幕即将降临时,任厚根便在一些村庄里给鸡鸭们下饵,获得了不少战利品,但同时,也使那些可怜巴巴的农村大妈们在发现鸡鸭不归时流下了不少眼泪。
任厚根不仅偷鸡鸭,他还和几个狐朋狗友们一起弄来了“三步倒”,放在食物里面扔给独自在路上行走的野狗,野狗吞下食物后,果然走了几步就倒了下去,同样也成了任厚根及其同党们的腹中之物。
任厚根交了这几个朋友后,祸事就来了。当年他一个人搞单干时,胆子毕竟没有那么大。现在有了搭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馊主意都出来了。经过互相之间一怂恿,一个大胆的计划便开始实施了。
那年冬天天气很冷,后来任厚根经常回忆起那个冬天,说来也怪,现在的青云似乎再也不曾那么冷过了,即便到了冬天,到了零度也就是极限了,而且这种气温历时很短。可是那年的冬天,天气真是很冷,大约有零下七八度吧,雪花如同鹅毛鸭毛似的,一片接一片地在天空中乱飞。寒风刺骨,冻得任厚根直发抖。几个朋友们躲在一个破庙里找了堆柴烧,但柴火很快烧完了。在饥饿与严寒中,他们商议如何度过这个冬天。不好好想个办法的话,说不定还要被冻死饿死呢。
有人提议去偷棉袄。据可靠消息,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民兵仓库,里面进来了一批棉袄。另外,还有一百多斤年糕,说是准备运到海岛上给民兵们过年用的。这个仓库现在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卜头看守,而且他经常穿着厚厚的棉袄在打盹,缺乏一个看守员应有的防备能力。
大家听说有棉袄穿,浑身就来劲了。再又听说有年糕吃,眼睛都快出火了。任厚根在这群人中算是聪明的,他害怕到时候偷东西被抓起来,因为他已经被抓过好几次了,屁股都快被打烂了。这些沉痛的教训,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因此,他想出了个坐享其成而又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办法,并且能够逃避任何惩罚。他说:“偷棉袄和年糕当然好,可关键是要引开那个老卜头的注意力。他虽然爱打盹,可上了年纪的人往往睡得不太死,万一他警觉了起来,向天上开一枪,民兵和群众们一起来抓我们,那我们可就叫皇天了呀。所以我想,应该派一个人去稳住这个老卜头,去陪他聊天,其他人进仓库偷东西。万一老卜头警觉了,这人便咳嗽一声,也可以给大家一个信号,免得到时候大家遭殃。”同党们听了都觉得任厚根说得在理,简直是诸葛孔明再世,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根据他的表现,大家一致推举他去耍嘴皮子,稳住老卜头,其他人去干力气活。
任厚根高高兴兴地进了民兵仓库,见了老卜头,便“爷爷,爷爷”地叫得勤,把个沉闷了大半辈子的老卜头叫得乐癫癫的,直夸他是个好孩子。这还不够,老卜头还到里间厨房里拿出两块冻米糖给任厚根,道:“吃吧,好吃哩!”
任厚根道:“爷爷,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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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卜头从没听说过在这个世上还有人愿意听他讲故事。说实在,他的口才不行,讲的故事也很不像样,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当一回故事员。不过,今天他可再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于是,他和蔼地道:“好吧,我给你讲一个很好听的故事。故事说的是,很久以前,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有一个要饭的出门要饭,遇到了一件稀奇事……”
这个故事任厚根是听说过的,他觉得这个故事的确很好听,不过,给老卜头一讲,故事就被讲得破破烂烂的,很不完整。任厚根很想把话题抢过来,倒过来给老卜头讲,可他知道,今天情况不一样,他是打进敌人心脏的侦察兵,他的任务是稳住守卫仓库的老卜头,于是,他用右手撑住瘦瘦的脏脸,装作一副很愉悦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听老卜头讲他的故事。
那几个同党早就侦察好的民兵仓库的破绽所在。仓库总共有五扇窗户,其中有两扇已经有些破了,而且那个时候的窗户都是木头做的,不像现在,用的都是铝合金和铁架子。所以,当那些木头窗户有些破损时,任厚根的同党们便不怎么费力地就推了进去,开始将棉花和年糕一点一点地往窗户外运。他们先是一人穿上一件大棉袄,有人说要把任厚根带一件,于是又往窗外抛了一件棉袄。然后,就把那一百多斤年糕分成好几袋,搬出了仓库。
或许是这些东西太让这些人喜欢了,他们忍不住笑出了声,步子也走了急了点。
老卜头耳背,但还是听到了一点什么。于是他把头朝里面听了听,道:“好像有谁在说话吗?小鬼,你帮我听听,是不是有人在里面?”
任厚根心里发慌,心里埋怨那些人不像话。但还是努力地应付老卜头道:“没有人在里面”,他朝里面大喊了一声,道:“像是老鼠叫,是几只小老鼠!”里面的人听任厚根这么一喊,就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出声响了。
大约过了个把钟头,仓库外面响起了两声咳嗽,任厚根知道,那是同党们已经完成任务的信号,他们肯定已经把战利品都转移到安全地点,等着他这位军师去一同分享了。于是,他对老卜头道:“爷爷,我想回家了。”
老卜头正被他央求着开始讲第四个故事,便不解地道:“为什么?这个故事还是刚刚开了个头呢,接下来很好听的呀?”
任厚根道:“我肚子饿,想回家吃饭。”
老卜头不想失去这位唯一的听众,便用央求的口气道:“小鬼,别回家吃,我这儿有东西吃,今天我们一起吃好吗?先听我把故事讲完。”
任厚根本时最想的就是有人求他共进晚餐,可今天他却一点都不想了。于是,他说:“不行,我爸妈要找我了,要是找不到,他们会打我屁股的。我一定要回去了,好爷爷,下次我再来听你讲故事,好吗?”
老卜头失望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又开始打起盹来。
过了几天,民兵大队过来搬东西了,进了仓库,却发现棉袄短缺了好几件,年糕已经一块都不剩了。大家怀疑老卜头干了贪污的事,便当场将他捆起来审问。老卜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大家便更怀疑是他自己吃了年糕,可是追问那些棉袄的事,却怎么也问不出一个结果来。
后来有群众举报,说某村有个小年轻穿了件大棉袄,可能就是民兵用来御寒的棉袄。派人去抓来一看,那身上穿的果然就是仓库里的棉袄,棉袄里面还印着“X海民兵”四个大字呢!
被抓的小子挨了一通打,便将如何进仓库偷东西的事一一招供了。任厚根的几个同党都恶毒地将责任推到了任厚根身上,说所有的主意都是任厚根出的,说他是他们的军师,是他指使他们干的。
一队民兵冒着天空中纷纷飘落的雪花赶到任厚根家,三个人进屋搜查,七八个人包围了整幢房屋,气氛非常紧张。
在关键时刻,任厚根的运气也不算太差。那天他正好跑到后面一块山上捕鸟,下雪天鸟饿得发慌,见到食物就不要命,所以捕捉起来比较容易。任厚根找了一块没雪的空地,在地上放了点玉米粒,在玉米粒上面呢,罩着个筛子,筛子上系着一根长长的绳索。任厚根躲在一旁,见有鸟钻进筛子下面时,便将绳子一拉,七八只青菜鸟便成了他的俘虏。
任厚根抓着七八只青菜鸟兴冲冲地回家准备向父母大人汇报这一喜讯,不料在家门口一眼就瞧见了七八个民兵。他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躲在一旁观察,只听母亲在屋子里哭,有人在屋里训斥,要他们交出任厚根。
这下全明白了,民兵们一定知道他与人结伙偷民兵仓库的事了。他想,要是被他们抓住,肯定要坐牢,说不定要被枪毙哩。他赶忙抛下那七八只青菜鸟,没命地往外跑。
雪下得很大,地上的雪积得很厚。任厚根跑起来很吃力,脚印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地,经常要摔跟斗。他白天跑,晚上还在跑。雪天的晚上有些依稀的光明,他就凭着这白雪的照耀,匆匆地跑了一个晚上,跑出了民兵们的视线。
几天后,他有气无力地来到南州北面的天姆山下,晕倒在一个破亭子里。
一个老和尚下山买盐时将他救了起来,而且还一步一步吃力地将他背上天姆山。
天姆山是中国南方的宗教发源地之一,山上寺庙颇多。但是,经过红卫兵一扫荡,寺庙已经基本被破坏的,有的渐渐倒塌,有的只剩下一个空壳,里面的佛像已经被打烂了。自然,那些从业的和尚们,也就纷纷失业,只得下山还俗,重新做了农民。但是,天姆山是最大的寺庙天姆寺里面,还有两个最忠贞不屈的和尚,他们宁死不下山,决不还俗。反正年纪这么一大把了,死也死在山上,死也要死在佛祖面前。他们抱定天姆山总有一天会重新兴旺的理想,一直坚守在天姆山上。没有得吃,就自己开垦种地,同样也收获一些地瓜玉米充饥。由于天姆山高,红卫兵也只是偶尔上山,不太有精力管他们,这样,两个老和尚得以继续在天姆山上留存下来。而且,当山下那些农民们饿得发慌,有不少人纷纷饿死的形势下,他们在山上却自得其乐,有吃有穿,这不能不说是佛祖保佑呀。
救了任厚根的是天徒和尚。天姆寺里还有一个,叫做天顺大师。那个时候,反正也没有什么大师不大师的,两个和尚差不多时候进门,相互之间也就是天徒师弟、天顺师兄地叫,有时候事情急了,便干脆一口一个天徒,一口一个天顺,懒得管那么多的规矩了。
天徒将任厚根救上山,天徒和天顺商量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俩吃的东西也不多,今后长期招待下去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任厚根听出名堂来了,他害怕自己被撵走,更害怕被民兵们抓住。于是,他当即给两位和尚跪了下来,道:“两位师傅,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既然救了我,干脆好事做到底,就收留我做个徒弟吧!”
两位和尚面面相觑地道:“做徒弟?现在是文化大革命,红卫兵是不允许的呀!”
任厚根道:“我不管,你们做得和尚,我也要做和尚,我一定要拜你们做师傅,我一定要做和尚,我决不下山!”
天徒劝道:“做和尚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呀。你知道,做了和尚就等于出了家,清规戒律就多了,不能吃荤,也不能讨老婆,你忍不住吗?”
任厚根心想:“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还讨什么老婆?饭都没得吃,还吃什么荤呢?”便急乎乎地道:“我忍得住,我什么都能忍。我这辈子不讨老婆,永远不吃荤。师傅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天顺天徒见任厚根这么死心,见他也怪可怜地,于是就收留了他,而且给他取了个法号,叫做地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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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童和尚从十四岁起来到天姆山,一直呆到十七岁。这期间,他跟着两个老和尚挖地锄草,播种收割,也勉勉强强干了些农活。不过,他干活时舍不得花力气,挖力挖得浅,锄草锄不死,干一会儿就要休息,他说他“腰痛”,不能干长久,两个老和尚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地童和尚喜欢下山,至于买点油盐酱醋的活,他十分愿意地揽过来。那时虽然是文革,但山下还是有不少善男信女,偷偷地跑上山来,他们知道山上仍然有和尚,仍然有香火,有的人便来得更勤了。在拜了之后,也给寺庙施舍一些香火钱。所以,天姆寺里也有几个钱可以用来买点生活用品。不过,自从地童和尚来了以后,两位老和尚几乎就再也没有下山过了。
地童和尚在师傅的教导下基本做到了不沾荤,不过,要让他一辈子不讨老婆可就难为他了。这一点,他开始是不明白的。但等他到了十七岁之后,忽然明白了事理,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感觉。后来下山看到姑娘后,就满脸通红通红的,而且还偷偷地想着那事。他才觉得,这讨老婆原来是世上顶顶快活的事情,和尚们竟然把这桩事情给戒了去,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活受罪,让人想不明白。
天姆山下就是姆头村,姆头村里有个小店铺,地童和尚每次下山,都到这家店铺来买东西。以前,他发现店老板是一位瘸腿的中年人,可最近呢,那个瘸子再也没出现了,出来卖东西的,却是一个极标致的小姑娘,大约也只有十七八岁,和地童和尚差不多年纪。
地童和尚看到他时,脸涨得红红的,报出要买的东西时,说话的声音都一颤一颤的。而那个小姑娘呢,虽然年纪和他差不多,却要比他老练得多,和他说话时一点都不脸红,而且看到他脸红时,不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就让地童更害差了。
地童和尚当面脸红,背后却整天里想着她,就连晚上做梦都和她在一起,而且好几次竟然梦到和她在做那件事,真让他不了。“要是真的就好了”,他常这么想。
地童和尚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一有空就找机会下山,买东西去找她,不买东西也要到那里去转一转。果然每次都能见到他。那小姑娘见到他那样子,很快也明白了和尚的意思,便招呼他进屋里坐坐,还给他泡茶喝。地童想找点话说说,便问道:“以前那个男的怎么不见了?”
小姑娘道:“那个男的啊,他是我丈夫,他生了病,刚刚死了。”
地童这才知道她并不是小姑娘,而是个小寡妇,而且是个漂亮的小寡妇。
地童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寡妇道:“我叫小兰,你呢?”
地童便道:“我叫地童,是师傅取的,以前叫厚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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