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丁凡,快点啊,是不是外卖送来了?”安然蹬着拖鞋踢踢踏踏的下楼,他和丁凡喝了一晚上的小酒,两人正是聊得开心的时候被人打断,等了一会还不见人上来,这才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安然?”中年人听见声音,不再等丁凡表态,迈步便走进房mén。至于拦在mén前的丁凡大佬,早在一秒钟前,那人迈步的刹那被他身边的军人伸手按住。
“谁?”安然奇怪的问道,转过楼梯的转角,露头看了楼下一眼,忽然苦笑道:“田伯伯,你怎么来了?”
“你呀,中午出mén到现在都不回家,是不是晚上就准备躲起来?”田秘书呵呵的笑,现在的笑容比起刚才来,像是盛夏和寒冬的区别。
“没办法……”安然一边慢慢走下楼梯,一边叹着气:“家里人太多,我又很怕吵,只能出来住了。田伯伯,你来找我有事?”安然一面说着,一面看了看被挡在一旁的丁凡:“丁凡,你的酒店效率可真差,这都快二十分钟了,菜还没送来,要不要去催催?”
丁凡明白安然或是有事情要对那人说,既然他们是相识那便没关系了,满心的担忧放了下来,笑了笑道:“那我到外面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送来了,只是进不来。”这话倒也是不假,外面那么多警察守着,酒店的伙计怎么可能放得进来?
“嗯。”安然点点头,他本就是这个意思,田秘书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肯定是有事找他的,而且事情绝对不小。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普通人还是无知一点才能生活得自在,丁凡是江南黑道一哥不错,可在眼下的这个房间里,却是唯一的普通人。
果不其然,丁凡一出mén,mén口两个军人立刻转身出mén,房mén轻轻带上,田秘书四处扫了一眼开口问道:“安然,听说你马上要去金三角?”
“嗯?”安然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首长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江南,你去接一下吧。”田秘书避而不答,事实上这种问题根本无需回答,自然不可能通过公开渠道知道的。
安然叹了口气:“陈爷爷今年怎么会想到江南来过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这个倒不是,首长很早就安排好了,他知道你过完年就要出国,所以想一家人团聚一下。这件事也就是昨天得到的消息,所以首长安排我早一点过来,怕一时找不到你。这不,被首长说准了,你果然躲了出来,要不是你只有这么个朋友,我就头大了。”田秘书很是庆幸,很幸运安然就在丁凡家中,要是他吃饱了没事随处luàn逛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我会去金三角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多,是国安还是军情的人?”安然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公司一定会有间谍,这种事无法避免。知道他要去金三角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百八十个总是有的。这事前几天才泄露出去,那起码证明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没有情治人员的存在,这也算是件好消息。
田秘书微笑:“这种事情你也别太在意,没有人特意去探查你的行踪,只是这件事你nòng得声势浩大,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听说美国那边今天都开记者会了吧,投资可是不小啊,五千万美元,啧啧,你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简直就是比烧钱还厉害。”
“我这是赚钱好吧,”安然嘿嘿的笑了两声,也觉得自己是敏感了些,“田伯伯,你刚说起这件事,是来劝我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小心自己的安全,金三角那个地方太luàn了,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田秘书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只是安然无法分辨出这种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应酬。田秘书接着又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飞机快要到了,从市区到机场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再不赶紧过去就来不及了。对了,李老师前几天正好在北京,这次是和首长一道来的。”
“好吧……”安然还能说什么,陈爷爷和老师一起驾到,自己这个小辈怎么也得去接一下。
“那走吧。”田秘书也不废话,当先带路向外走去。
593 冷嘲热讽
夜深的巷子里很安静,丁凡靠着车厢仰头望着还算清晰的夜空,不时有烟花在空中炸开,模糊了本就看不太清的星星。)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带着点点爆竹硝烟的气息,用力的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丁凡转回身嬉皮笑脸的问道:“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等审查结束,你就可以回去。”回答的声音很刻板,或许是故意为之,或许是天xìng使然。
“哦……”丁凡左右看看,“那我能不能到那边车里面睡会,你看这么晚了,又是大过年的,外面多冷呐。”
“可以,9431,你带他去休息一下。”
“是!”一个士兵上前拉开一辆越野车的后mén,对丁凡比了比手势。丁凡叹了口气,一猫腰钻了进去,合身躺在越野车后座上:“谢谢啊。”
“嘣”车mén被关上,那些零星的鞭炮声立刻变得遥远起来,丁凡挪动着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枕着手臂看着车窗外面那条戒备森严的巷道,脑袋里茫茫luànluàn混杂一团。江南黑道的大哥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很不错,黑白两道鲜有不敢不卖自己面子的人,官面上自己已经成为拥有三家公司上千万的家产,成功的加入了某民主党派混进了政协;在私下里,江南黑道已经一统天下,道上不跟着自己干的人,走的走死的死,自己一手遮天,一句话便能驱动上百人为自己卖命。
安然在外面混得很好,丁凡是知道的,至于好到了什么程度,可在江南黑道大佬的心里,却也不认为安然在外面能比自己强多少。没有出过深井的青蛙,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守着江南的一方土地逍遥自在,信心空前高涨的丁凡很少离开江南,因为他不觉得外面的世界对自己有什么yòu惑力。
而今天,他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厉害!
丁凡凝神望着巷道两边荷枪实弹肃立的士兵,影影绰绰一直到视线终点。巷子口外不时有武警列队巡逻通过,江南黑道大亨苦笑一下,今天晚上的这条巷子方圆一公里内,应该都被戒严了吧。也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大人物,和安然又是怎样的关系。
自己和安然比起来……
丁凡不知道该怎么比,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或许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比xìng。安然说的没错,自己的眼光太短浅了。江南太小了,小到就像一个笼子,绑住了本该翱翔天际的翅膀。
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很大,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黑道大佬,就像被木偶般被中央警卫局的士兵带出了家mén,作为可能的知情和泄密者,必须接受严格的审查,或者等到首长离开这座城市,他才能被释放。没有人质疑对方的行动,那些平日收了他无数好处,看见丁凡满脸笑容的警察们,仿佛他这个人只是空气般透明一样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被带走,至于丁凡手下的黑道混混们,他们能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们又能做什么?
脆弱,这就是丁凡现在对自己的感觉,无比的脆弱,就像一个jīng致的瓷器,只要对方随手一扔就会摔得支离破碎。丁凡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不喜欢无济于事,他只能怪怪的跟着对方离开温暖的家,在除夕的前一夜,本该舒舒服服睡个好觉的晚上。
一个习惯了俯视别人的男人,忽然间发觉自己和那些人一样,也只是别人眼中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这种卑微无力的感受,真的很难受。
不知道安然在做什么,自己是该走出去了,江南是家,但作为舞台太小太小。丁凡翻回身仰面躺着,越野车的后座再宽大,也不如家里的床躺着舒服,不得不曲起膝盖才能挺直腰的他,默默的思索着。
丁凡辗转发侧睡不着觉,安然连躺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比丁家老二自在一点,起码身边没有时刻紧盯自己的眼睛。
书房里的气氛很融洽,两个老人开心的漫谈着,年轻人附耳倾听,从过去到现在,跨越几十年的时空,笑声不断。
李云飞和陈迹云聊得正是兴起,安然却是昏昏yù睡。在丁凡家喝了不少的酒,本想喝完酒踏踏实实能好好睡觉的帅哥,无奈的坐在这听着两个长辈侃大山,这滋味……
“安然,听说你过了年就要去金三角拍电影?”陈迹云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安然同学的身上,让他从半睡半醒之间睁开了眼睛。
“是啊,拍一部抗战题材的电影。”安然笑了笑,他知道正题总算是来了。
陈迹云想了想,又说道:“不止是拍电影这么简单吧,你几年前去过一次金三角,这两年那边有将近一万人加入了太平洋矿业公司,老老小小的全部迁移到印尼,那边现在剩下还不到三千人。你这次去,是不是要把他们全部带走?”
“有这个打算,”安然毫不避讳的答道,他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有什么见不得人:“家属都zǒu光了,他们也该走了。怎么,有关部mén很在意这件事么?”
“有些同志对这件事有些意见,那些人的身份特殊……”陈迹云斟酌着答道,这件事情的确给了他一点压力,不过也只是一点点,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安然是他的亲属。
“有意见?”安然冷笑:“有意见就去联合国控诉好了,太平洋矿业集团是美国的公司,外jiāo部可以发表严正声明,对美国人的做法提出最严重的抗议,嗯,再表示一下热切的关注。”
“哈哈!”两个老人忍不住大笑。陈迹云不住摇头:“你说话总是这样冷嘲热讽的,就不能好好说?”
“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就是忍不住。”安然无奈的答道:“我就奇怪了,那帮人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加里曼丹岛又不是中国的领土,人家去那管他们什么鸟事?九十三师在缅甸金三角这几十年过得还不够惨,那帮人就见不得自己的同胞过一天安稳日子么?”
“话不是这么说,”陈迹云也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很重,“那边是历史问题,有些老同志对你的行为有些疑问,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兄弟萧墙,意识形态真的比民族同胞还重要吗?”
李云飞有些莫名,他没听明白这两位说的是什么事情,对政治不关心的音乐教授奇怪的问道:“你们俩说的是什么,金三角、九十三师?是我们的部队吧,怎么和美国人扯上关系了?”
安然默然无语,陈迹云思量一下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九十三师是解放前逃到缅甸的国民党残部,后来在那里种鸦片贩毒为生。你的好学生大发善心,把人家一万多人都送到印尼入籍去了,有些老同志对这件事很有些非议,不过也只是背后议论一下。”
“这是好事情啊,为什么非议,几十年前的往事,都是中国人还计较什么?”李云飞不解。
“哎……这里面牵涉到不少遗留问题,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发表意见,公道自在人心。”陈迹云也很感慨,他对安然做的这件事心底还是支持的,今天说起这个却是另有缘由。“安然,有情报说,金三角这段时间不太平静,可能会有武装冲突发生,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去那里。至于拍电影,换个地方应该问题不大吧,云南那边有些地貌和金三角也差不多,非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594 谁更荒唐
陈迹云和安然之间的对话,早已不是家常的攀谈,李云飞虽然不喜欢政治,可也能听出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忽然感到一丝悔意,当初要是自己坚持,说不定安然已经成为一个知名的音乐家,为什么那时候就没能坚持下来呢?
想到这个,他有点意兴阑珊起来,安然已经二十岁的年纪,再想这些都是枉然。“算了,你们俩聊吧,我先去睡了。”站起身走了几步,李云飞伸手抚摸一下摆在书架边的琴,转回头叹息一声:“安然,老师知道你很忙,可这个还是不能落下。”
“是,老师,我知道了。”安然恭恭敬敬的回应着,把老师送到mén外,方一开mén,院子里一群年轻人的嬉闹声便传了进来,陈李两家的孩子男nv各自凑成一堆,院子里外组成自己的小圈子谈天笑闹着。
“进去吧,你陈爷爷肯定有话说。”李云飞无奈的摆摆手,六十多岁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那位已经成为一国首脑的老同学这次安排三家人相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
“嗯。”安然一边应着,却还是没有转身,一直到李云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对站在mén口的两个警卫点头打个招呼,轻轻带上房mén。
“你的老师回去休息去了?”陈迹云慢慢的品着杯中茶,间安然返身回来慢慢悠悠的问道。
“是,应该是吧。”
“唉,我们都老了,就像máo·主席说的,这世界还是你们的。”陈迹云几分感慨的说道,眼神mí离间,似乎正在回忆自己的往昔。
安然笑了笑,也不接话,等着他继续下去。房间里保持着安静,陈迹云坠入回忆中久久没有醒来,人的一生既漫长又短暂,之所以漫长是因为有太多的回忆值得留恋,之所以短暂是因为有太多的遗憾来不及填补。
好一阵,陈迹云才把心思转了回来,抬头看看安静不出声的安然,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的xìng子愈发的沉稳,我很高兴。”
“呵呵,沉稳有余就可能进取不足,这未必是好事吧。”安然自嘲一句。
“你还要进取么?”陈迹云玩味的说道:“你这几年做下的事情太多了,该是沉下来好好打一打基础的时候,不要总是埋头向前走,步子迈得太快可不是好事。”
“时不我待,如之奈何?”安然当然明白陈迹云的话是对的,不论是远东还是东南亚,他都需要jīng耕细作稳固才是最好,要是能有个十年八年的从容布置,定能把原有的势力打得严严实实。可惜时间永远不等人,他只能冒险急进。
“时不我待?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就有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才有的紧迫感了?”陈迹云哭笑不得:“安然,从前我一直不希望你过于少年老成,如今却又担心你太激进了些。记得去年老首长还在世的时候对我说,他看过的人很多,却唯独看不透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不透也正常,看不透才有意思,倘若这世界看得太透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安然有感而发,这些年来他获得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成功,可这些成功却不能给他带来一点自豪感,就像是小时候练字时的描红,就算自己一点点描出来的字再完美,那也可能带来多少喜悦。
陈迹云愣了愣神,安然的回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思索一下他方才又说道:“安然,你知道旁人现在对你的看法么?”
“哪些人?”安然问道。
“一些老同志,对你的评价褒贬不一,不过也有一致认同的地方,想知道大家都认同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太想知道,无非就是说我天才或者运气好,对不对?我希望自己能走出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不管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毕竟自己努力过了,求仁得仁也能心安。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世人要说随他去说,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安然平静的回答着。
“爷爷也有些一些疑问,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放心,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
安然呵呵的笑:“陈爷爷,我做的那么点事情,哪能逃过你的眼睛?不管在AMA还是加里曼丹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