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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人。
每个受害者被带到海王跟前时。都要多少剥掉衣服。这时。法庭的仆人拿着浸湿了稀罕颜料的刷子走上前来(刷子上面沾有蛋黄、虫胶、碘酒、香蕉油、柠檬汁和其他一些更罕见的混合液。这些颜料是用来往那些就要成为“老兵”的“新人”们的身上涂的),往他们的身上画奇离古怪的图案,纹章和符号。最后,他们双膝跪下,然后开始跑。通常,他们听了“高组律师”的话,都是不系腰带跑的,结果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到人堆里。
“沙巴库克”号的舰长维安少将站在比飞行甲板高出八米的信号台上看热闹。从这里可以看到每个“老兵”的后背和挥动的手臂,听到使劲给赛跑人鼓气的噼哩啪啦敲打和口哨声。一个身材短小结实的陆战队员在半路上来了个漂亮的反手击球动作,拼命往后抡了一下。在他后面跑的人只好同他始终差一步,不能追过他。而这位生气的赛跑者则抡圆胳膊,使劲摆动着小臂,嘴里喊着给自己加油的号子。拼足力气又加快了速度。
站在他身边的信号长汤普森海军上尉说道:“不打仗的时候,我们在航空母舰上搞过一种古老的游戏,就是再勇敢的人也会吓破胆的。这种游戏得用把飞机从舰底提升到飞行甲板上来的那个主升降机。‘老兵’们在升降机上面装一个帆布大水箱,然后把升降机降到最下面,离飞行甲板有三十多米。把‘新人’们带到这个大洞的边上,让他们先看看下边的水箱,再把他们领开;接着就是更离奇的仪式了。把他们的眼睛蒙住,再把他们领回升降机旁边,告诉他们水箱就在下面,命令他们往里跳。”
“尽管他们都蒙着眼睛。也几乎没有人心甘情愿地往下跳。通常都是把他们推下去。当然,在那次把他们领开升降机的时候,升降机已经升到离飞行甲板只有一两米的地方,但是受害者是不知道的。每个人往下掉时都发出刺耳的尖叫,而且都要灌一肚子水,因为他们都是在一刹那间摔到水里的。”
听了汤普森上尉的话,维安少将哈哈大笑起来。
“哈巴库克”号上现在没有时间进行过这种高级游戏,因为舰上的飞机和升降机始终处于战斗状态。
维安少将从“哈巴库克”号的舰桥上眺望整个特混舰队。和“哈巴库克”号巨大的身躯相比,周围包括战列舰在内的护卫舰艇显得分外的渺小。
“哈巴库克”号是跟它一——行的驱逐舰和巡洋舰的母舰。它给它们提供燃油、食物、服装、舰上用的小百货,以及你实际上能提到的任何东西。整个舰队不用减低巡航速度就可以从一艘舰上往另一艘舰转递东西。例如成吨成吨的油料。
维安少将现在还记得,一艘战列舰在天刚黑的时候靠上“哈巴库克”号,从舰首和舰尾分别抛给“哈巴库克”两根系缆,紧系在冰山航母的右舷。庄重而硕大无朋的“哈巴库克”和苗条而低矮的战列舰现在合为一体了。“哈巴库克”号的飞行甲板高出水面几十米,比这艘战列舰的舰桥还高。当这艘战列舰靠上来并紧系在“哈巴库克”号一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它们一齐在无际的黑暗中急驰。战列舰上的舰员用一根邮件缆绳递给他们一张该舰的舰员所需物品的清单。给战列舰加油大约要用两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其他东西也可以配齐传送给战列舰。
在战列舰离开之前。维安和随舰的谢尔曼海军少将信步在信号台上,低头观看战列舰的舰桥和甲板。月亮从他们左舷那边的水天线上冉冉升起,但在他们旁边航行的这艘战列舰却显得更暗了,它完全被“哈巴库克”号的黑影遮住了。
当双方的舰员站在那里聊天时,战列舰的舰桥上有人向维安少将这边喊道:“月亮出来了吗?”
飞行甲板上有人笑着回答说:“你问什么,月亮出来你也看不见。”
“哈巴库克”号的水手说的是实情,月光已经完全被巨大的冰山航母挡住了,战列舰上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不一会儿,补给完毕后,两艘军舰稍微改变航向分开了,继续向前行驶。月光越过“哈巴库克”号的舰桥。照亮了战列舰舰桥的一角。维安少将听到一个信号兵扒在栏杆上,两手在嘴上握成一个圆筒,高声唱着:“当月亮在山顶上升起的时候……”
这是维安少将感觉到的战争中一段最为轻松的时刻。
在他们这个舰队里,其它的军舰经常向“哈巴库克”号申请各种各样的东西。实际上它们希望“哈巴库克”号的供应部门把在岸上能买到的东西都载上。维安经常听到有人这样谈论,“今天晚上在我们旁边的这艘巡洋舰向我们要一盎司松香和其他东西。”
“弄到了吗?”
“噢,弄到了。我们有。驱逐舰上有个人的小提琴弓子上要用。”
如果有别人在这里,听到这些一定会很惊讶。“哈巴库克”号是如此之大,装备和供应如此之全,以至于要找什么东西立刻就能从贮存品中拿出来,当然。身高一米六的金发女郎除外(有一艘巡洋舰曾提过这种要求),烈性酒也除外,因为美国海军仍然不欣赏开放政策。英国人称为“纳尔逊血”的朗姆酒,在美国海军里是没有的。而英国海军每人每天都供应。
“哈巴库克”不到任何地方补充补给品或弹药,也可以在海上停留几个月,进行作战,在这里,精工手巧的面包师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制做各种面包和点心。看看舰员在海上食用的精美的蛋糕、饼、小甜饼和点心,就再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体为什么能那样粗犷彪悍了。
“哈巴库克”号的面包房本身是非常现代化的。巨大的合面机和制饼机都是电动的。烤面包的电烤箱的温度调节只有半度之差。这里一尘不染,到处是用不锈钢制的面板、箱子、面包架子、盘、锅和各式各样的面包模子。肉类加工间和面包房在同一层甲板上,地面铺着光亮的白瓷砖,砧板、各种刀具、钩子、绞肉机和其他器械应有尽有。象岸上的高级屠宰场那样齐全。每天早晨屠夫们从巨大的冷藏库里把二十四小时用的肉食取出来。都是成片的牛、羊、猪肉。先挂起来缓缓冰,再切成各种块,最后送往舰上的几个伙房。伙房是按军阶分的。比如,有一个小灶是专供将军和他的参谋就餐的,再有一个灶供舰长和部门长就餐,还有一个数百人的军官灶。第四个是由一百来名少尉组成的下级军官灶。第五个是军士灶(他们是海军中的“滑头鬼”,以食谱上尽是好吃的而闻名全军)。最后是七个士兵灶。
海军把咖啡馆引进了海上王国。过去是大伙房把东西先做好,大约每二十人一齐就餐,用大盘子往上端。这种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每个人拿着不锈钢托盘到他所在单位的柜台旁。从蒸汽桌的服务台一过就可以取到食品了,跟岸上任何高级咖啡馆一模一样。维安少将和军官们可以取到咖啡和银餐具,哪个桌子空着就坐在哪儿。一日三餐,每次就餐时间为两小时。在这两个小时内,什么时候用餐都可以。而且可以敞开吃,任意挑选自己喜欢吃的食品。食品种类丰富。每顿都各不相同。
舰员的伙食在海军中是很重要的,专门建立了一套系统来保障舰员得到适量的饮食、优质的食品,并要求精工细做、服务周到。舰上的食谱由军需长提前一周拟订好,交给舰上的军医官检查是否具有适量的维生素和卡路里,军医官通过之后再交给舰长,让他看看食品种类是否齐全。舰长如果同意,就在食谱单上签字,这样,这张食谱单就成了一道命令,不能再改动了。
舰上的每个部门都有一个总是滚开的咖啡壶,任何人都可以随时为自己倒一大杯咖啡。除了规定的正常就餐外,舰上的小卖部也提供食品。人们可以在这里买到冰激凌、软饮料、麦乳精、苏打矿泉水、糖果、点心,以及各种衣服、化妆品、送给情人和家里的礼物、私人用的收音机和种类繁多的小百货。事实上,小卖部的销路很好,尤其是在烟草方面。
图书馆藏在军舰的角落里,从技术书到侦探冒险小说各种书籍都可以找到。管理图书是舰上的随军牧师斯科特海军中校的癖好。他告诉维安,他想收藏最新最好的书——畅销书和好的技术书籍。他说,战争开始以来,大家对旅行和远征方面的书籍兴趣很大,比如介绍下列国家风土人情的书:日本、中国、马来亚、荷属东印度、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喀里多尼亚,以及美拉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群岛。直到借阅的人很多,他才认识到这类书籍多么供不应求。他给国内寄了购买新书的长期订单,才逐渐填补了一些空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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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八)首战告捷
在“哈巴库克”号舰首吃水线位置有个非常现代化的医院和门诊部。在那里x光机、手术室、药房、急救室和实验室应有尽有。在英国和美国,也只有大城市才有这样设备齐全的医院。“哈巴库克”号上的健康标准比城市高得多,因此普通病人的比例很小。但是,医生们必须准备十分钟之内能接收一千名伤员。这次战争的经验表明,海军减员有百分之五十是烧伤。为了防治这种伤亡,舰上还准备了大量鞣酸软膏。虽然在治疗烧伤时还采用了新疗法,但先要涂上这种软膏,因为速度是抢救烧伤的重要因素。全舰各处一共贮藏了四千多个急救箱,都装有足够的药膏和必需品。在每个区域里都训练了一些人,可以进行急救。因为舰上说不定哪里会出现伤亡,这样他们就可以就地处理。为此,作战的时候,医生和受过训练的红十字会员将分散到全舰各个地方。医院的设备也是高度分散在舰上各个角落,如果在哪一个部位发生爆炸、起火或损害,根本不能毁掉医院的必需品。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能把伤员转移到舰上各部位,如果那里需要建立临时医院的话。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在任何时候只要穿过通道一进水兵舱,就象到了喧哗世界,音乐声,发表议论的,散布新闻的,玩的,还有数百台私人收音机里的声音,响成一团。总有二分之一的舰员不执勤,结果,数百台不同的收音机从数百个不同的床铺上哇哇作响,收听各地电台的广播。有些水兵有高级短波收音机,他们能收听大陆的节目。还能听到新西兰、澳大利亚、中国和日本的广播。日本人最近在广播里宣布他们击沉了中国海军“伏羲”号超级战列舰,这个消息在英美水兵中间成了流行一时的笑话。因为在他们向南航行的时候,已经三次听到日本人宣布击沉“伏羲”号的消息了。
舰上的高级将领们一点不反对听收音机。事实上,他们认为,应该鼓励舰员听收音机作为一种娱乐。军官们说,水兵工作学习都很刻苦。全舰总是注视着某个新的动向,因此他们需要轻松一下。但是有一项限制,带到舰上的每一台收音机都必须经过检查。使它不产生任何电场,以免被敌人的探测器发现,或干扰“哈巴库克”本身灵敏的无线电设备。舰上的无线电通信人员进行检查,特混舰队其他舰只的无线电通信人员也常来复查。
“哈巴库克”号的地勤人员(他们在飞行甲板上管理舰载机。有好几千人),他们的皮肤在日光暴晒下变成了健美的赤褐色。这些人整天呆在飞行甲板上,但是大部分时间没事干,只好看书,或拿几个垒球来回扔着玩。工作时。他们每人穿一件特殊颜色的汗衫,戴一顶箍到下额的软胎便帽。着装的颜色表示各自的工作性质。不工作的时候(没有飞机起降的时候),他们总是把汗衫推到肩膀上,把帽子团起来,这样胸背和胳膊都能晒到太阳,汗衫就折成一个围脖,套在脖子上。但是,这丝毫不会松懈警惕。在飞行甲板上闲玩的时候。这些人都尽量靠近战位。扩音器里一响警报。几步就可以跨到岗位上,边跑边把汗衫往下一拉,胳膊往袖子里一伸,把便帽拽下来,按规定着好装,就严阵以待了。
在飞行甲板上休息、看书或学习的舰员也是随时准备执行任务的。一声令下。他们就跳到炮位上,把垫子、书和甲板椅子等都扔到沿着“哈巴库克”号飞行甲板边缘设置的安全网里。以便腾出飞行甲板,让飞机起降。
许多舰员白天在飞行甲板上或下面的舱室里穿短袖衣服。军官只穿卡叽便裤,不值更时他们可以穿游泳裤到飞行甲板上进行日光浴。有专门的卫生规定鼓励各级官兵多晒太阳,但也采取了严格措施,防止官兵被晒坏,在制度上“由于个人疏忽而不能执勤是一种犯罪。”
“哈巴库克”号一离开基地,全舰日常活动的重点便放在黎明和黄昏两次跑警报上了。这个时候,舰上的所有人员立即丢开手头工作,奔向自己的战斗岗位:飞行员在飞机旁待命,炮手操炮,信号兵就位,扬弹手操作扬弹机,损管人员到位操作灭火机。舰上的每个人在战斗中都有专门规定的位置。当舰上的扬声器响起战斗警报军号后,船钟就连续敲“当当”、“当当”、“当当”两短的钟声,这时,人们就应该跑战位了。钟声还没停下来,就可以听到人们奔向战位的噼噼啪啪脚步声。
每天黎明和黄昏,“哈巴库克”号都会拉响战斗警报,而且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什么时候都可能拉警报。自“哈巴库克”向南航行以后,人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演习,什么时候是实战。维安舰长在信号台那里俯瞰全舰,指挥飞机起降和航空母舰的全盘活动。每次战斗警报一响,他就立即停止闲逛、写作或聊天,奔到这个比飞行甲板高出八米的信号台甲板上来,从这里可以看到“哈巴库克”号甲板上和附近发生的情况。
在日出和日落时拉战斗警报,其原因是这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最有潜在危险的时刻。这时,阳光正在消失或出现,潜艇和小型舰只能清楚地看到舰队,而在这阳光变换的时候大型水面舰只的了望哨实际上成了瞎子。
尤其是黎明,“哈巴库克”号和护航舰只上的每一个人都进入戒备状态,他们在夜里已经航行了几百海里,进入了昨天晚上可能没有侦察过的水域。我们不知道前边是否有敌人的舰队,只有等侦察飞机报告“没有敌情”时才能放心。天阴有暴雨和能见度不良时,不知道水天线上会出现什么情况,因此要长时间保持戒备。在这种时候他们必须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这支只有一艘超级航空母舰的特混舰队离开加拿大海岸,将南下阻击日本舰队。“哈巴库克”号是旗舰和整个编队的中心,此外还有几艘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同行。当“哈巴库克”号穿过连绵曲折的狭窄水道驶出母港时,护航舰只已经提前几个小时出海探路,扫清可能在附近水域里埋伏的日本潜艇。
巡洋舰靠了上来。驱逐舰在前后和两侧探路,进行着蛇形运动。始终测听有没有敌人的潜艇,这使维安想起一群猎狗为一位老练的猎人嗅猎物的情景。
“哈巴库克”号的飞机白天始终保持着空中巡逻。实际上,“哈巴库克”号处于方圆二百多海里的两道飞机掩护之下。一道是为了对付高空敌机和发现敌人舰队,另一道主要是在低空监视海面,搜索日本潜艇。
刚出发时舰队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架势,向水天线那边驶去。表面上是在进行例行的航行。一旦消失在所要去的相反的方向,一直到离开陆地五十多海里什么岛屿都看不见的时候,舰队才停止这种漫无目的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