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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他是不会总这么沉默下去,甘心情愿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的。”刘冠雄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们是会看到他一飞冲天的时候的。”
此时,在“***”号战列巡洋舰舰桥上的杨朔铭,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海风很凉的,你不常出海,得注意身体才是。”傅卓瑶从曦雪手中取过了一件军大衣,披在了杨朔铭的身上。
杨朔铭披上大衣,冲她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此时的傅卓瑶面色也显得有些苍白,杨朔铭知道她对于海上航行也不太适应,说道:“你要是还觉得难受,就去找柳姑娘要些晕船的药吃吧。”
傅卓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转身下了舰桥,曦雪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怎么了?”杨朔铭注意到了曦雪表情的细微变化,问道。
“这有一份报告,听说是从***转来的。”曦雪说着,将一个密封的口袋交给了杨朔铭。
杨朔铭注意到了口袋封口上的印章,眉头一皱,打开了口袋,他的目光飞快地在这份不长的报告上面扫了一眼,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人的动作还真是快啊!”杨朔铭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手中的这份报告,是关于***政府对海军的财政预算方面的最新信息和综合分析。
1918年,当***政府最终确定中国海军拥有了六艘强大的“共和”级战列舰后,***海军高层大为震惊,因此提出在1918年预算中增加2艘战列舰和2艘战列巡洋舰的建造预算14681万日元;而根据第二次赫尔果兰湾海战的结果,“比较能够发挥打击威力”的轻巡洋舰也要多建造几艘,因此应该再加上“长良”号、“名取”号、“五十铃”号等共计8艘轻巡洋舰的建造费18195万日元;“考虑到顺应世界大势,海军军舰的战斗能力不能逊色于外国海军”,因此还要加上已经开工的舰艇的“舰船改良费”4279万日元。此外再考虑***参战以来物价腾贵的因素,再加上“物价差额”899万日元,以上合计为38684万日元。
尽管***海军对参加欧战半心半意,但经过数次意外的战斗,战列舰“香取”号、“鹿岛”号、“三笠”号、“肥前”号、“朝日”号、“敷岛”号和战列巡洋舰“鞍马”号、“伊吹”号、“生驹”号等主力舰全都战沉,加上入侵中国时损失的四艘战列舰“萨摩”号、“安艺”号、“河内”号和“摄津”号,***海军现有的舰龄不满8年的主力舰只剩下战列舰“扶桑”号、“山城”号、“伊势”号、“日向”号和4艘“金刚”级战列巡洋舰。
***海军主要假想敌本来是美国海军,美国海军虽然在凯尔特海海战当中遭到了严重损失,但仍然拥有4艘搭载16英寸主炮的威力巨大的“科罗拉多”级战列舰,而且很快就有10艘战列舰和6艘战列巡洋舰即将开工。撇开老舰和战沉的主力舰不算,美国海军与***海军相比,实力仍占有上风,如果再加上两国已经通过预算案但还没有开工的主力舰,这一差距还将继续被拉大,以美国的造船能力,很显然,***海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被美国追上,并远远甩在后面。
而现在,又加上了已经具备和***海军叫板的实力的中国海军。
在这样的前景下,***海军又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1919年6月,***海军向防务会议提出了新的预算拨款要求:从大正12年到大正15年(1923年…1926年),“扶桑”级和“伊势”级这两级战列舰将满8年舰龄,变为二线战舰,“金刚”级战列巡洋舰也满8年舰龄;到大正16年(1927年),不满8年舰龄的只有搭载16英寸舰炮的“长门”级2艘、“加贺”级2艘和“天城”级4艘,因此从1920年到1927年这7年的时间里,需要再增建4艘战列舰和4艘战列巡洋舰,才能实现巩固***海上安全的目标。
根据***海军的估算,“长门”级战列舰单舰造价为2692万日元,“天城”级战列巡洋舰的单舰造价为2469万日元,考虑到海军技术的更新,新建8艘主力舰的单舰造价肯定要提高。按照海军舰政本部和造船厂的估算,“纪伊”级战列舰单舰造价为3645万日元,“美作”级战列舰的造价为3742万日元,相当于同时期建造的“峰风”级驱逐舰单价的17倍。再加上新建12艘轻巡洋舰、32艘驱逐舰、以及其他辅助舰艇如潜艇、炮舰的建造费用,合计为68036万日元。加上物价因素在内,实际需要的拨款达76111万日元之巨。而在提出该计划的1919年,***国会审批的下一年度全国财政预算才不过144172万日元。当时***政府为了筹措财源,已经开征酒税、提高所得税和营业税,并暂时停止对内偿还国债,在如此窘迫的财政条件下,还要实施如此浩大的海军扩充,实在是***所无力承担的。但是此时正值***“成金”繁荣时期,1919年12月,防务会议将“八八舰队”案提交给第42届国会,但该届国会于次年2月解散,因此该预算案未成立。1920年6月,***众议院召开第43届国会,防务会议再度提出此案,终于得到批准。
从明治40年起,***海军的“八八舰队”之梦做了整整13年,如今终于得到了实现。然而以***之国力去同人均收入是自己6倍、总收入是自己12倍的美国去比拼海军,这可以说是***国家和国民承受不起的。
对于***因扩充海军而导致经济困难的现状,***国内的诸多有识之士也提出来了批评。***海军记者伊藤正德这样写道:“自大正三年以来,完成‘八八舰队’的论调成为国内热门话题,到大正九年末,这个设想成为了现实。但是,‘八八舰队’是以将美国舰队作为假想敌的前提下得以存在的,如果日美两国能够达成协议,美国海军同意缩小规模,那将是日美两国人民之福,对于此种建议,是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后世的批评家大概会说废弃‘八八舰队’的决定是‘马鹿智慧’,但是不知道这些人想过没有,如果单方面缩小舰队,确实会给***的国防带来危险,但是如果‘八八舰队’案得以遂行,却又会使***溺入财政亡国、军备亡国的深渊。一部分国人意气用事,认为忍受痛苦、奉献薪禄、节衣缩食也要把‘八八舰队’建造出来,才是爱国的表现,实际上却大谬不然。不出数年,***必定沿着这样的道路发展下去:海军军费提高到6亿日元——增税——给国民带来巨大困苦——财政拮据——不得不单独缩小海军舰队规模。这也就是不战自败。这样的结论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我想,以后的事实会证明,这位***记者的担忧是完全有道理的。”杨朔铭看完报告,冷笑了一声,说道。
(二百二十二)风雨前夜
(二百二十二)风雨前夜
曦雪注意到了杨朔铭的瞳仁突然闪过淡淡的红光,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该是有个了结的时候了。”杨朔铭自言自语的说着,将报告还给了曦雪,来到了扶栏前,迎着金色的阳光,舒展了一***体。
“什么事情有个了结?”曦雪忍不住在他身后问道,“你又要打仗了吗?”
杨朔铭回头看了看她,看到她眼中不自觉闪过的焦急之色,不由得有些惊奇。
“当然不是。”杨朔铭指了指脚下正在航行的巨大战舰,说道,“这些军舰,炮口永远是对外的。”
曦雪的脸一红,似乎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感到有些后悔。
“这个国家经历的战火已经够多的了,只要可能,我就不会让中国人自己打起来。”杨朔铭的脸上现出了一个无害甚至可以说是无邪的笑容,但却让曦雪感到一阵恶寒。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打个你死我活才能够分出胜负,用一些别的手段,一样可以达到目的。”杨朔铭说道,“自从来到了这里,我其实学会了不少的东西。”
听了他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曦雪感到很是奇怪,但她并没有向刚才那样的发出追问。
“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们下去吧!”杨朔铭望了望远处天空中浮动的大团乌云,对曦雪说道。
入夜,北京,中国青年党会所。
“果***国社党说的那样,这一次的选举,是彻头彻尾的贿选。”
“在选举期间,跟徐树铮密电往来的各地实力派北洋军人,至少有十六人,参加选举的十七省中,徐树铮能够影响的占十二个省。换言之,除了赣闽滇桂湘等五省,地方首长几乎全部与之联为一气,控制选举。在多数情况下,徐树铮甚至直接把他要其当选的名单发给各省督军,让他们照单接受,这些督军也就真的照单接受,选出来的人,就是名单上的货色,一丝不差。徐树铮还称之为花钱‘买鱼’。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如果不是小杨将军控制的那几个省不受徐树铮的影响,我党在国会,也几无立锥之地。”
“此次选举是复选制,由选区选出额定的初选当选人,然后由这些当选人互选出议员。初选时的票,比较便宜,只要把地方领袖如乡董、族长之类收买了,大批的票就到手了。初选买了,复选更得买。所以在复选的时候,买票特别明显,也特别放肆。凡参加选举的省份,几乎都有类似的问题。可以说,凡是地方军阀‘辅选’不力的地方,徐树铮的贿选的力度就大一点。买票卖票交易所在地,把市面都弄得热闹起来,尤以茶楼、酒馆、妓院为利市数倍。象保定原来娼业萧条,一等妓院只余三家,近自选举盛行,忽又添六家。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贿选是需要钱的,其实选举本身就需要经费,如果想要操纵选举,收买选票,没有大把的钱更是不行的。可段祺瑞操纵选举,他小徐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份材料上面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大部分也来自于向***人的借款。***人借款给段祺瑞的目的,主要是帮助其建立自己的武装。”
“这***人的借款,这上面说是从三菱公司借来的。经手人,是曹汝霖和西原龟三。这上面还说,西原借款中第一笔2000万元,有1700余万被用在了国会以及后来的总统选举上。”
“《顺天时报》公开报道说是财政部和交通部各出了70万大洋,很明显是远远不够用的。曾毓隽(段祺瑞的另一个核心幕僚)私底下也偷偷对人说过,安福俱乐部成员的每月津贴,每人是300元,是徐树铮从陆军部那边儿截留过来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大笔资金的投入,他们弄的这个为了选举才临时纠合起来的‘安福俱乐部’,才能够大败风头正劲的研究系进步党,吞掉了本届国会的绝大多数议席,所以人称这届国会为安福国会。***人一向精明,他们既然借钱给段祺瑞建立私军,对于这样大的用款破绽,应该不会没有觉察,但却一声不响,心甘情愿,做了一回冤大头。可见是早有预谋的。”
“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公开出来。”
“我们现在应该是尽力防止中国赤化的危险,在这个时候拆段政府的台,只怕会帮了苏俄的大忙。”
听了大家的话,为首的一位一身黑色西服的学者模样的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沉声说道:“外抗强权,内除***一直是本党的宗旨,如今段祺瑞接受日款贿选,隐然已是***侵华之帮凶,篡政之***,不可不除。俄国和***同为我中华之大敌,二者皆需一样提防,不可偏废。”
这个人,便是中国青年党的党首曾琦。
中国青年党于1918年12月2日成立于巴黎玫瑰村共和街,发起人包括曾琦、李璜、何鲁之、李不韪、张子柱等12人。成立会议确定了该党的宗旨——“本国家主义之精神,采全民革命的手段,以外抗强权,力争中华民国之独立与自由,内除***,建设全民福利之国家。”从那时起,“外抗强权,内除***”的宗旨一直被青年党坚持了下来。
中国青年党的成立,在某种程度上,有跟刚刚传入中国的共有主义思想分庭抗礼的意思。创始人之一的陈启天,在青年党成立时便郑重指出:“自民国成立以来,一般有志青年虽热心爱国运动,但并不热心政治活动。至俄国十月暴动之发,国内思慕布尔什维克主义之人甚嚣尘上,更有一班人依照苏俄及第三国际的指示,秘密成立,并多方展开赤化的政治活动。此辈始而在‘少中’会内进行赤化,继而决定加入革命党,挂羊头卖狗肉。革命党也开始联俄容布,使其得一发展的机会,于是从前热心爱国运动而不热心政治运动的有志青年,不得不起而设法抵制赤化的政治运动。”
青年党与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们之间的这种对立,最早可以追溯到“少年中国学会”的内部分裂。青年党领袖、创始人曾琦、李璜、陈启天、左舜生等人,早期都曾是“少年中国学会”的发起者与骨干分子。学会的宗旨,本来是倡导从事社会改造、远离现实政治的,但到了1919年前后,会员内部对是否参与现实政治,已出现了严重分歧;对如何参与现实政治的分歧则更大。青年党创始人李璜说:“早在‘少中’成立未久,因受世界思潮的影响,除少数会员仍抱不问政治,专攻学术的态度,如王光祈、周芜等人外,大多数的会员均因对改造中国观点的不同,而有了分歧,这种分歧,最早见于黎寿昌与曾琦的通信讨论,黎主张,中国问题为一世界问题,欲救中国,须先参加世界革命;曾主张,世界革命以现刻国际形势而言绝不可能,中国须求自强自救,国际主义只是理想,绝不可靠。”
李璜所描述的这种分歧,后来被简化为“共有主义”与“国家主义”之争。当日,以黎寿昌、邓仲康为代表的一批“少年中国学会”会员,深受苏俄影响,认为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时代已经到来,中国要想摆脱外遭强国压迫、内有军阀为祸的命运,必须铲除国内一切的剥削阶级,参与到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中去,用黎寿昌的说法,是必须依靠俄国的力量,因为苏维埃俄国“是全世界劳农群众的祖国、先驱、大本营”。
但在以曾琦、李璜、左舜生为代表的另一批“少年中国学会”会员们看来,将中国革命的命运寄希望在苏俄身上,是靠不住的,因为任何国家参与国际事务,都必然以本国利益为出发点,所谓真正的国际主义,并不存在。曾琦在其1918年出版的《国体与青年》一书中,非常明确地反对“阶级本位”,而呼吁青年们“以国家和民族为本位”去思考中国的前途和命运。
很显然,曾琦、李璜们的“国家主义”,与黎寿昌、邓仲康们的“共有主义”,很难有相容的余地——前者强调“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后者推崇“工人无祖国”;前者主张全民的民主政治,后者信奉世界革命和阶级***。这种分歧最终演变成激烈的争论——就在1920年春的某一天,曾琦、李璜、陈启天等人,与黎寿昌、邓仲康、张荫浩等人,在左舜生的寓所,就彼此的政治主张进行讨论,会议争论得非常激烈,据当时的一位少中会成员说,“斯时如有手枪,恐已血流成河矣。”
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国内,中国青年党的核心人物“曾(琦)、左(舜生)、李(璜)”,与中国布尔什维克的早期核心人物如黎寿昌、邓仲康、张荫浩等人,从未停止过政见的论战。在法国,布尔什维克们有《血光》半月刊为阵地;曾琦等人则创办了《先声》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