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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臭表子甚至把她写给我的信影印了一张附在里面。”约翰说。
“我还是觉得我们取回那些文件的方法太冒险。”培顿说。
“那已经不重要,我们现在安全了。”
达乐不以为然。“除掉布塞奥和医师之后才能算安全。拜麦隆再度坏事之赐,我们今晚必须再次下手。”
“我慌了,可以吗?我看到布塞奥在窗口,我以为我可以射中他,所以开了枪。”
“我们决定要悄悄潜入屋内的。”培顿提醒他。
“我急着干掉他……为了‘播种社’好。”麦隆结巴道。“何况,布塞奥不知道朝他开枪的人是我,他会以为是黑道在追杀他。达乐调查过,黑道扬言要取他性命。”
培顿点头。“没时间可浪费了,我们今晚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
“不知道医师有没有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麦拢”达乐说。
他们思索这个问题时都没有看麦拢
“我告诉过你们,我等得不耐烦了。”麦隆说。
“你没有权利……”培顿说。
约翰举起手。“算了。”他说。“木已成舟,麦隆也悔过了。对不对?”他问。
不是他说的话,而是那种虚情假意的语气,使麦隆领悟到他性命难保。
“约翰说的对,”达乐说。“别让几个过失坏了麦隆和我们多年的交情。不念旧恶,对不对,培顿?”
培顿微笑。“对。要不要来一杯,麦隆?”
他摇头。他可以感到胆汁升上喉咙。“我该收拾东西回纽奥良了……除非约翰改变心意要我留下来帮忙。”
“帮什么忙?”
“除掉布塞奥和医师。你们今晚要动手,对不对?”
“对。”约翰说。“但他们两个看到了你的脸,所以你不能留下。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了,麦隆,回家等。大功告成后,我会打电话给你,我们再一起出去庆祝。”
“医师也在葬礼上见过你。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来?”
“统筹协调。”他说。
麦隆起身。“蒙克在哪里?”他问,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
“出去买装备。问这个做什么?”
麦隆耸耸肩。“他要帮你们除掉布塞奥吗?”
“对。”达乐回答。
“那个姓柯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呢?”
“让我们来担心他。”约翰圆滑地说。“你该走了。”
“放心。”达乐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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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隆离开房间,拉上房门。担心他们会从窗帘缝里监视他,他不慌不忙地走着。但一转过转角,他就拔腿奔向他的房间。他抵达门外,掏出手枪,扣上扳机,开门冲入。
他以为蒙克会守株待兔,但房间里空无一人。如释重负使他开始干呕。他把衣服塞进旅行袋里,抓起汽车钥匙跑向他的汽车。急于逃离的他猛踩油门,汽车摆尾驶离停车常
约翰叫他回家等。由此可见,他们要在他家下手。只是不知道下手的是他的三个死党或蒙克。蒙克杀害他的代价极可能是“播种社”帐户里属于他的那份钜额存款。无论如何,麦隆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把车驶上高速公路,紧张地不停瞥向后视镜,确定没有遭到蒙克跟踪。他的后方没有车子。麦隆终于让自己放松,大声地吁出口长气。他的手在出汗和颤抖。他努力握稳方向盘,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他必须回他的公寓一趟,因为他有钱藏在地板下,他需要那笔钱作为逃亡的费用。他还有时间,他告诉自己。他们需要蒙克帮忙解决布塞奥和医师。对,他还有时间。
麦隆抖得太厉害,他知道只有酒能使他镇定下来和帮助他思考。他在下一个出口下高速公路,开始找寻酒吧。
☆☆☆
班菲励刚刚站上纽奥良乡村俱乐部高尔夫球场第一洞的发球区,就被请去更衣室和一位司法部检察官见面。
他走进更衣室,坐到长凳上重新绑好鞋带,不耐烦却客气地说:“我的朋友在等,麻烦长话短说。”
塞奥自我介绍。一听到他想讨论的案子与罗约翰有关,菲励的礼貌就大幅改进,甚至露出了笑容。
“你在调查约翰?啊,如果能把那个家伙绳之以法,那才叫大快人心。他傲慢得令人难以置信。瑟琳打电骷给我,叫我更改她的遗嘱时,我差点鼓掌叫好。她根本不该嫁给那个家伙。好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逮到他?”
“你告诉联邦调查局探员何诺亚,说你把瑟琳的一个包裹寄给雷米雪医师。对不对?”
菲励点头。“对,但就像我对他说明的,如果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那么你得去问雷医师。瑟琳交给我一个密封的信封,交代我不要打开。”
“信封在米雪过目前就被拿走了。”塞奥说。“瑟琳有没有暗示过里面是什么?财务报表或查帐资料?”
“没有,但我可以告诉你信封里面的东西一定极具爆炸性,因为瑟琳向我保证,约翰在得知后绝不敢对遗嘱的有效性提出异议。她对这一点很有把握。”
“你为什么等她去世六周后才宣读遗嘱?”
“你调查得很仔细。同样地,我是在遵照瑟琳的命令办事。”他微笑道。“她有点心存报复,拖延是为了使约翰债台高筑。他生活奢华,不知检点,用她的信托基金买礼物送他的情妇。瑟琳发现他在外面养女人时,打电话告诉我,她要更改遗嘱。”
“你有没有参加葬礼?”
“我参加了告别式,但没有送葬到墓园。”
“米雪说哀悼者不多。你认识其中的任何人吗?”
“管家魏萝莎。我去瑟琳家讨论遗嘱更改事宜时与她结识。”
“约翰的同事或朋友呢?”
“告别式上有几个他在信托部的同事。我跟其中一个男人谈了话,他介绍我和其他人认识,但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约翰的朋友呢?”
“让我想想。”菲励说。“我记得有个女人坐在教堂后面。她告诉我她是瑟琳的室内设计师,但她也重新装潢了约翰的办公室。在我离开教堂时,她追过来给我一张她的名片。我觉得她那种举动很不恰当,一回到事务所就把名片扔了。此外,我只记得见到凌麦隆,他是约翰的死党好友。”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他。”
“他是股票经纪人,非常成功的经纪人。”菲励强调。“我听说过他,但直到在葬礼上才第一次见到他。我记得我心想他是酒鬼。这样说很不厚道,但他浑身酒臭,满眼血丝,一副宿醉的模样。他还有那种长期酗酒的灰肤色、红鼻头和猪泡眼。麦隆一直陪在约翰身旁,和他一起坐在亲属席。”
“约翰有没有跟你说话?”
“开什么玩笑?他把我当透明人般视而不见,我不得不说那使我低声轻笑。他厌恶我,这一点我再高兴不过。”
塞奥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道谢离去。菲励周到地打电话给秘书取得塞奥所需的地址。
他至少得再去两个地方才能回宝文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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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奥需要确定凌麦隆就是他和米雪昨夜看到的那个人。他开车前往他的公司,进入大厅时已经编好如何骗接待员找张相片给他的谎言。但他不必说那个谎,因为他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凌麦隆的相片。塞奥瞥向接待员。她在讲电话,但对他露出微笑。他回以微笑,然后拿下墙上的相片转身走出去。
他要去的下一站需要帮手。他打电话给在颁奖典礼上介绍他的韦局长要求协助。接着他驱车前往凌麦隆位在仓库区附近的公寓。他把车停在路边等局长的两个部下到达。
两位警探在十五分钟后开车抵达。较资深的巫警探首先和塞奥握手。“局长告诉我们,你就是把黑道大哥‘伯爵’绳之以法的人。很荣幸认识你。”
桑警探接着上前握手。“我听了你的演讲。”
塞奥拿出相片交给巫警探。“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局长说我们要以谋杀未遂罪逮捕凌麦隆,说你有目击证人。”桑警探说。
“我就是证人之一,他企图杀害我和我的一个朋友。”
“我们扫视过这一带,他的车不在这里。”巫警探说。
“你要我们怎么做?”桑警探问。“局长说你有特别指示。”
“假定他是持有枪械的危险份子。”塞奥说。“逮捕他时宣读他的权利扣押他,但还不要把他登记入册。把他关进讯问室,在我问过他的话之前,不要把他的名字输入电脑。”
“我们会监视这里。你要跟我们一起监视吗?”
“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但你们一抓到他,就打我的行动电话或打电话到宝文镇的‘天鹅酒吧’给我。你们可能不必等很久,我认为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似乎是很合逻辑的推断,凌麦隆在被人看到后不会想留在宝文镇,他也不会知道塞奥已经查出他涉案。塞奥把电话号码写下来交给巫警探,重复一遍无论何时抓到凌麦隆都要立刻通知他,然后询问前往另一个地址的最快路线。
与两位警探分手后,塞奥驾车缓缓穿梭在纽奥良市中心的狭窄街道间。他十分肯定他是迷路了,但一把车回转,他就看到他要找的那条街。他停好车,拿起电话打给诺亚。
“查出什么了吗?”诺亚问。
塞奥把凌麦隆的事告诉他。“叫聂邦恩找寻一辆九二年的蓝色福特金牛星。”他告诉他车牌号码,要他转告邦恩在发现那辆车时,必须格外谨慎行事。
“你认为他应付得了吗?”诺亚问。
“可以。”塞奥回答。“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务必让他知道凌麦隆是开枪者之一。把那个混蛋隔离监禁,直到我能讯问他。”
“我怀疑凌麦隆还逗留在宝文镇附近,他一定知道你能够指认他。”
“我也不认为他还在,我希望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塞奥说。“米雪在做什么?”
“她真是不可思议,坐在桌旁就睡着了。”
“她折腾了一夜。”
“你也是。”诺亚指出。“总之,她正准备和我、杰可……和他令人捧腹的儿子去‘天鹅酒吧’。贺警探有消息了吗?”
“没有,但我留了三次言,前两次还算客气,第三次就不客气了。”
“上午在纽奥良时,我照你的话去了她的分局,跟她的局长谈过。”诺亚说。
“有没有拿到蒙克的档案?”
“没有。局长告诉我贺警探外出查案,但完全不肯透露她可能在哪里,摆明了不要我多管闲事。十二小时马上就到了。你要回宝文镇了吗?”
“再停一站就上路。”
“我得走了。”诺亚说。“米雪在叫我。”
塞奥抓起便条簿和眼镜,走向那栋破败的小平房。他按铃等待。他从眼角看到面街的窗户窗帘动了一下,他再度按铃。
一个妇人在门后喊。“什么事?”
“我找魏萝莎。”
“你是警察吗?”妇人问。
“不是。”他回答。“我是雷杰可的朋友。”
妇人把门打开一条缝,但安全链仍然挂着。“我是萝莎。”她说。“找我什么事?”
她显然很害怕。他应该抽空刮胡子的。“雷杰可告诉我他打电话给瑟琳时常和妳在电话中聊天。”
“是的。”她说。“雷先生很疼爱瑟琳。”
塞奥看不到妇人藏在门后的脸,只看到她的背后有光影摇曳,心想可能是烛光。
“你不是警方的人?”她再度问。
“不,我是律师。”
萝莎关门,拉开安全链,然后把门打开。她退后一步让塞奥进去。塞奥待在阳台上。担心她看到他的枪时会惊慌,他迅速说明佩枪的理由,然后再次向她保证他不是警方的人,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我叫布塞奥。”他在走进她的客厅时说。他从客厅的布置里看出她对宗教非常虔诚。
她已经在点头了。“我知道你是谁。我祈求上帝,祂派你前来。”
他无言以对,只好点头。
“请坐。”她指向一张旧沙发。“告诉我,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等她在对面坐下后,塞奥开始叙述他和雷米雪认识的经过。他想使她放松心情,帮助她了解他和雷家关系。萝莎专心地聆听着。
塞奥说明他和米雪昨夜遭袭击的经过。“瑟琳寄了一个包裹给米雪。”他说。
她点头。“对,我知道。”
他隐藏住兴奋,果然给他猜对了。“我认为追杀米雪和我的那些人是想得到那个包裹。他们失败了,如今包裹在警方手中。”
萝莎浑身一僵。“你有机会看到那些文件吗?”她问。
“还没有。”他说。“但我可以肯定罗约翰是幕后主使者,我要把他绳之以法,但需要妳的帮助。”
“他生性邪恶。”萝莎低声说。“他死后会下地狱。要知道,他杀了她。”
她几乎是随口说出来的,好像那个惊人的消息已经上报几个星期了。
“他杀了瑟琳?”
“没错。我没有证据,”她连忙补充。“但我打从心坎里知道是他杀的。其中一个救护车人员告诉我,她是被一颗牛奶糖噎死的。”她摇着头说。“那时我就知道真相了。”
“妳怎么知道的?”
“她不会去吃焦糖。她有座牙桥松了,她老是担心它会断。她说什么也不肯离家去看牙医,所以吃东西时非常小心。罗先生每晚带一盒巧克力回来给她之后,就去跟他的情妇鬼混。在整盒巧克力里,瑟琳只挑软的吃,她绝不会碰牛奶糖。”
她在胸前画个十字,然后祈祷似地合起双掌。“你必须找到证据逮捕罗约翰,让那种坏蛋逍遥法外是莫大的罪过。为了瑟琳和我,你一定要逮到他。”
塞奥点头。“我尽力。瑟琳发现约翰的婚外情,对不对?这就是为什么她在遗嘱里只留给他一百美元。”
“对,她听到他跟情妇通电话时用很难听的字眼骂她。她哭了好几天。后来有天晚上她听到他跟一个男人说到境外帐户的存款。她听到他对那个男人说不要担心,没有人会知道,因为所有的记录都在他家的电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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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奥开始记笔记。“她如何破解密码,闯入他的档案?”
“约翰告诉她的。”萝莎说。“当然啦,他当时并不知道。她偷听他的电话,听到他两次提起‘播种社’。第二天,他去上班后,我叫女仆出去买东西,然后扶瑟琳下楼到书房。瑟琳很聪明,试了两次就从同音字中找到正确的密码,顺利开启了档案。”
“她有没有告诉妳那些档案里是什么东西?”
“她说她的丈夫在从事违法的金钱活动。”
塞奥摸摸下颚。“她为什么交代她的律师等她死后再寄出那些档案的副本?为什么不立刻检举约翰?”
“瑟琳有许多优点,但缺点是控制欲太强。她要她的丈夫遵守他的婚姻誓约。”她摇着头说。“她生前不肯放了他,死后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他。她要用她给班先生的那些文件约束他。”
“妳见过约翰的朋友吗?”
她摇头。“他从不请朋友到家里来,我认为他在孤立瑟琳。他以她为耻,但即使在她卧病在床后,他还是没有请朋友到家里来过。”
塞奥合起便条簿。“可以请问妳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事?”
“妳为什么这么怕警察?”
她低头凝视双手。“去年我的儿子惹了麻烦。警察在三更半夜闯进屋里,把他从床上拖走。他被关进监狱,我很替他担心。瑟琳打电话给她的律师,他介绍了另一个可以帮我儿子的律师。”
“刑事律师?”
“好像是。”她说。“我儿子现在假释出狱,但每天晚上他没回家时,我都以为他又被抓走了。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耳根软,他的那些坏朋友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惹的是哪种麻烦?”
“贩毒。”她又在胸前画个十字。“但他已经不做那种事了,他答应过我的。”
塞奥点头。“我了解。瑟琳知道妳对警方的恐惧吗?”
“她知道,我什么事都告诉她。我们非常亲,就像姊妹一样。她依赖我。”
“我不想再令妳为难,但我需要一样东西,萝莎……那样东西在妳手上,对不对?”
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医院时,塞奥瞥向仪表板的数字钟。九点十五分。难怪他饥肠辘辘,呵欠连连。他整天都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他需要食物和咖啡。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