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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教廷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无力进行大规模的正面扩张,因此向昆仑修行人暂时示好,却牺牲了高德可印你的利益。”
尚云飞一皱眉:“维纳先生,您身为教廷的神殿骑士,怎么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你想试探我什么?”
阿狄罗正色道:“我现在被剥夺了职权,并且限令不得离开乌由,约格要清洗教廷内部对他不利的一切,包括我,也包括您。”
尚云飞:“我不是教廷的人,我们的信仰不同。”
阿狄罗:“有区别吗?您难道真的不清楚教廷一直在利用你,现在又放弃了你。……在康西的时候,您不是一直在宣扬信奉大毗卢遮那才能从苦难中解脱吗?这与教廷的做法
不同。”
尚云飞一脸深沉:“人世间需要正信。”
阿狄罗一撇嘴:“有我才有正信,这才是尚先生的追求吧?”
尚云飞脸色微微一变:“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总是闪烁言辞,请恕我不能多奉陪了。”
阿狄罗:“高德可印不要误会,我是为帮助你而来,白少流已经扳倒了杜寒枫。你认为他还会放过你吗?据我所知,他可是公然扬言要杀你的。……现在约格教皇倒向了白少流这一边,您的处境很危险。”
尚云飞:“黄口小儿,能奈我何,我无怖无畏。”
阿狄罗:“你可别小看了白少流,他能把福帝摩从乌由一直赶回到冈比底斯送死,就证明此人绝不简单。……他若一心想与你为难,您需要帮助。”
尚云飞瞟了阿狄罗一眼:“原来维纳先生自己有想法。别忘了乌由还有风君子,你想对付白少流?”
阿狄罗:“您说地对,要想对付白少流必须要顾忌风君子,风君子几番羞辱你,高德可印胸怀博大都容忍了,但你一直要这么忍下去吗?我听说过一些昆仑往事,您的上师之死就与他有关。而他一再与你为难。曾一度调查你在志虚国内的投资行为,你为了躲避牢狱之灾,这才远走海外。此人一贯仗势欺人,假如他不是昆仑大宗师的身份。我想尚先生也不必怕他吧?”
尚云飞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衣袖拂案站了起来:“我上师虹化圆满,岂能容宵小诋毁?你今日所言十分无端,我不想再听!”
阿狄罗也站了起来:“尚先生生气也罢,但我说的是事实。我今天来其实就想告诉您一件事,……三天之后,我姐姐阿芙忒娜要约我到滨海公园的栈桥商谈一件事,她想逼我这样一位守护神圣教廷的神殿骑士到海天谷送死,这是维纳家族的耻辱也是上帝地耻辱。”
尚云飞:“这与我何关?”
阿狄罗:“我是支持您的,如果乌由发生动荡。神圣教廷不得不再度卷入与昆仑修行人的敌对当中,您还有机会继续您的光辉事业。……至于三天后的事情与您有什么关系。就不必我多说了,言尽于此。告辞了!”
阿狄罗走了。尚云飞站在那里看着门外黑暗的夜色良久无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维纳老师约了阿狄罗骑士。今天晚上在滨海公园的栈桥见面,我总感觉有些不放心。”这是在坐怀丘一间精舍中,顾影对小白说地话。
白少流沉吟道:“我对阿狄罗也很不放心,其实我没想让阿芙忒娜去劝他,只是把话说清楚而已,免得今后不好相见。”
顾影:“维纳老师非常强大,照说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鲁兹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谁知道还会出什么意外呢?这样吧,我们也去,在暗中观望。”
白少流:“你不用去,我去就行,那个地方附近无处藏身,只有远处的海岛上可以隐藏,我目力能及很方便,上次阿芙忒娜与风君子见面我就这么干过。”
顾影:“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清尘妹妹下手可够重地。”
白少流揉了揉胸口:“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受伤,没关系的,真要动手维纳小姐自己就足够了,我去就是以防万一,况且我还有天刑墨玉呢。”
顾影也伸手在小白胸前轻轻的抚摸:“你装的可真好,没有人发现你受伤,为什么单单要告诉我?”
白少流:“我瞒得了谁也瞒不了你,再说了,你我之间不应有秘密,所有的事情我都应该告诉你。”
顾影侧头轻轻依在小白的肩上:“很高兴你这样待我,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了结,我陪你去见清尘妹妹再一起去找青春之泉。……特伊城堡大战时我去过那海岛一趟,请维纳老师回郁金香公国,来去匆匆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青春之泉。”
小白心中一惊,青春之泉就在银沙滩旁边很显眼的一棵树下,只要到了那里不可能看不见啊?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抚着顾影的长发柔声道:“也许是你没注意,下次我帮你一起找。”
……
是夜,海面有风,浪花涌起拍击海滩响声不断,天无星月之光,厚厚地云层笼罩在乌由上空,密云无雨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小白早早的就来到了滨海公园外海地棒槌礁上,他就是在这里擒住了鲁兹,也曾躲在这里观望阿芙忒娜与风君子月下相会,却凑巧救起了从天落下的海伦。今天他再一次潜伏到此地,暗中观察阿芙忒娜与阿狄罗见面。
此地离栈桥极远,如果站在低处视线已经被海平面挡住根本看不见,要爬到礁石巨岩地半腰才行。这么远地距离就算用望远镜在夜间也不可能看清栈桥那边的情景,也只有小白这种天生特异地眼力才能够观察。他屏息凝神将身形融入到夜色之中,发动耳神通仔细听着波浪拍击声掩盖下的其它动静。这么远的距离,别人也发现不了他。
阿芙忒娜先到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长裙,海风吹拂裙裾与金色的卷发。不久之后阿狄罗就来了,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劲装,没有佩剑,从夜色中走来就像一个幽灵的影子。阿狄罗刚刚走到栈桥的桥头,小白突然发觉有些不对——耳边还有海浪声传来,但却听不见栈桥附近的声响,也听不见阿芙忒娜与阿狄罗的谈话声。
280、碧海桥头清风皎(上)
少流可以看见栈桥上的情景,因为天生超常的眼力,却感受不到从那附近传来的任何信息,也包括海面波动那种特有的次声空气压力——小白精通水性,这方面的感觉异于其它人。这种感觉很怪,栈桥一带其实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却像变成了幻影一般,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惊动其它人,连小白的耳神通都被屏蔽了。
这是法术吗?以小白今日的修为境界,明白施展这样的法术修为之高足以傲视当世,是阿芙忒娜为了谈话方便而施展的魔法吗?看上去又不太像,阿芙忒娜的法力小白清楚,离此境界还有些距离,难道最近她的修为又有精进?但是仅仅为了说几句话不让别人听见没必要如此夸张吧?小白仔细搜索附近,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神气波动。
小白有些紧张,如果他能知道阿芙忒娜也根本没有查觉周围的变化,小白会更紧张的。这法术非常神奇,对于身处栈桥之内的人来说外界没有任何改变,但是这里发生的任何事也无法惊动外界。小白之所以能够查觉到不对,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远处潜伏。这其实是尚云飞的泡影人间大法,今天不止有小白一个人在暗中窥探,尚云飞也来了,小白却发现不了他在何处。
不提暗中都有谁在窥探,阿狄罗走上桥头问道:“阿娜,你有话对我说,为什么要在深夜把我约到这个地方?”
阿芙忒娜没有回头,而是望着远处棒槌礁露出海面的那一点影子自言自语道:“曾经就在这里,我捏碎了末日卷轴。想和风君子同归于尽。他用神奇的手阻止了我,也真正的解救了我。”
阿狄罗:“你和风君子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因为他背叛了教廷。”
阿芙忒娜淡淡道:“我并没有背叛,是神官议会将我放逐,后来教廷又邀请我回去担任最高骑士训练营地导师,但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
阿狄罗冷笑:“是啊,你有你的选择。你拒绝了神圣教廷的召唤,背叛了维纳家族数百年来的荣耀传统!”
阿芙忒娜转过身来:“阿狄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真正的荣耀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改变。……亲爱的弟弟,我一直希望你成为家族地骄傲,可是你究竟能否理解这种骄傲的含义?”
阿狄罗:“难道你这位放弃家族荣耀的人,会比我的理解更深?”
阿芙忒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郁金香博物馆还有《勋爵的战斗》那幅画吗?”
阿狄罗神色有一丝不解。却很轻松的回答:“郁金香博物馆是记录郁金香历史文明的圣地,它地任何一件收藏都是郁金香人民心目中的瑰宝,郁金香公国灿烂文明的象征。……《勋爵的战斗》是五百年前郁金香国王邀请当时世上最出色地绘画大师绘制,赐给了维纳家族。为了褒扬我们祖先的功业,是维纳家族荣耀的象征与传世之宝。……这些你我都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阿芙忒娜叹息一声,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看着阿狄罗:“我知道你喜欢去酒会不喜欢去博物馆,可我去过很多次郁金香博物馆……”
阿芙忒娜讲了一段往事,郁金香博物馆中有很多珍贵的馆藏是不公开展示的,但以阿芙忒娜的特殊性身份也可以看到。有一次她在内部馆藏中发现了一幅特别珍藏的画,正是郁金香国王五百年前赐给他们家族的那幅《勋爵的战斗》。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地,因为那幅画五百年来一直在维纳家族代代相传,怎会出现在这里?
阿芙忒娜不得不面对一个痛苦的命题:要么被所有郁金香国民视为艺术圣殿地郁金香博物馆。其珍贵的馆藏是赝品;要么他们家族地传世之宝是假地,二者必居其一。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是阿芙忒娜在情感上难以接受的,她觉得很矛盾甚至痛苦。但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阿芙忒娜来到了乌由。再见风君子,遭遇了这一生中最大地痛苦与矛盾。内心挣扎中无法决择,于是就在这个栈桥尽头,她想与风君子同归于尽。风君子神奇的点化了她,使她从漩涡中解脱,于是她也想明白了关于那幅画的两难命题。
究竟是什么成为了不朽荣耀的象征?它们是不是后世的历史负
们应不应该演变为后来者的磨难?不!经典的荣耀不的圣物与精神背负的枷锁,而是承载灵魂共鸣的桥梁。只有这样,《圣经》才能成为真正的《圣经》,信仰才是真正的信仰。
说完之后阿芙忒娜看着阿狄罗道:“你还记得那个叫王波褴的昆仑修行人吗?他是无辜的,截击他的行动本身就是罪恶的,谁也没有权力在乌由杀害一个无辜的昆仑修行人,你是罪恶的参与者,必须承担应有的惩罚。……昆仑修行人有权力追究你的行为,而你也有很多话可以对我解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下令行动的鲁兹身上。……但是你仔细想一想,在上帝眼里,你仍然有罪。”
阿狄罗:“你已经告诉我是为了这件事让我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阿芙忒娜:“你是我的亲弟弟,我要尽一切可能挽救你,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去海天谷,去向王波褴的师门认罪,说明情由请求处罚。只有这样我和白少流才能为你请求宽恕,你不会死,但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阿狄罗:“唯一的选择?你要逼我去吗?”
阿芙忒娜摇头:“我没有办法逼迫你,但如果你不这么做,昆仑修行人会杀了你,白少流找我提过此事,他的意思非常直接——要为王波褴报仇,但是我让他给你一个请求真正宽恕的机会。”
阿狄罗很激动的叫道:“阿娜,这就是你给我的选择?让我到昆仑修行人那里去送死,一位神殿骑士,维纳家族的爵位继承人,跪在异教徒面前请求惩罚?”
阿芙忒娜:“不论你是谁,在上帝眼里你的生命不比王波褴更高贵,那是你应该做的,也不会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而改变。”
阿狄罗喊道:“你的上帝瞎了眼!”
阿芙忒娜面色一沉:“请不要亵渎神,真正被蒙蔽心灵的人是你。”
阿狄罗紧走几步越过阿芙忒娜的身边来到栈桥最尽头,转过身来面朝她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我今天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将我出卖给你的情人?”
阿芙忒娜:“我只是想帮你,而你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也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狄罗一指阿芙忒娜身后:“你真的不明白吗?为什么风君子会来?他来干什么?”
风君子来了?听见这句话阿芙忒娜急转身向后望去,这一瞬间陡然感觉有一种刺骨的寒意从心口位置传出布满全身,她低头,高耸的双乳间正中偏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剑尖。这是从背后刺来的一剑,剑身是纯黑的在夜色里没有一丝光芒,但却看得很清晰,因为阿芙忒娜中剑后全身发出了淡淡的圣洁光辉。
一个普通的人拿一把普通的剑,不可能伤害身穿神圣法袍的阿芙忒娜,但是凶手和剑都绝不普通,而阿芙忒娜也绝对没有防备,等她有警觉时已然迟了。就在她转身回望的同时,阿狄罗的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剑,这是汇集了无数人的仇怨、贪残、忿怖力量虚凝而成,灌注了亡灵鲁兹最强大黑魔法力。
这一剑,刺入了阿芙忒娜的后心。在剑尖触碰到她的长袍时,阿芙忒娜的身体发出了光辉,但没有来得及阻挡这致命的伤害。中剑后,阿芙忒娜没有立刻回头,而阿狄罗也没收剑,两人都用惊异的眼神向栈桥另一端看去。
长长的栈桥连接海滩处,虚空就像泡影晃动,一个“人”突然出现,迈步走了过来。阿狄罗谎称风君子来了引阿芙忒娜回头,阿娜回头第一眼没有看见任何人,然后低头看见了胸前的剑尖,下一瞬间她又突然抬头,便真的看见了风君子走来!她看见了,阿狄罗也看见了。
风君子为什么会凭空到来?当然是因为白少流捏碎了天刑墨玉!
280、碧海桥头清风皎(下)
白捏碎天刑墨玉迟了刹那,但这也不能怪他。本来心神通,发现阿狄罗心中的杀机可以立刻提醒阿芙忒娜小心,哪怕不捏碎天刑墨玉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可白少流此时办不到,因为那包围在栈桥四周的奇异法术,使栈桥仿佛成为了幻影般的存在。小白的他心通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看一副画的时候知道画中人物心里想什么?不仅如此,连耳神通也被屏蔽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白少流只看见阿芙忒娜突然回头,此时阿狄罗虚空凝成黑剑刺入她的后心。小白惊的魂都快飞了,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出手相救,好在他从来临危不乱,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恰当的选择——捏碎了天刑墨玉。
传世最后一枚天刑墨玉,能在一日之内唤醒在世仙人封印的神识。想当年安定两昆仑的神君一战时梅野石没有动用,不久前白少流遭遇福帝摩追击数万里时没有动用,如今却在猝然无法预料的情况下捏碎了。——此时不叫风君子来,回头谁也不好交待。天刑墨玉在指尖化成一道雾气消散,然后小白也看见了远方的风君子。
对于风先生,小白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游戏红尘仙人指路、喜笑怒骂皆成文章。但此时的风君子与平常的形容完全不一样,虽是一般无二的五官面目,但是一眼看见他,你就会感觉到究竟什么才是仙家气象?
风君子峨冠博带,腰悬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