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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破烂大王却一把抓住了白少流的胳膊:“那可不行,无论如何要表示表示。……老婆,你带着孩子回家去,我要请白先生好好喝一杯。”
白少流穿戴地整整齐齐突然被破烂大王抓住了袖子,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拣破烂的人手一点都不脏,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垢,再看他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可干干净净一点头皮屑都没有。破烂大王要请白少流去喝酒,小白赶紧推辞道:“不用了。挣点钱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
破烂大王坚持道:“不行,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请白先生一顿。”小白一侧身想挣脱,破烂大王却没松手,这一拉一扯之间小白发现自己的身法竟然没有摆脱破烂大王。暗地里也吃了一惊。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破烂大王,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猜对了,我也不是普通人,有话想跟你说。”
小白是心念通透的人,当即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想请我去哪里喝酒?”
破烂大王:“到小区门口地火锅店,就怕档次太低。”
白少流:“不低不低,我上大学的时候最爱吃火锅,让您破费了。”
“小孩挺可爱的呢?……小白。你怎么还没走,要破烂大王请你吃火锅?还是你请人家哟!”又有一个人走过来。看见这个场景很好奇的打招呼,正好听见了白少流与破烂大王的说话,正是下楼扔垃圾袋的庄茹。
破烂大王:“庄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假如今天不让我请,就是白先生看不起我。”
庄茹:“破烂大王你知道我姓什么?……这是你的老婆孩子吧?好好的为什么要请小白去吃饭呢?”
破烂大王的老婆说道:“白先生救了我们当家的,他真是个好人。”
庄茹:“小白当然是好人,他帮过很多人。”
白少流:“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老王你不是要请我去吃饭吗,现在就去吧。”
……
大旺福火锅城就离小区门口不远,店面很大也算干净,东西却不贵,中午吃饭地客人还挺多,散台几乎都坐满了。现代人吃东西也不讲究时令进补,五月份的天气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吃火锅,汤底翻滚热气腾腾,食客们谈笑下箸额头上都带着微汗。破烂大王与小白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请小白点菜,小白随手点了不贵但是很实惠的荦素几样,还有几瓶最便宜的简装啤酒。
“王先生,你叫王波褴是吧?这个名字和你地外号倒挺像的,你究竟是做什么地?”小白等服务员上完菜,坐在那里问道。
王波褴:“我是叫王波褴,外号破烂大王,至于是做什么的,实话告诉你就是个拣破烂的。”
小白一眯眼睛:“可是我看老兄你……”
王波褴笑道:“白小义士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除了拣破烂之外我还是个修行人,出自西北大漠海天谷,我师父就是沧浪大侠于苍梧。
小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抱拳道:“原来是王师兄,失敬,失敬!高人一直就在身边,我竟然毫无查觉。惭愧惭愧!“
王波褴也站起来:“快坐下,我们这样太显眼了……不要叫我师兄,弄不好我还要叫你师叔呢。……算了,你就叫我老王好了,我毕竟大你十来岁。”
白少流坐下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包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
王波褴摆手道:“没关系。就坐这里说,你看周围这些人都只顾自己吃喝,哪管别人唠什么闲嗑,有什么话就说不要紧。”
白少流:“老王你可是大隐隐于市,可我看你的老婆孩子不像修行人啊?……嫂夫人挺漂亮的,你是怎么追到手地?”
王波褴面露得色的一笑:“拣破烂拣到地!”
白少流正端起杯子喝酒,差点没把一口啤酒沫喷出来,惊叹道:“这样也行?”
王波褴边喝酒边向小白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他出身海天谷。师从于苍梧修行,到乌由已经十年了,是奉师命离山苦行历练。海天谷地处大漠,风沙恶劣,也属于苦行一派,想当年于苍梧游历天下,竟然是个要饭地叫花子。有什么师父出什么弟子,这位王波褴来到乌由干脆就做了个拣破烂、收破烂、卖破烂的。
以他地话来说,就是以世人之轻贱知此生之贵重,而求真有所得。历尽世间苦,心怀喜乐光明,此海天谷修行心法超脱之道。
于苍梧为什么会派王波褴到乌由来,其实王波褴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忘情宫曾有江湖令,昆仑盟主梅野石也向天下修行各派请求过。希望修行界不要在乌由立道场打扰风君子的清修。但是不在此地道场,并不代表昆仑修行人不可以行走乌由。拣破烂也好做买卖也罢,世俗间的营生是没有关系的。但出于对昆仑盟主的尊重,也算给风前辈面子,昆仑修行人很少涉足乌由,可于苍梧偏偏派了个弟子长留于此。
王波褴自己理解也许就是为了保护风君子的清静,如果发现昆仑修行人在风君子附近活动,他可以出面劝退。有些事情梅野石不好自己出面,于苍梧替他想到了。这些年来过的倒也风平浪静清静无事。
拣破烂当然要卖到物资回收站,王波褴认识了另一个卖废品的老头。是从外地来乌由讨生活地。老头有个闺女跟他一起来了,在一家小饭店当服务员。不久之后这个老人家病了,病的严重很快去世了,王波褴看那女子可怜就帮着她一起处理了后事。这女子模样很俊秀,有一次在饭店里被客人调戏,王波褴恰好路过,进门教训了那伙客人。
这下惹麻烦了,有个拣破烂的帮着服务员把客人给得罪了,饭店老板就把这女人辞了。这女子一个人在乌由无依无靠,王波褴就说了一句:“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卖废品吧,我来拣来收,你帮我拿到物资回收站去卖就行。”结果那女子还真跟着他一起卖废品了,后来还嫁给了他,王波褴也算是在当地落户长住了,那是六年多前事情了。
听到这里小白笑着问:“那小孩呢?”
王波褴:“当然是我儿子!”
白少流:“儿子多大了?”
王波褴:“过了夏天就满六岁了。”
白少流掐了掐手指头,坏坏的笑道:“时间有点不对呀,十月怀胎,然后他快满六岁,有这个孩子应该在你结婚之前。”
王波褴举杯盖脸:“喝酒喝酒!……我是修行人但是不是出家人,和她在一起久了难免动情,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了孩子之后才办的婚事。……让白老弟你见笑了!”
白少流:“这有什么好见笑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现在流行先上车后买票,王道友也赶了个时髦。”
王波褴摇头讪讪笑道:“因为这件事情,每次见到师父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派我来乌由自有他的用意,可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拣了个媳妇养了个儿子。我地好几位师弟听说了我的事,都闹着和师父说要离山游历,也找个地方去拣破烂。”
白少流呵呵笑出声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乡下过年唱社戏。我还记得有那么一句戏词‘大雄宝殿灯光暗,观音伸手摸罗汉‘,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已。王道友一身修为出自名门,在乌由拣破烂却能自得人间之乐,这也是修行啊!”
王波褴脸红了,也笑道:“我看白老弟也是出手不凡嘛。定是个风流洒脱之人,你身边可不止一位红颜知己。”
小白赶紧岔开话题道:“老王你找我不是为了唠这些家常的吧,齐仙岭出事地时候你就在不远,现在既知道了你地身份非同一般,你当时肯定有所发现是不是?”
王波褴:“确实有所发现,说实话,我是故意留在现场让警察带走的,就想多打听一点事情……”
王波褴一直在齐仙岭一带收破烂。因为风君子住在那里,清尘到乌由后,王波褴却换了地方,跑到小白他们家附近。这里面当然另有内情,清尘虽然不是于苍梧地正式弟子,但武功秘籍以及入门指点都是于苍梧所传,论起来清尘应该是王波褴的小师妹。清尘不知道此事,可于苍梧却传信告知了王波褴,要他在乌由关注清尘的行踪,此外还布置给王波褴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注意白少流。
白少流在乌由作了很多事。可庄茹的家一直风平浪静,因为王波褴就在附近,他甚至暗中出手逼退了好几批前来窥探的人。清尘曾经也经常到小白家附近窥探,王波褴发现了却没有管她。
上次清尘去杀洪和全,小白赶去协助。王波褴也想去却碰见芜城九林禅院的三少和尚。三少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去帮忙。王波褴还是守在小白家附近好了。结果谁也没想到后来出事了,拉希斯暗中下杀手以及阿芙忒娜救人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三少出手足以够助清尘对付洪和全等人。
从那之后王波褴就开始留意教廷的西方修行人在乌由地动静,小白杀拉希斯的事情他是知道地,但是小白能搞定他就没有出手,却把事情的经过回报给了于苍梧,否则昆仑修行人怎么那么快都知道了是白少流杀的拉希斯?
海恩特在齐仙岭窥探风君子,王波褴发现了,于是他也蹬着收破烂的三轮车去了齐仙岭。每天以收破烂为名在附近转悠,暗中是监视海恩特的行动。海恩特出事的那一天上是他去齐仙岭的第三天。也是王波褴监视海恩特的第二天,破烂大王有特别的发现——
海恩特鬼鬼祟祟的上了齐仙岭之后,王波褴发现另一个拿着剑地年轻人从海滩另一侧的山后也上了山,看举止像是昆仑修行人。但是这个人他不认识,那人也不认识他,王波褴猜测可能是哪门派或者就是梅野石派来警告海恩特的。他没有跟着上齐仙岭,而是留在了风君子所住的小区外,以防有其它的意外发生。
齐仙岭上动手时没有惊动其它人却惊动了王波褴,他赶到山脚下打斗已经结束,他看见远处地山林中走出一个穿运动服的男子,很快消失在转向大街地方向,紧接着他听见山中谢赫神官呼喊。也就是说在谢赫神官赶到之前,山中不仅有海恩特和那名年轻的剑客,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头发是金色的,身材很高,王波褴只看清了一个背影没有看见他正面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小白是第一次听闻,皱着眉头问王波褴:“你那天看见一个持剑的年轻人上山,还有一个金发的大个子下山,那么齐仙岭上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对吗?”
131、借问杯中谁家酒
王波褴:“是的,谢赫神官赶到之前有三个人,杀人凶手必然在那另外两个人之中。”
白少流:“海恩特死于剑伤,被一柄宝剑当胸穿过,杀人的很可能是那个拿剑的年轻人。可还有一个人上山是干什么的?”
王波褴:“那个拿剑的小伙应该是个修行人,可天下修行门派那么多弟子,我也不可能全见过所以不知道他是谁。至于另外一个人,我只看到了背影,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还带着卷曲,可能是个西方来的洋人。”
白少流:“你只看见背影也能认出来吗?”
王波褴点头:“只要再见到那个背影可能会认出来。”
白少流:“既然可能是个洋人,会不会是教廷派来的?”
王波褴皱眉道:“我现在就是奇怪,他上山到底做什么去了,如果说是帮海恩特,为什么会在海恩特死后匆匆离开?……到现在也没想通,在警察局里面待了几天,也没偷听到什么线索。”
白少流端起杯子道:“王道友看见的情况太重要了,先敬你一杯,我先干了。”
王波褴也举杯一饮而尽:“你不必敬我酒,这些都是我自己应该做的。”
白少流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说道:“老王你先别说话,我的酒还没敬完,话也没说完,这是第二杯。”说完他又干了。
王波褴:“为什么又敬我一杯?”
白少流:“可笑我自以为有些手段,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蒙在鼓里。原来王道友一直在暗中护佑于我,今天才得知实在惭愧。……你别喝,我这是自罚!……还有第三杯,我也先干为敬。”
小白一连喝了三杯酒,王波褴见小白的神色有些异样,不解的问道:“白兄弟。这第三杯酒又是什么讲究?”
白少流放下杯子道:“王道友一直高人不露面,为什么今天突然来找我坦白地说出这一切,不会是因为我从警察局把你捞出来吧?”
王波褴面露惭愧之色,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脸色涨红了,白少流此时又说了一句:“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所以现在要说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出来——除了保护我。你一直也在监视我对不对?”
王波褴很尴尬,端起杯子道:“白兄弟果然人心通透,我虽然没明说但你也猜到了,是的,我奉师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至于为什么你应该问我师父,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听他提起有一心机狠毒曾险些祸及天下地高人在你身侧,他怕你一朝不慎沦为此人恶助。我也曾问过师父那位高人是谁,可师父一脸怒意没有回答。……我想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他关心清尘小师妹吧。怕她结交非人。”
听见这话小白脑海里本能的出现了一头耳朵上长白毛的驴,他清楚于苍梧担心的是谁,看来于苍梧也知道当年的七叶就在小白身边,对接受白毛指点的小白并不完全放心。小白倒也不生气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郁闷,被人监视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还是对方主动站了出来。破烂大王对他应该是善意的,但万一他是恶意的呢?想想也有些后怕。
听了王波褴地解释小白又问:“那怎么今天你主动来找我说出这一切呢?”
王波褴叹息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海恩特之死事情闹大了,所以必须来找你商量,在乌由做事,你的能力应该更大。……还有一个原因,我在你身边这么长是时间,发现你的确是一个心性纯良之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连一个拣破烂的陌生人都会去帮助,我还要在暗中监视你什么?不如站出来算了,此事我还没来得及禀明师父。我想他老人家的想法也应该与我一样。”
白少流也叹息一声:“幸亏有你,否则海恩特之死真是悬案。很麻烦很麻烦。”
正在这时从火锅店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老远就招呼道:“小白,你果然在这里,和朋友出来喝酒啊?不介意我也讨扰一杯吧?”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乌由首富洛水寒!
小白站了起来:“洛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洛水寒:“去你家找你,听说你在这里喝酒,我就来了。……我也没吃午饭,不介意添一双筷子吧?”
王波褴也站了起来:“你是——洛水寒?请坐,哈哈哈,我竟然也能请你吃饭!”
洛水寒坐下,很自然的招呼白少流与王波褴也坐下。服务员添了一套餐具,洛水寒问王波褴:“你认识我?请问您是……”
王波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白的朋友,名叫王波褴,外号破烂大王,在乌由从事城市环境清理与物资回收工作,简单点说就是个收破烂的,不过洛园那一片不归我管。”
洛水寒转头看小白:“你的朋友很多啊!”
白少流到现在还有些意外,洛水寒怎么会孤身一人前来找他,而且还出现在这样一家火锅店里?感应他地情绪洛水寒是找他来聊天的,就像有什么事想说却正在考虑用什么方式说,小白看了看面前的火锅道:“洛先生找我有事?你要吃饭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洛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