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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闻言身体一震,心神震动,看著李承宪望过来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和深情,映著天上的月华流转,惊心动魄,明亮得仿佛要照透自己的灵魂。身子恍如被定住了一般,心怦怦直跳,什麽话也说不出,什麽声音也听不见,仿佛天地都凝在这一刻,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许久,终是从这一刻的魔障中脱出身来,在心底一声长叹。
如果他口中的“丽儿”是我就好了。
26
李承宪见滕翼久久地看著自己,也对他爽朗一笑,道:“哎?我这样会不会太贪心了?一下子许了三个愿望是不是太贪心了?”
滕翼看著他的笑,映著月光,光彩照人,慌忙转开脸,想著刚刚自己的神志震动,不禁脸红:“笨……笨蛋!谁让你说出来了?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哪用喊那麽大声?”
李承宪恍然:“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都没听到你说话。”又想想,道:“可是没办法,我就是想让你听到啊。”
滕翼脸更红了,不去理他,他又缠上来问道:“说起来,我都没听到你的愿望呢。丽儿,你许的什麽愿望?”
滕翼心中慌乱,道:“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承宪又贴上去,粘著他:“没关系,你看我不就说出来了吗?告诉我,你许的什麽愿?”
滕翼更是发慌,挣脱他,站起身来:“你说是你说,跟我又有什麽关系?总之……总之我的愿望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说罢起身就走。
李承宪也站起身来粘上去继续缠著他问。无奈滕翼无比坚决,怎麽也不肯再开口,李承宪也只得作罢。
两人又坐下说了会话。滕翼想想刚才就心里发慌,不知不觉又灌下几杯酒去。待夜色已深,李承宪看看时间不早,张罗著收拾东西回屋歇息,滕翼已有些熏熏然。
李承宪看得好笑,这人本不会喝酒,却偏要逞强,结果现在喝得趴在桌子上直犯迷糊,自己叫了他几声,他也只是睁著双迷蒙的眼睛看著自己,看了一会儿又傻笑起来。
要命,他这样看著自己真让人受不了。
伸手去搀他,只觉他马上就如没骨头一般粘上来,舒舒服服窝在李承宪的怀里,四肢无力,站立不住,李承宪只好又是搂又是抱地把他扶进房间,放在床上。
滕翼仍舒服的靠著他的手臂,看著他笑笑,张嘴叫道:“李承宪?”
李承宪马上低下身子问他什麽事,他又呵呵傻笑起来,什麽也不说。
李承宪叹口气,看样子真是喝多了。
突然想起他喝醉了酒的时候似乎是乖了很多,便笑眯眯地问:“丽儿,你告诉我,你刚才许的是什麽愿?”
滕翼看看他,翻个身冲里,闷闷地道:“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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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宪无奈,翻过他的身子,又道:“丽儿,你亲亲我,好不好?”
滕翼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笑了,对著李承宪的脸颊“吧唧”啃了一口。
李承宪被滕翼磕到骨头疼,又看滕翼皱著眉,好像也撞到牙齿,便无奈地直翻白眼,道:“不是这样的。丽儿,来亲我的嘴好不好?”
滕翼又看了他半晌,看得李承宪心里没底,都要以为他不会答应了,却突然被捧住了脸颊,接著两片柔软的唇贴了上来,轻轻的压著,软软的吻著,一条小舌头也小心翼翼地探出来舔著他的唇。
李承宪乐坏了,马上压了上去,反客为主,吻住滕翼,舌头也探过去与他的小舌交缠。
一直吻到滕翼满面潮红,喘不过气来,李承宪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看著滕翼眼神更是迷糊,便又开口问道:“丽儿,告诉我,你刚才许的到底是什麽愿望?”见他仍是犹豫著不愿意说,便又亲亲他的脸颊,道:“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就还像刚才那样亲你,好不好?”
滕翼想了想,一脸费劲的样子,才道:“我希望……希望爹娘身体健康。”
李承宪听他肯说,很是高兴,又问:“还有呢?”
滕翼又想了想,道:“希望姐姐……希望姐姐能找到喜欢的人……”
李承宪想想,纳闷,他不是家中长女麽,没听说他有姐姐啊?只是想想就抛到脑後,又问:“还有呢?还有没有?”
滕翼皱著眉想想,红著脸道:“没有了。”
李承宪气急,只好又哄道:“再想想?还有没有?有没有我?”
滕翼小脸通红,咬著嘴唇不说话,看得李承宪直泄气。自己还是没能进入他心里吗?
正要放弃,却被滕翼搂住,将唇凑到李承宪耳边:“还有……还有,希望李承宪快快乐乐,所想的事情都能成,所许的愿望都会真,希望李承宪永远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不要伤心……不要讨厌我……”越说声音越低,几近抽泣。
李承宪闻言,心神大震,低头看著滕翼那泫然欲泣的脸,只觉胸中一股热气饱胀得几乎要炸开一般。他这是……这是终於接受我了吗?想要我快快乐乐,这是不是说他也终於爱上了我,如同我爱他一般?
想到他终於将自己放在心上,惦念著自己,觉得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心思终究没有白给,李承宪只觉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高兴得仰天长啸一声,看怀中的人被自己惊吓到一般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不能自抑地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李承宪越吻越激动,口中喃喃叫著“丽儿……丽儿……”,紧紧搂住滕翼,用力得滕翼生疼。
滕翼清醒了些,感觉今天的李承宪太不对劲了,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忙伸手去推他,无奈四肢仍是软软的没有力气,那人依旧疯了一般吻著自己,双手也开始在自己身上流连,登时酒就醒了一半,死命地推著李承宪,可是仍是逃不开去,嘴被封住叫不出声,也喘不过气,四肢无力,怎麽也推不开。
待感到李承宪紧紧贴著自己的身体热得烫人,下身一块热热的物事硬邦邦地抵著自己,滕翼心中骇然,更是用力挣扎。无奈李承宪力气死大,怎麽也挣不开,反倒被他牢牢握住双手。
李承宪也是气息不稳,呼呼地喘著,看著滕翼躺在他身下,表情极为害怕,不由心疼,却又转为坚决,既然你也喜欢我,今晚绝不会再放开你了──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低下头去吻著他,喃喃地说:“丽儿,我爱你。给我好不好?放心交给我。”也不顾他答不答应,便又重重地吻了上去,伸手解他的衣衫。
滕翼已是吓得浑身发抖,心中隐隐约约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可又实在不敢让李承宪发现自己的身份,手脚并用,拼命挣扎著。
李承宪铁了心不放开,仍是严严密密地吻著滕翼,舌头在他口腔中翻搅吮吸,逼得他的舌尖无处可逃只得与自己一起纠缠,手在他紧实的躯体上爱抚,探进扯开的衣摆,抚向胸口。
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李承宪不能置信地撑起身子,看著滕翼,看著他畏畏缩缩地不敢看自己,咬咬牙,一把撕开滕翼胸前的衣服。
平的。
李承宪如被巨雷击中,表情渐渐变了,看得滕翼恐惧不已。
还是不敢相信,李承宪愤怒地伸手去撕滕翼剩下的衣物。
滕翼看著眼前这个人,满目血红,表情狰狞,这……这还是李承宪吗?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李承宪吗?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见他又去将手伸向自己下身的衣物,不由大骇,伸手去挡:“李……李承宪……”
李承宪丝毫不理他,毫不怜惜地抓住他的手腕,死死握住,力气大得吓人,伸手扯下滕翼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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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跟自己一样的器官,可怜兮兮地躺在稀疏的毛发间,因刚刚剧烈的动作已有些微微隆起,随著主人的身体颤抖著。
触目惊心。
李承宪心都凉了,原来自己这麽久以来,就一直在被这个人骗,被这个人耍著玩?
欲望早已无影无踪,只化为满腔怒火,充塞胸膛,涨得他双眼都要喷出火来。暴怒下,手上用力,将滕翼拉近,贴著他的脸,怒吼道:“你是谁!”
滕翼早已泪流满面,哭得说不上话来,手上被李承宪抓的地方疼痛,身上也疼,心疼得仿佛要爆裂一般,抬起泪眼,哀哀地唤著:“李承宪……”
马上被李承宪狠狠地一把甩下地上,摔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般的疼。
“不要叫我的名字。”冷冰冰的声音饱含著无尽愤怒。还有痛心。
李承宪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看著那人瘫坐在地上,满是尘污,衣不蔽体,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走过去拧断他的脖子。一拳捶碎身旁的木桌,鲜血直流。
李承宪再也不看他一眼,大踏步跨过滕翼,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滕翼坐在地上,赤裸的肌肤沾上尘土,被地面冰得刺痛,呆呆的望著李承宪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了。
望著被李承宪大力摔坏的门一晃一晃,门外明亮的圆月悬在空中,照进屋内,照著自己丑陋狼狈地被抛在地上。
果然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闭上眼睛,脸上泪痕已干,泪渍浸的脸都麻木。
腕上一圈骇人的淤痕,却感觉不到疼。
身体也感觉不到疼痛。
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空空如也。
动不了半分,也流不出泪来。
整个世界崩塌。
27
李承宪坐在院子中,木然不动。
天上的月色依旧皎洁,仿佛在讽刺著他。
什麽牵绊,什麽情缠,那些藏在心间默默付出默默等候的情意,竟都是对著这麽一个谎言。期待他的回应,期待两人一起共度余生,期待能为他付出,给他所有,到头来终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旦谎言打破便全都消散,空余自己一人,枉自回首,苦不堪言。
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往日点点滴滴仍是不断涌上心头。这才明白那人一直不肯回应自己,其实不是他不懂自己的心意,而是……而是不能。他到底是用什麽样的心情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终日里绕著他打转,为他喜为他忧,为他牵动所有的情绪,为他操尽了心费尽了情,为他完全放弃了自我。他到底是用什麽样的眼神看著这一切?
简直不能想象他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懵然不知,心里却暗自嘲讽自己的愚蠢和痴傻。想著那人唇角勾起,一脸冷笑,冷眼看著自己无望地挣扎还混不自知。只是想一想,脑中便如要炸裂一般剧痛,恨不能将屋中那人拆吃入腹,撕裂他那张嘲笑的脸。
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甲扣进掌心,滴出血来,却怎麽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脑中影像飞速旋转,笑著的他,嗔怒的他,开心的他,沮丧的他,深深吸引住自己,早已被铭刻进骨血里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此刻却已成对他的无尽折磨,直想用手掰开脑壳掏出脑浆,把他从自己脑子里挖出去,从自己的心里挖出去。
心中无数念头疯狂地转著,几欲破体而出,身子却移动不了半分。
悲伤,只是悲伤就已耗尽他全部力气。
枯坐一宿,纹丝未动。直至月亮终於隐去,一丝曙光照上大地,李承宪才站起身来。
秋日冰凉的夜露早已沾湿他的衣袍,浑身阴冷潮湿,僵直难动,仿若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死过一般。
罢罢罢,终是自己一片痴心错付,又能怨得了谁。
踏步走出院子,不能回头。
滕翼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勉强从地上撑起身子来,浑身冰冷疼痛,几乎散了架一般。
昨晚不知是何时失去知觉,就这麽在冰冷的地上睡了过去。
勉强活动著僵硬的身体,扯下身上破烂的衣衫,随便擦拭了几下身上的尘土,腕上的淤痕早已青紫,滕翼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拿起衣服使劲擦拭,直至那里的皮肤都被衣料磨破,渗出血来,仍是不愿相信,李承宪真的如此怨恨自己。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套上,蹒跚著走出门外,果然李承宪已经走了。
慢慢在院子里坐下。
昨晚两人还坐在这里饮酒赏月,谈笑风生。而今一切都已不同了。
仍是不敢去想,不敢再去面对李承宪,然而一闭上眼睛,脑袋中就不断回想著李承宪昨晚的脸,愤怒,伤心,憎恨,直至冷漠。
心痛得仿佛要死掉,怎麽也不能忍受李承宪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滕翼在心底喑哑地嘶吼。
只要能让你不再讨厌我,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滕翼坐在院子里,等李承宪回来。等他回来,就告诉他一切,然後……滕翼握紧双拳,在心中下定决心,即使他不原谅自己也好,告诉他一切,再也没有欺骗。
坐在院中,眼睛死死盯住小院的门,从白昼等到傍晚,从日暮等到天黑,终於东边的天幕露出一丝曙光,那扇院门还是没有打开过。
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滕翼虚脱一般颓倒在地。
他真的再也不愿见我了。
太阳一点点升起,温柔的秋阳抚照大地。然而滕翼却觉得自己置身於无边的黑暗与阴冷之中,几乎窒息,头痛欲裂。
无法自拔,无处可依。浑身都在疼痛,胸口更是疼地犹如被掏空一般。滕翼只觉几乎被这满天满地的疼痛溺死。
就让我这麽死了吧。
()
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滕翼闻声一惊,难道是他回来了?心中充斥著无尽的喜悦,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来,站起身来,拖动呆坐一日夜早已僵硬的腿脚,撑起许久没有进食的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
用尽力气打开门,满怀希望地望向门外的人。
──是瑞王。
不是他。
突然被巨大的失望攫住心脏,滕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瑞王关切的脸渐渐模糊,早已透支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终於整个人倒了下去。
28
滕翼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屋中床上,身上盖著薄被。头还是很痛,撑著头想要坐起身来,坐在一旁的瑞王见状急忙靠过来,大喜道:“你终於醒了!”又回身叫道:“晋臣!晋臣!”
不一会儿,楚晋臣挑帘子进来,手中端著一碗热粥,见滕翼醒来,也是心头一松,露出一个微笑来,走到床沿坐下,又伸出手来为滕翼诊脉。
滕翼看著楚晋臣从被角下拉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早已包扎好,布料下一阵清凉沁入皮肤,显是已经上过药了。心中又是一痛。这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著他,李承宪有多痛恨自己。
楚晋臣细细诊了一会儿,才道:“没什麽大碍了,只是几日未曾进食,又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而已。”说罢,端过一旁的碗,道:“饿了吧,吃点粥吧。”
也不待滕翼答应,便与瑞王两人扶起滕翼来。瑞王拿个小匙喂滕翼:“小翼,来,张嘴。”
滕翼看著凑到自己嘴边的小匙,盛著一小口白粥,粥煮得极淡,米香扑鼻,顺从地张开嘴,含在嘴里,只觉满口清香,极易入口。不禁想起若是在从前,自己病了,李承宪也是如此煮上一碗淡淡香甜的白粥,一勺一勺喂自己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