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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就瞧见亭子一角上斜倚着亭柱正在小憩的韩青烟,裹着长长的鹿皮裘露出半边脸。走近一看,果真是睡着了,宇文无极心中没由来的一阵不悦,倒是过得很惬意嘛。。。。。。培养了多年的警觉性都败光了,真该长长记性,说不出的原因,他就是想要破坏眼前的祥和。
没有犹豫太久,宇文无极长臂一伸,大手立刻钻进那宽大的鹿皮裘内,驾轻就熟地抚摸起来,这副身躯的每一处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不消一刻身下韩青烟的呼吸便急促起来。宇文无极这才觉得略微满意,于是抬起韩青烟的下巴封上自己霸道狂热的吻!
韩青烟正沉浸在睡梦中,不想横遭调戏,朦胧中越觉不对,直到无法呼吸那一刻,他猛然推开了身前之人。宇文无极猝不及防,险些压到韩青烟的肚子上,幸而他眼明手快先一步撑住了两旁的护栏。
只见韩青烟仍未从吃惊中晃过神来,宇文无极居然恶人先告状:「你不要命啦?还是想尝尝现在流产的滋味?」
韩青烟还没消化眼下的发展,又被宇文无极这么一吼,自然更混乱了,反而一时忘记自己才是被人轻薄的一方,开口第一句竟是「你、你怎么来了?」这话问得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暧昧,可是他们此刻似乎真的找不出比这更自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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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以来吗?又不是你们的囚犯!」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不。。。。。。可是……」这里明明有南薰布下的界阵,倘若没有知情人为他引路,他如何能寻至此处?当然,韩青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话若是直接说给宇文无极听,以他的脾气相信自己必定会成为炮灰。
宇文无极难得耐心地没有接话,韩青烟本就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正为难着,突来一阵恶心感占据了他的身体,脑子反应前身体已经转向亭外干呕气来。
宇文无极脸一黑,嘴上愈加不饶人:「对不住了,没发现神子大人那么清纯,在下适才多有冒犯,需不需要在下为神子大人立个贞节牌坊?」
韩青烟轻手按住小腹,安抚着腹中的宝宝,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没。。。。。。我没有。。。。。。你、误会了……呕!」怀胎七月之久本不应该再有孕吐了,可是白药一直说他心绪不定导致胎息总是难以稳定,加之前不久还被。。。。。。
「没有?那就是说,你其实很喜欢我那么对你,是不是?我该说你热情,还是淫荡呢?」宇文无极似乎已经认定了事实,完全听不进解释,字字句句都尖锐如刀,可以令那颗心滴血溅泪。
「。。。。。。。。。。。。」韩青烟沉默以对,只想装作没用听见,安抚着腹中的胎儿,同样在平复着心底的波动。
又是这样的敷衍,这也是宇文无极最无法容忍的一点,谁都可,只有韩青烟不可以!也不管心中那道无名火从何而来,一把抓过韩青烟继续方才未完的情事,但此刻看来却更像暴行。。。。。。
前襟很快被撕开,宇文无极飞快地挑起韩青烟的情欲,可却是没有丝毫怜惜的蹂躏,韩青烟只能欲哭无泪,原来,他是要他知道,这具身体早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也许是幸,远处逐渐传来的脚步声,在关键时刻打散了两人的激|情。韩青烟松了口气的同时,宇文无极却在他耳边威胁道:「不想让那个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乖乖替我掩饰!」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找到破阵的方法了。
韩青烟身形不稳地拉好衣物,颤抖着点头答应。宇文无极轻轻一笑,很自然地为他缕顺额前几丝碎发,直让韩青烟一阵心慌意乱。
来人是蓝樱,手里端了盘酸梅蹦蹦跳跳地朝亭子走来,此时,宇文无极早已藏身亭下。韩青烟和蓝樱随便说了几句,然后就匆匆离开了,那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宇文无极倒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是愈发不是滋味,竟然忘了该如何回去的问题!等他想起来,那二人已经没了去向,宇文无极暗恼不已,恼着韩青烟的逃避,更恼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对着满园桃花,那般空落是由何而起,他不想知道!
宇文无极缓缓地跺回亭中,只见桌上二人匆忙留下的一盘青梅,看着都觉得酸涩非常……对常人而言,不但不好看,更难以下咽,可眼下却是他唯一可用之物。。。。。。
他将手中青梅朝前方轻轻一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在空气中造出圈圈涟漪……不错,这盘中的青梅即是能够助他冲破阵眼之物,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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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整座院内的迷阵比宇文无极想象中要慢了两日,不过平视手中酷似九宫八卦的星位图,着实令他觉得物有所值,如此奇妙的阵型若是能运用在行军打仗中便不枉他花费的功夫了!
算算,他在此隐际已有半月之多,若然城中旧部能够依计行事,皇兄此刻必定已经有所行动,是时候该去验收成果了。
主意一定,宇文无极即刻收起手中的羊皮卷,易容变装之后趁着夜里四下无人踱出厢房,略微施展轻功飞快离开这座院落。出了微雨别苑便是他的地盘,即使没有坐骑亦是熟门熟路,用不了多时便可到达他今日所要探访之地……禁宫御书房。
伏于金色琉璃瓦之上,小心翼翼地掀开其中一块瓦片,视线立即到达一片明黄的中心。皇兄此时果然是在御书房,不过却多了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那个沙哑得几乎扭曲的声音……是韩孤云!
当初背着母后查访有关龙儿的身世,最终查到了韩孤云。他是墨云的旧时友人,亦是暗裔旧部,为何会与皇兄有所来往?更何况,他宁死也不愿道出全蚀封印与暗裔之间的牵连,又怎会与有灭国之仇的君主互通有无呢?
那时,韩孤云一身功力所剩无几,隐匿于天若宫内多年。母后亦在暗中全力搜捕韩孤云的下落,似乎是要赶尽杀绝,于是他才想将韩孤云留住,也算保他周全。岂料,他竟逃了出去!之后,他亦接到探子回报,言说韩孤云已被母后派出的刺客击毙于一处绝谷之上,就此,他最接近事实的线索便这么断了。。。。。。
再探房中二人,对话之间似也逐渐有了眉目。。。。。。
「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帮你,今日与你暂且为盟,也只是为了帮我自己。」被黑色斗篷罩住全身的韩孤云立于宇文无心面前,用那沙哑无力的声音表明自己的立场,气音难辨,若不是宇文无极耳力极佳怕也难听得清。
「韩先生既然把话挑明,朕也当不会为难你。只不过十分好奇,他们为何拼尽性命也要取回这部图卷,得到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真的相信只靠那些东西就能复国,还是另有可为?」
「哼,九阳的生死与我等何干?当年不能罔顾墨云大人的生死,更要以大局为重,否则暗裔早就判出姬家了!这事,如今也不怕告诉你,我等之所以会依附九阳、数世甘为奴仆,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举亦只是要回本该属于我族之物。」韩孤云言语中多有不屑,避重就轻地不谈前朝之事。
这个人的脾气过于乖戾,实在难以控制,宇文无心摇头叹道:「看来,韩先生仍是信不过朕。为何始终不肯告知,要这图卷是何目呢?」
韩孤云有丝犹豫,进而又道:「。。。。。。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此图如若不在我族人手中,根本无法发挥其功用!你们太祖当年强行收走此物不过是觊觎它的另一种能力,而此间事了之后,此图之于我族便不再具有意义,到时你尽可拿走。」
宇文无心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出言激道:「先生如此多疑,又怎能令朕宽心将此物交托于你呢?」
「你又为何执意探究我族密要?」不错,这宇文无心关心的倒不像是江山社稷,这又是何故?「话已说得很清楚了,我等决无觊觎江山之意,你又在顾虑什么?」
「这。。。。。。步步为营向来是为政之道不可或缺的,相信先生不会质疑,此图毕竟关系着宇文家列代先祖,朕只担心……」
韩孤云一听及社稷言论,立即冷声打断道:「哼!尔虞我诈,践踏人心,罔顾他人生死……只有你们这些看似高贵的人才做得出来!我韩孤云在世为人三十余年,从来不屑于此道!」
韩孤云这般直言不讳的责难着实让宇文无心为之一愣,随即又有些明了道:「先生是想起了十七年前的旧事吗?」
「不用你多事!」韩孤云显然已经变了脸色,他唯一的禁忌便是这段过去,「。。。。。。你只需说愿与不愿,若肯暂时归还那寻龙图,事成之后我等便会替你除掉一切后患。」
宇文无心犹豫许久,终于让步道:「好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韩孤云不待考虑多久,便以眼神示意宇文无心继续说下去,「先生有所不知,这寻龙图我手上亦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在父皇离世时便已落入太后手中。。。。。。朕可以将那半边图卷归还于你们,但前提是必须拿到太后手中那一半。」
「又是她。。。。。。那卑鄙的女人!」韩孤云咬牙切齿地骂道。
「先生的意思,便是答允了?」
「此事你大可放心,既已得知落在她的手中,我有更好的方法。」
「如此甚好,那么,朕就等着先生的好消息了!」
此时,屋顶上,宇文无极早已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免有丝暗叹……母后,你还真是天怒人怨啊。。。。。。积怨至此还能活至今日,不知幸是不幸?
「有人!」就在宇文无极意欲离开之时,却听韩孤云低喝道。
宇文无极心下暗糟,动作不见一丝迟疑,既已打草惊蛇他也不便多做掩饰,飞身而起,堂堂离开事发之地。这皇宫内院好说他也住了十余年,抄着近路逃脱,加之身手敏捷也没人拦得住他。半个多时辰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踏入了微雨别苑。
稳身落在花树丛中,宇文无极摘下身上的掩饰物,对着月光顿然间有了惆怅。行至今日,他们都以为在做着自己想做之事,其实都是被命运玩弄与鼓掌之间,逃不脱,放不下!
如果当年母后没有爱上那个人,如果当年宇文瑄没有爱上墨云,如果墨云没有选择死,如果那个人没有后悔,如果母后没有察觉一切,如果他没有替龙儿追查身世,如果他们从未相遇。。。。。。如果,一切的如果都已经在冥冥之中接受了安排,他们好像只能接受,并且一步一步地将它走完。。。。。。
就像一个诅咒,不断的在轮回中重演!
沉浸在少有的迷茫中,宇文无极缓缓步出桃林,不知不觉间竟起了北风,这样的明月,如水透彻,让他决定多留片刻。可怎么知道,桃林出口竟是那日碰见韩青烟的亭子,他们真是有缘得诡异,总是不期而遇。
亭子里的人裹着略厚的鹿皮裘,同样对着月光怔怔出神,似乎并未发现宇文无极的存在。
又忽视他,太好了。。。。。。
「你都喜欢在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韩青烟深吸一气,若不是这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恐怕此刻早已被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宇文无极惊动了胎气。
看到不自觉往后退了数步的韩青烟,宇文无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你在害怕,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
「以前?」韩青烟茫然望向远处,「我早就忘了,或者你来告诉我,我该是什么样的?」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你对我有感觉,不是吗?」宇文无极不清楚自己想要证明什么,只是纠缠于一个答案不肯放手。这话却好似戳到了韩青烟的死|穴,让他心中一痛,可是他不想示弱,尤其在这个人面前!
「你凭什么这么说?!」没错,没人有资格说足够了解他,更没人有资格决定他心的去向,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宇文无极此时竟然笑了,一手制住韩青烟的皓腕,拖也似的将他强拉到自己身前,「还需要我再证明一次吗?」话语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两人近得可以触到对方的鼻尖。
「放开我!!」这时韩青烟却出其不意地挣脱宇文无极的桎梏,借着那一刻的愤怒狠狠挥了宇文无极一巴掌!
「。。。。。。你敢打我!」宇文无极立刻就变了脸,那样的表情充满了暴虐,就像要将韩青烟吞掉一般!
「你又想做什么?!放开我……啊唔!好痛!」被宇文无极以惊人的手劲箍住,韩青烟不敢挣扎,腹部的剧痛却越来越清晰,面上滑下湿冷的液体,不知是额间的冷汗,抑或是北风吹过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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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啊!」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用尽余力向宇文无极击去一掌!宇文无极防不胜防,当下被震出数尺开外,口中尝到了腥甜的味道,韩青烟亦因此番牵连直不起身来。
韩青烟攀附着一根亭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次不等宇文无极发难,他便先一步抢白道:「你又想干什么?!你、你又要强暴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你凭什么要求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甚至是厌恶的人为你神魂颠倒?!」韩青烟知道,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说给宇文无极听的,更是在告诫他自己,「是!我是犯贱!就算明知你是在玩弄我、羞辱我。。。。。。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可是现在我恨你!我恨你!!你在我心里。。。。。。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韩青烟几乎失声地吐出最后一个字,飞快扯下肩上的裘衣朝宇文无极扔去,之后逃也似地越过宇文无极,步履艰难地向自己的院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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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被迎面而来的裘衣砸个正着,宇文无极制止不住,随即飞快将之卷入手中,犹豫了一步,仍是追了出去。
韩青烟护住小腹一路跑回自己的卧房,重重关上房门,之后便坐倒在门前。方才跑得太快,都未曾顾及到腹中宝宝的感受,如今一旦静下来反而痛得如此分明。搭于腹上之手传来阵阵鼓动,宝宝定是在闹脾气了,否则怎会动得如此厉害。
这痛让他紧闭双眼想要忘却,口中却不时溢出疼痛的呻吟,他试图轻声安抚道:「宝宝乖,乖。。。。。。方才是爹爹太不顾忌你的感受。。。。。。不要生气,爹爹好痛。。。。。。」他轻手安抚着,很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心更痛,为了腹中的小生命,更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宇文无极知道自己现下很烦,并且是因为韩青烟,若然此刻再见到韩青烟他必定会更心烦,可他还是来了。他想自己是为了方才韩青烟溢于言表的怒骂,当那一刻的愤怒渐渐沉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愤怒的资格。
韩青烟说他太自私,他从不否认这一点,皇室中人身不由己,他能感到母后心中的不甘以致扭曲,所以他放浪形骸,从不轻易交付真心。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情绪会被一个人深深牵动,是为了龙儿,他想要疼他、宠他、爱他,也许是发现得太迟,龙儿已不再需要他的弥补,离得越来越远。。。。。。
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了一道目光如影随形,他厌恶那种视线却无法忽略!又一天,他在他的身上发现了那个人的影子,他不懂愤怒之于不甘哪边更多一点。。。。。。只是韩青烟的忍耐却超乎他的想象,他讨厌那样的神情,甚至想要一手将他摧毁,可他竟然输给了对方的执著!他曾经想要收手,可是为何要让他们再次相遇!
他们过去没有过针锋相对,因为韩青烟从不会对他说这般话,甚至很多时候都口是心非,也曾想要撕下那层外壳,却未如意。时逾今日,人事已非往昔,他们反而走到唯有这样才能维系这层关系的地步。也许,听到他说恨他,反而令人释怀。。。。。。
宇文无极轻步移向那扇木门,隔着坚实的门板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房内韩青烟的自言自语,频繁的喘息与剧痛引发的呻吟夹杂其间。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啊哈!啊啊啊。。。。。。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怀上你。。。。。。让你还未出生。。。。。。就受那么多罪……唔嗯。。。。。。也许,就算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