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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切斯却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我能够触及元帅的思想,但只有陛下才能触及他的灵魂,您才是卡洛斯元帅真正的知己!”
说到这里,桑切斯突然向我跪了下来,抬起头来时,脸上却是一片坚决的神情,嗓音中有着无比的坚定:“陛下!末将恳求您,让桑切斯在战场上手刃马特拉齐,为元帅报仇!”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以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桑切斯,点头道:“朕答应你,马特拉齐交给你!而艾提芮亚则是朕的目标,这也是朕对卡洛斯元帅的责任!”
“谢陛下!”
随着两军的逐步接近,我终于看清了敌军的布阵--重骑兵排于阵前、长枪兵架枪居后成为铁桶般的前卫,弓箭手在中间策应,轻步兵殿后,而轻骑兵则隐于两翼。
虽然不齿于马特拉齐的为人,但不可否认,这是相当正确的防御阵形,重骑兵与重步兵布起了坚实的防卫网,能够最大限度地承受住数量上占优势的敌军冲击力,轻骑兵与轻步兵则可以在对方久攻不下的情况下,从两侧和后方闪出,攻击敌方的两翼,从而化被动为主动……
“前进!”我下达了简单的指令。
帝国军开始加快了推进的速度,在多处结起薄冰的大草原上如流水般向前压,但在急速的运动中,却始终推持着完整的阵形,体现出帝国士兵经过严格训练的良好素质--借着鼓点的节奏,在各级将官的统一指挥下,二十万帝国士兵踏着雨点般急骤的步伐,浑如一体地前进。
晶亮的铠甲与兵器,反映着灿烂却令人感到冷冽的冬日阳光,如一团在大地流动的光涛,带着逼人的压力与锐气,向敌军的阵营漫涌过去!
“全军听令,攻击开始!”当接近到一定距离后,我森冷的嗓音响起,并将目光移向右侧:“桑切斯!”
“末将在!”
“朕命你率领二万『皇虎』重骑,彻底摧毁敌人的前卫!”
我威严的声音令桑切斯全身一紧,立即重重地抱礼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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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重兵于正面,敌方将领颇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呀!”
这时德林克来到我身边,声音中不无讽刺意味地说:“敌军的防卫虽然严密,但再坚实的防卫,也顶不住『皇虎』的重击。”
“一旦被正面突破,敌军将士可怜的士气恐怕将立即崩溃,甚至连举剑的勇气都没有,陛下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下令强攻的吧?陛下真是残酷呀,连敌方仅余的一点自尊与骄傲,也要撕碎……”
“怪不得朕。”我冷冷答道:“敌军就算有再好的战术,也无法弥补其战略上的无能!选择此时此地与我军正面交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们在期待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若不给予他们一个狠狠的打击和致命的教训,岂不是让敌方欺我帝国无人?”
这时,帝国军的战号已经吹起!
桑切斯亲率二万“皇虎”重骑兵超前突出,迅速与对方的本阵进行了第一波接触,而惨烈的战斗也瞬间来临!
只见“皇虎”骑兵完全无视于敌方密雨般的箭矢,他们身上厚重坚实的黄金盔甲,就像是一个个移动的盾牌,将敌军的箭矢像雨水般荡开!
临近时,“皇虎”重骑兵手持闪耀着森然寒光的十米长枪,猛烈地向对方急冲--比对方更长也更尖锐的长枪,不断地从对方胸前盔甲甲片的连接处以及两胁薄弱处突刺!从被击实的对方骑兵身上,发出了一阵阵短促却沉重的败甲声,以及骑兵们痛苦的闷哼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帝国军的箭兵营向敌军发出一波波箭矢,在悦耳的弓弦颤动声与尖锐的劲矢破风声后,但见无数黑色的箭矢冲向天空,成为密密麻麻的黑点布满敌方的上空,犹如一块黑色的短暂乌云,直到黑点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当敌方士兵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时,惊讶地发现黑点已瞬间消失,而在敌兵的惊叫声中,箭雨已降临敌方的中军与后卫,尽管敌军士兵纷纷举起盾牌遮挡,但黑色的箭雨仍然制造着一片片丰盛的死亡,甚至还刺破轻步兵并不十分坚固的木盾,直接穿透士兵的头颅……
这几轮急箭,顺利达成了我军制衡敌方轻骑兵与轻步兵的目的--在我方的箭雨下,敌阵中、后方与两翼的轻骑兵和轻步兵立即陷入了混乱中,不仅无法发挥他们机动性的作用,反而为了躲避箭矢和死亡,而不断挤压着前面的重骑兵,扰乱了重骑兵的阵形。
而与敌方前卫交缠在一起的“皇虎”重骑兵,已经扔掉不利于近战的长枪,换上狭长的军刀,与对方展开了肉搏战!
勇猛的“皇虎”将士们,挥起了沉重而锋利的长刀,不断往敌军的士兵与战马身上砍劈,而丝毫不理会敌人斩在自己身上的刀剑,但每当敌军艰难地在一名“皇虎”骑兵身上制造出一道伤痕,就有数名敌人重骑兵被“皇虎”斩掉头颅,或劈落战马!
而重骑兵的交锋,也使战况变得要比先前惨烈得多。
刀剑在空气中交击擦出灼人的火花,粉碎的甲片向四周激散开去,四处迸射的血浆染上战士的盔甲,也染红了墨绿而微微结霜的大地,凝结在草原上的冰块,甚至被鲜血的温热所融化,形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溪……
濒死的战士与断腿的战马,跪卧在地上哀鸣,甚至被双方的人马践踏而死……
被斩落的头颅带着如注的血流,划过凄厉的弧线,映着冬日凄冷的阳光,滚落到激战中的士兵脚下与马腿旁,然后就像运动场上的足球似地被踢来踢去……
有些士兵被斩去半边的脑袋,兀自溢出白白的却令人触目惊心的脑浆,有些脸如死灰的士兵以呆滞或者麻木的目光,盯着从自己身上被开膛的肚子里冒出来的,一串串肠子与被肠子裹着的、带血的内脏,甚至试图徒劳地将它们挤塞回去……
这时,战场上急骤的鼓点、清越的战号,与“啵啵”的肌肉撕裂声、“铿铿”的金属交鸣声、“嗒嗒”的人马踏动声、尖厉悲壮的士兵惨叫声、战马高吭而拖长的嘶鸣,共同奏响了奔向死亡的乐章……
我发现怀里的娇躯微微颤动着,便放柔了声音问道:“莎莎,你害怕吗?”
莎莎闻声扭过头来看我,脸色有点发青,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显得惊惶与不安,哆嗦了一下才应道:“是……是有点……”
“初历战阵的人都难免有些紧张,如果感觉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不要看,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一边安慰着莎莎,一边做了个试图让她安心的笑容,平淡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苍凉的悲意:“战场不是华丽的舞台,而是可怕的修罗场--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
莎莎似乎从我的笑容中获得了力量,忽然间镇定下来,点了点头说道:“亚历哥哥,我不害怕了!莎莎在精灵族中苦练过箭技,所以也有能力杀敌的!我会让亚历哥哥知道,莎莎绝对不会成为哥哥的负累!”
说完未待我反应过来,她已扭回头去,迅速取下搭在“雷部”胯下的绿色长弓与箭袋,以俐落的动作弯弓、搭箭、瞄准。
然后深呼吸了几下让心神平静下来后,随着如满月的弓弦与紫色的箭翎轻轻一颤,长箭“嗖”地一声离弦而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紫痕,瞬间穿过人丛,从敌方一名重骑兵校尉颈胸之间细微的盔甲缝隙中刺入,骑兵校尉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声,便已堕马身亡!
“亚历哥哥,还不赖吧?”莎莎扭过头来兴奋地对我叫道,脸上颇有得意之色,“这就是莎莎为守护爱人而射出的爱神丘比特之箭!”
我溺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表示嘉许。
其实莎莎的箭术何止不赖,简直高明极了,虽然无法与黛旖丝的神技相较,但已是人间绝品了!
“是不错!不过……命名为爱神之箭也太混了吧?相信被你射杀的敌兵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话间,敌军的本阵在“皇虎”强大无比的冲击力之下,已经开始崩溃,而桑切斯更不顾凶险地杀入敌丛中,不断挥动着那对幽蓝色的短戟,向敌人防守最坚实处攻击,而我却知道,那是敌方主帅马特拉齐的位置!
然而,桑切斯却未能如愿地为卡洛斯报仇,因为敌军在我还未来得及将轻骑兵投入战场之前,已经下令撤兵了--敌方利用重骑兵进行死守,掩护主帅与轻骑兵、轻步兵的撤退,在重骑兵将士的拼命阻挡下,竟让敌方的大部分兵马撤离了战场!
等到消灭了敌方重骑兵之后,我命令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精力的桑切斯和“皇虎”重骑兵殿后休息--虽然消灭了近三万的敌人,但号称无敌的“皇虎”重骑兵,也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然后亲率五万轻骑兵,踏过敌方遗下的士兵尸体与残破的军旗,紧跟在敌军身后,其余兵马则稳步跟进,不给敌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于是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形成了数十万大军你追我逐的奇特景观,如果从上空往下俯瞰,后撤的兵马与紧咬住他们身后的大军,就像是一条从中间断开的河流,断口处时而狭窄,时而宽阔……
在追袭过程中,我忽然醒悟到,敌军的行动似乎不是单纯的撤退,而是具有某种目的性的!
无疑的,敌军的速度相当快--或许逃跑的人总是特别有劲的,但他们走的路线并非最短的直线距离,而是时而曲折,时而笔直,行动显得有点飘忽不定,因此尽管他们速度很快,却始终没有脱离我军的视野范围。
敌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当我还未能洞察出敌军的动机时,我军前进的步伐却受到了阻滞,原来敌人在前面的草丛中布下无数的绊马绳,而敌军的运动刚好避开了这些地方……
但是,当我军的行动放缓时,敌军几乎也同时放慢了速度,似乎无意脱离我军的追袭似的--这种情况让我立即意识到--敌人是在诱敌深入,这表示前面可能有陷阱!
然而,在如此宽广的地面,敌方根本无法构筑足够的工事与陷阱,来对付帝国二十万大军的,首先在人力与物力上就受到限制,就算是有陷阱吧,在广阔的原野上,我军也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避开的。
但如果说是有伏兵,别说以海内斯目前匮乏的兵力,要从哪里找来一支足够强大的援军?
就算真的有这样一支部队,我也有信心凭手上的军队将他们碾碎!
思及此,我下令帝国军全力推进,让桑切斯与霍西曼负责处理那些负伤或受绊马绳影响而落后的士兵的善后工作,重新编制后再行跟上,而余下未受到影响的部队,则随我加快行军速度,誓必截住并消灭敌方的军队。
为了逃避我军的追袭,敌军开始丢弃各种轻便与笨重的装备,也使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演变成一场持久的追逐战,由正午日照大地,直到黄昏日薄西山……
而眼看就要逮住敌军的尾巴了--虽然追袭者与逃逸者同样透支着大量的体力,但逃跑者面临的精神压力要大得多,因此身心上也要疲累得多,一旦感觉到逃脱无望,就会丧失求生的意志与信心,肉体与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困顿,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我就是看准了这点,才紧追不舍的。
但是,此时我军部分将士突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我立即意识到有意外发生,马上询问左右发生了什么事。
而士兵回报的情况却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军中有部分士兵的腿部开始溃烂,不仅血流不止,甚至腐烂的面积,也从腿部开始沿膝部向腰部与上身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弄不清异变的原因,却知道这种诡异的伤病,会迅速成为波及全军的恐惧源,导致我军的败亡!
我立即下令撤查原因,而德林克则自告奋勇地说道:“让我看看!”
细心的吸血鬼少女,很快就从士兵的伤口处找到一些蓝色的荆刺,并从草地上觅得大量掩藏在草叶下的藤蔓,她略微研究一番后,便走到我身边,兴奋地说道:“我找到原因了!”
“快说!”
德林克知道事况紧急,马上解释道:“这些蓝色的荆刺,来自一种叫『蓝色抚慰』的荆棘,而另一种紫色的藤蔓也有一个特别的名字--『紫衣缠绵』,这两种植物本身都是无毒的,而且『蓝色抚慰』还会在伤口中分泌出一种类似麻醉药的化合剂,令受伤的人或动物浑然不觉得疼痛,甚至可能直到伤口完全愈合后,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受过伤,『蓝色抚慰』就是借着动物,将它们附在荆刺上的种子上散播到各地的。”
“而『紫衣缠绵』是一种外皮极脆的藤蔓,几乎轻轻一碰即破,并从里面流出紫色的液汁,就像曾经缠绵的爱情一样易碎,剩下的只是无止境的悲伤泪水。”
“当然,这种紫色液汁也是无毒的,但一旦与『蓝色抚慰』的分泌物融合,立即就会产生化学反应,成为一种令伤口不断溃烂的剧毒剂,而且会直接刺激痛觉神经,产生巨大的剧痛,令患者痛不欲生。”
“不过,这两种植物并不共生,而是互相排斥的,基本上在『紫色缠绵』生长的地方,百里之内就不会发现『蓝色抚慰』踪迹,因此,这显然是人为的布置!”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敌军一路由北往南引我军深入到这段大陆性气候影响趋弱、海洋性气候趋强,也更接近南方温带气候、适合草木生长的地方,借着及膝的草木与绊马绳的布置,吸引了我军的注意力,让我们忽略了脚下的真正危机。”
“敌军把原本不相容的『蓝色抚慰』与『紫衣缠绵』,分开两段植入草丛中,当我军经过『蓝色抚慰』地带时,虽然脚下被荆刺刺破了,却因为感觉不到痛楚而没有在意,直到踏上这片『紫衣缠绵』,才让士兵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扩散成危及生命的大面积溃烂,加上被敌军牵着奔跑加速了血气的运行,从而更加剧了伤患,最终演变成这场波及全军的灾难……”
“出奇制胜,真是非常有创意的战术构想与周密的计画呀!马特拉齐,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也怪我太大意了!”
随后,我当机立断地下令军队迅速撤离危险区域,选择一片安全地带,暂停一切行动就地驻扎,并将后面有全身盔甲保护的“皇虎”重骑兵,调集到前面来,与具有不死之身的吸血鬼战士,一起布防在全军的前锋,以应付敌军的突袭,然后让教廷军中善于白魔法的牧师,对受伤的士兵与战马进行治疗。
由于我亲自率领一群将领对受伤的兵员进行慰问,并极力安抚不安的士兵,做好细微的善后工作,加上我发表了一番极富煽动性的演讲,从而极大地鼓舞了帝国士兵的士气,并且治疗及时,士兵的伤势已基本上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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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很快就把军中的不安情绪压制了下去,士兵的锐气虽然遭到一定程度的打击,但并未造成致命的伤害,我军仍保持了七成的战斗力与较旺盛的士气。
正如我所预料的,敌军发现我军停止推进后认为计画得逞、反攻时机已经到来,于是借着苍茫的夜色派遣精锐的轻骑,向帝国军发起了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