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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慧心等人离开之后,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冰如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虚空。竹梅看着眼前的爱徒变成这般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因为谢莫言的变故,无崖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那双深邃的眼中含带着一丝看不懂的忧伤。至于竹梅则带着冰如回天山详细问清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冰如脸上的伤疤,同时也将驱逐冰如离开天山派一事暂且搁置,众人也没话说,毕竟这是天山派的事情,别人想管也管不了,更何况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众人却没发现卓不凡和赖长义以及苏有为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踪影。
天山大殿上,依旧还是那般冷清,冰如只身跪在地上,竹梅站在她面前,若大的空间就只有两个人,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在蜀山大殿上,从面纱飘落在地上的时候,一直以来藏在冰如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还是被人知道了,她一直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在三年前,自己的容貌被毁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是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良久,竹梅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冰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绪复杂,默默地跪在地上。
“是不是和谢莫言有关系?”竹梅问道。良久,见冰如还是不回答,竹梅不禁微有怒气,抬起手刚想打下去,却又下不了手。正当这时她似有所察觉,目光转移到大殿门口,不冷不热地说道:“是何人在此?”
不久,两个身影慢慢现出身形,正是赖长义和苏有为二人。
“在下苏有为!赖长义,见过竹梅师太!”苏有为二人面色尴尬地走向前来微微做了一辑。
“你们为何要躲在门外偷听?”竹梅见过这两人,是随着白老几人来的,当时见他们二人很是面生,并不像是百印门的人,只是多看了两眼,当时也没怎么注意。
“其实……呃……还是你说吧……”赖长义似乎面有难色,用手肘碰了碰站在一边同样是面色尴尬的赖长义。
“我说不出口,还是你来说吧!”苏有为低声回道。
“你……”赖长义没想道他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自己,当下不禁又是气又是无奈。见竹梅依旧还是那般面容看着自己,整理了下言辞小心地说道:“其实……其实令徒的容貌是出于一次意外。”
“意外?”竹梅将信将疑。
“确实是意外,三年前谢莫言带着奄奄一息的冰如姑娘来我这里求医,但是当时冰如姑娘被一股魔气侵入体内,很难祛除,虽然如此,但是这伤也并非不可治好。只是在帮冰如姑娘疗伤之间,却是出了点意外,那股侵入她体内的魔气出呼我们的意料之外,所以……”说到这里赖长义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和苏有为平日虽然自命医术高明,但是却对冰如姑娘脸上的疤痕束手无策……”
“事后我们很是自责,但却也于是无补。只是我们也未曾想到冰如姑娘会将此事隐瞒如此之久!”苏有为紧接着说道。
竹梅没有想到冰如的脸竟是在三年前就变成这样的,当下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如,后者依旧跪在地上,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们又为何要躲在门外偷听?”竹梅问道。
“呃……其实我们是担心竹梅师太会责罚冰如姑娘,另外也是我们二人的缘故才让冰如姑娘遭此横祸,所以我们二人同时也是来向您也是向冰如姑娘谢罪的。”赖长义微低着头说道。
“不关苏前辈他们的事,师傅,要责罚的话,就请责罚我一人吧,弟子不该欺瞒师傅这么久,是弟子的不是,弟子罪有应得!”冰如求情道。
“冰如姑娘……”苏有为和赖长义二人见冰如如此为自己洗清过错,心下不由地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哎……你起来吧!”竹梅上前一步,抬手将冰如扶起道“如果换做是别人,相信也会像你这般吧,如果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或许更好。你瞒我随有不对之处,但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和你相同遭遇时,又怎会肆意张扬。我能理解!”竹梅说道。
“师傅……”冰如对竹梅的理解不禁感动不已,站在旁边的苏有为和赖长义二人听到竹梅说出这般话来,心下似乎减去不少负担,轻松了不少,但是冰如脸上那块伤疤却依旧让二人心中多少也有些芥蒂,或许这就是身为名医的怪癖吧。
“你先去休息吧!”竹梅叹了口气,冲冰如说道。后者却似有难处,站在那里面色忧伤道:“师傅,如今弟子已经不是天山派之人,怎能继续留在这里……”
“我虽说逐你出师门,但是这一事牵扯太广,并且事有蹊跷,为师承认当时太冲动,但是当时却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刚才无崖子前辈也想我替你求情,你可以暂时留在天山,只是……如果你想离开的话,便随时可以离开。”竹梅说道。
“师傅……这……这是真的么?”冰如没想到竹梅竟然会这样说,更不会想到一向处事公正的无崖子前辈竟然会向师傅替自己求情。
“无崖子前辈虽然向来处事公正,但是却也不外乎人情!”竹梅说道。
“弟子生是天山人,死是天山鬼,弟子永远都不会离开天山,离开师傅!”冰如当下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竹梅看着冰如,心中虽然对自己的弟子得以失而复得感到高兴,但是却对冰如的未来感到忧愁,或许……是因为谢莫言吧……
“师太果然深明大义,老朽佩服!”苏有为和赖长义见状也是为冰如感到高兴,毕竟她有一位这么好的师傅。
“天山虽然从来不接待男宾,但二位多少也与本门有所渊源,如不嫌弃,可以在此住上几日!”竹梅师太说道。
“呃……不了,我二人还有要事要办,打搅之处还请师太见谅!”赖长义说道。本来赖长义是想留在这里的,毕竟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天山冰凝露”可是能够起死回生之效,赖长义早就想弄点来研究一番,这个机会怎么能就此放过,但是苏有为一直扯着自己的衣角,那表情好象是不希望自己留下来似的。
待苏有为二人拜别竹梅之后,离开天山的路上,苏有为不禁有些气:“你刚才干什么扯着我的衣服,这天山可是有传说中的天山冰凝露啊,如果向师太借点来研究一下的话不是很好嘛,干什么要阻拦我!”
“你这个老不羞,我们给天山派带了不少麻烦了事了,害得竹梅师太的徒弟毁容还不够啊!你还想打人家震山之宝的主意,你的脸皮比我还要厚!更何况天山从来都不收男宾的,你我两个老头子住在那里成何体统,而且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呢,忆云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出来这么久我都没看你担心夏云,我看当初我真的是瞎了眼,让小云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赖长义说道。
“你这个老混蛋,你的脸皮才厚呢,刚才在别人面前还不知道是谁说出自己做的丑事呢,而且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另外小云现在是我老婆,你这个老不羞竟然当着我的面还叫她的小名,你是不是把我当死的!”苏有为怒道。
“你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你死了倒好,这世间少了个不负责任的人,也少了个庸医!”赖长义说道。
“你是不是找打架!”苏有为开始怒火上串。
“打架我可从来都不怕你!”赖长义撸起袖子,看样子二人是免不了要一场打斗了,夏云不在身边,这两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爱斗嘴打架的样子。
岁月如蹉,很久以前,在这样一个夜色下,自己也未曾不像冰如这般站在相思崖上独自长叹,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份令自己无法左右的感情,但是一切在那个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下化为碎片。
竹梅看着远在相思崖上的孤单女子,一袭白衣束装,夜风撩起裙袂发丝,那淡淡的忧愁,那神情,竟和自己当年一般无二,自己当年立下门规:天山弟子如若被其他男子摘除面纱看见面貌的话,如若不娶便只有杀了那男子。不知道是当年自己太义气用事还是其他,现在却是这般害了冰如,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忘记那个男子,为了这天山重任,却要放弃自己心爱的男子,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般惆怅了,好象回到当年一样,竹梅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时,却见身后树林阴暗处,站着一个身影,借着月光,那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竹梅见到眼前的身影,竟是有些畏怯,又有些愤怒,还有一丝淡淡的羞涩。
“你们这里平时不准男子来访,我知道如果我明目张胆地来看你的话,你是不会见我的,所以我只好偷偷来了!”卓不凡回道。
“现在见到了,你应该离开了!”竹梅面色淡然地回道。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卓不凡略显歉意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天山不容不得你来此撒野!”竹梅佯怒道。
“这支发簪是我当年送给你的,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保存得很好,虽然现在还给我了,但是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感情,是么?”卓不凡取出那只白玉簪,双眼隐隐闪动着什么。竹梅偏过身,避开卓不凡的那双眼睛,冷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我一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偷偷来看你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不负责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众然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是来跟你说几句话就走!”卓不凡对竹梅的态度并不感到生气。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说完立刻走!”竹梅深深吸了口气。
“当年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到这么大伤害,是我的不对!而且你因此还立下门规,不能让男子揭去面纱这条规矩。我知道冰如是你一手栽培的,希望她能够有着一日不会步你后尘,为情所困,但是你这样做不仅束缚了她的生活,更让她心中产生很大的压抑,这么大的责任落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你不觉得太过残酷了么。我希望……希望你不要再为难她了,让她自己去选择自己的生活,不要再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我只希望她不要步你我的后尘,后悔一生。”卓不凡说道。
“哼!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教训我么?我们天山派的事情,由不得你百印门来管,冰如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用不找你操心。如果你不想让我出手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竹梅冷声说道。
看着竹梅,卓不凡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将手中的白玉簪轻轻放在地上道:“希望你能够继续保留这支发簪!我走了……”话毕,便转身而去。
“啪!”一声脆响,卓不凡停住脚步,身后传来竹梅冰冷的声音道:“你不用再自做多情了,我不会接受你任何东西,你我的一切都如同这支发簪。”
看着卓不凡黯然神伤地离开,淡淡的月光随着他的离开渐渐从他略显孤寂的背影脱离开来,不知道为何,竹梅此时心中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伤心,看着手上化成两半的白玉簪,手竟是有些颤抖,“乓!乓!”手一送,那两块玉簪落在地上,发出两声脆响,仿佛心碎的声音。
水姬站在玛旁雍错边已经整整三天了,慕容香在两天前便离开了,只是留下一个金色铃铛,是她亲自扔到玛旁雍错底的,或许她也希望这个铃铛能够陪伴谢莫言一辈子吧。
白老也慧心二人见状也是略显担忧,虽然水姬曾是血影门的人,但是如今她早已悔改,不能以当年的目光看待她,更何况她待谢莫言可见是真心诚意,这的确让白老和慧心感到欣慰,如若血影门的每个人都有悔改之意的话,如今天下就不会如此这般混乱不堪,群魔乱舞。
清玄寺,这里平日香火不断,也算是附近一带有名的佛门圣地,但是却鲜有人知,这样一座貌不其扬的寺庙同时也是密宗三大派之首天玄宗所在。虽然三年前拉萨一战后,密宗内部出现变故,之后经过门中之人选出慧心来通领三派,而所谓的天玄宗,离云宗以及慈佛宗这些名词也随着三年前而名不副实。但是在慧心心中,自己永远都是天玄宗的弟子。
禅房内,摆设很简单,一桌,两个蒲团,便无其他,墙壁上一个大大的佛字很是显眼,桌上摆放着一个香炉,袅袅白烟缓缓散发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世界做微尘,此喻示彼义。微尘碎为末,示现烦恼尽。”慧心轻声念了一句佛言。坐在对面的白老听罢,沉吟了一阵子,似听出了些须端倪,淡淡地说道:“大师何以如此感叹?难道大师也有放不下的东西么?”
“尘缘俗世,尽化微尘。虽然三年前我接任密宗首座之位,但是却始终不能够完成当初师傅对我的教诲,如今密宗三派已经化为尘土,但是我却始终放不下……真是愧对先师……”慧心深感愧疚地说道。
“大师此言差矣,所谓: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白老继续道“世间万物皆有变故,是为失亦乐得之。大师何以如此介怀?何况这三年来,大师你将密宗管理得井井有条,实力大胜三年前的密宗,如若萨摩尔大师上天有灵的话,必定会为你所做一番公德而感到欣慰。”
“让白掌门见笑了,恕贫僧眼拙,没想到白掌门不仅深谙道家之意,更对佛家之言颇有心得,老衲佩服!”慧心微微颔首。
“哪里哪里……只是略有涉及罢了,大师过奖了!其实问世间,大凡圣人也有放不下的事情,更何况我们……”白老也回了一礼,举起手中茶轻轻抿了一口,言语之间充斥着淡淡的伤心,毕竟莫言现在这种状态可以说是个活死人,身为师傅的他,又怎能如此轻易地放下心中忧愁。正当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道:“师傅,寺中来了位水姬姑娘,她说要亲自向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你带她进来吧!”慧心没想到水姬会亲自来略显诧异,坐在旁边的白老也显得有些奇怪,水姬有什么话非要和慧心说,而且还要亲自说。
不久,水姬一身淡蓝束装打扮随着小沙弥走进禅房内,那小沙弥小心地将门关好后,水姬微微欠身向白老和慧心二人行了一礼,白老微微点了点头,慧心右手一引,指向旁边一个蒲团道:“水施主请坐!”
“不用了,我来此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是关于血魔的!”水姬道。
“哦?施主请讲!”白老和慧心二人见水姬来此竟是要说关于血魔的事情,当下便重视起来。
水姬娓娓道出当日她和谢莫言被格罗囚禁在血影门所发生的一切,特别将血魔已经取到蚩尤刃一事说得特别详细。
“蚩尤刃蕴涵无法想象的强大魔气,虽然血魔借了圆月的阴气,但是打开幽明界召唤出蚩尤刃也耗费了血魔大量魔气,所以这几日他应该会一边融合蚩尤刃一边恢复魔气,你们要小心!”水姬说道。
“蚩尤刃一事几大门派已经探知,只是没想到轩辕剑灵竟不敌蚩尤刃一合之数,天下苍生岌岌可危啊……”慧心说罢,念了句佛号,眉宇间略显忧心。
“大师……今日我来此,还有一事相求!”水姬似乎有些踌躇不前,但是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施主有何请求,不妨说清楚,老衲看看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