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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伯和哈哈人笑道:“我只当修罗阴煞功是怎么样的了不得,却原来也是言过其实!”话仇未了,忽地一股狂飚卷地而来,姬晓风冷冷说道:“老匹夫,你有眼无珠,教你见识真正的修罗阴煞功!”
原来”玄阴指”的功夫乃是从修罗阴煞功变化出来的,同样能以阴煞之气伤人,不过一来因为练法略有不同,二来因为它是用指力发出,威力却是远远不如用掌力发出的修罗阴煞功,大约玄阴指练到最高的境界,也不过相当于第五重的修罗阴煞功。
姬晓风的身法迅如闪电,欧阳伯和无可闪逼,但听得“蓬”的一声,双掌已然碰上,姬晓风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七重,欧阳伯和可以化解得了他的玄阴指,但却化解不了他七重的修罗阴煞功。
这一掌把欧阳伯和震得几乎站立不稳,直退到了墙边,而且牙关格格作响,就像害了严重的发冷病一般。
可是姬晓风元气刚复,又再施展这种最为耗损真力的修罗阴煞功,身子也自有点抵受不起,登时也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文廷璧的功力到底比江海天胜过一筹,江海天一轮猛攻之后,后劲不继,给他以”三象归元”的绝顶内功把宝剑荡开,脱出身来,立即一声冷笑道:“姬晓风,你的修罗阴煞功可惜还只是练到第七重。”
姬晓风咬实牙根,正要把全身功力凝聚掌心,再发一掌,江海天已经拦在他的面前,急忙叫道:“姬伯伯,你可不能再使用修罗阴煞功了!”
文廷璧双指一弹,“铮”的一声,把宝剑弹开,欺身直进,霍地一掌便横扫过去,掌力有如排山倒而来,已不是用宝剑所能化解,江海天也只得一掌劈去,双掌相交,震得墙壁摇动,屋瓦碎裂,江海天一个筋斗倒翻出去,好不容易才稳得住身形。文廷璧也在地上打了两个盘旋,才收得住脚步。
原来江海天“天魔解体大法”的功效已失,但他幸亏吃了那半枝前年灵芝,保住了元气,所以功力虽然没有增加,也没有有减退,而文廷璧则受于大鹏那一撞,功力减了两分,此消彼长,比对起来,文廷璧虽然还是上风,却也占不到很大的便宜了。
文廷璧占了上风,哈哈大笑,挥掌复上,双方又打作一团。欧阳伯和默运玄功,消了几分寒气,仍然上前相助,他受了修罗阴煞功的伤害,功力固然是大不如前,但姬晓风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和欧阳伯和正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欧阳二娘恨极了江海天,上前助文廷璧夹击,江海天只对付一个文廷璧,已是难免处于下风,加上了一个欧阳二娘,自是更难应付,不多一会,文廷璧越攻越猛,把姬、江二人,都笼罩在掌力之下,到了这时,姬晓凤就是想逃,也不能够了!
激战中江海天又与文廷璧硬拼了一掌,这一次江海天用的是内家掌法中最奥妙的“须弥掌”用以护身,可以抵挡得住功力胜过自己的强敌,文廷璧一掌劈去,见江海天动也不动,吃了一惊,正要收掌再发,却忽听得姬晓风尖叫一声,”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原来江海天这”须弥掌”力用于护身,最妙不过,但却不能兼顾旁人,姬晓风被文廷璧的掌力波及,先受了伤。
江海天又愧又悔,心想:“我怎的这样糊涂,只知保妒自己,却忘了保护姬伯伯了。”文廷璧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这时也看出了江海天的须弥掌力,只是能守而不能攻,便又哈哈大笑,一步一步的迫上来。
在他的大笑声中,忽地有一个陌生的笑声掩了进来,虽然没有把他的笑声罩过,却是刺耳非常,文廷璧大吃一惊,急忙喝道:“是谁?”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笑道:“三象归元的内功确是人间罕见,须弥掌力也大是不凡,我今日得见两种绝世神功,真是眼福不浅!”
欧阳二娘大喜道:“叶公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真是巧极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欧阳二娘大喜,江海天却不禁大惊,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在祁连山中与他恶战过一场的那个“叶公子。正是:
来意如何难猜度,是仇是友未分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玉女有心随侠士 少年仗义斥奸邪
那白衣少年道:“是啊,真是巧遇,我有一事未明,正要找你。”欧阳二娘道:“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好吗?咱们先把这小子料理了,这小子也是你仇人啊!”
那白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怀着这个网葫芦,可得先打破了才成。否则,我可没有精神打架。”
欧阳二娘无奈,只得问道:“公子,你到底有何事闷在心中?”
那白衣少年道:“我刚才到过你家,想见你家的清姑娘,不知她何以不肯见我?”你是她的母亲,想必知道其中缘故。”
欧阳二娘心跳耳热,暗自想道:“哎呀,莫非他当真是喜欢上我们的清丫头,如今是来责备我了,怪不得清丫头在睡梦里也曾念过他的名字。”
原来欧阳二娘的大女儿欧阳清,自从认识了这位“叶公子”之后,就把一缕情丝系在他的身上,但他却佯作不知,还故意对欧阳清冷冷淡淡,气得欧阳清几乎生出病来。
欧阳二娘也知道大女儿的心意,本来想在办了欧阳婉的婚事之后,就找媒人替他们撮合的,不料在吉日前夕,欧阳婉私逃,欧阳清却自愿顶替,欧阳二娘怕得罪文家叔侄,事起仓卒,别无他法可想,便只好用了这“李代桃僵”之计。
欧阳二娘顾着和那“叶公子”说话,自是不能全力出击。江海天这边的阵脚,又渐渐稳定下来。
姬晓风忽地哈哈笑道:“好笑呀好笑,姓叶的,你是装糊涂呢?还是特地来与人家争风吃醋?”欧阳二娘变了面色,喝道:“你胡说什么?”
姬晓风笑道:“你今天是嫁女儿不是,你的女儿出嫁,还怕我说么,哈哈,姓叶的,我告诉你吧,你那位清姑娘早已与人家拜了堂成了亲啦!这个姓文的就是那新郎的叔父。哈哈,你当着男女两家的尊长,来问人家的新娘,这未免大没有礼貌了吧?”
欧阳伯和大怒道:“老贼,你竟敢胡言乱语,挑拨是非,吃我一掌!”但所受的伤比姬晓风更重,反被姬晓风一掌震退。
那“叶公子”道:“哦,原来如此,那就请恕我不知,莫要见怪。”欧阳二娘心想:“你已然到过我家,贺客料还来散,礼堂虽然打得落花流水,办喜事的布置也还看得出来,你岂有不知之理?”
欧阳二娘捉摸不透这“叶么子”的来意,心中忐忑不安,正自愉觑他的面色。那“叶公子”已接着说道:“这姓姬的话咱们当他放屁,可是二娘,我还是要怪你……”
欧阳二娘心道:“来了,来了,且听他说什么。”那“叶公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晚辈不才,上次在祁连山与水云庄两处,也曾为你家的事情,效过微劳,今日令媛出阁之喜,却为何吝惜一杯喜酒,不请我喝呢?”
姬晓风又大笑道:“姓叶的,你的面皮也实在太厚了,你不在乎吃情人的喜酒。人家做丈母娘的,哈哈,却怎好意思把女儿的野男人请来?”
文廷壁喝道:“你再胡说;我就撕你的嘴!”一掌扫去,姬晓风滑步闪开,江海天又硬接了他一掌。
欧阳二娘道:“小女这次的婚事办得仓卒,路途遥远,来不及派人送喜帖给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公子若肯赏面,我自当请公子驾临寒舍,给你赔罪、道谢。还望公子再帮这一次忙。”
那白衣少年笑了一笑,说道:“二娘、这一次是我要先请你帮忙!”欧阳二娘道:“公子有事,我们自当效劳,但眼前这两个贼予,总得先打发才行。”
那白衣少年又笑道:“不,我要你帮忙的事情就正是——”欧阳二娘心中一凛,道:“正是什么?”那白衣少年缓缓说道:“就正是要请你将他们放了!”
此言一出,江海天固然大感意外,欧阳二娘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叶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姓江的小子不正是你的敌人吗?他又是金鹰宫所要捉拿的人。”
那白衣少年板起面孔道:“我从来不开玩笑,金鹰宫的命令也管不着我,我高兴帮谁就帮谁!”
欧阳二娘道:“别的事情可以答应公子,这件事么,请恕、请恕不能从命!”
那白衣少年冷笑道:“我头一次向你讨情,你就不肯答应么?好吧,那么咱们过往的交情就一笔勾销,我……”
欧阳二娘深知这“叶公子”的本领,心想:“大伯已然受伤,倘然他助对方,和江海天联起手来,只怕文亲家也绝难取胜。”她不敢等到那白衣少年把话说绝,连忙拦住道:“叶公子,非是我敢违命,今日之事,是文先生作主的。请你向文先生讨一句话。哦,你们还没有见过吧?这位是天魔教的文副教主,这位是马萨几国的王子叶冲霄。”
江海天听了欧阳二娘这样称呼那“叶公子”,大惑不解。心里想道:“倘若他是莲妹的兄弟,那就应该是马萨儿国前王的太子,现在的国王是篡位的,听说他自篡位之后,就广聘能人,派到四方,去追查前王那对儿女的下落。这姓叶的若然就是前王的太子,他怎敢表露身份?然则,这‘王子’的称呼又从何来?而且。还不止这一点可疑……”
江海天又再想道:“若然他旦恢复了本来身份,变成了马萨儿国的王子,却为何还用汉人姓名,而旁人也只是称呼他作叶公子?”
不说江海天心中疑惑,且说文廷壁听了欧阳二娘的介绍后。心中也是惊怪不定,忽地哈哈笑道:“如此说来,这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了。我与贵国的国师宝象法王交情非浅,正拟待舍侄完婚之后,便与他同赴法王的金鹰宫之会的!”
叶冲霄踏上一步,淡淡说道:“久仰文先生是武林第一高手,金鹰宫之会,得文先生到场,生色不少,但不知文先生助哪一边?”文廷壁道:“我当然是助贵国的宝象法王,何须再问!”
叶冲霄道:“如此说来,我只怕在会中不能向文先生领教了。难得在此相逢——”
文廷壁双眼一翻,冷冷说道:“殿下是有意来试我的武功么?”
叶冲霄道:“不敢。只是我不知所谓‘武林第一高手’的武功究竟是怎么的深不可测,倘若文先生肯赐教的话,令我得开眼界,也是一大幸事!”
文廷壁平生自负惯了,听得叶冲霄公然向他挑战,不由得心中有气。暗自想道:“以我和宝象法王的交情,以我在武林中的身份,我到了马萨儿国,国王也当敬我三分,莫说你不是国王的亲生儿子,就算真是太子,见了我也当先行晚辈之礼!”
原来文廷壁之所以与宝象法王深相结纳,一来是奉了教主之命,二来也因为宝象法王天竺一派的武功,也确有特异的地方,二人结纳,对彼此的武功都有增益。
那宝象法王在马萨儿国被封为国师,国王给他盖了一座金鹰官,近年来他广收徒众,势力日大,国王处处要倚仗他,对他是又敬又畏,言听计从。所以宝象法正在马萨儿国的地位,可以说几乎是超过了国王。文廷壁既不打算在一个小国求取富贵,同时又恃着自己和室象法王的交情,因此也就不怕得罪被马萨儿国国王认作王子的叶冲霄。
欧阳二娘大惊失色;正想劝阻,文廷壁已自说道:“二娘,请你和大伯看着姬老贼,不要让他逃去。好吧,叶公子,你要试招,就请来吧!”这口气即是已把时冲霄与江海天当作一伙,他要以双掌之力分敌二人。
叶冲霄道:“江兄,请你暂且退下,侍我向文先生领教之后。倘若文先生还是不准我的人情。那时再请江兄相助。”江海天也不愿意以二敌一,稍为迟疑了一下,便道:“好,那就多谢叶兄了。”
文廷壁见江海天退下,更无顾忌,哈哈笑道:“叶公子果然是英雄气概,不肯稍占便宜,就请亮剑吧!”
叶冲霄道:“文先生,你用什么兵器?”文廷壁傲然说道:“我自到中土以来,和人文手一从来不用兵器!”叶冲霄微笑道:“听说文先生已经练成‘三象归元’的绝世神功,既然文先生下拟动用兵器,就请发掌吧!”
文廷璧不由得气在上冲,心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指定要我使用‘三象归元’的绝世神功!”当下,一掌推出,去势极慢,到了叶冲霄胸前半尺左右,便几乎停住不动,缓缓说道:“叶公子,倘若你感到气血翻涌,便请立即跃开,切不可强行运力,我自会给你调治!”
“原来文廷壁虽然恼恨叶冲霄狂妄,但碍着宝象法王的情份,还不敢当真就伤了他的性命。所以他这一掌只用了七成功力,并且事先给他指点。”
叶冲霄笑道:“多谢关照,只是这话说得早了一点吧!”笑声一收,便也一掌拍出。
他这一掌,看起来似乎轻飘飘的毫不着力,文廷壁还以为他有意蔑视。哪知双掌一交,只觉对方攻来的力道竟如巨斧开山、铁锤凿石,刚劲无比,闷雷似的一声过后。文廷壁竟禁不住上身摇晃,退了一步,面色大变。江海天心中暗笑:“这厮自封天下第一高手,却不识大乘般着掌的功夫!”
原来叶冲霄所用的“大乘般若掌”乃是孟神通七种厉害的神掌功夫之一,霸道无比,能伤对方的奇经八脉、上次云琼兄妹,就是险些被他的“大乘般若掌”送了性命的。
文廷壁的功力本来要胜过叶冲霄一筹,但一来他受了于大鹏临死的拼命一击,二来他与江海天便对了几掌,真力耗损不少,三来他又只用七成功力,此消彼长,结果竟然落在下风!
文廷壁面色大变,强自笑道:“好,好功夫!”双眼一瞪,闪电般的又再一掌劈下。这一掌他哪里还敢轻敌,竟然使出了十成本领!
但听得又是闷雷似的一声巨响,叶冲霄给震得抛了起来,文廷壁则不住的后退,嘴角沁出血丝,额角汗流如雨!原来他因一念轻敌,第一次接掌时未用全力,奇经八脉已受震荡,第二次虽然使出浑身本领,功力却已打了折扣了。所以这次比了下来,仍然只是半斤八两,彼此都没占到便宜。
叶冲霄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了下来,冷冷说道:“文先生是否感到内息不调,请回去静养吧!”
文廷壁这时正在默运玄功,果然感觉到有内息不调,经脉阻滞的现象,心内暗暗吃惊,冷笑说道:“好,好阴狠的掌力,但只怕你这次硬充好汉,对你也是有损无益,你也要小心调治了。下月十五金鹰宫之会,到时倘若公子无恙,我再来向公子讨教吧!”
文廷壁一走,欧阳伯和与欧阳二娘当然也就相继离开,欧阳二娘临走时还望了时冲霄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碍着文廷壁在旁,却未曾开口。
江海天见叶冲霄面色灰白,连忙问道:“叶兄,不碍事吧?”叶冲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笑道:“这魔头果然好厉害,但也还未能要了我的性命。”
江海天欲以本身功力助他疗伤,正待启齿,叶冲霄忽地哈哈一笑,抢先说道:“江小侠,你现在还恨我么?我伤了云琼兄妹,累你输血救人。病了好几天,实在过意下去,我这厢给你赔礼了;哎:你皱着眉头、蹬着眼睛,敢情还是宿恨未消?好吧,倘若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我就留下来,咱们再谈,否则就此别过!”
江海天心地宽厚,本来对他己是只有感激。忘了旧恨的了,但听他提起往事,却不由得想起他对云琼兄妹的阴狠手段,和冒充自己偷袭云家庄的种种劣迹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