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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一劫,但是那些尽忠于新皇帝的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很快,很快,从城门口到皇宫这一路堵满的卫兵并没有丝毫止住她的前进的步伐,反而以自己的鲜血为她铺成了一道长长的血毯,每一批卫兵倒下,后面的卫兵根本不可能激得起反抗心,每个人都想逃,可惜当他们奉命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一个毫无理智的魔神时,他们已是逃无可逃。
在所有卫兵的惊恐目光下,在他们临死前那来自心底最恐惧的一声声魔鬼的惨叫声中,所有所有的人,只知道恐惧,只知道害怕,但有谁能看得见踏着血雾而来的魔神,她的灵魂正在为她的双亲而哭泣着,有谁能听得见踩着堆积的尸骨而来的魔神,她的灵魂正发出最为悲绝的低鸣,有谁能感受得到浑身煞气,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魔神,她的灵魂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所有敬她如神,畏她如魔的人都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唯有一路追随在她身后的凌傲尘和叶影能看得到,听得到,感受得到,所以他们没有出手阻止这一场残酷的屠杀,也没有这个念头,他们只是紧紧守在她的后面,为她的痛而痛,他们的灵魂同样在承受着相同的痛。她为她的双亲而痛,他们则为她而痛。
转眼间,无数卫兵的鲜血浸满了整条街道,映红了京都的上空,也染红了天地。转眼间,她浑身是血是立足于皇宫门口,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点之前的风采,就连那如玉的脸上也已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
皇宫龙极殿里,一身龙袍的莫倾廷极不镇定地走来走去,惨白的脸上犹带几分阴狠。
突然间,轰地一声巨响从宫门口远远的传来,那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紧随而来的是他们这一辈从未听到的尖锐的惊叫声,还有那间间断断的声声‘魔鬼……’
莫倾廷几乎是在那巨响响起的那一刻就没形象地跌落在地,不可置信地猛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可是最为坚固的城门,那可是整整好几万的精兵啊,她,她莫倾狂只是个人而已啊……”
是啊!只是个人而已,只是个女人而已,无论世间人将她视为怎样不可战胜的神,她都始终只是个人,是个人,她就有弱点,是个人她就不可能永远不败,在找寻她的弱点时,他知道了她是个女人,所以,他更相信,莫倾狂她是可以战败的,于是,有了今天如此的局面,于是,他疯狂地做出了多少逆天背伦之事,圆了他登基为帝的梦。
可是,现在他眼中可以战败的人却连最坚固的城门都挡不住她,几万的精兵都杀不死她。短短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她就已经攻到皇宫里来了,没有千军万马,没有满天飞的高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是他太小看了这位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呢,还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是个人,是个被激怒的人,所以,皇上,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不致于让多日来的努力付之东流,才不致于让莫倾狂以一已之力,反败为胜。”空荡的殿中忽而响起一道如同被捏着咽喉的鸭子般暗哑的声音,显得如此的突兀,虽然他口称皇上,但那语气不见得有将莫倾廷当成是皇上,甚至是当成人的意思。
闻言,莫倾廷浑身大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即站起来,目光移向站在暗处,那个仿佛与黑暗已融为一体,容易被人忽略掉的总是披着一件大袍子,看不清长相的男子身上,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急忙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一道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袍里的黑影从暗影里走出来,暗哑的声音带着阴险道:“几万精兵都动不了她,宫里仅余的御林军想来也没多大用处,但是,莫倾狂她是个人,是个已经被你刺中弱点的人,那么,你能用她的弱点攻击她,现在,你同样能……”
“用她的弱点自保,甚至永绝后患……”莫倾廷也是极聪明的人,当下便明白过来,狠厉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声音也从开始的颤抖变得冷静嗜血:“父皇和楚云烟是莫倾狂最大的弱点,即使现在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尸体还在,同样可以用来对付莫倾狂,哈哈……”
包裹在黑袍里的男子精光一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过,越是自以为是,越是愚蠢,越是最好利用的棋子,不是吗?
皇宫里,处处充斥着惊恐声,奔跑声,刀刻冲击声……两万御林军有一半步上了宫外那群卫兵的后尘,有一半识相地有多远逃多远,那些宫女太监身处后宫,听到风声叫就一窝散了,反而还能留下一条小命,躲在远处。
倾狂虽然失去了理智,然而并没有一味地只想着杀人,她杀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当身边的人死绝了,她就继续前进,而她前进的方向不是莫倾廷所可能会在的地方,而是恺芸殿。
或许她还尚存有一丝清明,所以当她找遍恺芸殿,都找不到她皇帝老爹和娘亲的……遗体时,当从小陪她长大的翠嬷嬷哭肿着眼,大胆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一剑挥下去,也没有听见自己用那破败的声音问出一句:“我的……爹娘在哪里?翠姨,狂儿找不到他们了……”
但是她却能听得见翠嬷嬷用痛入骨髓的声音跟她说:“小……小主子,莫倾廷为防你事先得到消息,因而秘不发丧,皇上和小姐的遗体在……在偏殿……”话音未落,眼前已不见了那血儿一般的人影,随着又是一青一黑两道身影闪过。
当倾狂及一直紧随在身后的凌傲尘和叶影如三道风一般刮到偏殿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疯狂吐吞着火舌的滔天大火,偏殿正中的一间房间已在大火中无情地被烧为了灰烬。
在那漫天大火前,莫倾廷与裹在黑袍里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站立着,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将所有的一切完全烧毁,当他们察觉到身后有异而转过身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景象,那是人吗?那是魔吗?那是血人?那是血魔?那是……最可怕的妖魔?还是什么……
凌傲尘和叶影见到火烧大殿的情景,第一反应便是极为默契地冲向倾狂,同时将毕生的真气提至最快,只想着,无论她要做什么,他们都必须阻止她,否则在伤人的同时,她将以最残酷的方式来伤已。
然而已是来不及了,倾狂映着滔天火光的双目突爆,头一仰,一道比在城外那道怒吼声更强上百倍,更痛上百倍千倍的怒嚎声,足以摧毁任何人神经与心智的嚎叫声破喉而出,手执的凤天神剑无意识地朝天一指,刹时风起云涌,剑指的上空涌动着黑压压的乌云形成巨大的漩涡,整个京都的上空如同天狗食日一般完全陷入了黑暗,闪电于云层上噼里啪啦作响,似是天地间所有的魔气,邪恶之气煞时汇集而来,通过那劈下来的闪电注入了神剑中,灌入了她的体内,而她如无觉般依旧在疯狂地嚎叫着。
“天劫……化身入魔……”被涌起的巨风挡住了去路,无论如何也无法上前一步的凌傲尘惨白着脸,清朗的双眸睁得仿佛要爆开一般,磁性的声音艰涩得不成句。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眼前所见到了这个只有在传说听过的场面竟然活生生地摆在他的面前,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去听那一声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的怒嚎声。
在听闻双亲已亡的死讯,她虽悲怒如狂,虽理智丧失,但于灵魂之处还有一丝清明能压得下内心深处的心魔,然而眼见双亲的遗体葬身火海,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灵魂深处的最后一丝清明瞬间崩断,竟自坠入魔道,引天地魔气,化身为魔。
难道子风真的避不过这一道天劫,真的会走上与魔圣天相同的道路,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魔神!让天地间的颜色只剩下鲜红!凌傲尘浑身巨抖,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从魔道中拉回来,可耳边那道不断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的灵魂的嚎怒声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凌傲尘,叶影、莫倾廷,那个裹在黑袍里的男子……以及京都内的所有人将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这比最恐怖最恐怖的恶梦更可怕的悲嚎声,即使早已横尸街头的所有卫兵、御林军,还有飞禽走兽、野草植物将也带着这声上惊七重天外的云宵殿,下震地冥阎王殿的悲嚎声沉入无边苦海,直至魂飞魄散。
那野兽般的叫声就此入梦入魂入骨入髓,入一生锥心刺骨,魂梦难忘。
直到此刻,世人才知道,原来人的声音可以如此凄惨,如此疯狂,如此悲凉。
直到此刻,天地才知道,原来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强烈,如此癫狂,如此深入心肺。
即使是受伤的濒死的孤狼,对月狂嚎,也不会叫得这样悲怆孤绝。
就算眼睁睁看着猎人杀死幼子的母虎,也不会叫得如斯疯狂惨烈。
纵然是,沙漠上最高傲忠诚的神雕,眼看着爱侣丧命,也不会叫得这么凄厉哀苦。
那怒嚎声是天神于九霄高处,震怒的大喊,还是恶魔于九幽深处,愤怒的咆哮,或是集合神魔两道力量发出的鬼神闻之俱散的凄厉悲鸣。无论如何,这样的悲嚎吼声,这样的震撼,这样的激狂,绝对绝对不属于凡人。
她一直一直在无意识地呼号,在狂叫,那声音分明应该已嘶哑破裂吧,那发出号叫的胸膛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吧,那发出嘶吼的心房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吧,那发出哀鸣的咽喉分明应该已破裂粉碎了吧!
然而她却还是如所觉般,一直在内心的血泊中狂叫,一直在灵魂的疯狂中怒吼,一直在魔气萦绕的魔道里悲号……
那样悲绝的狂叫声满含着她至上的真气,震得百里之外满林树木,枝摇叶落,震得林中群鸟,四下惊飞,震得京内所有百姓满地打滚,震得孩童哭啼不绝,震得周围殿宇寸寸倒塌,震得大地破裂,怒嚎之音,穿云凌风,满布苍穹……
第两百一十二章 天劫心魔
自那日夜观星相突变后,三圣便终日不得安心,明修夜夜观天象,时时掐运算,心里急得连猫挠似的,偏得纵然他观出什么来,掐出什么来也无力去改变或做些什么,并非是真的天命不可违,在他那狂妄得连天都奈何不了的徒儿身上,天命就是一句废话,无力而为只是因为不得为而己…
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却是拼了老命地重聚真气,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提升真气,就算不能恢复当年的十成十,至少也得尽快恢复七八成吧!这样,他们便可以早一日下山,希望……
天劫!千万年来对于真正的武道高手来说,进入天阶已是天下第一高手,已是武道界的一大寿迹了,至于神阶,却真的如神话一般,天阶高手总难以晋升神阶,便是为了这一道天劫,无论他到了怎样的巅峰,无论他悟性有多高,无论他资质有多好,无论他是怎样的奇才,若他不渡这道天劫,或是渡不过,那么他将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神话,永远只能当这个天阶高手。
然而天劫,它不是神话故事里凡人渡劫飞升的劫数,它不是修真故事时修道之人逆天而行时上天降下的劫难,它可以说成是每个人心里都存在的心魔。
是个人,他就有心魔,无论他是帝王将相,是普通百姓,是方外高僧,还是功法修练者,只要是个人,他的心里就会藏有一个心魔。没有人知道这个心魔,它什么时候会被诱发,它也有可能一辈子不出现,于是成就出来一个个的英雄豪杰,仁义之辈。
对于功法修炼者来说,对于参佛悟道的和尚道士来说,心魔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自己心底最大的心魔是什么,而当这个心魔爆发出来的时候,他的选择就只有两条路,一则,战胜心魔,灵魂得到进一步的升华,二则,败于心魔,破了簧械呐蚴锹偃肽У馈?
就如武学之道,靠的不仅是努力与勤奋,还有本人的悟性,心境的提升,若他为心魔所扰,轻则一生修为到此为止,重则走火入魔,气尽身亡。修为越高,心魔越重,所担的危险则越大。
能进入天阶者,本身必是极有资质,极具悟性,心境也自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向来隐门中人比其他门派的人成就都要高,但无论口口声声怎样说着无所求的话,心里的某一处,总还是一方心魔。然而战胜心魔谈何容易,真正达到无欲则刚又是谈何容易。
所以千万年来,不是没有武学旷世奇才出现,不是没有遇到多番奇遇的幸运岢才,但至今为止到底也唯有三人进入神阶之列,而其中一人却被心魔所引而弃道从魔,功力虽在神阶高手之上,然心魔无限扩大,终有一天,即使旁人杀他不得,他也必将死于自己的心魔之下,永世无法跳脱,或许该说,百年前,当明澈皇帝死的那一刻,当他的心魔被诱发出来,天劫降临的那一刻,他圣天公子就已经跟随明澈皇帝死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被心魔纠缠一生的可怜人而已,他再也没有欢乐,再也不知七情六欲,他聚遗臣,挑战乱,灭师门,练魔功……这一切一切的杀戮是为了什么?
以他的绝顶聪明,以他同明澈皇帝的相知相爱,他会不知道明澈皇帝死前的心意是什么,他会不知道他迫得明澈皇帝的后世子孙日日生活在无情无欲的日子是会让死去的爱人死不瞑目,他会不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死去的人都不会再复活了。但是该做的,不该做的他还是做了,他的心魔将这些‘真话’给吞噬了,他疯狂地以爱的名义向世人报复,他发疯地杀尽一切他认为可杀之人,他以阴谋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残酷的战争,让一个刚刚建立起的政权不过几年便分崩离析,天下百姓还没过够几天好日子就再次陷入烽火连天的战乱日子。
他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不是在用世人的鲜血满足自己心魔,到底是不是只有疯狂的杀戮才能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平静,到底是不是只有不择手段地增强自己的力量才能让他拥有那么一时的安全感?没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百年匆匆而过,今日的他或许已难再记起当日爱人的模样,今日他的所为,或许已不再只为爱人向世人报复,今日的复辟,或许又是他为满足自己心底那不断扩大的心魔。待到有朝一日,他的心魔扩大到不能再大的时候,或许他会亲执魔刀,就这样一直地杀下去,杀到已无人再给他杀,或是他已无力再杀下去为止,总归,不得善终。
若能如隐门开山之祖及银月仙人一般,修道一生,悟道破境,机缘一到,战胜心魔,渡过天劫,则进入神阶,神功大成,无欲无求,跳脱红尘,则自此,潇潇洒洒地逍遥天下,继续去参悟人生大道去了,待得生命终了,含笑化为一缕青烟而去。
所以当日,在神器宝窟,三圣知道倾狂功力大增,甚至已进入天阶巅峰,心中自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啊!你瞧,真是旷世奇才啊!小小年纪便已成就多少武道高手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妖孽的高手,只要时机一到,渡过天劫,进入神阶,除掉魔圣天这个人间大祸就在眼前了,忧的是,年纪小,心性高,重情义,心魔怕是也不小,此等万年不遇的奇才,若是一旦成魔,那……经历过魔圣天此等魔头的他们竟是半点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尤其是明修,他与倾狂相处九年,深知倾狂底细,虽不知她前世经历过什么,但从那小小婴儿时而露出的沧桑之色,他知道在她的心底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或许那便是她的天劫,也或许不是,然而不管是与不是,那总归是她的一块心病吧!历经两世,无论她如何洒脱,悟性有多高,对武道、对人生看得有多通透都好,都终究敌不过……‘执念’二字,爱情,亲情,友情,她均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她又是如此绝世人物,这无一不注定了她的天劫比他其他人苦得多,也痛得多。
其实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