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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药膳?”慕容清枫觉得这个词甚是新鲜,不禁问道。
“简单一点说,医者认为药补不如食补,因此适当把食物和药物组合在一起,经过适当烹饪,可以对某些疾病起到治疗和预防的作用,此种药食同用的食物即为药膳。”
“海棠姐姐,”慕容襄想了想,对身边的丫鬟说道,“请你吩咐厨房,取丝瓜数片,鸡蛋膜两张,粳米一两。做些丝瓜凤衣粳米粥来。嗯,那个详尽做法便是,用鸡蛋膜煎水取汁,煮粳米粥一碗,放入丝瓜煮熟,加盐和香油少许调味。每日一次,趁温热让老夫人服完。先服上一月,再观后效。”
“是。”那海棠跟随老夫人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此时听得有好法子能治得老夫人疾病,大喜过望,详细记下,欢喜去了。
“水仙姐姐,”慕容襄又对另一丫鬟说道,“记得每有天晴风小之日,多多开窗换气。还要注意,屋内不要放置麝香一类物事,以免香浓气味,引得老夫人咳嗽不适。”
水仙点头答道:“是,奴婢记下了。”
慕容襄又望向爹爹,说道:“爹爹放心,从明日起,我会经常过来探望祖母,尽心督促,祖母不会有事的。还有,祖母未曾痊愈之时,府内府外大小事务,不必烦她,请爹爹和大娘代为费心操劳罢。”
“好孩儿,你如何懂得这么多?”慕容清枫摸了摸她的头,抱她起来,将她按在胸前,又喜又悲,闷闷问道,“你真是爹爹的女儿么?还是上天派下凡的小仙女?爹爹真怕哪日眨眼之间,你就飞上天去,消失不见了。”
“我的傻爹爹,我哪是什么仙女,我只是你的宝儿啊。”慕容襄好不容易探出头来,使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呵呵笑道,“只要爹爹愿意,我这辈子,就只做爹爹的乖宝儿啦!”
转眼已是严冬,寒风摧木,严霜结庭,慕容家却是一片喜气,原来是老夫人的旧疾,竟一日一日,逐渐好转过来。使得家中上下人等,尽数咂咂称奇,若是以往冬日,老夫人一旦犯病,咳喘日久,体弱形瘦,终日苦痛不已,差不多一直要等到春末夏初,气候转暖,才有起色。而今,李大夫几副药下去,竟是效用神奇,就连医者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一日,李大夫受邀来府诊视,一番检查过后,笑着对慕容清枫说道:“恭喜慕容少爷,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上回所开药方要做些改变了。”
“有劳李大夫!”慕容清枫瞧见母亲一日日病症减轻,精神转好,亦是喜不自禁。
李大夫开了方子,留与曹管家,交代几句,便起身告辞。慕容清枫道声慢走,使个眼色,曹管家心下领会,拎了药箱,恭敬送出。
两人刚步出意善园,丫鬟海棠端了一盅补品急急过来,正好迎面碰上。
“李大夫好走。”海棠面带微笑,停住行礼,手中物事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李大夫闻得气味,有些诧异,不禁问道:“请问海棠姑娘,这是什么?可是老夫人要食用的膳食?”
海棠因为方才厨房已略有耽搁,怕误了时辰,不敢多言,看了看旁边曹管家,只简单答了一句:“回李大夫,是参苓粥。”
李大夫嗯了一声,与曹管家往外走去,一路蹙眉思索,连几时出府,如何回家,都不太清楚。参苓粥?党参和茯苓?待到突然想通,一下子从自家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又惊又喜,这党参和茯苓,一为益气,一为补肺,取两者适量,煮为粥食,则性质温和,固表止哮。想起慕容家老夫人近日病情明显好转,难道另有高人指点,并不是自己的医术所致?自己在南棠城中,已是公认的名医,难道还有比自己更加厉害的大夫不成?难道,难道竟会是他?
老夫人喝下参苓粥,与慕容清枫说道慕容襄精通医理之事,都是困惑不解。
但闻慕容清枫说道:“我好生奇怪,宝儿小小年纪,竟是懂得不少医理,此前母亲所服药物,所用膳食,尽是她在安排交代,其中效用,比之这几年来李大夫所开方子,真是好上太多,须知李大夫也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医者,要说经验名气,南棠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个娃儿甚是神奇,我也是想不出其中道理,只能说是祖先显灵了罢。你要切记,宝儿之事,还须再次严厉嘱咐上下人等,不予外传,我总觉哪里不妥,恐生事端。”
“母亲放心,府外人士只知慕容家有两位小姐,一直还不知道宝儿,更不清楚宝儿生来痴呆、现时聪慧之事。”慕容清枫说着。
最初宝儿出生,怕外人知道府中有一痴儿,坏了家族名声,便一律对外宣称孩儿出生即夭折,那产婆与自家也有些渊源,塞些银子便也守口如瓶,前年听说身体有恙,回了乡下女儿家休养,断了音讯;这几年来,府中上下人等对宝儿一事并不太知情,即便是知道的几人也是讳莫如深,生怕惹了太夫人不开心,就在自家园里都不敢多谈,还哪里敢去府外说三道四?所以这保密之事,做得倒也不错。想着,眼睛一亮,望向门口。
第七章 稚子出府
第七章稚子出府
但见那个小小人儿,大踏步走进门来,纪宣跟在后面,手中抱着一大叠账本。
“祖母今日感觉可好?”慕容襄简单行礼后,关切问道。
老夫人说道:“还好,就是太多的补品,让我吃得有些腻味,很想尝尝新鲜的柑橘。”
慕容襄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能,祖母还是要顾及身体,生冷东西,尽量不吃。这个病症,只其一靠医,其二却是靠养。”
“那我这辈子不是没口福了?”老夫人叹了口气。
慕容襄见她郁闷,笑着安慰道:“祖母暂且忍耐几日,此时禁一下口,等春暖花开,天气转暖之时,这病大体痊愈了,便可逐渐解禁,蔬菜瓜果,可随意食用,但鱼虾一类,还是一直不食为好。”
老夫人翻看着之前送过来的帐本,这段日子她一直养病,府内事务由大夫人徐平君打理,府外来往帐目则让慕容清枫先行查阅,审核之后再交给她过目。这个儿子自幼好文,对生意上的事情毫不上心,一直推托,好在她还算老当益壮,性子要强,多年来坚持独自撑起家族的基业。这次大病,心力交瘁,只好让他打造磨练,但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听说,宝儿一直在协助他处理帐目,这孩子的确不是一般的孩童,但是,慕容家族帐目确实繁杂,就凭他们一个书生,一个幼童,她还是好生担心。看来,等身子好些之后,是该考虑培养一名继承人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她是真的老了。
纪宣忙双手奉上,老夫人翻开其中一本,仔细看来,不住微微点头。她看着慕容襄,问道:“宝儿,这些帐目,多半是你理的吧?”
未等慕容襄说话,老夫人面露愁云,对着慕容清枫,长长吁了一声,说道:“枫儿,咱们慕容家几代单传,到你这一代,膝下无子,香火难续啊。你自己不善经商,又没个能干的儿子,就靠宝儿一个女孩子帮帮忙,有什么用?难道慕容家几代人打拼下来的基业,竟要断在你手里了?”
慕容清枫面上发热,想要分辨几句,又觉所言句句属实,心中惭愧不已。
“祖母莫急,”水仙倒了杯水奉上来,慕容襄赶紧给太夫人递上去,并说道:“爹爹没有儿子,却有女儿啊。宝儿虽也如爹爹一样,不喜从商,但宝儿还小,今后一定好生学习经商之道,再怎样,也能帮爹爹分担一些的。”
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慕容家的祖训是,家业传男不传女。当时你爹爹年幼,我从你祖父手中接过,都觉甚是勉强,只是替你爹爹代管,生怕坏了规矩。谁知道这一管,竟是二十几年,唉,不说也罢!”
慕容襄想着帐本的事,心中就觉烦闷,在前世对财务会计就一窍不通,此时查阅帐本,满目枯燥,甚是吃力。在这个朝代,帝王重农抑商,商贾地位十分低贱。商业被贬之曰末务,商人也曾被卑之曰市井,贱之曰市侩,不得与士大夫伍,四民明确定位为“士农工商”,商人即是排在最末位。关于论述商业经营的典籍,世上几乎没有。所以,这一年半载,她虽在兰心阁读过不少藏书,对于经商事宜,亦是知之甚少。
这日,父女两人又在整理帐本,偶尔互视一眼,都觉得心中沉闷,各怀所思。
“爹爹,宝儿觉得只看账目,不去商行现场查看,时日一长,难免出岔子。再说,宝儿心里有些关于记帐方式的想法,也想和各商行的管事当面商量。”慕容襄询问道,“宝儿想随爹爹出府,去各处看看,可好?”想想,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还从未出过家门,好在她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若是换了别人,怕早都憋坏了罢。
“这个不是问题,只是你祖母和我从未向外界透露你的事情,养在深闺,人皆不知,一旦出府,现于人前,你又如此特别,该如何遮掩你的身份出处?”慕容清枫说着,有些担心,一时拿不定主意。
慕容襄眼睛一转,有了想法:“爹爹不必担心,宝儿自有主意。”
当晚,慕容清枫留宿大夫人所居的镶玉园。次日清晨,还未起身,已有下人叩门来报,说那三小姐已经准备妥当,在烟波亭等他,准备一同出府了。
“这个孩儿,人小鬼大,神神秘秘的,不知要做些什么?”他好笑道,一边答应着起床,一边让丫鬟伺侯着洗漱更衣,简单用了早膳,略为整理,便镀出门去。
屋内,慕容晴揉了揉蓬松的眼睛,疑惑问道:“天色尚早,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大夫人徐平君幽幽叹气,说道:“娘也不清楚,娘只知道,你爹对你那个宝儿妹妹,言听计从,百般宠爱,一大早便被她的事叫了去。真不知道那个古古怪怪的小娃儿,有什么好,把这府中上上下下的魂儿,都尽数勾了去了。”
严冬过去,已是初春,树木有情,日照渐生绿意;塘水无心,风过又起微澜。慕容清枫行至亭前,只看到纪宣一人站在亭内,环顾四周,并不见那小人儿的踪影。
“三小姐呢?哪里去了?”他见那纪宣神情扭捏,不甚自然,难道是宝儿有什么事?有些不安,不由得沉声问道。
纪宣老实答道:“三小姐,不,小少爷,那不就在少爷的身后。”
小少爷,府中哪里来的小少爷?慕容清枫转头过去,却看见一个俊秀的小男孩立于亭下,着深蓝衣裳,蹬羊皮小靴,总角发式,神情自若,笑嘻嘻地望着自己。那熟悉面容,不是慕容襄,还会是谁?
“宝儿,你这是做什么?这身衣服又是哪里来的?”他急急问道。
慕容襄进得亭来,拉着他的大手,得意笑道:“今日要出府,换上男装,自是方便许多。这个衣服嘛,是祖母默许,让海棠姐姐找来给我的。爹爹不知,祖母多年前就备了许多男儿服饰,从婴孩到幼童,再到少年,都齐了的,再不穿,可就放旧了啊。”祖母想孙子的心情,那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就凭那满箱满柜的男孩衣物被服,各式玩耍物事,便可从中略见一斑。唉,这古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实在是害人啊。
“你这孩子,自作主张,事前都不与爹爹商量,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没有?”慕容清枫故意板起面孔说道。
慕容襄瞧他眼底只是笑意,心中明白,答道:“宝儿眼里没有爹爹,”不出意外地看见他眉头一皱,哈哈大笑,慢慢说道,“爹爹和娘亲是宝儿挚爱之人,那自然不是放在眼里,而是放在心里的!”说罢,两人大笑着,带了纪宣,往府外走去。
头回出府,慕容襄随爹爹共坐一轿,不时掀开帘子,瞧着外面的景色,但见出了府门,没走几步,便是一条宽阔大路,一路行来,只觉街道交织,商铺林立,铺内商品众多,琳琅满目;外挂布旗幌子,随风招展;时有小商小贩,沿街叫卖;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错,慕容襄暗道,这南棠城,还真是繁华。
慕容清枫见她看得兴起,心想这个娃儿从小就不曾好生玩耍,以前是有病在身,后来病好后,又是象个小大人似的,忙于读书写字和治病救人,这回难得出来,有意逗她开心,问道:“宝儿,南棠倒有几处稀奇地方,今日爹爹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不曾想到,慕容襄却一口拒绝:“多谢爹爹好意,今日有正事在身,爹爹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各处商行,游玩之事,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
慕容清枫没想到会讨了个没趣,看着她那一身男孩装扮,心想这个小娃儿,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已有大家风范,如若真是个儿子,必是能光宗耀祖,前程无量啊。
他依言带她在各处商行走了一遭,介绍管事掌柜与她认识,之前还担心如何说明她的身份来历,不曾想到这个娃儿,心中早有主意,每到人前,便大大方方自我介绍道:“小可是慕容家第三子,单名一个襄字,自幼多病,不曾出府,久闻各位叔叔伯伯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往后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多加关照指导,慕容襄在此谢过!”把个慕容清枫听得既是惊奇,又觉意料之中,那纪宣知道内幕,在一旁使劲憋气,强自忍住笑意。
那些管事掌柜见她年纪虽幼,却是聪明伶俐,谦逊有礼,没半点小少爷的架子,心中自是对她十分喜爱。未曾听说少东家有一名小公子,此子想必是与外间女子所出,所以不曾向外人道也。今日却怎生带到商行店铺来?难道已在府中明确了身份,作为慕容世家的小公子,要向世人明示告知?众人暗自揣测,不敢妄言。
在各处查视一番,已是晌午,慕容襄叫声肚饿,便跟爹爹商量,先行用得午膳,并传令召集商行各自人等,于午膳过后聚众开会,将自己所辖所管作一详细汇报。
“在家里,每日见你所食甚少,想必不合口味。这回出来,到我们慕容家自己的酒楼去,想吃什么,便点什么,今日爹爹陪你吃个高兴!”慕容清枫抱起稍显疲惫的她,两人上得轿去,慕容襄也不拒绝,靠在爹爹身上,眯眼假寐。
早先听说,慕容家商业共有银庄、布庄、绣坊、茶坊、米行、药行、酒楼、客栈等诸多范畴,总行皆设在南棠,分行遍及天朝各大城池。经过几代人的创建、经营、发展和壮大,已颇具规模,成为天朝数一数二的商业旗舰,与那地处北锦的清平山庄并驾齐驱,各在整个天朝经济总产中占到将近三成。如此发展下去,恐怕不是好事,不管哪朝君王,都不能允许自己脚下有如此势力,足以支撑国计民生,甚至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功高震主,必无好果,那明朝巨富沈万三就是最好的例子,再有钱财,又哪里敌得过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个事情,须适时调整,早作打算才是。
“宝儿,醒醒,我们到了。”迷糊中,有人在轻拍她的小脸,轻声唤道。哦,才一会儿功夫,她竟睡着了,看来这个小身子,难耐劳累,体力不济,还要多加锻炼才是。
慕容襄尚在迷茫之中,双眼半睁,手足无力,半天直不起身子来。慕容清枫见状,一阵好笑,将她揽在怀中,躬身出得轿来。
两人在前,后面跟了纪宣,以及各商行掌柜管事,一行人等,迳上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一路皆有小厮或驻足行礼,或指引带路,待进得一间装饰华美的临街阁房,翩然入座,背靠在柔软的椅垫上,慕容襄揉了揉眼睛,端起奉上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方才清醒。
“这是咱家自己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