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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襄答应了一声,却见此处已不是繁华热闹的北锦城,而是城外的一处空旷地带,男子停住前行,一个利落的动作,跳下马来,只轻轻拉住缰绳不动。
没了男子的庇护,慕容襄一个不稳,险些跟着摔下马来,她惊呼一声,赶紧抱住马鞍,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姿态很是狼狈。
阮慎言见状,弃了坐骑,几个翻腾,飞身过来,在马前站定,面朝惊魂未定的慕容襄,伸手过去,急急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慕容襄皱了皱眉头,强自忍受胸中的不适感。也许这男子有什么难言心事,才拉了她一起策马狂奔,她坐在他身前,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心痛与悲伤!那样强烈的感觉,让她也跟着有些难过起来。
“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北锦男儿,鲜有你这样不会骑术,胆小懦弱的!”男子背负双手,身子立得笔直,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辉。
“谁说我是北锦人士?这位兵哥,凡事不要理所当然。”慕容襄由阮慎言扶着,小心下得马来,淡淡说道,因为他轻视的口吻,语气却是有些不悦。
“公子,这是当朝兵部右侍郎,冷君毅将军,不是一般的兵哥。”阮慎言在一旁提醒道。
男子不动声色,问道:“你认识我?”他朝阮慎言定睛细看,心中有了模糊的印象:“你是三殿下身边的侍卫?”
阮慎言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卑职见过冷将军!”他是殿下身边的人,身份地位也是不低,但对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喂,那个,你们聊够没有,我晕马,好象不行了……”慕容襄按着胸口,表情痛苦。
阮慎言急急过来,冷君毅却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将慕容襄扶住,伸手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慕容襄只觉得胸中翻腾,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唉,这个身子真是太娇气了,骑个马而已,居然还会有晕车晕船的反应!
“谢谢!”吐过之后,感觉好了一点,她接过阮慎言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嘴,感激说道。
冷君毅转身从马鞍处取下一个水壶,摇了摇,走了过来,打开盖子,递到她面前:“来,喝一点,漱下口。”
慕容襄看他一眼,奇怪自己对于这个罪魁祸首,竟是一点也不计较。
她也不客气,接过来仰头便饮进一大口,在口中咕嘟数声,又自吐了出来,感觉身上好了很多。哦,那水壶原本只有半壶,想必是他先前喝过,好像他们都没有想到要擦下壶口,那她喝的同时,不是也尝到了他的口水?
一想到此,红晕顿时染上她的脸,阵阵热力让她不禁垂下头去,不敢去看身边之人。
阮慎言有些奇怪,最近公子怎么老是脸红,上回从风公子房中出来,面上也是红云不断,这回在冷将军面前,也是红霞满面,怎么也不象公子平日爽朗的性格啊!
“哦,你就是南棠公子襄?”冷君毅对她一阵打量,见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虽因为身子不适,面色愈发苍白,但对于她清雅的气质,精致的五官,却是丝毫未损,他忽然有些明白,先前就听说,清平山庄庄主大婚,很是气派,宾客盈门,就连名满天下的明月公子,都从南棠给请了过来。而眼前这位绝色少年,应该就是那人人仰慕赞颂的神仙公子吧!
“慕容襄见过冷将军!”她拱手作礼,客气说道,阮慎言在皇宫里呆得久了,也是个眼高过顶的人,他方才对这冷将军如此恭敬,那这人应该也是个大大的人物吧。好像她多年前也有听过什么冷将军,但当时没注意记下,也就渐渐淡忘了。
“方才是君毅无礼,跟慕容公子开个玩笑,还请公子不要介意!”冷君毅抱拳歉意说道,刚才见她吐得眉心紧皱,面色惨白如纸,不知为何,他的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无妨,我这点小小苦痛,比起将军心中之殇,却是不足一提。”慕容襄叹了口气,看着他,幽幽说道。
冷君毅闻言,瞪视着她,但见她一脸关切与理解,那明媚的目光,直直望过来,一直望进自己的心扉。
第二十章 胜算几何
第二十章胜算几何
此刻正是子时,九峰山三五里外的杨树林里,兵营帐篷成片分布,整齐有序,帐外燃着几堆篝火,巡夜的士兵正三五成队,握紧手中的长枪,在帐篷周围来回在巡视,双眼警惕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营地的中心地带,有一顶比其他略大一些的帐篷,质地内设却也差不太多,帐内灯火未灭,有一名素衣男子正伏在青木案几之上,借着那油灯的光亮,在摊开的羊皮卷上细细勾勒,忽而凝神不动,沉思片刻之后,又自提笔,再添上几处。
帐帘一掀,一名浓眉大眼,全身盔甲的青年将领走进帐来,唤道:“将军,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冷君毅听得是副将向建的声音,并不抬头,问道:“兄弟们都睡了吗?目前有何情绪没有?”
向建走近身来,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有些睡了,还有些没睡着,正在发牢骚,说这次剿匪来得匆忙,也来得窝囊,给块硬骨头,却也不配副好牙口!”
冷君毅停下笔来,瞪他一眼:“都胡说什么!匪兵一千人,朝廷也给了一千兵,一对一了,还在计较什么,难道我们这正规军队,在战场上跟那高大强悍的夷人鞑子拼命都不怕,还怕了几个占山为王的匪贼不成!”
向建哼了一声,恨恨说道:“说是一千精兵,但真正到手的,除了我们自己从秦门关带回来的幽云十八骑之外,其余尽是些老弱病残……”
“向副将!”冷君毅打断他,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帐帘处,掀帘朝外面看了看,见账外并无人迹,这才大步回来,沉声说道:“这事你我心里有数就行,切莫让军中兄弟听到,自毁信心!”这次领兵之事确实蹊跷,皇上在大殿之上亲口宣布,由他带精兵一千,前往镇压北方匪患,下来也是亲手将调兵之虎符交给他,并与傅泰所持的虎符一道,在京城驻军之中调拨军队,不想却是一帮早已闲置不用的老弱病残,几乎连战场都没上过!未能细想,他已领兵北上——那大殿之上,皇上被汝阳王怂恿,就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阴风寨还继续存在,所有人等便依军法处置,所以一领了兵,就整队发力狂奔,哪里还有时间去争辩这军队良莠与否的问题。
向建自知失言,低低应了一声,垂头去看那案几上的图样:“咦,将军所绘的可是九峰山的地图?实在太好了!”真是佩服啊,将军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前后不到三日时间,绘出的地图上山峰河流皆有标注,也是颇为详尽了。说起这地图,他也是一肚子气,到九峰山之前,在北锦当地驻军参将那里,说到之前曾经数次剿匪,竟然连一张九峰山阴风寨匪营的地图都拿不出来,无奈之下,将军只好亲自目测绘制,看着将军白天部署战役计划之余还要四处查探地形,晚上更是熬更守夜辛苦作图,他真是气得直骂娘!
冷君毅闻言摇了摇头,指着那羊皮图样说道:“这九峰山地势确实复杂,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根本没法绘出一张稍微能看的图来,但时不我待,眼看限期快到了,还哪里有空闲来作图,只能将就用下,不管怎样,最多两日后,我们必须强攻上山了!“
“妈的,都怪那些老……那些老兵,牵牵绊绊,在路上耽误了时日,要不依我们以往的脚力,早该提前个七八日便到了这九峰山了!”向建忍不住埋怨道,都说用兵贵在神速,他们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强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冷君毅轻叹一声,忽地想起一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将军。”向建一边凑过去看那地图,一边随口说道。
子时?已经这么晚了?他皱起眉头,自语道:“不知今夜他还会不会来了?”
向建听得含含糊糊,见他一脸期待的神情,不禁问道:“将军在等谁么?”
冷君毅总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欣然说道:“我今日在北锦城里新结识的一个朋友,我邀他过来一起商议下剿匪的事情,他倒是答应了,就不知是何时能到?”想着那少年衰弱的身子,苍白的脸色,他心里有些担忧,这一夜,可能是没法来了吧!
向建看着他时而欣喜,时而忧心的神情,心里大为诧异,将军等的朋友是何方神圣啊,竟让将军如此牵挂,自己跟随将军多年,这样的神情,从来都没过的。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突然听到账外有人报道:“启禀将军,营外有人自称是将军的朋友,复姓慕容……”
话还未说完,已被冷君毅急急打断:“人在哪里?带他进来!”想着没对,又改口道:“算了,我这就去接他!”说着,迈着大步走出帐去。
向建心中称奇,也跟在他身后,步出帐外。
两人没有走出几步,只见迎面走来三名男子,前面两人并肩而行,月光照在面上,一个俊朗出尘,一个清美脱俗,直把向建看得呆住,若非事先知道是将军的朋友,自己便真要怀疑是从那月宫之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慕容公子,你终于来了!君毅已经等候多时了!”冷君毅爽朗大笑,双手伸出。
“冷将军!”慕容襄应了一声,微微侧身避了过去,继而抱拳行礼,瞅见他未着战袍盔甲,而是随意穿了一身素衣,面容清爽,身姿挺拔,与白天威武庄严的模样相比,又是一种特有的秀逸,真真是赏心悦目的男子!
冷君毅本是去握她的手,不断被她避过,心想初初相识,慕容公子神仙般的人物,自然是矜持些,不若自己这样的粗人,也不在意,再转身风御庭,有些疑惑:“这位是……”
“我是子非的朋友,姓风。”风御庭淡淡说道。
又来了,慕容襄嗅出风御庭话中的一丝不友好,想是他心里又生出自卑来了,于是替他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风御庭,清平山庄的二公子!”
“暧日公子?”冷君毅吃了一惊,今日自己不知是什么运气,把当今两位绝世佳公子都遇到了!
一阵寒暄客气之后,随后又分别介绍了向建与阮慎言,众人这才前后走进帐去。
待得大家在案几前坐定,冷君毅见慕容襄盯着案上自己所绘的羊皮图卷不住揸,不由得惭愧说道:“这个图,确实绘制得太过草率了!”
慕容襄方才见那墨迹甚新,尚在怀疑,现在听他一说,确定此图是出自他之手,再一细看那图中格局,心中也很是佩服,想着自己身为女子,果真是方位感差了许多,在这两名男子面前,单是这绘图一事,便的确要甘拜下风。
“将军此图尚缺些时日考证,我手里倒是有一现成的九峰山详图,今日便借花献佛,送给将军了!”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风御庭所绘的地图,呈了过去。
冷君毅有些诧异,将图卷接过,急急在案上摊开,手指一一掠过那标识详尽的山脉走向、山谷要道、河流流向等等,边看边点头,待得浏览一遍过后,抬起头来,与一旁的向建资的了一个欣慰的眼色,朝慕容襄抱拳说道:“慕容公子,这地图对我们十分重要,君毅在些谢过了!”
慕容襄指着风御庭说道:“这个图是御庭画的,不用谢我,谢他去!”
风御庭只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冷君毅叹道:“有两位在此,君毅真是底气足了很多,已经等不及要跟两位彻夜长谈了!”
慕容襄道:“呵呵,实在不敢当啊!冷将军,路上我已经把你跟我说过的情况给御庭大致说了,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们洗耳恭听。”
冷君毅沉吟一阵,将之前与向建谈论的情况,从贸然调兵,到良莠不齐,从期限仓促,到途中受阻,从赫连身死,到粮草短缺,如此种种,一一向慕容襄等人道出。
“冷将军,据你所说,那赫连将士身中三十几刀?”慕容襄皱眉问道:“我在想,一个普通的过路商人,若是劫财遭到反抗,一两刀命中要害就行了,为何如此凶残?还要确下头颅挂与寨门示众?这是怎样的一种恨意?襄实在有些不解!”
冷君毅有丝不解道:“慕容公子的意思是……”
风御庭把话接了过去:“子非的意思,是以为这帮匪贼是根本没把赫连将士将士当作普通商人。”
“不错,你说先前北锦驻军曾经数次剿匪,都是一败涂地,我偏偏就不相信,乌合之众,平日里欺压掠夺平民百姓也就是了,怎么可能敌得过朝廷的军队!”慕容襄冷颜说道:“我在想,那阴老三凭什么与朝廷军队抗衡,凭什么处处占尽先机,难道是有内应?有人暗中得了好处,难他事先提供情报?”前世这样的影片看得多了,那警匪一家的情节,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冷君毅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大声说道:“慕容公子此言差矣,我信得过底下的兄弟,他们绝不会做那与匪贼勾结之事!”
慕容襄瞪他一眼:“我也没说就是你手下之人啊,不过是猜测而已,如此一来,要防备的事项则更多,一旦失败,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向建见两人意见相左,好言劝道:“慕容公子,将军已决定两日后强行进攻上那阴风寨,有了风公子的地图,我们的把握便又增大了几成!”
慕容襄直直望着冷君毅,问道:“强行进攻那易守难攻之地,不知将军的胜算却有几成?”
冷君毅想了想,答道:“我带幽云十八骑作为前锋营挺进,其余人等殿后,这胜算的把握,应该在四五成左右!”
“四五成?”慕容襄冷笑道:“只四五成的胜算,便去强行进攻,冷将军,你把手下士兵的性命当什么?”
第二十一章 另辟捷径
第二十一章另辟捷径
此话一出,不仅是冷君毅和向建,就是一旁听他们说着,面色清淡的风御庭,也是有些惊讶,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仰起头。
“难道公子在责怪我不顾兄弟的性命,一意孤行?”冷君毅挺起胸膛,目光坦然说道:“军人的天职即是服从命令,军令如山,纵是刀山火海,君毅也要是带着军队硬闯的,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战争到底!在强敌面前,真正的军人,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
“公子有所不知,在过去每一次的战役中,将军从来都是冲锋在前,厮杀最勇猛的,说到爱惜士兵的性命,末将认为,在当朝军中,没有哪位将领比将军做得更好的了!”向建急着解释道。
慕容襄叹了口气,自己的心思,原是希望尽量减少人员伤亡,来夺取最后的胜利,如今只有四五成胜算,一场恶战是无法避免的,她实在不想看到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只是,这样的思想,却怎么跟这些信奉皇命圣旨的古人们解释清楚呢!
“子非太善良了,他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剿灭匪患。但是子非,剿匪之事,并不若我们想象之简单,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的。”风御庭挑了挑眉,说道。
还是御廷稍微懂得她的心意!慕容襄脸色倔强,咬了咬唇,说道:“若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要以无数弟兄的性命来换取,换作是我,我宁可不要!”说道,也不理众人,自己凑近那九峰山的地图布卷,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风御庭笑了笑,带些宠溺的意味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子非这样,冷将军,看来你激怒他了,明月公子要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
众人闻言,皆是相视而笑。
冷君毅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