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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称孤道寡,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你心存妄想了。”秦雷悠悠道:“皇帝的称号虽然光鲜,但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没有实力者只能是玩火自焚。”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已经大败亏输了。”公良羽涩声道:“其实在我离开的襄阳城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一切都随着这次失败被剥夺。即使回到国内,等待我地依然是严厉地制裁。”
“但你仍然回来了。”秦雷轻叹道:“其实任何一个下野的皇帝,都应该有隐姓埋名、了却残生的权利。”
“不,我的理想虽然破灭了。但我还有仇恨!”公良羽面色冷酷道:“自从我母妃死后,我便发誓要让所有伤害过我们母子地人。血债血偿!只有办完这件事,我才能了无牵挂。”
“你是怎么取得老三信任的?”秦雷不解地问道:“我一直以为你回国就完蛋了。”
“他喜欢玩弄阉人,我便自宫了。”说这话时,公良羽平静如水,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与方才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然后他去与父皇分说。父皇便没有再追究。”
夜风一吹,秦雷感觉浑身毛骨悚然,虽然早知道公良羽身体残疾了,却一直以为是被迫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宫的……虽说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但这般狠法就不是男人了。
“取得老三信任后,我便着手组建白衣卫。”说着看秦雷一眼道:“并不是想跟你对着干。只是个巧合而已。”
秦雷撇撇嘴,示意他继续说。
“我先把目标对准了太子。其实在几年前,我便收买了太子地贴身太监,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公良羽狞笑道:“那种药无色无味,试毒太监也察觉不出来。中毒之人的身体会以看得见的速度老化,短短五年之内,完成别人五十年的衰老过程。测试文字水印1。”
“后来太子也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但太医找不到病因,根本没有解救之道。他就只能终日生活在恐惧,日夜等死。”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公良羽满面病态地兴奋道:“想想吧,还不到四十地人,牙齿头发便全掉光了,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老眼昏花,松软不举,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秦雷不由紧了紧大氅,他这才知道,仇恨是会让人变态地。
“我嫌这法子费时太长,便让那小太监加大剂量,太子衰老的速度果然加倍。可惜这家伙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居然服毒自杀了,倒是便宜了他。”公良羽愤愤道:“还没让他尝尝老得动也动不,大小便失禁时的滋味呢。”
“老二和老四呢?”秦雷听得毛骨悚然,赶紧岔开话题道:“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卓越的阴谋家。原先你那帮兄弟闹了好多年都不见分晓,结果你一回来,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年功夫就摁倒了三个。”
“这是你第一次夸我。”公良羽快意的笑道:“其实没费多大力气,主要是这两个蠢货太愚蠢。他们都没看到,父皇对太子、老五、还有云萝特别的亲近。这就说明父皇与皇后的感情很好,那婆娘死了,这种感情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有因为思念而加深的趋势。”对于薨了好多年的皇后,他虽然没什么恶感,但也绝谈不上什么好感。
“而太子又是父皇的嫡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绝不是其他人可比的。”这一刻,公良羽才有了一丝昔日羽扇纶巾、运筹帷幄的神采:“所以老大的死,对父皇是个沉重的打击,那个时侯的父皇也是最容易被激怒的。”
“所以你就挑唆着老二老四去争位?”秦雷恍然道。
“老二是我挑唆的不假,但老四却不是。”公良羽冷笑道:“是那位号称如玉君子的周王殿下撺掇的。这两个蠢货便发动亲信,在朝会上妄谈什么储君之位一日不可空悬之类。”
“你家老头肯定是气坏了。”秦雷心道:生了这么群出色的儿子,景泰帝不中风也要发疯。
公良羽点点头。微微得意道:“所谓圣人之怒、不在脸上,父皇心机深沉,虽然心中恼火,却没有发作,而是若无其事地让众人推举中意的人选。周王和齐王的人事先得到知会,都没有吭声。却让老二和老四的人,误以为天赐良机。便纷纷跳出来推举两人。”
“结果那天跳出来的人轻则被降职。重则直接免官。一月之内,二人在朝中的实力便被一扫而空。就连他们俩,也被撵到封地去就藩。我潜入押送的队伍,亲手用一条白绫勒死了老二。算是给自己报了仇。”说完这些话,公良羽浑身地气力仿佛被抽干。自嘲地笑笑道:“想不到我公良羽虽然无法实现理想,但报仇之路却是顺畅无比。”
大笑三声,公良羽撕心裂肺道:“虽死无憾了。”
“这么说,你已经报复了齐王和……你父皇了?”秦雷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
公良羽咯咯笑一阵,点头道:“自从我投靠老三那天起,便开始筹划这两件事情了。我原本用一张药方。便可以将老头子弄死,还可将老三打入十八层地狱,”说着苦笑一声道:“结果你又好死不死的出现了,果然又打破了我这一石二鸟之计。”
“我很抱歉。”秦雷挠挠腮帮子道:“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万分无奈看他一眼,公良羽摇头道:“毫无疑问,你就是我命中地克星。只要有你秦雨田在。我公良羽就没有一次落个好下场的。”说完长长叹息道:“苍天呐,既生羽何生雨啊!”
好嘛。我成诸葛亮了。秦雷心中苦笑道,转而想到一件事道:“看来你调动虎豹军出兵,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公良羽深深地看秦雷一眼,呵呵笑道:“当初我调动虎豹军,只是想在楚山截杀护卫公主的麒麟锦衣,把杀害弄玉公主和增寿王的罪名嫁祸到老三头上。但是在进山之前,我接到了齐国使团被屠杀的情报。”眯着眼打量秦雷,公良羽呲牙笑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干的。”
秦雷不好意思道:“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太不好了。”
公良羽摇头笑道:“我琢磨出现了一个千载难逢地机会,”说这话时,他是满脸的狂热:“我发现自己有机会去尝试一件最想干,却又从未奢望过的事情。”
“那就是……灭亡楚国!”公良羽死死的盯着秦雷,咯咯笑道:“为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来完成!”
“原谅我?”秦雷挠挠腮道:“不原谅我又怎样?”
“如果不是决心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能从楚山逃出来吗?”公良羽冷笑一声道:“如果真想置你于死地,我就会天亮再进山,层层推进,稳扎稳打,你以为你还能逃出来吗?”
“那不一定,”秦雷嘿嘿笑道:“不过当时你的安排确实有失水准。”
不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公良羽沉声道:“之后我设法绑架了五千虎豹军南下,还教唆他们做尽了坏事。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东齐使团是虎豹军干掉的,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在畏罪潜逃,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了。”
“不错,这顶屎盆子扣得结实,齐王是有口莫辩了。”秦雷不由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我一个人可栽不了这么完美的赃。”
公良羽也笑了,轻声道:“虽然我们一直都是在你死我活,但最后竟然也合作无间了一次。不仅狠狠地黑了一把老三和老头子……就连楚国也给绕进去了。”说完得意道:“作为我公良羽地谢幕之作,实在是太完美了。”
他说的并不算夸张,秦雷当初地计划十分仓促,更多的是一种因怒火而产生的即兴而为。但是经过公良羽的掩饰之后,便把嫌疑转移到了虎豹军身上。他又带着虎豹军一路仓皇南蹿,烧杀抢掠。更是坐实了两者畏罪潜逃、丧心病狂的罪名。
自此,作为虎豹军和公良羽地直接领导……齐王楚妫邑殿下便再无翻身的道理,
而景泰帝是中过风、生过大病的人,最怕急火攻心。公良羽就不信这一波波的坏消息,还不能把老家伙彻底的摁倒在床上。
这节骨眼上,景泰帝要是撂了挑子,楚国可就麻烦大了。
首先从三国关系看。楚国的实权皇子屠杀了齐国的使团。这无异于是宣战地行为。如果上官丞相和赵无咎不作出反应,那群没事还找事儿地士大夫,定然会用吐沫星子淹死两位大佬。
但齐国本来准备和秦国掐架,这就很难受了。因为秦楚齐三国。没有一个国家具备两线作战的能力,所以他们不得不放缓战争进程。至少也得等楚国这边事情明朗了,才能动手。这便给了秦国筹备战争的时间,极有可能因此改变战争的胜负。
而对于有口难辩地楚国,除了守好大江门户,静等齐国消气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法子。
再看楚国国内。经过虎豹军这一闹腾,民怨沸腾不说,皇室地威信也会跌倒最低点……谁不知道虎豹军是齐王的亲军?而且老皇帝要是躺下了,就得从他的儿子中找个接班的。人们会发现,一年前还有七个儿子的景泰帝,竟然只有周王一个合法继承人了……老大老二死翘翘,老三老四坐大牢。老六老七有残疾。确实没人能跟他争了。
“只要老七上台,楚国一定会亡在他手里。”公良羽颇有些预言家的风范道:“他是守成之主。但当今天下暗潮涌动,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锐意进取还有一线生机,保守畏缩只能坐以待毙。”公良羽自信道:“只要你能消灭了齐国,不出五年,楚国必亡。”
望着侃侃而谈地公良羽,很有些谈笑间算尽天下英雄的味道。秦雷突然想道:他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毕竟是乐布衣的亲传弟子嘛。但是过于偏激的性格让他虽然心里明白,但做事仍然不计后果,最终彻底也毁了他。
也许他的才学还没有发挥出一半吧,就落到了这个地步。秦雷心中叹息道。虽然可惜暴殄天物,但他也知道,此人已经彻底废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想起方才他的话,秦雷沉声问道。
“灭楚。”公良羽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与你地抱负并不冲突。”
“我尽力吧。”秦雷不负责任道。谈话至此告一段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肚子咕噜几声,秦雷这才发现有些饿了,刚想起身去吃饭,却见沈乞过来禀告道:“王爷,有人冲击营地,夏遂大侠和公孙少侠带人将其拦住了。”
“敌人有多少?”秦雷不慌不忙地问道,他见沈乞面无慌张之色,便知道外面的事情并不严重。
但他还是吃了一惊,因为沈乞地回答:“一个,就一个褐衣老者,那人好像还在驿馆街上买过菜。”
“柴叔!”秦雷还没说话,公良羽先低呼道:“他是来救我的。”
兀然想起那销魂的一箭,秦雷咬牙道:“拿下!”
“慢。”秦雷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但另外两人却毫无所觉。
聚音成线。乐布衣的独门绝技。
秦雷不动声色的走到远处,他在一棵树后见到了乐布衣。
令秦雷无法相信的是,他竟然是跪着的。那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鬼谷子竟然向自己跪下了!
秦雷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去搀扶乐布衣,口中道:“这又是哪一出啊?”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五八章 对不起了,文正公!
更新时间:2009…3…14 9:27:48 本章字数:5302
秦雷要拉乐布衣起来,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见拉他不起,秦雷赶紧把身子侧开,躲开这一跪。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这一跪,因为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太多,而自己却没什么可以给他的。
见他躲开,乐布衣也不在意,依旧面色严肃道:“在下这一跪,也是跪向秦齐两国的黎民百姓。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我那孽徒犯罪,在下也是难辞其咎。我只能用此生向千千万万被孽徒祸害了的父老乡亲赎罪。”说着庄重的三叩首。
秦雷没有说话,他知道乐布衣定然还有下文。
果然,乐布衣抬头望向秦雷,轻声道:“按说孽徒罪该万死,但看着他落得今日这番凄惨,我这个混账师傅,又无法硬起心肠,毕竟是师徒一场,恩断情难绝啊,只能颜求王爷,饶过他一条狗命吧……”
鬼谷子一生从不跪人也从不求人,即使面见九五之尊,他也没有屈膝过,即使当年深爱的女人离去,他也没有开口相求过,但是今天他竟然跪了求了,这让秦雷不得不郑重考虑一番……
公良羽干过两件不可饶恕的事情。其一,他曾经在江北山南二省制造了弥勒教大叛乱,致使几十万人死于非命,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此乃滔天罪行,断无可赦之理。其二,他曾经几次三番的欲置秦雷于死地,且有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此事无法与前一件相提并论,但同样也是不可宽恕的……如果饶恕他,无异于告诉世人,行刺本王高收益、低风险,价格便宜量又足……是会鼓励那些心怀不轨者蠢蠢欲动的。
是以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掉公良羽。
但是,乐布衣相求……
纵使有千万个不放的理由,却也抵不过这简单的五个字。
沉默良久,秦雷终于叹口气。缓缓道:“他已然彻底废了,就让那老仆带他安度残生去吧。”
“谢王爷!”乐布衣满面羞愧道:“他所有的罪孽就由我来承担吧。”
秦雷摇摇头,轻声道:“先生不必如此。这世上该杀而不死的人并不少,但是像先生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乐布衣那句话地意思,乃是你放了他吧,我以后为你安心打工。再不装什么世外高人了。
秦雷那话的意思是,兄弟真上道,知道我放过那小子,纯是为了你,以后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大家你情我愿了,秦雷又拉乐布衣起来,这下他没拒绝,顺势起身,拍拍腿上地尘土道:“以后就叫你老板了。秦雷摇摇头。轻笑道:“一切照旧吧。”
营门外刀光剑影。
公孙剑和夏遂阳联手,才堪堪敌住那浑身浴血的褐衣老者……而且那老者还折了左胳膊,只见他用袍袖紧紧贴身缠住左臂。右手持一把鬼头大刀。一片雪花似得刀光中,更显得他面目狰狞、状若杀神。
有人说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少在这里,褐衣老者便用单手抵住了两大高手,且压制得两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王爷有令。都住手!”石敢出现在营门口,沉声道:“不然公良羽的性命不保。”这后半句是说给褐衣老者听的。测试文字水印9。
夏遂阳和公孙剑两个早就快支撑不住了,闻言齐齐后撤一步,还不忘丢下句场面话道:“算你走运!不然有你好看。”
褐衣老者根本不理会两人,只是怒目而视着石敢,他的左臂折了,右手又要握刀。没法拿起颈上地铜管。自然也就无法说话。
石敢冷冷看他一眼,挥挥手。便有两个黑衣卫将公良羽抬了出来。
一见下半身已经藕断丝连的小主人,褐衣老者的脸上一阵扭曲,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大刀,嘶嘶怪叫起来,像是在抗议着什么。
公良羽却懂他的意思,面色平静道:“我的腿是被石头砸的,并不是他们虐待所致。”
褐衣老者的情绪才平缓下来,咬牙抛掉掌中刀,噗通跪在了地上,满面乞求的望向暗处,拼命磕起头来。对于这种灵觉超乎常人的大高手来说,想发现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靠眼睛。
秦雷无奈地从黑暗中显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