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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沉重的轿子落在地上,再把手下取来的器械药具摆好。来不及擦汗,沈冰便气喘吁吁的跑到秦雷身边,沉声禀报道:“请王爷进轿子手术。”他是见过王爷那神乎其技的心肺复活术的,既然当时王爷可以将太医判定死亡的念瑶姑娘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把诗韵姑娘治好。沈冰坚信这一点。
秦雷点点头,吩咐一声:“把若兰叫过来。”便让石敢与沈冰扶着自己地腰带,将自己从地上直楞楞的拔起来。整个过程中,他的上身纹丝不动,完全没有晃到怀里的女孩。
定定站了一会儿,确信双脚重新充满力量后,他才稳稳的迈出一小步,缓缓走进那足有两丈长,丈半宽地大轿中。这时若兰也闻讯赶过来,帮着秦雷将诗韵慢慢地平放在洁白的软床上,而秦雷地左手,依旧被钉在那箭杆之上。
沈冰和石敢知道若兰姑娘对救护蛮在行,便轻手轻脚退下,命令所有人退后三丈。成圆环守在轿门口,又吩咐众人噤声,这才安静等待王爷将手术完成。
轿子内,秦雷面色惨白的吩咐道:“给诗韵麻醉。”若兰赶紧将一碗调对好的麻沸汤给诗韵服下。
“给轿子消毒。”见诗韵服下麻药,秦雷继续命令道。
若兰赶紧从药具箱中翻出高度提纯的白醋,一股脑地泼洒在轿子中。权作消毒之用。这东西挥发性比精酒还要强,所以秦雷宁肯忍受令人满嘴口水的酸味,也要用它而不是精酒。
待消毒完成后,不用吩咐秦雷吩咐,她便取出两幅崭新的帽子、口罩,先给秦雷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上。再从一个精酒坛子中取出两副薄如蝉翼的手套,给秦雷右手戴一只。再给自己也戴上。
趁着她忙活的功夫,秦雷已经将诗韵后背上的伤势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轻舒口气,隔着口罩道:“好在这箭地箭头要比一般的长,所以倒钩没有扎进她的肉里,这样伤害能小些。”
听他说得愉悦,若兰的眼泪却快要掉下来了。她虽然不懂军事,但也能看明白,那箭头分明已经消失在殿下的手背上,若是倒钩不在诗韵背上的话……就一定是在殿下的手背中。
秦雷看她一眼,轻声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救人要紧,拿些冰块来。”若兰赶紧将一个密封地蓝色铁箱子打开,用网兜把里面棉被包着的冰块取出来一把,再装进一个猪尿泡中,这是为了防止冰块化成水。四处乱跑而为之的。
秦雷指了指已经昏睡过去的诗韵,小声道:“把冰块摆在她身边,别贴身,会冻伤的。”若兰照做,接连将十几个装着冰块的尿泡搁到诗韵床上。不一会儿,这密封的轿子便一片冰冷,从初春回到了隆冬。
待她摆弄停当,秦雷又指指箱子里地一个瓷瓶道:“揭开盖放在我右手边,再把那把最利的剪子给我,你就仔细扶箭杆站着好了。”说完便把一根极短的软木棍含在嘴里。
若兰点点头继续照做。将那素白色瓷瓶拧开,便问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她是不能喝酒的,只闻了一下,便感觉脑子有点晕。唯恐将那瓶子失手打了,赶紧将其搁在秦雷的手边。
秦雷朝她笑笑。接过她递上的钢剪。在自己手背上一比划,便将那坚硬的箭杆剪断。
双手扶着箭杆的若兰。看到这一幕,感觉心儿都快要蹦出来了。
但秦雷却只是闷哼一声,便反手将那一瓶精酒倒在自己的左手背,趁着那股痛杀人地钻心麻涨的感觉,微微抬起左手。
好在他的左手已经痛的几乎失去知觉……谁能分辨出钻心的痛和钻心的痛哪个更痛呢?
终于,他的左手抬起了一指高的一段,只见他稳定的身处右手,二指紧紧夹住箭头。猛地一咬牙,左右手同时用力,将那箭头从诗韵背上拔了下来。
“快止血!”秦雷痛的汗如雨下,却仍没忘了嘶声喊道。……………………………………………………分割………
明天就复工了,开始一天两章了,掌声鼓励一下。
另外,有书友说秦雷遇刺狗血,好吧,俺不跟你争辩,但是俺觉得一点也不狗血,若是文家与李家联手都被秦雷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俺还写个什么劲,直接统一得了。
俺一向认为,暗杀是政治斗争地一个选项,当无法从正面击倒对手时,政客们便会选择这个法子,比如说林肯,比如说路德金,比如说马拉,比如说秦雨田。所不同的是,小秦同学吉星高照,有和尚庇佑,不会有事。另外,我不会写死女主的,至少这部书里没这个计划,请大家放心。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八七章 怒火燎原
更新时间:2009…2…4 23:10:25 本章字数:5307
若兰在一边早就准备好了,闻言赶紧将蘸着精酒的纱布按在诗韵背上,眼睛却直楞楞的盯着秦雷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上,依旧插着那个锋利的箭头。看到姑娘关切的目光,秦雷嘴角勉强一扯,艰难笑道:“莫怕,这东西卡在肉里了,没有伤到骨头。”想要做出个轻松的表情,却又禁不住一阵阵钻心剧痛。不由丝丝吸着冷气,比哭还难看的笑道:“而且万幸箭头无毒,实在是幸运之极。”
若兰吧嗒吧嗒掉泪道:“爷,您快整治下自个的伤口吧……”
秦雷把沾满汗水的口罩扯下,依旧含着那木棍,含糊笑道:“好……”便将左手伸进冰桶之中,整个左臂很快便彻底麻木下来。
那箭头头上尖尾翼宽,尾翼上还带着倒钩。方才秦雷从诗韵背上抬手到一指时,便感觉手背上的创口,被锋利的箭头撑大了二分。那种被利刃一寸寸割开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痛到疯掉。
若不是心神全放在为诗韵拔箭上,他也不会例外。原本他打算就着那股猛劲,一下子把箭头从自己手背上拔出去。但当终于拔下来时,他却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撕裂的痛苦,不得不将手放进冰桶中,将其全部麻痹了事。
秦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从里到外的空虚,就连每次呼吸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看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诗韵,他咬牙伸出手,从药具箱中掏摸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凑到嘴边咬掉瓶盖,刚要仰头喝下。却听若兰流泪摇头道:“不要,云裳姐姐说过,这东西再用便会折寿的。”
那正是在荆州府时。云裳给秦雷用过的药物,这玩意可以短时间内透支人的潜能。让人在这段时间内活力百倍、不惧困苦疼痛,但事后却让人浑身被掏空一般虚弱,反复使用是很不好地。
秦雷将那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瓶子略微移开,轻声笑道:“我原本是一百二的阳寿,就是折上二十年。也不过一百年,”说着淡淡道:“就是把这条命赔上一般,又有何妨?”说完便仰脖喝下那瓶中的药剂,不一会儿大脑便莫名兴奋起来,力量从肺腑涌到四肢百骸,让他酸软的手脚重新回复了灵活。
借着那股兴奋的劲头,他霍得从冰桶中抽出左手,右手铁钳似地捏住箭尖。咬牙便将其拔了下来。若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秦雷脸上挂满了汗珠,像拉风箱一般喘息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只见他往左手上洒些精酒,又飞快的用绷带将其缠住。
若兰失声问道:“爷,您怎么不缝合一下?”
秦雷难看笑笑道:“包住就不流血了,还是先看看诗韵吧。”
若兰知道劝不动他。只好点点头,将手中被染成暗红的纱布移开,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创口便映入秦雷眼帘。
待若兰给自己换一只崭新的手套,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剪开诗韵背上的衣裳,再按住她的创口,仔细观察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他惊喜道:“我看她出血量不是很大,便猜着没有伤到肝脏和动脉,看来果然没有猜错。”说完满面笑容的伸出手去。轻声道:“精酒。”
若兰赶紧把一个新的瓷瓶拔掉塞子,递到他手中。秦雷一下倒了大半瓶在诗韵的创口上,将其彻底清洗干净。便拿起一根纤细的钢针,穿上羊肠线,细心地为她将伤口缝合。
待将羊肠线打结后,又给她敷上自己用黄连、穿心莲、大青叶、鱼腥草调配的抗菌消炎药,这才长舒口气,吩咐若兰给她包扎起来。
若兰先用纱布将诗韵的伤口裹住,再用宽大的绷带一圈圈缠在她腰上。她做活仔细、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将诗韵包扎好了。才轻声问道:“爷,诗韵姐不会有危险了吧?”秦雷将上身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小声道:“如果几天内不发烧,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说完费劲的睁开眼睛,轻声道:“你赶紧把冰块撤了。再给诗韵换一下衣服。她现在身子虚,别让她冻着了。”
若兰轻声应下。按照秦雷的吩咐忙活起来。待到给诗韵换衣服时,她回头看看秦雷,见他正低头忙碌。稍微犹豫一下,她还是伸手为诗韵宽衣解带,更换一身柔软暖和的衣裳。
秦雷却没心情看诗韵泄露的春光,他正咬牙切齿的将自己左手上地大洞缝合,那种痛苦足以使任何色狼变成柳下惠一般的好人。
轿子外,闻讯赶来的黄召正围着沈冰和石敢焦急转着***,把个石统领转的头晕脑涨,不得不伸手将他拉住,小声道:“求求你别再转了,眼晕。”
黄召这才止住脚步,双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搁,一会挠挠头、一会儿抄抄袖子,嘴里还碎碎念道:“王爷和李小姐都平安无事……”
石敢几欲抓狂,低声威胁道:“噤声,否则就把你撵走。”
黄召听了却不干了,指着石敢的鼻子小声骂道:“朝杂家使厉害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们保护好主子爷啊,”说着眼圈通红的抽泣道:“我要是主子,非把你们一个个都斩了不可……”
这话说得石敢哑口无言,他咂咂嘴,干巴巴道:“我的罪责由王爷裁定,用不着你在这吆五喝六的。”
边上的沈冰突然沉重叹息一声道:“你们不要吵了,这次的责任完全在我,等王爷出来,我自会领罪。”
“领什么罪啊……”沈冰话音未落,便听着王爷威严地声音响起,三人齐刷刷的回头叩首问安。
秦雷看他们一眼。淡淡道:“黄召,你丫的来作甚?”秦雷对府上太监有铁的规定,不许他们掺和外府地所有事情,即使贵为内府总管地黄召也不可以。
黄召哭哭啼啼道:“奴婢听说王爷重伤,哪还能在府里待住了。王爷,您没事吧?”
秦雷微微一晃戴着黑色手套地左手。轻笑道:“没事,离心远着呢。”
“那李家小姐呢?”对于很可能的未来主母,黄召还是很上心地。
秦雷笑骂道:“操心事儿还不少,也没事了。”
黄召一边擦泪,一边陪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王爷您脸色看着很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奴婢告退了。”
秦雷摇头吩咐道:“先别回去。你去宫里报个信,就说李姑娘受伤了,先在孤王府上养伤。再去李家帮我告个罪,请他们来几个人照应一下,”黄召刚要退下,秦雷又轻声道:“你帮着向李大人捎个话,就说我秦雷改日专程登门赔罪。”黄召细声应下。照做去了。
秦雷环视下四周,声音沙哑的问道:“公主呢?”
石敢轻声道:“公主本来说要等着地,但陛下派人将她接回去了。”
秦雷点点头,咳嗽一声道:“知道了。”他的面色逐渐阴沉下去,艰难问道:“伤亡……如何?”
石敢的头快低到胸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颤声道:“自骑兵副统领俞钱以下,七十七人阵亡,八十人重伤,余者也各个带伤。”
饶是秦雷早有准备。听了这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还是两眼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好在沈乞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赶紧伸手将王爷扶住,抱在怀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好半天才悠悠转醒过来,仰天长叹道:“痛杀吾也……”
怎能由得秦雷不痛?黑衣卫建成至今虽然不足两载,但跟随秦雷南征北战、历尽危难,也曾千里转战于东方大地;也曾厉兵秣马于北方草原;也曾奋勇杀敌于南方两省,无论从忠诚还是战力上。都是秦雷体系中无可争议的魁首。
这支队伍除了是秦雷地亲卫队之外,还兼具教导队功能,所有有前途的士兵,都有可能被选拔进其中。经过长则数年、短则半载的考验和训练后,最终晋升为军官。成为秦雷军队中最忠诚、最有力的骨干。
两年来。陆续从中走出了数以百计的大小军官,以及许多文职官员。绝对是秦雷维系对内统治的支柱和后盾,其意义无论怎样夸大都不为过。
这支队伍虽然久经战阵,但因其王爷亲卫的性质,一直以来伤亡甚微。之前唯一一次例外,是与血杀对阵时,但那是战场厮杀,对手又号称天下第一杀器,所以当时秦雷虽然心痛,但好歹还能自我安慰一下。
但这次完全不同,这……是一次完全可以避免地伤亡啊!若不是自己得意忘形,小觑了那些纵横二十年的枭雄,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呢?
好半晌,秦雷的神智才恢复了清明,但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彻骨,往昔眼中那种懒散的笑意再也不见了。只听他沉声道:“从孤开始,所有犯错的人员都要追究责任,加以双倍的惩罚。”说着恨恨道:“绝不姑息迁就任何人!”
石敢面色凛然的应下,又听王爷厉声道:“向京山营发送命令,让所有部队开拔进京,将京都四面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
“命令黑甲骑兵全体进城待命。孤只给你们十二个时辰,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谁是主谋、谁是胁从。”说着双目幽幽扫过众人,冰冷道:“孤不管什么往日的交情,只要超时一刻,就自裁谢罪吧。”
石敢看一眼地上的沈冰,硬着头皮为他求情道:“对头显然蓄谋已久,不会想不到善后事宜,一天时间恐怕难以确定真凶,还请王爷稍微宽限几日……以免有什么偏差。”
只听秦雷冷笑一声道:“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说完便大步往一边地车上走去。再也不看几个属下一眼……他已经感觉手脚发软,知道药效快要过去了。
石敢心中长叹一声,便要去扶面如死灰的沈冰起来,却见他沉重的摆摆手,双手撑地起身轻声道:“我要借调一千兵士包围丞相府。”
石敢微一错愕道:“没问题,不过李家不用管了吗?”大家心知肚明。今日之事,嫌疑人少的可怜,他们也许是相互勾结,也许是单帮作案,但绝对跑不出李家、文家、河阳、太子这四伙人。
沈冰神色平淡的摇摇头,轻声道:“在王爷没有宣布命令之前,我仍是谍报司都司,有权决定行动方案。”说完便平静的消失在苍茫地夜色之中。
石敢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对身边的随员道:“照沈大人说的做,在新地命令到来之前,你们都听他的。”随行地大队长恭声道:“遵命。”便去集结进城的黑甲骑兵,清点出一千之数,向沈冰行进的方向追去。
望着肃杀离去地黑甲骑兵,石敢又叹口气,刚要转身去布置下防务。却听见远处传来吱呀吱呀地轿子声。不一会儿,在两盏灯笼的引导下,京都府尹地蓝呢小轿便出现在石敢面前。
秦守拙一下轿,就忙不迭的向石敢请罪,这才小声问道:“王爷呢?”
这种泼天地大事,自家都没探听出来,石敢哪还有脸怪罪别人,恭敬朝秦府尹还礼道:“大人请稍后,在下现在就去通禀。”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