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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秦雷便与沈冰一道,站在破败地小院,望向文家后院的高墙。目测一下,发现墙高三丈左右,墙面光滑如镜,墙上似乎还插有铁蒺藜。沈冰摇摇头,示意今夜无法直接翻墙进府探查。
秦雷知道,若要攀上这高墙,必须要借助工具,自然难免会留下痕迹,若是次日白天被发现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有些失望的点下头,秦雷便轻手轻脚的出了小院,走到门口时突然站住,朝黑暗中狐疑的望一眼,小声道:“你怎么跟来了?”
沈冰和石敢刚要举弩,却被秦雷伸手压下,不一会儿,果然从暗处走出一个窈窕的黑影,垂头丧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秦雷其实只是一诈唬,却不想真诈出个人来,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好气又好笑地叹口气,转身离了小巷,那娇俏的身影也委委屈屈的跟在后面,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一般。
见王爷离去,沈冰和石敢也指挥着各自手下离开,仅仅十几息时间,这条小巷又变得空空如也,亦如从前的日日夜夜。穿过几条街道,回到了出发时地绿柳巷。秦雷才站住脚,回身去看那淘气包。却不想云裳走道心不在焉,一下子撞进了他地怀里。待察觉时,便顺势为之了。
秦雷苦笑一声,伸手揽住纤细的腰肢,伸手刮下她地小琼鼻道:“不是刚分开吗?怎么又想我了?”
云裳的小脑袋一下磕在秦雷怀里,却不防正碰上他衣服下面藏得某样铁器,疼得她捂着脑袋,满脸哀怨的望向秦雷。
秦雷忍不住笑一声,轻笑啊道:“少装可怜,不说清楚为甚要跟着,一样打屁屁……”
听到秦雷说的最后三个字。云裳的小脸顿时煮熟虾子般通红通红的,既羞且娇地望了秦雷一眼,小声嘟囔道:“坏死了……”
两人笑闹一阵,云裳才很认真道:“人家真的很想帮你,你看人家跟了你们那么久都没人发现,足以说明人家的厉害了……”却看到秦雷促狭的笑容,这才不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秦雷呵呵淫笑道:“惭愧惭愧。小生昔年闯荡江湖,人送绰号胜潘安地小蜜蜂,闻香识人乃是小弟摸黑作业时的基本功……”
云裳这才知道,身上的淡淡百合香味暴露了自己,又听秦雷说得不正经,不由娇嗔道:“讨厌,也不知道让着人家点……”说着在他腰部熟练的一扭,愤愤道:“你还当过淫贼?祸害过多少好姑娘啊?”
不知怎的,秦雷兀得想起年前在温泉宫的那场香艳误会,顿时感到似乎有双明亮的大眼睛。正透过背后高高地院墙,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瞧两家住的这地方。心中苦笑一声,顿时没了调笑的心情,揽着云裳的肩头,柔声道:“开玩笑的,莫当真。我好歹是个王爷,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偷香窃玉的地步。”虽然他心中一直有这么个梦想。
云裳这才放过他,转而央求道:“让我跟你去吧……”秦雷刚想坚定的摇头,又听她不容商量道:“你若不答应,明晚我自己去。”却是差点没被她噎死。这下他算是体会到乔远山对这个女儿的放任从何而来了。
不答应?好吧。我自己仍旧会去做。这就是乔云裳。所以乔远山那可能不是放任,多半是无奈吧……好在云裳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啊……
现在轮到秦雷接过老岳父地班,继续……无奈了,使劲揉揉姑娘的小脑袋,秦雷咬牙道:“没有下一次了!”
“下不为例啦……”说完便在秦雷的腮帮子上响亮的亲一下。看来她也甚至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道理。送走了心满意足到蹦蹦跳跳的云裳。秦雷才满脸苦笑着回到车上,往清河园行去。
因为明晚就要行动。所以即使回到园中,众人也没有时间休息,各自按照计划筹备去了。
秦雷则与沈冰一道,敲响了隔壁馆陶家的大门。
“谁呀?”门房没好气的大声问道,秦雷和沈冰却不恼……此时已接近亥时,正常人早就睡下了。
“沈冰。”简单两个字,便让里面的门子睡意全消,屁颠屁颠的打开门,眼还没睁开,就呲牙笑道:“原来是沈爷啊,我们老爷还没睡呢,唯一亮灯那间就是,您请了。”
望一眼那虽睡眼惺忪,却殷勤备至地门子,一边往里走,秦雷一边轻笑道:“想必你给他苦头吃来着?”
沈冰摇摇头,恭声道:“属下并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秦雷这下奇怪了,怪笑道:“莫非你沈大人有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沈冰想一会,不确定道:“去年排查奸细探子时,属下从这里带走了四个人……都没再放回来。”
秦雷这才恍然道:“对特务的畏惧,乃是民众的本能。”其实不止是畏惧的,但他没有必要再刺激沈冰那时刻天人交战地心灵了。
把两人带到西厢房门前,那门子刚要禀报,却被秦雷抬手阻止。沈冰又一挥手,门子果然小跑着退了下去。
秦雷凑到门边。透过门与门框缝隙往里看,只见馆陶盘腿坐在炕上,正一边端着一本文书细细阅读,一边抠着脚丫子,口中还感叹道:“臭不可闻!臭不可闻啊!”看来也对自己脚丫地味道颇为不满。
“嫌臭还扣?”秦雷捏着鼻子推门道。
这突如其来地动静,吓了馆陶一大跳,待见到进来地是王爷时,他赶紧抛下手中地文书和脚丫子,光脚跳下地来,颇有些手足无措道:“您怎么来了?……我这……洗过脚了。”
秦雷示意他随意。自个往炕上一趟,伸个懒腰笑道:“洗过还臭不可闻?”
馆陶讪讪笑道:“属下说正看的文书呢,不是说我的脚。”
秦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坐直身子严肃问道:“莫非你有一边抠脚一边办公的习惯?我说你呈给我文书怎么都带着一股脚丫子味呢。”
馆陶顿时叫起了撞天屈,哭丧着老脸道:“王爷要冤死属下了,我怎会有这种爱好呢?只是方才脚心有些搔痒,情不自禁罢了。”说着对天起誓道:“不是常态!不是常态啊秦雷这才不再与他较真,看沈冰一眼,他便轻声道:“寺卿大人,王爷深夜过来,有急事相询。”便把那密库的样子大概描述一遍,又不确定道:“据说这密库乃是神机门徒所设计的,不知是真是假?”
馆陶沉吟片刻,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根据你的描述,九成是我师的七星绝命机关。”顿一顿,才神情复杂道:“这种机关乃是我师独创,取北斗七星之奥义,蕴含天地至理,世上只有三人掌握。”
秦雷闻言笑道:“我只想知道,除了令师和你那位师兄弟之外,第三个会是谁呢?”
馆陶也微笑道:“正是区区不才也。”说着冷笑一声道:“虽然十几年不碰机关了,但无论他变出多少种花样,属下都能一一破解。”
秦雷拍案大喜道:“太好了!”说着对沈冰笑道:“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沈冰却给秦雷扫兴道:“如何让寺卿大人见到那机关呢?”
秦雷立时与馆陶面面相觑,咂咂嘴道:“你真的……从没练过功夫?”
馆陶苦笑道:“确实手无缚鸡之力。属下从小立志救一国、救一世,精力全放在学业上了。”
秦雷挠头无奈道:“问题很严重啊。”
馆陶试探问道:“要不我跟着去?”秦雷坚决摇头道:“那不是胡闹吗!不行!”既然是潜入,就有被发现的可能,到时若发生战斗,一个文弱书生便可能把所有人都拖死在里面。所以馆陶是万万不能跟进地。
馆陶又要求几次。秦雷却总是不许。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秦雷心一横道:“你给我讲讲吧。打小就有人就说我聪明。”
馆陶一脸哭笑不得道:“王爷固然天纵之才,但机关消息学繁杂莫名,即使最简单的阵势也要通《易经》、识阴阳、会术数。若是不精通这些,就只要死记硬背一途了。”
秦雷咽口吐沫道:“小时候……孤的记忆力也不错。”
“那北斗七星绝命机关有七七四十九种形态,每种形态又有七七四十九个变形,共计两千四百零一种可能,若是王爷能在一日内悉数记下,您只管去。”
秦雷干笑一声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馆陶寻思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乐先生啊!他只要听属下说原理,九成九便可以破解掉的。”看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已经彻底服了乐布衣。
“怎么把他给忘了?”秦雷也笑道:“快去给京山营发信,请乐先生日落前到清河园,那边暂时由……沈青代理。”石敢赶紧出去发信,即使现在就出发,乐布衣也得拼上老命才能按时抵达。
又议一阵子细节,秦雷才与沈冰离去,馆陶赶紧披衣相送。秦雷却只许他送到房门口,笑道:“你年假快到期了,可别感冒了,要是再接着休病假的话,你可就白拿一个月薪水了。”
馆陶知道这是王爷的关切之语,只是表达地方法比较隐晦独特,还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好在习惯就好了,不是吗?……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四七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更新时间:2009…1…5 21:25:31 本章字数:5447
什么是高手?高手就是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譬如说从京山营到中都,直线距离七十五里,实际路程超过九十里,即使轻骑疾行也要一天一宿不停蹄才行。若是有谁可以用更少的时间走完……那么他就是高手;若是有谁可以用六个时辰走完,那么他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乐布衣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当他一身灰不溜丢出现在秦雷和馆陶面前时,两人简直惊呆了,看看西天边那一抹红霞,馆陶咋咋嘴问道:“你骑了赤兔?”
乐布衣一掸衣襟,弹下厚厚的一层浮灰,微微得意道:“这不算什么,想当年……”见秦雷和馆陶两个都低下头装作忙碌不堪,他只好扫兴道:“……不说也罢。”
“先生既然神速,本打算给你一刻钟时间洗把脸、换身衣服、吃个饭,再回来议事。”秦雷收起手中的文书,抬头笑道:“那么改为半刻钟吧。”
乐布衣翻翻白眼,也知道事情紧急,呲牙笑笑便走了出去。
正好半刻钟后,一身白衣、清爽利索的乐布衣便坐在两人面前,静静的听馆陶讲解那劳什子七星绝命机关,大概用了半个时辰,乐布衣便拊掌笑道:“令师不愧神机之名,这阵势确实有些门道。”说完捻须朝秦雷笑道:“王爷,可以出发了。”
秦雷狐疑的看了馆陶一眼,只见他老脸煞白的点点头,这才欢喜道:“石敢,一刻钟出发。”石敢在门外应一声,便集结队伍去了。
乐布衣见秦雷也在往身上套夜行衣,不由奇怪道:“王爷也要去?”
秦雷点点头,抬手阻止乐布衣的劝谏,微微笑道:“孤有些不放心你们,只在外围接应罢了。不会跟着进去的,这下总可以了吧?”
乐布衣无奈笑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心中却腹诽道:不放心我家云裳才是真的。
乐布衣没了意见。秦雷却好奇问道:“你不打算换件衣服?”
乐布衣低头看眼身上的一袭白衣,撇嘴微笑道:“这样才能显得与众不同。”
秦雷翻翻白眼,从榻上拿起一身夜行衣,扔到乐布衣怀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道:“换上,否则孤就跟你一道进去密库。”
乐布衣抱着黑不留丢的夜行衣,朝馆陶苦笑道:“王爷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馆陶张张嘴,摇头小声道:“只是没法跟您讲道理而已。”
待丑时许,秦雷乐布衣一行人。又回到了昨夜待过的小院之中。云裳早就等在那里,见乐布衣竟然也来了,自然高兴异常,虽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却依然用那双明眸善睐秦雷几下。
秦雷笑纳了美人地冬波,便将两人带下地窖,沈冰等人在下面等待许久了。
见主要人物凑齐,秦雷点点头。沈冰便一人发给一个牛皮纸袋。众人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地图和任务简报。每个人地图上标示的路线和简报上的要求各不相同。
待各自看清记住后,又听秦雷沉声:“今夜沈冰带队负责清除沿途目标,务必保证进出通畅,为接应乐先生和云……乔姑娘的撤出做好准备。石敢带大队在此等候,若看见红色信号点,便代表事有不谐,你只管四处发射火箭,制造混乱。若情况万分危急,也可以带队冲杀进去,掩护我们撤出。”
“怎么王爷也要进去?”石敢立刻不让了。
秦雷摇头笑道:“我不进密库,只在外围接应,不会有危险的。”
见石敢还是一脸担忧。秦雷敲敲桌子道:“放心。主战场在乐先生他们那边,孤隐在暗处。没什么意外不会出来的。”
沈冰在边上皱眉道:“若是出现意外呢?”
对于属下的婆婆妈妈,秦雷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只好一指自己的脸蛋子,轻声笑道:“若是里面的人出了什么问题,孤也只好豁上这张老脸,把大伙弄出来不是……”
其实按照乐布衣地意思,他与云裳一道足矣,人多了反而添乱。但秦雷更明白其中的凶险,是以宁可兴师动众一些,也不能让两人有什么闪失。
沈冰和石敢一下沉默了,他们原以为王爷又按捺不住想要找点刺激,却没想到他是为了保护深入虎穴的人。
乐布衣微微动容道:“二位大人放心,在下不会让王爷身处险地的。”乔云裳也看一眼秦雷,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沈冰和石敢只好朝秦雷施礼道:“王爷千万保重。”待秦雷温和笑笑后,才朝乐布衣和乔云裳拱手道:“二位保重”两人也笑着点点头。
这时桌上的沙漏滴下了最后一滴时间沙,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秦雷的脸上,只听他轻声道:“此次行动重要性不必赘述,但各位地安全却要比那劳什子账册重要千万倍。”说着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目光渐渐柔和道:“若是拿不到账册孤会失望一晚上,但你们当中哪一个出点什么意外,孤都会难过一辈子地。”
顿一顿,秦雷微笑道:“所以各位,成则巧取,败则急退,务必保重,不得恋战。”
众人也肃然拱手道:“王爷保重!”
秦雷轻声一笑道:“另祝马到成功,”说着一挥手,沉声道:“分头行动吧。”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打破了瓦罐小巷的静谧,一排与夜同色的黑衣人出现在文府后院的高墙之下。
嗖嗖几下轻微的破空声之后,便是咔嚓几声清响。只见黑衣人手臂一震,数根连接墙头与地面的细绳立时绷直起来。几个特战队员便两手交错攥着绳子,双脚蹬着墙面,向上攀爬起来。这些人身形轻盈瘦小,动作敏捷有力,只是眨眼功夫。便爬到三丈高墙的顶端。
队员们小心翼翼在铁蒺藜的缝隙中落下手,探头观察下内里地情形,但见院内一片漆黑,只有四角处闪现点点火光。除了偶有犬吠声传来,并无半点声响。
他们从早先地情报得知,这里乃是文府杂役下人的住处,文家一族乃是前面的后花园中,真正的防卫也是从后花园地院墙开始地。而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四角便只有门口有几个护卫,清除起来的难度并不大。
观察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几个队员解下腰间厚厚地一块垫子,将其垫在墙头上,这垫子一面是锁链甲一面是熟牛皮。对付这种墙头蒺藜极是对症。
将垫子按实了,队员们又从腰间取下个矛钩,钩挂在砖缝之中,然后便按着垫子翻越过墙头。待身子挂在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