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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淡淡笑道:“再说卓抚,性情隐忍。喜欢后发制人。不到最后时刻,从不将自己地底牌轻易掀开,是以总能游刃有余,一辈子极少犯错。说得粗俗些。便是个相公脾气。”
乔远山想到卓文正不温不火的样子,失笑道:“王爷比喻的诙谐,却也不失真切。”
秦雷呵呵笑着,继续道:“至于胥抚。既能高歌猛进、慷慨激昂;又能偃旗息鼓、宽容忍让。能进能退、实乃丈夫也。换个市井说法,便是个嫖客性子。”
乔远山颔首笑道:“王爷妙语连珠,远山佩服佩服。”这次却没有前两次笑得欢实。因为下面该说他了。是人就很在意别人的评价。这是孔圣人都不能免俗的。
哪知秦雷仿佛说完了一般。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乔远山被秦雷憋得难受,只好开口问道:“不知王爷如何点评下官。”
秦雷缓缓摇头道:“没有评价。”
乔远山‘呃’一声。终于有些失态,旋即又平静道:“没有评价便是最好的评价,属下谢过王爷了。”
秦雷真开眼睛,寓意难明地笑道:“现在有了。”
“请讲……”
“乔督是南方脸皮最厚的人。”
乔远山苦笑道:“王爷又拿远山开玩笑了。”
秦雷哂笑道:“自从进来后,你一直拿孤开玩笑,就不兴孤也开你一把?”这话已经说得很重很直接了。
此言一出,乔远山再也不能装糊涂,赶紧跪下叩首道:“下官怎敢戏弄王爷,王爷确实误会了。”
秦雷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道:“现在孤就说说对你评价,自不量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你就是个自寻死路臭老千!”
五个‘自’的诛心之言,让乔远山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但口中仍然自辩道:“属下自认忠心可比日月,虽碌碌无功、却并无大错,王爷怎会如此见弃呢。”
秦雷低吼一声:“够了,”咆哮道:“你勾结南楚暗谍公良羽,泄露孤王行踪,妄想陷孤王于死地,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你做下了对不起孤王的事,却还以为想着孤王就要回去了,拿你这二品大员毫无办法,这不是自作聪明是什么?”
“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女儿在这里,却假装不知;方才又故意等在门口,让她有时间惹恼我,你好跳出来赔礼道歉,让孤不好意思责罚你。以为这样便可以蒙混过关,这不是自以为是又是什么?”
“你明明看出孤王心中恼火,意欲拿你兴师问罪,却仍然装聋作哑,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秦雷毕竟大病初愈,一阵咆哮之后,靠在床头气喘吁吁,连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声音微弱道:“乔远山,你个蠢货,孤王没有到喜欢兜圈圈地年龄,最烦地就是跟你们这些官油子费口舌。若不是养了个好女儿,你早下去跟李一姜作伴了。”
声音中的冷冽肃杀之意,让乔远山几乎冰冻在地上,但心中那一丝侥幸,让他仍然死撑着。
睥睨着强自镇定的乔远山,秦雷嗤笑道:“孤是喜欢上你女儿了,你很庆幸是吧?以为有个护身符了,可以保你不死了。这把牌你怎么都不会输了,所以跟孤硬抗上了,对吧?”
乔远山无言以对,只是直挺挺的跪着,纹丝不动。
秦雷疲惫地闭上眼睛,平淡道:“你也
小了,总知道这世上有许许多多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的怎么回去吧,等着看这些东西是如何一样样毁去的吧。”
说完便挥挥手,两个不知何时站在乔远山背后地黑衣卫便上前。把他往外拖去。乔远山起初如烂泥一般,任两人施为,到了门口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回头高声道:“王爷,下官冤枉啊,不信您掏开下官地心窝子看看,里面到底是红还是黑啊……”
黑衣卫没有听到秦雷的新命令,依旧将他往外拖去。一推门,便看见云裳姑娘泥塑般站在那里。手中还端着一个药罐子。两个卫士朝她点点头,便把乔山从云裳身边拖过,即使乔远山连声呼唤:“云裳、云裳……”她都没有动一下。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乔云裳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
云裳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辈子,石敢过来轻声道:“王爷请姑娘进去。”她这才艰难的迈开脚步,只觉得平日里轻盈无比地双腿。仿佛各绑上了一座大山,每向前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即使是这样,她手中的罐子。仍然纹丝不动,没有洒出一滴药来。
她也不知怎样到了秦雷身边,怎样把手中地罐子放在床边。怎样从里面倒出一碗药。又是怎样服侍秦雷吃下地。
石敢站在她地背后。警惕地注视着她地一举一动,右手也微微抬着。秦雷喝完药。这才注意到石敢的动作,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出去。石敢还是要坚持,但见秦雷双眼眯了起来,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云裳身子明显放松一下,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无喜无悲。
秦雷知道她感到了背后石敢的紧张,心中暗叹一声,却也不好说什么,轻声问道:“这药怎能这样香?”
云裳没有像往常一样被他逗笑,轻声答道:“这是归元膏,都是些补血升气地好东西,没有加味苦的草药。”
秦雷呵呵笑道:“我能再来一碗吗?”
云裳摇头道:“王爷身子还虚,不能补的太过,否则会伤身子的。”
秦雷听了,一脸惋惜道:“好吧,只有等晚上再吃了,晚上还有吗?”
“有。”云裳地声音虽然就在耳边响起,却让秦雷感觉隔得很远很远。收拾起药罐,她便跪在秦雷的身边,一言不发。
秦雷艰难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婴儿般细嫩的面颊,柔声道:“放松些,天塌不下来。就是真塌下来,也有孤顶着。”
云裳没有躲闪,而是闭上眼睛,全心体味这迟到地温存。其实原先很多次,她都只是假装躲闪,只要秦雷再坚持一下,或者再突然一下,她便会乖乖的任他轻薄。但秦雷没有,一直都没有,连碰她的脸,都是第一次。
秦雷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云裳,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完美地女性之一。”往日里,云裳肯定要问,那之二是谁呢?但现在,她感觉在秦雷面前失去了所有地权利,只是在安静的聆听,不发出任何声音。
秦雷见自己惯用地伎俩没有得逞,自嘲的笑笑,正色道:“但世上没有完美,你也是有缺点的。最大、最致命的一个便是……”他故意拖个长音,明显能感到若兰屏住了呼吸。
还没完全麻木就好,秦雷心道,这才沉声道:“你的责任心太重了,太爱给自己背上些不必要的包袱了。这样会让你一辈子都很累、很不快乐的。”
云裳娇躯微微颤抖,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却偏要强忍着不哭出来。
“放下吧,把一切都放下吧。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你,弥勒教也一定会反。因为你,弥勒教保全了襄樊两地几十万教徒呢?你为什么不想想,没有你,你爹一样会背叛我。因为你,你爹爹反而保全了性命呢?”
“云裳,放开这一切,什么都不要想,到我怀里做一辈子小女人吧。”
听了秦雷真挚的话语,云裳感觉自己似乎死去的心,又有了一丝生气。虽然思绪混乱,但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两人从此陌路,再无任何交集可言。
一滴泪水终于从她的面颊滑落下来,落在秦雷的掌心,晶莹剔透,就像姑娘的心一样。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一一章 情书
更新时间:2008…10…26 21:41:20 本章字数:5446
日后,一切仿佛恢复了正常,乔远山走了、乔云裳留继续北上,日子便像脚下的运河一样,平淡的流淌着。
秦雷的心情却有些烦躁,虽然业已清醒、言谈无碍,但身子骨虚弱的紧,到现在都不能下地行走;而且离中都一天天近了,接到的情报也越来越多,知道馆陶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让他担心不已;就连自己身边两个女孩,也是一个整日里魂不守舍、另一个神神秘秘,让他别扭非常。
这一日,伺候完自己洗漱吃喝,若兰又找个借口,匆匆出去了。秦雷问云裳,知不知道这小妮子出去干什么了,云裳摇着头,说不知道,说着云裳也起身往外走。
秦雷闷闷开口道:“你又干什么去?”
云裳停下莲步,缓缓转身,深深地凝视秦雷一眼,仿佛要把他刻在心田里一般,嘴上却随意道:“呆得闷我出去走走,”
秦雷张口结舌的望着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的美好背影,心底一阵憋屈,气的重新蒙着被子想要睡觉。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一掀被子,露出脑袋,大叫道:“石敢,滚进来。”石敢赶紧跑进来,低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秦雷躺在床上气哼哼道:“陪我说话。”
石敢只好搬个胡凳,正襟危坐在秦雷床边,一脸期待的等着秦雷开讲。他曾因为细致耐心、富有捧精神,被评为王府最佳听众。
但今天秦雷想听别人说话。两人直勾勾的对视一刻钟后。秦雷终于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对象,咂咂嘴,无奈道:“把石猛找来吧,然后你就可以出去凉快了。”
石敢挠挠头,小声道:“猛子哥跟许田他们走陆路,现在差不多已经进京了吧。”
秦雷无奈道:“马南也行。”
“马大哥留在荆州了……”石敢觉得有些歉疚,想了想,试探道:“勇哥倒是在船上,要不属下把他叫来吧?”
“不必了。他还不如你呢。”秦雷使劲一扯,把束发地绸巾拽了下来,头发便披散开,把他的视线都挡住了。秦雷烦躁低吼一声。揪着披肩长发,愤愤道:“去,拿剪子来,孤要把这头鸟毛绞了。”
石敢赶紧劝道:“王爷息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毁伤呢?”
秦雷也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想过为了特立独行,做些逆天的事儿。发泄一阵,他便感觉平静多了,让石敢重新为自己束起头发。状作不经意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鲜事啊?”
石敢一边给秦雷束发,一边笑道:“江上行船最是枯燥,哪有什么新鲜事?”
“不对。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秦雷终于忍不住道。
石敢这才知道今天王爷发作是为了哪般。恍然道:“王爷。您说的是那事啊,不是不告诉您。实在是现在时机不是很妥当。所以属下几个合计着,想过几日再告诉您。”
秦雷低喝道:“想把老子憋死啊?说!”
既然秦雷已经察觉,他也不能隐瞒了,轻声道:“我们找到念瑶姑娘了,”还没等秦雷反应过来,他又改口道:“应该说,公良羽把念瑶姑娘送回来了。”
“念瑶?”秦雷沉吟道,“这有什么不好告诉孤的?”
石敢赶紧解释道:“念瑶姑娘这一年来受了很多罪,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若兰姑娘想让她调养一段,回复回复健康再让她来见您。”
若兰不是出去会情郎啊,秦雷短吁一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男人的小心眼子在那一刻表露无疑。放松的靠在床头,笑吟吟道:“那就听若兰的吧,先不见,不见。别瞎了人家的一份心。”时至今日,念瑶这个名字,在秦雷脑海中更像一个符号,代表无数秘密地符号。
石敢神色怪异的应下,又听秦雷道:“还有几日行程?”
“三日后抵京。”
“看来孤要被抬着进京了,”秦雷哀叹道,“就不能体面些吗?去找云裳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石敢却以为王爷还要用那种打鸡血的法子,连声劝阻道:“王爷,咱们可不能再饮鸩止渴了,云上姑娘说,再用一次就可能真坐下毛病了。”
秦雷笑骂道:“赶紧去吧,老子这次要打扮的惨一点,奄奄一息才好呢。”听到秦雷不会再用那法子,石敢这才放心出去,请云裳姑娘过来。
过了好久,秦雷都快不耐烦时,石敢才重新进来,小心翼翼道:“王爷,云裳姑娘找不着了。”
秦雷好笑道:“今天还没靠岸吧,难道她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石敢小声道:“当日云裳姑娘来地时候,船也没有靠岸。”
秦雷的心忽地沉下,便见一封书信映入眼帘。“这是在云裳姑娘房里发现的。”石敢沉声道。
秦雷接过信,石敢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秦雷撕开信封,掏出散发着淡雅香气的信纸,借着船舱里昏黄地灯光,仔细读了起来……
秦郎见字如晤:
妾身今以此书与君作别。旦思至此,未及提笔,却已肝肠寸断,恍然间,已是泣不成声,泪满信笺,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不辞而别,郎君不查妾之衷肠,谓妾身狠心见弃、谓妾身舍君而独去、谓妾身不知君之深情。故遂忍悲为君言之。
君忆否,初见檀郎,便是此地。彼时尚是孟春时节,草木鲜旺、残花未尽,君着春衫、倚阑干,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君之英姿犹历历在目,恍若昨日。而今春去秋来、忽忽然一季有余,竟已别离在即。怎叫人不黯然销魂。
虽今日作别,但妾之心意日月可鉴,纵海枯石烂、纵沧海桑田,爱君之心一如今日,郎君勿疑勿忧。妾自遇君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然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今日方知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妾身自以为从无害人之心、亦无伤人之意。但弥勒教起。血溅千里,两省之内,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纵是妾之无心之失,却也
难逃内心谴责。唯有奔走乡间、救死扶伤,方能求得心安,此其一也。
且又有妖女之名,恐沦为君之软肋。为敌击之。惟有狠心别离,方能使君无后顾之虞。贱妾无才,仅能如此,此为其二也。
又因家父背德。置君于危难之中,险不得脱,其罪莫大焉。然君情深意重。因贱妾之故。纵其归乡。令吾父得以芶延残生。贱妾固然感激涕零,然知君素来赏善罚恶、快意恩仇。此举必然大坏君之美名,妾万般不忍之。无奈老夫年迈,纵有千般不是,却也不忍斧刃加于其身。虽君宽宥,贱妾却再无颜面滞留君侧,此为其三也。
妾固愿与君相守,然君乃美玉、芳草伴之。妾乃不忠不孝之女,焉能常伴君之左右?虽意已决,与君作别却千难万难。唯恐只言片语,妾身便动摇回转,只得不辞而别,望君勿怪。
今日与君一别,乃贱妾此生最艰难之决定,自此辗转于江湖,一日心不安、一日便不还,切莫使人寻觅。或有一日妾身倦鸟归巢,盼君厚颜收留。
另,君已日渐痊愈,三五日间,或可下地,两月左右、便可挽缰开弓,与往常无异。妾已留足三月用量之归元膏,又将其配方附于信囊之中。君可两月内按量,两月后减半长期服用,自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然万万不可再行夜以继日、操劳过度,倘若再次病倒,后果不堪设想。请君少烦多眠、少怒多笑、少欲多施、少酒多水,方能保百岁平安,立万世之功。切记切记。
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妾今不能见君矣!唯有日日为君祈福,夜夜梦中相见。
贱妾云裳涕零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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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秦雷没有再说一句话,云裳这次真把他的心带走了一角。
第二日,石敢再次见到秦雷时,感觉王爷好像不一样了:虽然面容依旧青春俊逸,但那双灿若星辰地眸子,却多了几分沉静,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一丝……忧郁。
秦雷见石敢有些愣神,朗声笑道:“别发傻了,小子。扶孤坐起来,这些天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