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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了!!
在打开外壳之后,展现出来的,是密密麻麻,像刺猬一样可怕的导弹束,而且可以同时齐发……八千枚小型导弹……
现在,仿佛是极寒地狱的冷气已在瞬间穿透了他的肌肤和肌肉,他自觉自己的心脏已停止了应有的律动。
不敢肯定这是个事实,却无法找到其他可以称之为“准事实”的合理推断,所以,甘比斯只能在摒退旁人的情况下,犹豫着向雷莫夫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什么?新型导弹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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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敌方假扮太阳黑子这还可以解释为我方的失误。可无端从后袭来的导弹,这是怎么都不合理的事情。”
“嗯!的确是这样!”雷莫夫应诺着的同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自己是败在敌方的新式武器上,那么这就不是自己的过失了。此前的耻辱,则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不幸沦为敌方新式武器的试验品。
想了一下之后,雷莫夫答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次来袭的飞云舰队拥有二十艘新式导弹战舰啰?”
“是这样的!”
“好!我去向上头汇报……嘿嘿!这次只要我们俘虏到任何一艘,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雷莫夫的跳跃式粗线条思维,让甘比斯相当头痛。他无法想像,为何一个人只会想到起因和对自己有利的最理想结果,却完全不考虑事件的过程以及失败的可能性呢?
知道不可以让雷莫夫乱来,甘比斯连忙劝阻道:“大人!这只是未经证实的推断,如果要在那些对我们心怀恶意的好事之徒嘴巴上贴封条,我们最好是掳获敌军新型战舰之后,才大肆宣扬。”
“嗯!不错!有道理……可是我们不向上头汇报的话,我们怎么对付他们的战舰?根据你的说法,他们全部加起来,可是有一万艘军舰的火力。”
“大人你没注意到,那次害惨大人的导弹偷袭只有一轮吗?”
“你是说……”
“即便是可以发射毒刺的艾沙克星刺猬,在一次把全身毒刺发射完之后,也要一个月才可以把毒刺重新长出来。难道说,像刺猬一样布满导弹的战舰,可以不停地进行全弹发射?”
“不可能——”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需要的补给时间起码是正常战舰的三倍。这样,我们只要调集足够的巡航舰,顶住他们的第一轮攻势,那么,到手的胜利果实难道还会旁落?”
“嘿嘿!好计谋!这下,连胜利女神也要当我的小妾了。嗯,你着手准备吧!”
“是!”
与此同时,在一个星系外,飞云舰队的宇宙工程队队员,正在发着牢骚。
“啊!早餐、午餐、晚餐、睡觉,都无法按时,我真替那些卡邦尼人感到悲哀。竟然碰上如此恶毒的我们。”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名工程官悠闲地说道。
“更正一下,恶毒的人是我们的飞云将军,不是我们。倘若真的被抓,我们这些从犯铁定可以得到轻判的。”一名正在控制牵引光线的士兵答话道。
“别傻了,我才不想当奴隶呢?反正我们有新式逃生舱……”另一名士兵话没说完,就被刚才那个士兵打断了。
“天!那东西你敢坐?把十二个逃生舱捆在一个可控引擎上,那叫做新式?那叫炮靶子还差不多!我可不要那种吐一口口水就会完蛋的逃生舱!”
“算了算了!别吵了!把导弹发射架都收回来,赶紧下班!”工程官喝道。
“是!是!是!哎——真无聊,每天只是收放导弹架,这跟那些每天早上晾衣服、晚上收衣服的家庭妇女有什么区别?”小心地控制着牵引光线,把最后一个导弹发射架放进舰身,士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笨!区别当然有啦!家庭妇女的敌人是张牙舞爪的鬼天气,我们的敌人是窝在洞里的胆小鬼。”
“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每一艘工程舰上。
甘比斯猜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事实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能一次发射八千枚导弹的战舰。有的只是那数不清的独立导弹发射架。
就像此前干的那样,飞云稍微把这次作战的规模扩大化了。
首先是毁掉卡邦尼人的耳目,然后利用卡邦尼人机动部队全集中到前线这个机会,巧妙地在占领区制造恐慌的毒素。
卡邦尼人刚刚占领特卡斯,可谓人生地不熟,平民的反抗也是异常地强烈。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看似数目比自己多的敌人,地方指挥官们总是愿意做出比较保守的选择,毕竟相比于歼灭数目比自己多的敌舰队来说,守卫基地避免失职,从而保住小命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掌握了附近所有侦察卫星的飞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堂而皇之地让工程舰队在各个行星的侦察范围之外,慢条斯理地布置全自动导弹发射系统。
结果就变成每次攻击前两小时左右,工程舰队去布置导弹,然后离开,等导弹发射完毕之后,经监测卫星确定安全,再来回收空的导弹发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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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在蚌中植入沙粒,等有了成果,再进行回收。
偷袭补给舰队也好,骚扰行星也好,自始至终飞云的主力舰队根本没出动,两天以来都是躲在庞杰星系和卡拉罗星系之间的陨石群中,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第五章 猎鹰·寄居蟹
惯性思维,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我们不用思考,就认得回家的路,笔直无误地走下去;它也可以让我们从惨痛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下意识地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它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其实,很多事情的好坏,仅仅取决于它的使用者。
不过,对于甘比斯准将来说,它就是噩梦的代名词。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自觉性,意识到他犯下的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而飞云则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抿着嘴巴偷笑……
西元二八七九年九月二十日飞云舰队
“发霉了!发霉了!我要发霉了。天!飞云,给我点事做好吗?再无事可做,我的嘴巴里会长出霉菌的!要不,给我几艘舰,我去把人给救回来,好吗?”
“不错的主意!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飞云笑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吓得众人几乎马上晕过去。
“救命啊!你还是人吗?连人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就让二十万人跑来救人?更可怕的是,你一副担心敌人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到处纵火。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们,不知道要救的人在哪里?”少见地,爱娜气红了脸,向飞云直逼而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此时,丘克突然说话了:“正因为连飞云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才安全。”
“可是……”爱娜无法理解。
“因为连飞云自己都无法确保自己不会被俘,所以他才这样做的。”
“可是这怎么救人啊?”
“所谓救人,不一定要亲自把人给救出来。创造合适的逃跑时机,让被困者自己跑出来,这也是救人的一种。”丘克话音一落,飞云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就像一个被老师夸奖的小孩子,整个脸庞光亮光亮的。
“你想像到这是什么吗?”路加转头问强尼。
强尼却近乎冷漠地用眼睛一白路加,道:“飞云常说:‘具有创造性思维的人不应该从事规律性劳动’,然后他就把所有杂务丢给我做了。难道你认为我像一个可以回答这些抽象问题的人吗?”
“……不像。”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我们要救的人总共有八群,而且分布太散,每群人的数量不多,规模从二十艘舰到三百艘不等。若是要我们像舰队大游行般大肆张扬地去救人,只怕没救上两群人,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更何况,从经济和时间的角度上看,要二十万人跑来跑去,绕一个大圈子接人,也是很不实际的事情。”
强尼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真要把卡邦尼占领区当作自家后花园逛来逛去,第一个头痛的人就是他吧!
飞云接着说道:“我思索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在没有冻结对方行动的前提下,所有逃亡都是不可行的。”
“难道我们不能引开敌人的机动部队然后让他们……”爱娜没说完,就被飞云否决了。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有两个前提:第一,敌人的舰队指挥官是个只要引诱就会上当的傻瓜,而且这个傻瓜会派出全部舰艇来追我们。第二,敌人的行星警备队全部都是瞎子和大好人,看见在自己眼皮底下经过的联邦战舰绝不会攻击或者报告。”飞云的说法有点酸辣的味道,但这是事实,因此爱娜不好意思地替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再也不说话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发散舰队消灭卡邦尼的侦察系统,压制所有警备队。而且,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消灭敌人的机动舰队。”
“消灭?”众人同时大惊。
有人说,飞云的会议室是个锻炼心脏的好地方。因为在这里,几乎每次作战,都要接触“惊吓”这个名词。如果说某人常做出些让人惊愕的事情,那么顶多把此人的行事评价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当大家用惊吓来形容一个人的行事,那么评价就得改为“意料之外,情理之外”了。
以少胜多的战例,从来都是军事家口中经常提及的话语。但作为观察者的人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身为当事人的感受。
事实上,即使是每次表面上都是镇定自若的丘克,也在他日后的会议记录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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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听完飞云的计划,我都拚命地告诉自己,下次会议一定要带‘救心丹’,只是,每次我都忘了带。”
由于飞云的设想过于疯狂,所以反对的声音同样疯狂。
“姑且不论敌人派来围剿我们的舰队至少有五千艘,但……以少打多这种事情,不是迫不得已才干的吗?”索特对飞云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而他的态度,让飞云更加明了,索特的勇猛,也仅限于敌我均势或者己方占优的情况下而已。
这家伙,缺乏面对危机的勇气和坚忍,不是可造之材。在心里面,飞云偷偷给索特下了定论。
飞云慢慢道:“抱歉!为了救十万名弟兄,有时候让更多弟兄去冒险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毕竟希望就是生命!我们不动手救人,卡邦尼人在这里扎根后,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个从藏身之所中拉出来枪毙的。”
索特不再言语了。
“大家放心!我飞云没什么好,就是逃跑最厉害。论逃跑技术,大概现在也无人能及吧?”飞云的反问句,带有强烈的自夸成分,该成分中所含的恶劣毒素,几乎在一瞬间里把所有人给毒死。
“哈哈哈!逃跑大王!”
“哈哈哈!兔子!”
“不!不!不!他是会放黑雾的章鱼!”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在确认自身的安全之后,都会无端地勇气大增,甚至出现近乎盲目的乐观。
飞云其实并不想制造出这种近乎盲目的气氛,可是对于这支刚成立的杂牌军来说,虚浮的乐观远比无尽的悲观要好。
算了……这群家伙,以后再慢慢锻炼吧!心里打定主意,飞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汁划……
“其实,所谓的计划,只是在蒙骗对方的情况下,进行压制、反压制的简单动作……”飞云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的构想。
得知计划之后,在众人之间激起了水泡一般的低语反应,在短暂的恍然大悟的过后,各人的表情中都略带点戏谑的观望感,仿佛在等着看“惊吓”这个名词转移到对方指挥官心里面之后,对方是什么一个表情。
此时,路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大,呃……打仗跟恋爱有时候很相似。在某种场合下,只要配合好灯光和气氛,发动攻势是无往而不利的。但是,老大你真的那么有把握才好,要知道,弄不好,我和我的姑娘们就像那些进入狩猎区的野鸭,不被打死也会吓个半死……哇!”
路加最后发出的惨叫声,大概是因为坐在他身旁的爱娜受不了自己的女队员被路加比喻为野鸭,所以偷偷用脚跺了他的脚背一下。想起爱娜军靴上那长长的鞋根,飞云不禁暗暗为路加祈祷:愿好色的恶魔保佑你,每次都能躲过天使的惩罚。
但在台面上,为了表示跟路加划清界线,飞云狠心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担心,那你一个人跑去做乱叫乱飞的野鸭好了。相信卡邦尼人看到这么讨厌的野鸭,一定会忽略那些美丽的天鹅的。”实际上,再多的野鸭也无法掩饰天鹅的美丽存在,飞云这样说,仅仅是为了安抚爱娜罢了。
于是,我们可怜的路加,被飞云无情地出卖了!
九月二十一日宇宙时间凌晨零点五十分,在庞杰星系边缘的一堆巨型陨石群中,七千艘卡邦尼军舰,正沉浸在静默的虚空之中。
在旗舰奔马号上,雷莫夫正急躁地在舰桥上踱着方步。虽然,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可是他的部下都知道,在他充满血丝的瞳孔中,怒气和风暴正在不断地加强中。
“没有发现吗?”冷不防,雷莫夫发出吼叫式的问话。
“……没……没有。”好像一只触电的兔子,监控员整个人跳了起来,尽力活动着他已变得僵硬的肌肉,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
雷莫夫没有再说话,可是舰桥上的将兵都知道,沉默代表的是:积累在雷莫夫心窝里的火药,又多了一桶。
不过,此时心里最害怕的人,不是舰桥上的将兵,而是同样埋伏在陨石群里的甘比斯。埋伏作战,是他提出来的;向上将调用一千五百艘拥有强大截击能力的巡航舰,是他提出来的;从飞云舰队的攻击范围判断出敌方主力应该在这附近,也是他提出来的。
所有人的计划,由他一手包办。可是如果他判断错误呢?让八十万大军白跑一趟的罪名就会落到他的头上了。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又有补给队遭到伏击,那他更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卡邦尼是一个崇尚武力、崇拜胜利者的国家。在女皇和国民的心中,胜利是理所当然的,胜利者也可以拥有凡人无法想像的无比荣光。但反过来,失败者遭到的处分也是无比可怕的。失败就等于无能,无能者并不是遭到处罚这么简单,在国民的心目中,无能者甚至没有生存的权力。
想起这些,甘比斯不禁变得汗流浃背,即便他让电脑把温度一降再降,也无法阻止汗水的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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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安慰自己了: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虽然敌人的攻击显得很分散,但实质上还是有规律的。表面看来,是二十个地方同时攻击。但如果算上速度控制系统的话,是完全可以让飞弹在开始时慢速飞行,一定时间之后才全速攻击。
那么把时差计算在内,敌人顶多只有十支小舰队。
再分析攻击的形式,只有针对四颗行星的攻击,是采用上次对付雷莫夫的小型导弹的。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敌人的新型导弹战舰,只有两艘,而且就在这附近。
想起这里刚好位于两个星系的中心,甘比斯对自己的答案越发肯定起来。
“嗯!没错!还没搞砸的事情,为何要担心会搞砸呢?无谓的担心,只会让事情真的搞砸。”巧妙地运用着自己的理智,甘比斯开始把心中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报告!三点钟方向发现敌舰!预计五分钟后到达拉斯卡奥行星周边警戒线。数量一千一百五十,旗舰军火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