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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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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鲁感受到这股烫热,不想让她再落泪了,她的眼睛,不能哭,否则会有伤害。
他想着这些,把这些当作苏醒的意志力,终于爬出了黑暗,缓缓张开眼睛。
望着阿尔缇妮斯地泪容,她轻颤的双肩上,还留着放肆纵情时,烙下的无数瘀痕,以及雪白颈上的齿印,还有那被蹂躏得几乎要见血的红唇。
“露娜……”
他醒了!
这让阿尔缇妮斯喜极而泣,哭得更厉害。
“别哭,你的眼睛……”
“萨鲁,萨鲁……”她抱紧他,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温暖,听他喊她的名字。
萨鲁很想回应,可是他好累。
“我好困!”
阿尔缇妮斯擦干泪急忙说道,“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嗯!别离开我。”他埋首在她的大腿上,“我不准……”
她重重地点头,“不离开,我不会离开你的。”
萨鲁枕着她的腿,心头却没有因为她的承诺而安心,紧紧抓着她的手。
沉入梦乡时,他想到的是--女人不爱你,还能给你她的身体,这就证明,你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他皱眉,不想再去介意这句话,可是却甩不掉。
他像着了魔似的,对这句话反反复复地思考着。
最后,他问自己,露娜想要什么?他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得到的?即使不爱他,也可以让她留在他身边的东西……
带着这个疑问,过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有颗叫猜忌的种子,开始发芽……
在他听不见的内心角落里,隐藏在他内心的那个声音,又笑了。
笑得好阴冷……

自萨鲁的诅咒再次爆发,又过了三日。
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与阿尔缇妮斯内心的沉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自那日过后,她发觉,萨鲁总是拿一种极为深究的眼神看着她,象是在探索着什么,让她越来越觉得不安。
明明已经恢复了正常,但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每晚欢爱的时候,也不曾停止过。
就像他正在找答案。
她觉得有一种她想象不到的东西正在阻碍着他们。
暗日到底让他怎么了?
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出所以然来,依旧坚信着,真爱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的。
她叹了一口气,从寝殿的窗口离开。
这时,丽莎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妃,您的信。”她将一个粘土版递了过来。
“是希腊来的信吗?”
丽莎点头,“是,刚刚送达文书库。”
听见这个,阿尔缇妮斯一扫之前的郁卒,心情立即变好,赶忙敲开粘土版上的封壳。
这封是米诺斯的来信,自她回赫梯后,两人就用书信联络,但却是以亚希彼斯的名义,毕竟希腊王是女人,她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而且一国帝王与他国皇妃没事就通信,礼数上不合,只好用亚希彼斯作幌子,因为他是医生,通信是为了详细了解她眼睛情况,避免她复发,这个借口很合理,无论是谁都不会去怀疑的。
亚希彼斯的确有些医疗方案送来,但在里面还有夹层,那才是米诺斯的信,而她回信时,也会封上壳,敲上皇妃的徽章,所以文书库的官员是不会察看的。
她坐在椅榻上,看着信时,不时露出笑声。
米诺斯说,她最近刚和海上的一个民族打仗,对方的船烂得可以,竟然还有胆子挑衅希腊,简直可笑到了极点,她没花多少功夫就将他们击败,顺便将他们的首领脱光衣服扔进了海里,准备让他泡上几天,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上面还说,塞琳娜终于嫁人了,对象是希腊的一个文官,品性还不错,是塞琳娜自己看上眼的,她这个做‘哥哥’的,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米诺斯还询问,萨鲁对她好不好,有没有因为诅咒的关系而虐待她。
看到这个,她的心沉甸甸地。
跟着,米诺斯说,如果萨鲁对她不好,一定要告诉她,她会立刻奔赴赫梯,拧了萨鲁脑袋,为她出气,到时候,她干脆嫁给她这个希腊王好了。
阿尔缇妮斯因这一句,而扑哧笑出了声。
米米地个性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不,正确的说是雅典娜的个性才对。
最后的落款是--最爱你的米米。
阿尔缇妮斯摸着这几个字,心里暖意一片,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战,在遥远的希腊,还有米米在支持她。
看完信,她就将这份信偷偷碾碎,因为留着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将亚希彼斯那封信给丽莎。
“皇妃,要回信吗?”丽莎说道。
她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一封米诺斯的信,只知道是亚希彼斯写来的,可是皇妃为什么看了会笑。
那不是亚希彼斯大人写来的医疗方案吗?
她看了一眼,上面全是教导皇妃要如何保护眼睛,还有吃什么东西,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地方可笑的,她歪着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来。
“嗯,帮我拿粘土版过来吧。”阿尔缇妮斯想趁萨鲁回来之前将信写了,正好赶上文书库发信。
她起笔,写了起来,交待了最近的情况,对萨鲁诅咒的事情却一笔代过,只说他对自己很好,因为她不想让米诺斯担心。
写了一些有的没的,包括她女儿的事情,因为米诺斯得知她生了女儿后,很高兴,也送来了礼物。
她的落款是--爱你的露娜。
她在封壳上敲上了皇妃的印章,然后交给丽莎。
“送去文书库吧。”
丽莎接了过来,“是,皇妃。”
这时有侍卫来通报说,皇帝陛下和默布大人因为讨论农耕事宜,还没有结论,可能要晚些过来,让她先用膳。
她听了,回了句,“知道了,告诉陛下,我会乖乖吃饭的。”
侍卫领命就退了下去。
丽莎将午膳布置好后,就去了文书库。
通常午膳到时候,阿尔玛和凯洛贝洛斯也会陪她一起用膳,但马上是赫梯波哈姆节了,身为皇子的他们去了阿尔方休斯(赫梯专门炼铁的城市),要五天后才能回来。
波哈姆节是赫梯风季节,因为一到风季,赫梯就会炼铁,炼铁前皇帝都要亲自参加祭典,但是萨鲁不愿离开她,更不愿意她舟车劳顿,所以身为皇子的他们就被顶替了上去。
说起来,两人可是极不愿意,但是萨鲁一凶起来,他们两个也没辙,只好上路。
她坐在毛毡子上,享用着午膳,难得今日吃饭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还是吵吵闹闹的有意思,吃了几口,她就没什么食欲了。
刚想着让侍女将午膳撤了吧,就看到奥利正从走廊一端过来,他手里正捧着什么,小心翼翼地,脸上还洋溢着兴奋。
“奥利!”
“皇妃殿下,打扰您用膳了。”奥利恭敬地行礼,他穿着青色的布甲,下面是同色的腰布,裸露在外的手与脚上,都有着鞭伤。
每次看到这个鞭伤,阿尔缇妮斯都会气不打一出来。
她是回到赫梯一个月后才知道,当她失踪后,奥利、卡布斯,塔卡三人受到的惩罚。
为此,她还故意不理萨鲁好几日,若不是因为他的诅咒又发,她才不会那么快消气呢。
“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用。”她还没让侍女将午膳撤走,见他来了,就让侍女多送一杯羊奶来。
“不,不用了。”奥利赶忙拒绝,和皇妃用膳,与礼不合,更何况赫梯对膳食的规格有很严格的要求,是不可以混乱的。
但是,阿尔缇妮斯不喜欢这一套,拉着他就往毡子上坐。
奥利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敢动膳点,尽管那些膳食非常精美,一定很可口。
阿尔缇妮斯看到他一直捧着的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奥利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这是送给皇妃您的。”
“我的?”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是礼物吗?”
“是。”
“可还没到我的生日啊。”每年她的生日,都会收到他们的礼物,可是现在好像早了点吧。
将奥利递过来的盒子打开,赫然她看到了一支十分精美的箭,箭身的尺寸比起一般的箭要短些,尾端的羽毛洁白的像初雪,在箭柄的部位还雕刻着一轮月牙,十分之华美。
“这是……”阿尔缇妮斯疑惑地看着奥利。
奥利搔了搔头,“这是我亲手做得。皇妃不是从希腊带回了一把弓吗,可是却没有箭。”
他不说这件事情,她还真忘记了,原本那把弓是米诺斯让她用来对付达芙妮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制箭,她就被卡尔带去了埃及。
根本没来得及用它,达芙妮就死了。
那把弓至今还放在箱子里吃灰尘,她还哪里想到要制箭。
“你亲手做得?”她拿起箭,却看到箭因为她的触碰,泛出银光,“这是用月华罗树制作的?”
“是的,皇妃!”那把弓他曾看到过,十分精美,仿若神器,其他的箭矢实在难以匹配,因为对于她被卡尔掳走的事情感到自责,所以他就想替她制作一把箭,算是表达歉意。
本来不会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但是一直找不到好材料,后来想到了月华罗树,月华罗在她手亲触下就会泛出银色,月华罗是传说中月亮女神的箭所变,与她十分匹配,所以他就用月华罗的树干制作了这把箭,光是挑选能做箭的木料,他就选了很久,加上他的鞭伤,拖慢了制作的时间,直到近期他才完成。
上面的月牙也是他在其他木料上刻熟练了,才刻上去的,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阿尔缇妮斯把玩着箭,很是喜欢,她对有月牙标志的东西,通常都会无法克制的喜欢上。
“皇妃,如果还想学箭的话,就可以用它来配那把弓了。”
“谢谢,奥利,我很喜欢。”当初学箭的兴致因达芙妮的死而消弭了,现在看到这把箭,她又有了兴趣。
“你等一等,我去把弓拿出来。”她拿起箭,兴奋地跑去寝殿。
不一会儿,她持着弓又跑了回来。弓矢一架,果然十分匹配,就像合该就是一套的。
“奥利,来教我射箭吧。”她提议道,反正下午她也没有事情可做。
她这个皇妃现在可是比谁都闲,因为萨鲁根本不让她操心国事,她现在只要负责照顾好儿女就行。
“可是……”奥利迟疑着,他只是来送箭的,教射箭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皇帝陛下为好。
阿尔缇妮斯打断了他的话,兴致盎然地向他招手,“来嘛!快点!”
看到她脸上的兴奋和期盼,奥利不忍让她失了兴致,只好乖乖地领命。
但是,他根本没教她什么,她已经射得相当出色,让他大开眼界。
阿尔缇妮斯想这可能是身体里的暗月发挥了作用,毕竟月亮女神可是神箭手,虽然暗月记录的都是那过往地悲伤,但同时也有一半她的能力,这能力里自然包括了射箭这个项目。
她现在可是手到擒来,当下射得不亦乐乎。
“对了,伊斯的身体好些了吗?”射箭的当头,她问道。
“好了很多了,亚希彼斯的药方加上卡布斯的精心调养,已经能让他下床走动了。”看见阿尔缇妮斯又射中了把心,奥利立即鼓起掌。
“他还是不肯见我?”说起这个,阿尔缇妮斯就犯愁,伊斯对于她被卡尔掳走的事情,内疚到现在,说什么无脸来见她,就连她想去见他,他都不答应。
奥利也对此觉得很无奈,伊斯的脾气固执得就像一头牛。
这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空有预知能力,却每次都帮不了她的关系吧。
塔卡也是因此内疚自责到差点自尽谢罪,还好被卡布斯劝服了,在与埃及一战上,杀敌无数,算是让他觉得有点将功赎罪的意思了。
卡布斯虽然也自责,但他是医生,她回赫梯时,他鞭伤未愈,下不了床,所以错过了她怀孕初期时的照料,等好了,他就揽下了巴鲁尼的所有的工作,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小公主就是他接生的,因为分娩得很顺利,产后的调养他又做得十分完美,这才让皇帝对他的脸色好看了点。
他们的忠心,让阿尔缇妮斯很感动,却也很愧疚,因为每次一出事,萨鲁就会迁怒到他们头上,让她觉得,他们每次都因她而受到伤害。
虽然他们很忠心,可是关于路斯比爷爷的事情,他们却始终不肯回答,从埃及回到现在,不仅是他们,还有萨鲁,无论她问几遍,还是没有答案。
渐渐地,她也不想再问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路斯比爷爷依然活在她心里就好。
想着,她的准心就偏了几寸,等发现的时候,箭已离弦而去。
偏偏萨鲁正在这时,从对过走了过来,那把箭恰巧对上他,银箭嗖地一声,直插入他旁片的柱子上,抖动着箭尾,发出与风摩擦的鸣叫。
顿时,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奥利因为那把箭没伤到萨鲁,而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萨鲁和阿尔缇妮斯都像是被骇到了,神色乍青乍白。
萨鲁看着她,又看着那把箭,一股寒气,蓦然窜上背脊,教他打了个寒颤。
她在射箭!!
她竟然在射箭!!
那把箭朝他飞来时,就和前世一样,光是看到箭,他就已经觉得心痛至极了,那像是噩梦,不断他脑子里重复放映。
锐利的鹰眸蒙上一层骇人阴鸷,他没有中箭,身体却在痛,那背脊上的伤疤就像是被刺到了,鲜活地疼痛着。
瞧,她开始练箭了。
内心里的那个声音,陡然出现。
萨鲁气息紊乱,手不自主地握拳,那把箭还插在离他咫尺的地方,那石柱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具身体,一个背,箭插入的地方,正汩汩地流着血。
他颤抖,总觉得流血的人是他。
“萨鲁!!你有没有事!?”阿尔缇妮斯奔了过来,她知道他没中箭,但他的样子比中了箭,还要糟糕。
她暗自叫糟,不该一时兴起练箭的,还差点射到他。
前世他就死在她箭下,她懊恼得几乎想去撞墙。
萨鲁看着她,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是看着她,有一种复杂中带着纠结的眼神盯着她。
好半晌,他冷声开口道,“谁让你射箭的?”
“萨鲁……我只是……”
“不准再碰它,就算是看也不行!!”他强霸无比的开口,握住她的肩,好似她要是在敢射箭,他就会掐死她。
看着凶狠却脸色发白的萨鲁,阿尔缇妮斯心头一阵不舍,他一定是又想起了以前。
“萨鲁,你听我说,我只是……”她必须告诉他,她不过是练着玩得。
但,萨鲁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整个人都阴骇得像暴风一样,他放开她,气息紊乱不堪,倒退的脚步都是不稳的。
“萨鲁……”
她的叫唤没能阻止他陷入内心的交战,那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她在射箭,多精准的箭。
他听得全身都在发颤。
背脊上的疼痛,也越发的剧烈,疼得他冷汗淋漓。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寻求她的安抚,退了数步,转身就离开。
阿尔缇妮斯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但脚步刚一动,就被他喝止住了.
“不要跟着我。”他咆哮,宛若困斗中的野兽。
阿尔缇妮斯停下脚,只能眼睁睁地见他逃难似的离开。
奥利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射箭而已,陛下用得着那么动怒吗,看着阿尔缇妮斯一副受伤的表情,他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皇妃,陛下可能是因为政务繁忙,以致于心情差了些。”
阿尔缇妮斯逼回快要落下眼泪,不想让奥利担心,强作无事的应了句,“嗯,我知道。”她拔下箭,又看了一眼弓,决定将它们永远藏起来,再也不会射箭了。

萨鲁回到空无一人的议事殿,黝黑的额角,爆起青筋,他深吸口气,平复着心里的惧怕,以及背上痛,可是鲜明的记忆,让平复变得脆弱不堪。
身体里的某种恶魔因子,在窜跳,仿佛就要冲破禁闭地牢笼,吞噬他。
心里的那个声音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会相信的。
他爱她,他爱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爱她。
只要这样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会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猛地,他站起身,在议事殿里来回的走,仿佛这样能让他安静下来,不用去想,不用去思考。
他只要想着,爱她就好。
对了,他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走回案几,果然上面有成堆的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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