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郭松龄不再说话,给了服务员五百块钱。她迅速接过来,转身走了。婉婉走上前来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没有谈成,”郭松龄铁青着脸说。他说完坐了下来,脸上堆满了愤怒。
婉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说:“你别生气嘛,谈不成就算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郭松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同时吐出三个字来:“回家吧。”
婉婉便进里间去收拾行李。她把两只旅行箱分别提到郭松龄面前来放下,看着他出神。郭松龄想了半天,说:“我们还没有去过敦煌呢,趁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去看看吧。”
“也好,去散散心,你也不会这么忧虑了,”婉婉说,“我给红菱打个电话,叫她别望我们。”
自从郭松龄和婉婉出了门,邓红菱就一直在等待郁青:他的电话或者他上门来。可是整整一个上午,他的这两种方式都不曾出现;下午,他依然没有音讯。她真想主动给他打电话了,但是忍住了,她不能让郁青看出来自己很在乎他,这不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故做的矜持是郁青反感的。她是想看看自己在郁青心中有没有位置,有多大位置。黄昏来临了,门外的光线变成橙灰色了,她知道今天的希望成了泡影了,只好若有所失地关上门来,检讨自己哪些地方表现得不好,以至于没有抓住郁青的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岳家军”竖了两秒钟耳朵,冲门口吼叫起来。邓红菱略略整理一下心情,便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郁青。
邓红菱把门开了一小半,自己堵在门缝里,木然说:“对不起,婉婉姐出门了。”
“我当然知道她出门了,要不然我会这么晚来吗?我来找你呀。”
“找我什么事情?”
“你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了?你说找你什么事情呢?”
“你不要来找我,以后婉婉姐回来了,你找她吧。”
郁青左右看看,并没有人,他便忽然上前一步,掀开了门,拦腰抱起了邓红菱,一直走到沙发跟前,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回过身来关好了门。“岳家军”被激怒了,绕着郁青不停地叫,但是被邓红菱叫唤开了。
郁青走回来,在邓红菱身边坐下,就要去抱她,被她甩开了,“你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她说,“说了就赶紧离开,半夜三更的,我不方便!”
“还有什么说的?我爱你呀!我这不是来陪你吗?”
“我听见了,没有了吗?”
“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你的,怎么……”
“你说吧,在我面前练好了,以后好说给婉婉姐听去。”
“婉婉?她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说给她听?”
“你别装蒜了!”邓红菱鄙夷地说,“你那点本事能骗得过谁去?上次你和她在你屋里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会玩女人,找其他人玩去,我不是表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一号人,你别想长久地欺骗我!”
“你以为我和她干什么了?我只是亲了她。”
邓红菱没有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还只不过亲了她呀?”她说,“那么你为什么不和她睡觉去呢?你为什么要亲她呢?”
“我不需要,我只需要她的心向着我。”
邓红菱对这句话听得不大懂,便默着不出声。郁青看了看她,只见她脸如清冰般的玲珑剔透,双目似愁非愁,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她穿着吊带睡裙,双肩裸露,犹如白海棠花露出了最初的骨朵儿,半透明的皮肤尤其使她的身体引人入胜。他心里一阵激动,几乎眩晕了。他定了定心神,又开始后悔起自己这几天故意不和邓红菱联系来,他本来想的是,这样可以使邓红菱相信他并不是那么在乎她,这样可以取得恋爱的主动权,现在想来,这些有什么用呢?其实他本来计划今晚不来的,因为他恨自己那么沉湎于邓红菱,希望克制自己。不过他没有成功,到了夜晚来临的时候,想到了和邓红菱在一起的美妙感受,不自觉地便有心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直接就来了。
邓红菱敏锐地发现了郁青的神态,但是置之不理,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回去了,这儿不是我的家,我没有权力为主人留客。”
郁青明明知道对方是装出来的冷漠,却仍然感到伤心,就像小时候忽然发现了母亲变得不喜欢他了一样。他想,这是因为邓红菱不理解自己的处世理论而产生了误解,于是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呀。”
邓红菱很意外,问:“为什么?你说呀,我倒要看你找什么理由来说服人。”
“我们都不愿意过这种无家无舍的日子,都希望在西安站住脚,有足够的钱和地位,过上层人的生活,在西安出人头地。你不是这样想吗?”
“那跟婉婉姐有什么关系?”
()
“当然有关系了,”郁青坐在邓红菱身边,张开腿抱着头,说,“她就是上层社会的一分子,她老公开着一个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在个体当中也算突出的了。而我们呢?一无所有,你在他家生活了一年多,不依然是一个每个月拿五百块钱的小保姆吗?这点钱对于你一生有什么帮助?我接近她,猎取她的心,是为了我的目的,通过她向上爬,郭松龄不是和我签了一个合同吗?如果生意成功了,我成了松龄公司的股东,有一两百万的资产,这就和目前完全不一样了,出了门,谁不把我们当作上层人物来尊敬?这个合同是怎么得来的?就是通过俘获婉婉的心得来的呀。现在生意还玄着呢,所以我还要继续接近她,就算有一两百万了,我们也不能满足,也还需要继续接近她,一直到她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了。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你把我当成了花花公子了吗?如果我要向她求爱,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机会多得很,为什么要现在,要在她结婚了之后才求爱呀?”
邓红菱想了想,郁青说得实在是太复杂,她一下子不能明白透彻;而且郁青似乎有理,再加上她并不是真心要疏远郁青,便计划适可而止了,因此问:“你是不是打主意要把松龄公司全部弄到手啊?”
“如果可能,我当然会。如果有更大的机会,我也会去争取。”
“可是。婉婉姐是你的老同学,又是你的同乡呀。”
“你说的是道德吧?道德是什么东西?道德是人们在交往的时候用来隐藏自己本来面目的一张半透明的纸,人们不过是用它来塑造自己的形象,人人都知道这张纸后面掩藏的是丑恶,可是人人都习惯了利用这种工具。当这种工具阻碍我们前进的时候,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撕破它。聪明的人都会这么做,只有那些傻瓜才死死地守住它。道德是人定出来约束人们的行为的,这是为了身处高位的人们能左右他下面的人的行为,真正成就大事业的人,就不讲什么道德。”他想举例,刘邦为了成就帝业,不顾项羽要煮他的父亲;美国以印尼海啸救灾为名,乘虚而入,把军事力量渗透到了东南亚……他知道的这方面的例子太多太多,但是估计邓红菱都听不懂,只好不说了,却总结了一句话:“顾虑道德的人,就像Zuo爱的时候总害怕房子塌下来了一样,总是放不开,当然不会有什么成就。”
邓红菱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可是你到底怎么样通过婉婉姐得到这个合同的呀?”
郁青见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说话的主动权,心里很得意。他把自己对于郭松龄之所以和自己签合同是因为听信了婉婉的枕边风的判断说给邓红菱听。
“你认为真是这样的呀?”
“难道不是啊?我一个初来西安的人……”
邓红菱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事情都像你说的一样呀?你知道这件事情怎样定下来的吗?完全是松龄哥一个人的主意。婉婉姐只是在他面前提到了你的名字。如果你真以为是你用这个什么办法取得了合同,你就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第二十四章
郁青又疑又喜,喜的是邓红菱的口气终于缓和了,疑的是自己错判了原因。他追问邓红菱婉婉提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节,最后并没有得出结果来: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呢?她相信邓红菱居于吃醋的心理,对他隐瞒了一些事实。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你要实现你的目标,去找另外的女人吧,找婉婉姐是没有戏的。”邓红菱含讥带讽地说着,款款站了起来,说,“夜太深了,你该回去了,不要为我影响了你的美好前程。”
郁青坐着不动,眼光热辣辣地盯着邓红菱的侧面说:“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前程,难道是为了我一个人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们的命运就绑到一起了。我多希望能早日挣到一笔钱,每个月有可靠的经济来源,那样我就可以娶你了,可以每天晚上抱着你睡在一起了。我做梦都是这样想,希望我们长久在一起的日子从明天就开始,最好是从目前就开始,永远不分开。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姑娘,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吗?我采取这些办法,只是为了钱,为了我们的将来。如果你为了这点生气的话,那么太不值得,为了远大的理想,是不应该计较这些小枝小节的。”
郁青说得很动情,邓红菱低头不语,像是被感动了。郁青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张开双臂抱着了她,说:“我爱你,红菱,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生活,相信我!好吗?你要相信我,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心里就痛,脑子就乱得什么都想不成了。你要让我保持好心情,去奋斗,去开创……”
邓红菱没有反抗他的拥抱,但是也不配合他,脸上冷冰冰的,眼睛望着自己的衣裳覆盖下的|乳沟。郁青对着她的口说话,灼热的气流烫着她的双唇。也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已经说完了,他忽然就把唇压到了她的唇上,把她的整个前身贴到他的前身上。他热烈地吻着她,她依然不反抗,也不配合。郁青很快感觉到了她的冷漠,心情一点点地冷落了下来。他离开了她的唇,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不,我从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的长相,说话,甚至走路的姿势,我都一遍一遍地回忆,你实在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能够让我爱一辈子的人,我做梦都想嫁给你。”
“那么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不舒服。对不起。”
“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呢?”
“我一想到头天下午我还在你的床上,第二天你就去抱别的女人……我想都不敢想。”邓红菱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邓红菱的眼泪在脸上划过四条长线,在腮边凝聚成晶莹的圆珠子溅落在被裙子束着的|乳峰上,显得楚楚可怜,姗姗可爱。郁青见到急了,连忙抱着她,吻她的泪痕,求她原谅。可是邓红菱的眼泪还是不住地往外流。她也不说话。
“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我以后再也不了,还不行吗?”
“我又没有整天跟着你,我知道你会不会呢?”
郁青一阵冲动,立即跪在了邓红菱面前,两手捧着她的大腿说:“我向你发誓!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永远不理我,还不行吗?”
邓红菱非常满足。她吃醋是假的,冷漠和哭泣也是装出来的,她是在检验对方究竟在不在乎自己。答案是,郁青是很在乎她的。男人是不轻易下跪的,尤其是郁青这种形象高伟的男人,而现在他跪下来了,这是情之所至,不由自主的动作,这说明他确实害怕邓红菱生气,不愿意见到她伤心。
“起来吧,我相信你,”邓红菱蹲下去温柔地说,她同时抓其他的双臂,扶他起来。她主动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抱,并且有意识地把两只Ru房压在他的胸上,这样可以消融对方下跪之后的尴尬。
“只要你心是想着我的,我其实并不计较小枝小节的,”邓红菱说。
第二天,郁青意思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愿意出门,希望和邓红菱就这样呆一整天。邓红菱劝他说:“去跑跑业务吧,闲闷在屋里也是白过了。出去走走,能挣多少是多少,总比一分钱也没有挣强些。现在还不是享福的时候,我们都不能把心松懈下来了,我不能做什么,如果你还懒起来了,后面的日子可就没有想头了。你晚上再来陪我,随便你怎样要求我都答应你。”
()
郁青心情愉快,更兼她说的是理由,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临出门的时候,邓红菱叫住他说:“中午买点菜回来,买一些切面。家里虽然都有,但是毕竟是人家别人的,我们在人家家里干那些事情都已经不应该了,还要吃人家的东西吗?这都是我们现在穷着,没有办法才用人家的房子,但是我们还能吃饭,就别在这个上面用人家的了。我们要活得有志气。”
“一切听夫人的!”
邓红菱听后,满脸幸福地笑了。昨晚的激|情生活令她有些疲惫,但是她并不愿意去卧床休息,她站在门口目送着郁青,一边在心里憧憬着美好未来。郁青确实爱着她的,这就够了,其他什么都不用她去担心,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使郁青时时保持一份好心情,好让他在事业中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她相信郁青,或许他会遇到一些挫折,但是最终他会出人头地的,而且时间要不了多久。到那时候,他的生活就是她的生活,郁青追求的成功就成了她理想的实现,那是多么美妙的呀。她想起昨晚他们在床上的话来:
她问:“你买彩票吗?”
“我从来不买彩票,那个东西,中奖的概率太小了。”
当她弄明白了“概率”这一个词的意思后,她说:“只要我有钱,我就要买上一两注,我一直梦想,哪一天我中了五百万大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五百万就不愁了?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有些什么生活。你看这套房子就得三百万左右吧?一辆好一些的汽车,也要七八十万,五百万单是购置固定资产都不够。你看人家欧美人,出门坐私人飞机,旅游去太空,那才叫生活呢。”
“可是别墅呀汽车呀什么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啊。”
“得不到这些的就是平凡人,能到这些的就是社会的高层人物。如果我们安于平凡的生活,那还去奋斗什么呢?要不把出现过的生活方式都享受一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邓红菱想着这些,心里甜甜的。她相信郁青,他一定会成功的。她自己需要的是抓住郁青的心,那样就抓住了未来。邓红菱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有时候也检讨自己:是不是郁青很会Zuo爱,因而迷恋他了?或者因为他优秀的外在形象、谈吐能力和表演能力,因而迷信他了?都不是,她也见过一些优秀的男人,他们都没有让她动心过。郁青让她动心,还是在于他的对人生的执著追求、有创造和把握就会的能力。当然,郁青有时候也冲动,沉湎于幻想,这些正是邓红菱应该随时提醒的。
婉婉和郭松龄去旅游了,这给邓红菱和郁青创造了很佳的条件,而他们也很实在地利用这个条件。他们一日三餐一起吃,晚上一起睡,其它时间,郁青就出门跑销售油漆的业务。这天,郁青从解放南路经过,走到石油勘探队家属院门口,忽然想到邵龙钟就住这里呢。他自从在邵龙钟那里得到了一个打不通的姗姗的电话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邵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