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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淡地说道:“不错,你每天都提醒我我是多么不高尚。”
这话令他大怒。“老天,我现在又要听你教训了吗?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顶嘴?”
她耸耸肩。“这是你说的,所有高尚的女人都进修道院。”
尼尔吼一声,起身走到桌前倒一杯酒。
他喝酒的时候,艾琳说道:“你要知道,我也有损失,可能谁也不提。那个阿姨孟珊也离开了。 公会的人来告诉我说,教会的神父和修士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娼妓,说白丝好引诱男人。他们却都不提亨利王。”她把线咬断,再理一下衣服边。“所以公会的人去找她,然后把她的钥匙还给了我。”
“很好,从现在起我要把那房子租出去。”尼尔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该死的华特,我只有一个高参可以替代,他怎么可以走开呢?一个好的骑兵队长不是平空冒出来的。”
他现在相当肯定国王不会要他派兵去追华特了。现在的焦点在王后身上,她被关在帐篷里,不过仍然有传言说她要回伦敦。
在此同时,贝唐玛还是终于签定了和平协定。大家要热烈庆祝英格兰跟北威尔斯的卡沃德亲王之间获得了和平。一队货车由雷山载着酒与肉来供酒席享用。
艾琳低头看着手。她轻声说道:“你知道他不会跟白丝结婚的。”
他停止踱步。“也许不会,如果国王已经先睡过她的话。华特只是么子,必须听他父亲的话。”他又坐回椅子上。“如果你要担心的话,还是担心我们自己吧,”他疲倦地对她说道。“亨利还是有可能认定是我们给他惹了麻烦——你是因为那个美丽的比京女人被他找了去,我则是因为我的笨蛋队长迷上了那个女孩,把她从亨利的床上带走了。老天,发生这么大的坏事,国王不怪我们要怪谁呢?”
他跳起身,又去倒了一杯酒。“我告诉你,算我们运气好,国王似乎想把一切情都怪到王后的头上。”
她张大了嘴巴,随即又闭上了。“我没有听说这个。”
“你现在听到了。朝廷上的人都担心得很,深怕英格兰会分裂,那是说如果王后离开国王——甚或只是到伦敦去。老天,你难道看不出来,要是王后底下那些法国兵决定回老家去,那后果会有多严重吗?亨利就再也不能统治法国那边了,他手下的法国兵也都会叛变。”
她说:“王后还没有离开。”
“没有,那是因为他禁止她离开,而且命令她要戴上他以前给她的一些首饰。可是她没有办法。 贝唐玛告诉我说,伊丽娜把它给了一个迷上她的吟游诗人,然后把他打发走了。”
艾琳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着他。
“可是,那个吟游诗人现在跑到西班牙还是意大利某个遥远的地方,去给失意的心疗伤止痛去了。那个珠宝首饰当然也被他一起带走了。谁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找到他。老天,你看国王这一招回马枪有多高明?现在他变成了受骗丈夫,不是好色的恶狼!伊丽娜王后也跟他一样善用心机,可是我想现在他将了她一军。”他转头看她。“老天,你又不舒服了吗?”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怎么了?”
她低声问道:“那个吟游诗人叫什么名字?”
他站起身。“如果你想吐,我去拿壶来。”
“不要。”她伸手阻止他。“贝唐玛——有没有人提到他的名字?”
他皱起眉头。“那个吟游诗人?他叫罗葛维。”
“老天,”她喊着。“我见过那个首饰,他拿来给我修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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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北部的山区下着雨,道路泥泞难行,使得他们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有好几次华特不得不躲在一棵大树下让马休息一会儿,也暂避一下打在脸上的雨。
他们离开莫莱以后,他就一直催着坐骑快跑,女孩则骑着他几星期以前在马市买的一匹雌马。那匹马很健壮,脚步也很快,但还是比不上他这匹雄驹的速度与耐力。华特拼命骑着,一面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后悔把她带离莫莱。每次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他都会倾身向前掀起她的头罩看看她的脸。而每次不管天色有多黑、雨有多大,他都看见她露出使他心狂跳的灿烂笑容。
后来,他感到不会有追兵的希望越来越强。太阳出来之后,他把女孩和母马藏在一处浓密的树叶间,然后自己骑马去一个小饭馆买乾酪和面包。他们就在曼彻斯特的外缘,发现没有人听说有什么骑士和女孩往北逃跑,他的精神为之大振。
他开始希望他们能够逃亡成功。亨利国王可能认为不值得把白丝追回去。 毕竟,国王向来很少把一个女孩留下超过两夜的。他算准了这一点,才牵着那匹母马去找白丝,那时她正在国王的营帐附近等着别人送她回大宅。他由鞍上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前,国王的守卫还来不及阻止他们,他就已经掉转马头快速骑跑了。
然而,朱尼尔又另外一回事。想到自己怎样擅离职守,违背了骑士终生效忠誓言,华特就满怀愧疚。他料到莫莱爵爷是最有可能派兵追他的人。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运气都还算好。
他发现白丝还是离开了原先他离开的地方,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她已经把斗篷脱了下来挂在树枝上,也把长发解开让它晒干。华特坐在马上看了好一会儿才下马。她仍然是他所见最漂亮的女孩。
她转头看他,脸上带着笑容。她穿的蓝袍子仍是湿的,贴在她的身上,衬出她浑圆的大腿和完美的ru房轮廓。
他滑下马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走到河边坐在她的身旁,把他刚买的食物递给她。
她横过他身前去取他挂在腰带间的匕首,她的手臂碰到了他的胸口。她开始用匕首切面包。
华特伸出手臂揽住她。他仍然无法相信她真的在这里,在他的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一他知道国工把她找去之后,在绝望之余,他开始仔细计划,冒着天大的危险采取行动。亨利对女人不会残暴,所以他知道国王不会虐待她。然而想到她的第一次竟然是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他绝望的内心就痛苦不堪。
至今他并没有再去多想这件事,只想着要把她带走,让她完全属于他一人。
“白丝。”他在她的发际轻轻唤着。从现在起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必要的时候,她值得他献出生命。
她用刀尖插起一块乾酪,噘着嘴要他张开嘴巴。她离他这么近,他眼中只见到她像天空般湛蓝的眼睛。
她是这么可爱,靠着他的身体是这么温暖,使他对咽下的乾酪几乎食而不知其味。他还来不及拒绝,她已又放了一块面包到他的口中。
他把面包由口中拿出来,却仍不确定自己要说什么。“呃,现在——”他声音沙哑地说着,却发现她竟然开始动手解下他的腰带,然后开始扯着他的铠甲。
华特想要抗拒,但内心随即有个小声音告诉他,现在在这梦一般的阳光下安全得很。反正他也需要把衣服脱下来晾干。他里头的衣服被雨湿透,他一移动都会挤出水来。
她帮他把铠甲和底衣脱掉。看见他的靴子紧得脱不下来,她在一旁微笑着,然后她坐在草地上,用脚抵着他,帮他把靴子拉了下来.他想摸她、想抱她,可是当他试图把她拉到怀里的时候,她却又给了他一块面包。
“白丝。”华特说道。她不太会说别种语言,而他也不会说她的法兰德斯语。
她把他推倒在草地上,然后俯身在他的唇边用浓厚的比京口音说:“我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使他着迷。他告诉自己,她说的这几个字实际上是一段长长的话。她要告诉他的是,她很高兴他救她离开国王,而且她相信他们会活命,不会被抓到。
他揽着她的头,开始吻她。
温暖的太阳照着他们。某处草叶间有一支蜜蜂在嗡嗡飞着。似乎有无数个火花渗入他们体内,像一条温暖的金色河流入血液之中。
“说你是我的,白丝,”华特说道,一面用嘴唇轻触她的唇。“心爱的,不再是比京女人,而是我的。”
他们都已走上不归路。他要把她带回诺曼第,也许他的父亲会答应让他娶她。他告诉自己,他父亲若看见她,一定也无法抗拒她的。
她温柔的微笑快把他融化了。她的长发垂在他的脸上和肩上。她那明澈的蓝眼睛使他忘记了呼吸。“也许有一天我会是比京女人,”她说道。“如果你死了的话。”
他惊讶地看着她。她点点头,解释道:“寡妇就叫做比京女人。孟珊是寡妇。那并不坏。可是现在——”她的手伸到他的裤裆底下。“——现在我跟你在一起。”
他的脑子在翻腾。也许她还不大明白,他是冒着两人的性命危险带她离开亨利王的。可是现在她的手在摸他,令他无法清楚思考。他突然陷入一阵狂喜的兴奋之中。然后他又感到她的嘴唇吻上来。
这完全不是他所预期的。井不是说这样不好——这简直有如置身天堂。但奇怪的是,他这个天使面孔的可人儿并不害羞,她似乎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一种荣耀。
跟亨利国王睡一个晚上,华特想着,不知怎么这突然不再重要了。她的长发拂着他的大腿。他听见她贴着他的肌肤,含糊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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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在一起,”白丝喃喃说着。“让你快乐。我会做给你看,就像你的国王教我的一样。”
那张羊皮纸上有着香水味道。艾琳把它放在工作台上用手理平,然后凑近了研究上面的图案。
贝唐玛向她保证,这是王后亲手偷偷画的,然后由一个侍女偷偷把它带出了帐篷。
艾琳知道为什么王后不能把她叫去当面解释,她也不需要解释。她虽然见过罗葛维,知道王后也相当喜欢那个诗人,但是却不至于做出不忠的事。如果说有什么错的话,大概就是太大意的王后不该送给单恋着她的诗人临别礼物,让他心碎地离开了。
可是她也明白亨利王为什么会生气。
“不是这样的,”艾琳说道。“我记得很清楚。”
贝唐玛皱起眉头。“据你所说,你是见过这东西一次,而王后——”
她头抬也不抬地说:“王后不是金匠。我拿在手里仔细检查过。”
她瞄他一眼,可是他面无表情。 贝唐玛拉出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他看着她用笔沾一下墨水,开始修改那张画。
站在她身后的欧蒙倾身看着。“这做得很差。要是我就把蔷薇结放在别处。”
贝唐玛抬头看欧蒙。他的嘴角现出嘲意。“国王虽然很聪明,品味却不怎么高明。你从他每天的打扮就可以看出来。我听说这个水晶心虽然是他的礼物,可是王后却不喜欢它。”
艾琳把珠宝箱推给欧蒙。“这是我慷慨的爵爷丈夫还给我们的。那里面有一颗椭圆的水晶。你找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切成一个心形。”
欧蒙坐了下来。艾琳把熔炉打开,用小鼓风炉吹使里面的煤灰冒出黄|色火焰。如果他们连夜赶工,也许天亮的时候就可以完成。她信任欧蒙,西英格兰就属他切工最好。如果水晶没有破裂,他或许可以在几小时内切出心形。
贝唐玛问道:“那么你认为做得出来了?”
艾琳在心底叹一口气。她可以说“要是水晶没有裂的话”,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们没有多余的水晶,至少没有这么大的。如果他们把这一块弄坏了——
欧蒙找到了那块水晶,他捏起来看着。那水晶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块清冷的冰。
最令他们心的是,钮柏纳的这块水晶上有一点小小的瑕疵。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切好以后那点瑕疵会是位于心形上方凹处的右边。那处瑕疵只是内部一道很细致的裂缝,还不到半根睫毛长,不特别仔细看也不一定能注意到。可是瑕疵就是瑕疵,而他们也不能用别的方法来掩饰。
艾琳拿起小锤子和金线,开始做外圈心形的镶座。 工作室里非常热,蟋蟀在头上大声叫着,可是这里面却安静得很,只听见鼓风炉的声音和欧蒙的切割声。
坐在欧蒙旁边凳子上的,是不停打瞌睡的小汤姆。一会儿之后,贝唐玛起身走了出去,尼尔也跟着他出去了。她可以听见他们在外面谈话的声音。
艾琳听着他们放低了声音说话。不用说她也知道,贝唐玛并不甚高兴这样与王后同谋,因为他俩本来就不是朋友。 贝唐玛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艾琳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了。聪明的贝唐玛知道,如果亨利王发现他们想拿假首饰骗他,以后就不会再信任这位大臣。他会失去国王的友谊。然而贝唐玛相信,如果亨利王和伊丽娜王后婚姻失败,英格兰将会面临极大的危机。
艾琳告诉自己,如果是为她自己着想的话,这样倒是很好。为王后做这个首饰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她花了相当时间才说服尼尔和贝唐玛,使他们相信这样行得通。如果成功了,她就会争取到有力的朋友,而她真的非常需要这种朋友。
这几天,尽管她尽量避着卡沃德,她还是常觉得他在盯着她,而她更是常常梦见又碰到那位金使了。
这件首饰有欧蒙的帮忙,其实并不算难做。问题在于他们的时间紧迫。只有不到一夜的时间。
亲爱的老天,她低声地唤着,让我成功吧!
欧蒙抬头用带疑问的眼光看她。
“没什么,”艾琳对他说。“我只是在想,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谁的婚姻是快快乐乐的。”
贝唐玛先离开了。教堂响起晨祷的钟声,这是城外西安教士遵行的时间,事实上距黎明还有三个多小时。
尼尔送贝唐玛到门口。他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差一点被卷在地板上睡觉的小汤姆绊到。他的妻子跟工匠欧蒙仍然在埋首工作。八月的夜间仍然很热,而小熔炉使得这个房间更是热上加热,窗廉是关上的,因为要避免吸引一大堆飞蛾围到蜡烛旁边。
他弯身抱起成一团的小男孩,尼尔发觉找不到地方放下他,只好抱着他坐在炉边的椅子上。男孩的头枕着他的手臂,依然睡得很熟。
尼尔听见欧蒙由齿缝间细声说道:“这真是疯狂的事,这样子赶工。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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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看见,”艾琳说道。他们两人的头凑得很近,几乎要碰在一起了。“我看还是一样嘛。”
尼尔闭上眼睛,听着他们讨论那块水晶的瑕疵。
现在他很后悔把妻子跟工匠扯进这件事来,尽管这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个工匠一定会得到报酬,不只是为了他的技术,也由于他是冒了生命危险做这件事。他或许替工匠向公会买了一张技师证明。像欧蒙这般年纪,大概是由于没有钱才一直没有拿到。
至于他的妻子——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她。在烛光下,尽管她身上披着一件皮围裙,她看起来还是很美。她的手肘撑着桌子,手中的铁槌不停敲打着金线。她衣服的肩膀处已经汗湿了。
这城堡的好女主人,他想着。我的金匠太太。
这股突然涌上心头的情绪令他自己都很惊讶,然后他又想到,如果别人敢用这种称呼嘲笑她,他一定会痛揍对方一顿。
他怀疑她真的明白自己在做的事有多危险。万一亨利王发现了真相,王后也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然而她还是很勇敢行接受这个工作。
她是很勇敢,他想着。他强娶了她,夺走了她的钱她的房子和儿子,然而她并没有被征服。现在她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重要部分,而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她该怎么办。
这是天知地知的事实,尼尔想着;心情直往下沉。他的妻子为他缝衣服,进餐时陪在他旁边——他差一点失去一只腿的时候,她照顾他,使他恢复健康。夜里,她躺在旁边给他温暖,更不用说她给了他他最渴望的身体了。他应该好好地酬谢她,就像对工匠欧蒙一样。
不只如此,因为他爱她。
他静静在那里,想着这个念头。他爱他的妻于。他们共同生活的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