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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哈哈,你知道个屁,我哥哥的脑子难道还不如你?
洪武那边一直很平静,好象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似的,连号称“福尔摩一”的烂木头都不知道洪武饭店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那天我在上班,烂木头一惊一乍地对我说:“王八家的小混蛋真牛啊,把钢子给砍了,砍得脑袋就像渔网。钢子在这一带可是个猛人,去年‘街里’的大哥李俊海绑架他妹妹,他委曲求全去找了蝴蝶,蝴蝶怕出事儿,把他妹妹放了,他直接跟蝴蝶那帮人‘卯’上了,杀得昏天黑地,尽管后来他‘逼裂’了,可是‘逼裂’得不难看啊……蝴蝶是谁,我操,港上最有前途的小哥啊!这他都敢去拼,你说他猛不猛?家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三刀两刀解决问题,真牛啊。”这叫牛?没有我哥在后面给他撑腰,一顿饭给他十个牛逼吃,他也牛不起来。我没有接茬儿,感觉就像吃了苍蝇又吐不出来。烂木头见我不喜欢这个话题,嬉皮笑脸地用胳膊肘捅我:“王娇这个骚娘们儿整天念叨你,给她去了心事?”
我知道王娇经常念叨我,有一次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摸我的胸脯,摸得我直咳嗽。可是我讨厌她,感觉她那一脸“紧急集合”就像我**皮上的褶皱,难看得要死。那天我去仓库领棉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儿在起哄,扒拉开人群一看,王娇的后腰露出半截屁股,正嗷嗷叫着骑在一个外号叫“鸡子金”的瘦弱汉子身上扒他油渍麻花的大棉裤,烂木头在旁边帮忙,忙得像只被人抽着的陀螺。鸡子金在王娇坦克般的身子底下两腿乱蹬,胳膊仰泳似的挥舞,满是掐痕的脖子憋得像一只千年老参。我忍不住想笑,怕有同流合污的嫌疑,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王娇回头冲我大喊:“弟弟,帮我按着他,我让臭逼养的好好舒坦,刚才他摸我的裤裆!”我说:“他又没给你摸了一块去,你摸回来不就得了?”说着,还是抬脚踩住了鸡子金的一条胳膊,这年头谁怕别人倒霉啊……最后,鸡子金终于被扒了裤子,烂木头接过一块点燃着的棉纱,噗地丢在他的两腿中间。趁王娇笑撒了手,鸡子金翻身爬了起来,抖搂两下裤裆,提着裤子嘿嘿,没半点儿脾气,看来是被折腾皮实了。
那天烂木头“戳弄”我去扒王娇的裤子,他说,笆篓大姐喜欢你呢,你扒她,她肯定不会跟你翻脸。我做书生状,摇头晃脑地说:“面对一堆乱草,狼永远比羊冷静,但是面对一块肉的时候,两者的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明白我的意思?”烂木头一愣,摸着脖子笑了,笑完,正色道:“兄弟,说句实话吧,男人的身边没有女人是不行的。记得那两句歌词吗?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反正女人对于男人就是阳光和雨露。心理上是这样,生理上也是的,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我说我承认,可我是狼,不是羊。眼前有杨波的影子在晃。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混家呼噜
更新时间:2008…10…7 18:04:50 本章字数:4894
腊月二十三是辞灶的日子,年味儿一下子浓郁起来。小时候听我爷爷说,灶王爷是我们的本家,也姓张,以前是给玉皇大帝做饭的厨子,后来下凡到了人间,专管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过年的时候,家家都供奉他,在他的画像旁边写着“灶王爷爷本姓张,摇摇晃晃下了乡,白天吃的油盐饭,夜晚喝的烂面汤,岁末上天言好事,年初下界降吉祥”。小的时候我爷爷给我讲了一个笑话,他说,王老糊真是个“犟筋头”,非说灶王爷姓王,别人家都在灶王爷画像前供很多好吃的,王老糊把家嫖穷了,没办法就在灶王爷画像前供了一碗水和一块糖,还郑重其事地念叨说,灶王爷爷本姓王,一碗凉水一块糖……我爷爷会写几个字儿,王老糊买不起集上写好的对联,就买了两张红纸求我爷爷给他写,我爷爷不会写别的,就借来毛笔,写了“合家欢乐”四个字,上下联都是这四个字。王老糊问我爷爷这是什么字?我爷爷说,合家欢乐。王老糊冒充识字的,对他老婆说,孩儿他娘,我赶集买对联回来了,指着那四个字说,孩儿他娘你看多吉利啊,混家呼噜。
灶王爷的画像应该在晚饭之前供上,我爸爸下午把画像请回家就放在正间的桌子上,让我去喊我哥回来,让他回来一起吃晚饭。我妈说,要是来顺和他妈愿意,就一起回来吧。我爸爸的眼睛亮了一下,催促我赶紧去。走出胡同,我感觉很温暖,我妈终于松了口……大街上的风很劲,干冷干冷地吹,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一群野兽在疯跑。墙上那些斑驳的标语在风中摇晃,有的随着墙皮的抖动,大片大片地掉落。拐过从前的戏台子现在的副食店,我发现了一幅新的标语,黑色的大字,油漆新鲜着,仿佛刚刚结了冰,那上面写着“投案自首是犯罪”,看得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既然投案自首了,怎么还能算是犯罪?这年头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我怀疑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不够用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风刮得越来越猛,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很吃力,心情却异常轻盈,就像一只迎着狂风飞翔的鸟儿。
我妈开始接纳林宝宝母子俩了,这很好啊,我妈终于想通了……
前几天我去宝宝餐厅看来顺,我让他喊二叔,他听不见,直愣愣地望着我,就像一个睁眼瞎。我拿出给他买的“捏炮仗”,捏给他听,他没有反应,我以为他真的变成了一个聋子。林宝宝拍他的脑袋,让他跟我说话。我哥说,说什么话呀,就当他真的哑巴了拉倒。林宝宝红着眼圈出去了,她站在门外的风口里,望着天上细碎的雪花,肩膀一耸一耸地动,我知道她是在哭。我哥哥说,宝宝就是爱瞎操心,小孩子乱使性子她看不出来?当年我小的时候挨了打也这样,我还装过一个多月的瘸腿呢。我说,你是不是打过他?我哥说,我舍得打他?他打我还差不多。我知道这孩子的心里苦,他的小脑子里面装了不少同龄孩子没有的东西。我抱着来顺去外面看麻雀,来顺拿着“捏炮仗”在我的脑袋后面一个一个地捏,他的力气小,半天才能捏出一声放屁虫那样的声音。我逗他说,来顺你真的听不见了?来顺不说话,直着胳膊冲那些蹲在树梢上说话的麻雀捏炮仗。我说,来,二叔给你讲个笑话,一个瞎子很会算命,找他算命的人一伸指头,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命相。一天,一个小孩儿调皮,找他算命,把自己的鸡鸡放在他的手里。瞎子一摸,惊奇地喊,哎呀,贵人啊,细皮嫩肉,没有指甲,弹性好,肯定是个局长!来顺猛地把他的小脑袋扎到我的肩膀后面,嘶啦嘶啦地笑……他妈的,这个小混蛋听得见呢。
想起这些事情,我忍不住就想笑,一侧头,墙那边又是一行标语——分子的唯一出路!我这才猛然醒悟,原来人家这幅标语完整起来念应该是这样的:投案自首是犯罪分子的唯一出路。冷不丁就打了一个激灵,我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啊……抢完钱的后来几天,我去书店买了一本《刑法》,专门查阅了抢劫这一条,依稀记得那上面说,抢夺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应该算是数额巨大的了,万一“炸”了,弄不好就是三年以上的牢狱呢。风停了,我的脑袋跟着木了,恍惚得厉害。
有人在后面喊我,我不敢停步,继续走,分辨着这是谁的声音。
王东穿着他的大棉鞋呱唧呱唧地追了上来:“你闷着个**头瞎走什么?谁惹你了?”
我回了一下头:“别废话,找我干什么?”
王东嘿嘿地笑:“淑芬过生日,跟灶王爷一样,给咱们送好吃的来呢,说要去街里的好饭店。”
我哼了一声:“这就把你‘摸弄’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习惯吃软饭啊。”
王东结巴了,脸色有些难堪:“这不是我没有钱了嘛,钱全给扬扬了……淑芬有钱,她说她给一个富婆烫发,富婆一下子给了她三百。”淑芬的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金龙给的。那天我去淑芬店里找王东,金龙满面春风地从里面出来,我踢了他一脚,埋怨他不该来找淑芬。金龙说他是来找王东和我的,随便跟淑芬聊了两句,没什么。我说,看你兴奋得跟一支驴**似的,就这么简单?金龙说,这不是咱们发财了嘛,淑芬说她没钱了,我支援了她三百。我还想批评他,金龙岔开了话题,问我拿着自己的那份钱想要做点儿什么?我敷衍他说,我要攒起来,以后给我爹买套大房子,就让他走了。
“我晚上不能去了,”我说,“晚上我哥哥要回家,我得在家吃饭。”
“那我们就等你,”王东说,“金龙也要去,你帮我说说这个混蛋,以后少往淑芬的跟前凑。”
“那天在周五屋里,你不是已经过足瘾了嘛,杀人不过头点地啊。”我笑道。
“那不管用,”王东咬得牙齿咯咯响,“你得出手,不然他想犯勾引良家妇女罪。”
“好吧,你们等我,我吃了饭就过去。”
“记着啊,在南市观海楼饭店。淑芬订桌了,三楼318房间。”
我哥哥正在宝宝餐厅给来顺剥栗子吃,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丢了栗子,呵呵一笑:“我估计你会来。咱妈让你来的是吧?”我说,是,宝宝呢?我哥冲里屋一努嘴:“骚逼在里面唱王二姐思夫呢。妈的,刚才为来顺装哑巴的事儿跟她‘将将’了几句,她竟然跟我提起了老邱,我要揍她,她跑进去哭了……妈的,女人就不能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刚要推门进去,林宝宝顶着一对烂杏眼出来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大宽,刚才我看见咱妈了。”
我问,在哪儿看见的?
林宝宝的眼圈又红了一下:“我去买菜,咱妈跟在我的后面……她一直在端相我。”
我说:“咱妈那是怕累着你,你是她的儿媳妇嘛。”
林宝宝笑得一脸幸福:“就是呢,从前她可不这样,正眼都不瞧我。”
我说:“以后你别跟我哥吵吵了,他就是个一根筋……咱妈让你们一家三口回家吃饭。”
“谁他妈一根筋?”我哥冲我直眨巴眼,“一根筋那是说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嬉皮笑脸地一瞥林宝宝,“不过老二说的也对,我就是个一根筋,你喜欢就行。”林宝宝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又不要脸了是吧?学会哄人开心了是吧?滚蛋,姑奶奶不是个‘膘子’,你什么意思我听不出来?少来这套。”我哥尴尬地嘿嘿道:“你不是膘子,也不是婊子,你是我老婆。”林宝宝吃惊地掩住了嘴巴:“张毅,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说的我说的,”我哥冲我一眨眼,“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路过小黄楼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杨波下楼倒垃圾,风吹起她的头发,黑旗般的飘。
我想喊一声“杨波,搞江湖义气的来了”,憋一下又忍住了,闪到一棵树后,眯起眼睛看她。
杨波倒完垃圾,跷着脚尖往我家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往楼院里走,身后全是白色的风。
我从树后转出来,傻呵呵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淡化在风里。
我知道如果这时候我突然喊她,她会不理我,因为她怕极了我的“江湖义气”,也怕极了那天夜里的风和那天夜里那堆雪一般冰冷的沙子……那天傍晚,我站在小黄楼的对面望杨波家的窗户,杨波突然在我的身后“嗨”了一声,我装做吓着了,一把搂住了她,她身上的那些茉莉花味道包围了我。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就那样傻傻地抱在一起,听四面涌来的风声。有一辆车在我们的身边慢了下来,司机在按喇叭,我推开了她。司机探出头来冲我喊:“青年人,凭逼不操,等着上菜?”我拉着杨波退到了黑影里。沿着黑影慢慢走了一会儿,我说,咱们去电镀厂听录音机吧,有几个伙计每天在礼堂里放录音,放的全是邓丽君的歌……“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杨波轻声唱上了,“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避风塘好风光,点点渔火让人陶醉,在那美丽夜晚……”她唱得可真好听。到电镀厂得经过一个建筑工地,里面幽静得很,我灵机一动,提议说,要不咱俩进去聊一会儿?杨波不说话,搀着我的胳膊往里走。奇怪得很,这次她靠我这样近,一直潜伏在心里的那些冲动竟然沉睡着,我的心静如水。那晚的月色很好,镜子一般明亮的月亮挂在水银样的天上,像锅盖那么大。
我想说,杨波我爱你,可是我说不出口,我觉得这句话不应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杨波的两条胳膊水蛇似的缠住我的腰,温热的鼻息瘙痒着我的脖子,我像阳光下的雪糕一样在融化。
过了好久,杨波仰起脸对我说,我冷。
她是不是想回家了?那可不行,我说:“讲义气的人最讲究有难同当,再说冷也不算什么难。”
杨波又不说话了,脑袋直往我的胸膛里面扎,我感觉她就要钻进我的身体里了,像幽灵一样。我靠在墙壁上,用力抱着她,生怕她鸟儿一样从我的身边飞走。我用嘴巴蹭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沁出同她的身体一样的茉莉花香,那一刻我像一只猛然苏醒的野兽,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下身也突然变得强劲,让我不得不将屁股往后撅着,生怕她怀疑我的裤裆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截劈柴。不行,我得说点儿什么,我得分散一下自己的精力,顺便让她也跟着我沸腾起来……我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讲义气,我最推崇水浒上的那些哥们姐们儿,他们不分男女,一律讲究江湖义气,在朋友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其实,江湖义气是不分男女的,比如……”“我不要听这些,”杨波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讲江湖义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的,只记得自己晕了一下,满手都是温软。
杨波哦了一声,一下子将自己的下身顶上了我的“劈柴”。
我是不是应该跟她亲一个“正儿八经”的嘴了?我紧着胸口,一动不动,嘴巴嚼韭菜似的嚼着她的一缕头发……杨波不停地扭着上身,我一手搂着她弱弱的背,一手捏紧她小巧的**,手中的感觉异常舒服。就在我移下脑袋到处找她的嘴巴时,杨波猛地推开了我。我以为她冷静下来,想要逃跑,可她一顿,再次扑上来抱紧了我,一只手解开我的裤带,非常莽撞地握住了我的那根“劈柴”,我陡然崩溃……有一片乌云走过月亮,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依稀记得我曾经笨拙地脱过她的裤子,脱不下来,杨波抽回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带。我慌乱地在她的两腿中间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洞穴,可是我找不到,急得喊救命的心都有了。不远处有一堆沙子,杨波牵着我的手走过去,褪下裤子,坐到了上面。我急促地跪下来,狗熊似的往她的身上趴,似乎有一处温热的地方被我感觉到了,下身骤然一热……杨波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我,风一般冲出了工地。
我没料到事情会以这样的速度急转直下,连个过渡都没给我,她犯了哪门子神经?
望着空荡荡的工地大门,我长出一口气,刚刚积聚起来的欢乐一下子全没了。
我想追出去,可是我迈不动脚步,噗地仰倒在沙堆上,一个劲地哆嗦,说不清楚是冷还是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