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频脑谏厦嫘葱椿旰笥秩樘肜铮缓蠖宰诺缒运阉鞑樵囊环莘萋⌒刈柿希矗饩褪撬拿孛堋�
窗外开始飘雪了,静悄悄的,再过一会儿,地上就会雪白一片,雪像个谎言似的,遮盖了一切。生活中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是虚假,比如小张即将饱胀的Ru房,比如自己外表看着凹凸有致的胸部,比如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真假假的感情。
小张第二次和胡梅梅说起隆胸的时候,又正是小宋休息的日子,天空依然阴霾,太阳挣扎了很久,才在傍晚时露出了脸,大概是一天不见,快落山的太阳像是削瘦了,抑或像丰满了。这次小张没有隔着桌子和胡梅梅谈话,而是把椅子搬到胡梅梅身旁。傍晚真是个述说衷肠的时候,窗外风在吹着,室内暖气在吹着,灯光懒散地在头顶上照耀着,在地上印出两个不太清晰的影子。像在收听电台的夜间频道,小张的声音忽远忽近,她从上个世纪追溯,自己跟丈夫的床前恩爱,一直到昨晚,撞见丈夫跟大波妹的床前恩爱。小张的声音很不好听,表达更是欠佳,但是间隔就能从她嘴里清晰且庄重地蹦出两个字:隆胸。是啊,隆胸,在不幸福的Ru房里填充幸福的材料,胡梅梅瞟了一眼小张的胸部,一马平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胡梅梅轻轻叹着气,她想告诉她自己更加不幸,她的胸前是一块被铲平的草地。她把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像是找一个更好的方式表达。窗外陡然暗了下来,几片树叶拍打着玻璃。我患了|乳腺癌。胡梅梅的声音几乎和那树叶同时落下的。秘密交换的砝码不是金钱,而是秘密,她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就应该向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啊——,小张把椅子往后推出几尺,惊愕地站起来,她用鼓凸的眼睛丈量着胡梅梅的胸部。
我不知道Ru房究竟有多重要,也没人能计算出它们到底有多重要,十几岁的时候,我渴望快点长大,像大人们一样可以隆重地穿上胸罩;再后来,我渴望有一双手的抚摩,Ru房就是女人交付给男人的一把钥匙,男人通过它才能回家;再后来,生小孩了,母性突然无限的放大,*被咬出了血,磨破了皮都不觉得疼痛,那时,觉得自己十分伟大,为了孩子,为了哺育,即使没有了Ru房又怎样呢?果真,我没有了一颗Ru房,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乳汁了,我的Ru房也一语成谶地没有了……胡梅梅喃喃地说着,声音在空调的呼呼声中更加微弱。
第二天小张没有来上班,第三天也没有来。小张消失了,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公司账户上五万六千元的现金。除了胡梅梅,没有人会知道穿着朴素,一向节俭的小张去做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冬天的夜幕来得特别早,几颗寒星寂寥地眨着眼睛,胡梅梅往家走着,脚步孤单。她想着谁开始的直立行走,将一对Ru房离开了地面,而高高地悬着,从此赋予了它这么重要的意义。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
手腕上的伤口终于好了,留下一道肉红色的疤。江娜娜将一只镯子戴在左手上,作为遮挡,但还是会不小心地瞥见,每次都会一阵难受,于是又想起那个半夜:方蓉蓉的短信,手机的碎片,地板上的鲜血……
伤口处早已感觉不到半丝疼痛,似乎这疼痛迅速地转移,转移到心脏,转移到Ru房。是的,像无数的毒蝎爬满了她的Ru房,疯狂地、恣意地啃噬着每一根神经,没一条腺管。
小城的冬天很快就来了,似乎在一夜之间悄然而至。出门要戴手套了,说话嘴里冒热气了。也不知从哪一天起,江娜娜突然害怕甚至讨厌寒冷起来,棉衣把自己包裹了,把李一波包裹了,他们之间相隔着无法计数的棉花、羽毛、毛线,还有轻薄的寒冷空气。这种寒冷漫游在人与人之间,浸透了一切: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饭桌上的三三两两的菜肴,以及两个人的情感和脏腑。
江娜娜一直没有向李一波解释那天的事情,她不想解释,手腕上半指长的疤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剑一样,就是最好的诠释武器。李一波也没有提及那天看到的,似乎毫不在意,或不屑一问,仿佛那天在他俩的日子里突然消失了一般。
但李一波换了新手机,江娜娜续了游泳卡。手机放在李一波的裤兜里,游泳卡放在江娜娜的背包后。手机和游泳卡挤兑了原本属于两个人的共同时间。他们钟爱着各自的东西,用这个钟爱的东西去取代钟爱对方。李一波躺在床头的时候,倚在沙发上的时候,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他的手机都形影相随,他用手机QQ聊天,用手机收发邮件,他把玩着它,端详着几平方厘米的屏幕,像端详一张永看不腻的脸,于是他的脸便在那个“脸”的映衬下变得迷幻和陌生。江娜娜大多时间都把自己浸泡在泳池里,水舔舐着,包裹着她的身体,似乎那样才可以抵御寒冷,水底下才是自己的家,温暖,自由,畅快。
婚姻是什么?江娜娜常常呆呆地想着。婚姻就是李一波的手机,一摔就碎了;婚姻就是自己的左手腕,一刀下去,就裂了。生活像被绑在了石头上,扔进一个黑窟窿里,没有尽头,不停坠落。江娜娜好多次从游泳馆往回走的时候,觉得脚下的路竟是那么地没有生机,她犹如走在一条通往死亡的道上。该怎么办呢?她希望某一天,推开家门的时候,李一波像从前那样展开笑脸,然后从后面抱住她,说,老婆,哦,我的宝宝。李一波喜欢称她宝宝,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像小锤敲在心坎上,舒心极了。
李一波打开门,脸上竟绽放着笑容。他说,哦,回来了宝宝,饿了吧?
江娜娜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面部好紧绷,原来“笑”这个动作好久没在脸上施展了。她趁换鞋时的低头,使劲地捏了捏腮帮,把肌肉迅速调动起来。突然,李一波从后面抱紧她,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娴熟和热烈。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宝宝。他喃喃地说,声音有些哽咽。江娜娜一阵难过,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转过身抱住他。李一波。她也轻声喊,然后便放声哭起来……
突然间,江娜娜就醒了。泪已把枕头打湿了一片,她看着窗外,黑暗依旧很浓,李一波躺在旁边,身体弯成了半个括号,只是,她在括号外边。她没有多想,便挪过身体,从后面抱住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地亲近,她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嘤嘤地哭着。原来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爱与恨像一对孪生兄弟,每时每刻都萦绕在他们之间。她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的肌肤,一寸一寸地,一深一浅地。括号慢慢打开了,展平了,又向她弯弧过来。
像一本书被翻开太久,忘了合上,两页身体静静地合上了,他开始吻她,吻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脸上,是春雨,细小连绵,雨水掠过颈部,掠过胸前,被润湿过的土地,充满了生机。她忧伤的Ru房啊,江娜娜闭上眼睛,这段时间以来,让她焦虑紧张的还有这Ru房的疼痛,那种疼像是被包裹在纸团里的一抹粉剂,她看不见,够不着,也控制不了。现在纸团慢慢展开,春雨夹着春风,慢一阵,紧一阵地,粉剂就被吹得无影无踪。江娜娜流泪了,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对Ru房,它是那么地渴望一个吻,爱意绵绵的吻,像解药一样的吻。
两个身体都舒展了,像杆件一样,瞬间,又铰接在一起,严丝合缝,像两具齿轮,那么地完美,那么地和谐。齿轮慢慢转动起来,轻轻地,机械地,律动着。齿轮一同向前进着,像翻山越岭,如跋山涉水,它们不觉得累,它们默默转动。窗外已逐渐泛白,窗帘变得清透起来,江娜娜看了周遭一眼,像具有历史意义的一看,她要和这一切告别,与这几个月的悲伤日子告别。就在她把目光落在李一波脸上的时候,心抽动了一下——他竟是闭着眼睛的。
她记得,*的时候,李一波一直是睁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神专注而灵神,像一口深潭,要使她陷下去。她常常害羞地说,别看着我嘛。李一波问,为什么不能看着你,我在和你*呀。
你可以闭上眼睛呀。江娜娜嘟起嘴。
哦,笨蛋,闭上眼睛,你就变成张曼玉了。李一波开着玩笑。
那现在,他在和谁*?江娜娜突然悲痛起来,好像一道无解的算术题丢在她面前。他还在抽动着,像一名开采的石油工人,每动一次,脸上的肌肉也颤动一下,这张脸多陌生啊,泛着铁器一样的坚硬,泛着手机屏幕一样的荧光,鼻子挺拔着,嘴唇微张着,眼睛——紧闭着。哦,不,不要。江娜娜突然喊起来,她不想成为张曼玉,不想成为方蓉蓉,此刻她只想是她自己。哦,不要,不要这样。她挺直身体,欲将停止这个运动,然后憋足一口气,用力地推了出去。
李一波摔在床下,像齿轮摔在了泥土上,发出沉闷地响声。一切又静了下来,这种安静却使人震耳欲聋。天还没完全亮,眼前的一切灰蒙蒙的,好像造物主没来得及给一天上色。
李一波从地上站起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这个声音像从远方飘来,夹着太多的寒气,又像一把刚出鞘的剑,瞬间,就把两个人的心都撕得碎碎的。
好比一个筋疲力尽的人从井里打水一样,用力提着,使劲拽着,眼看着水桶就要离开井面的时候,一不小心,水桶连同井绳一起滑下去。生活仿佛又栽进了深渊。
李一波好多天都提不起精神,浑身像中了弹一样,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了,两个人之间竟变得如此陌生。他原以为婚姻就该跟那酒似的,越陈越香,却没想到这酒竟是那啤酒,时间一长,全他妈的变味儿了。
之后的几天里,李一波请王大亮喝了三顿酒,请方蓉蓉饮了两次茶,然后,又用前者的汽车载着后者赏了一次月。李一波把车开到郊区,在几棵不算阳刚的树下停稳。月光如银,洒满整个世界,地上,水面上,树叶上,都闪烁着银亮的光。他把脸转向副驾驶的位置,方蓉蓉的脸也在月色下更加皎洁和透亮。
下去走走吧。方蓉蓉提议。
这是一片新城景区,人工挖的湖,人工堆的山,人工植的被。李一波没有下车,他对这一切的景色并不感兴趣。方蓉蓉在车前转了几圈,屁股在短裙里荡漾,恰到好处地把几个侧影曲线呈现在他眼前。真漂亮嘢!方蓉蓉在车外喊道,声音和表情都近似夸张,好像二十多年来都没见过这样明亮的夜晚。在李一波眼中,她也是人工的景。
()好看的txt电子书
四肢充分伸展后,方蓉蓉又回到车上,她呵着气搓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李一波。车窗外,月亮似乎又长大了一些,低低的,斜睨着车内。这种时候似乎应该做点什么,就连空气都显得十分明亮。李一波顺势揽住方蓉蓉,他说不上来自己的这个动作有多Man,瞬间,他的心脏就如这十五的月亮被撑满,他开始吻她,由快至慢,像唆一颗水果糖。窗外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摇碎了一地银色。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舞台上认真表演,四周有刺眼的镁光灯,有掌声,有喝彩声,还有无数双像江娜娜一样明亮透彻的眼睛。他低下头,逃避那么多眼睛的注视,他把脸埋在方蓉蓉的*间,这片疯狂的土地,突然起伏起来。方蓉蓉的Ru房虽小却十分恣意,江娜娜的Ru房大而含蓄,如果前者是罂粟花,那后者就是晚饭花。
是的,那是晚饭花一样的Ru房。李一波永远记得中学时的一个午后,他用笔*着前排女生,突然,女生文胸的金属扣挣脱开来。她转过脸,既羞又恼,抬手呵斥他,他却无意间看见了她的Ru房,在乔其纱的衬衫下闪动着,那么娇小,那么叫人怜爱。他看到了小小的|乳晕,粉色的,像盛开在初夏的晚饭花。
那个晚上,李一波第一次遗精了,他无法挥去脑海里那个Ru房的形状,它和隔壁喂奶的婶婶的不一样,与家中*的不一样,与海报画集上的不一样。他看到的Ru房是那么地美,像绸缎,像陶瓷,像晚饭花。
最终,他也如愿地寻找到了晚饭花一样羞涩的女人,他以为自己会跟江娜娜就这样美满地生活下去,他那么沉醉于她的胸前。可是,现在,谁又沉醉在她的胸前?那个傍晚走进家中的陌生男人,还有那天*时,她嘴里的呻吟,不要,不要……她又在拒绝谁?
他深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囤积全身的力量。方蓉蓉在他身下扭动着,像一堆泥,任其拿捏。她咬着他的耳朵,要,我要,我要……
要!不要!女人他妈的竟这样不同。他迅速退去了彼此的衣服,月色很美,涂满两具身体,他无心端详,就让自己的老二一头扎了进去。方蓉蓉大叫一声,如裂帛一般,十分刺耳,然后声音又逐渐变低,软软地,像小时候村头母亲的呼唤。是的,此刻,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幸福,甚至有些悲凉,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被另一只陌生的母羊往家领。他跟着她,他的*跟着她,奔跑着,前进着,直到洒完了最后一滴精血,直到疲惫之至,直到刚刚如满月一样的*软塌塌的。
(6)
婆婆终于可以下地了,这对于胡梅梅来说,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这就意味着每顿饭不需要端至床前,每一次换内衣不需要胡梅梅帮忙。前者只需两三分钟,且得心应手;后者则需要两三十分钟,且唯唯诺诺。这是胡梅梅手术后第一次看见别人完整的Ru房,婆婆五十多岁,因为肥胖,所以Ru房还显得饱满,这片皮肤常年裹藏在衣服下,显得极其的白,这种白,是那么地刺眼,那么地嚣张,像两面招摇的旗帜,隆重地展示在她眼前。胡梅梅半蹲着,突然有说不出的难受,她觉得毛孔在收紧,喉咙在收紧,胃部在收紧,直到嘴里涌出一丝酸涩的水来。
婆婆自己下床后,胡梅梅就不需要再做这些了,但家里依然很逼仄,就好比糖里面加了盐,盐里面掺了苦,总是说不上的滋味。她觉得屋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拥挤。婆婆和公公住在书房里,于是书房被彻底占据了;公公从早到晚地坐在客厅里,阅报纸快讯,观电视新闻,于是客厅也被占据了;婆婆则经常闷在卫生间里擦洗着已经泛白的身体,她把*,内衣,干净的,脏的,搁置在不同的盆里,用自己的贴身衣物占领阵地。八十平米的屋子属于胡梅梅的只有一个卧室和厨房了,然而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胡梅梅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看见婆婆的一只棉质胸罩,她“噢”了一声,仿佛又陷入了某个包围圈,阳台在胡梅梅卧室这侧,晾晒衣服而必经之地。胡梅梅把自己藏在厨房里,跟一切铁铜铝瓷在一起。煤气上呼呼地烧着水,翻腾起无数的泡泡,胡梅梅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和泡泡一同起起灭灭。
小张离开后,财务室一直没有增加新的人员,于是更多的工作内容留给了胡梅梅和小宋,当然,留给她们更多的是时间,可以互诉秘密的时间。好几个傍晚,小宋迟迟不肯离开,她打开保险柜,把一堆红红绿绿的钞票拿出来清点,像进行一天的放风活动,钞票在她手中发出无奈的响声后,又被遣进保险柜。这一系列动作即将完成时,小宋常常会干咳几声,像开场白。她说,梅梅,哎,梅梅。胡梅梅心中一紧,小宋没有称她胡会计,而直呼其名,让她有些意外和不习惯。她想起了小张,在几个黄昏时分,没有预告地就把秘密硬塞给了自己。胡梅梅迅速地换了衣服,围上围脖,她想尽快地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