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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阿尔贝先生的可回收玻璃垃圾中酒瓶很多，所以我知道他爱喝酒，花生酱瓶子也很多，所以我知道他爱吃花生酱，还有番茄沙司的瓶子……”
塞缪尔：“克拉克先生，请你说重点好吗？”
克拉克：“好的。一年零三个月之前，我发现阿尔贝先生的玻璃垃圾中多了一个菲尔丁药瓶，然后连着三个月，每隔两星期就有一个，有一天我倒垃圾的时候阿尔贝先生正好出门，我就问他最近训练是不是太辛苦了，经常受伤，他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拿起菲尔丁药瓶给他看。从这儿以后，玻璃垃圾中又没有这种药瓶儿了。”
（三十五）舌灿莲花
塞缪尔：“关于菲尔丁药品的事，请黛安娜给我们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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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我被虐待以后，浑身都是伤痕，为了尽快治好，不引人注意，只能使用菲尔丁，第一次是请约翰逊医生开的，可他为了尽到医生的责任，追根问底，我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后来就不敢找他了，而是从网络黑市上购买。这种药物我两星期用光一瓶，就是克拉克先生看到的那些空瓶。”
在关于虐待这一环节的交锋被告方取得了全胜，但更大更重要的胜利则是针对案发当日的辩论：
塞缪尔：“黛安娜，你说案发当日你受到比往日更残酷的虐待，心中充满了绝望，终于下了和阿尔贝先生离婚的决定，他是怎么答复你的？”
黛安娜：“他用棒球棍殴打我，说如果我老实听话，就平安无事，如果想离婚逃走，他到天涯海角也会追到，然后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虐待至死。”
塞缪尔：“你认为他是认真的吗？”
马龙：“我反对，法官大人，被告律师正在诱导被告说出不利于我当事人的凭空推断！”
塞缪尔：“我就是想让在坐的各位听听黛安娜的真实想法，不管她是对还是错，陪审员团的先生、女士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是诱导的话，我会这样问：如果你真要离婚的话，阿尔贝先生真会杀掉你吗？”
法官：“反对无效，但我要提醒各位陪审员，被告下面要说的话只是她的猜测，并不是原告的真实想法。被告律师，你可以继续提问。”
塞缪尔：“黛安娜，请回答，你认为当时阿尔贝先生的话是认真的吗？”
黛安娜：“我认为他是认真的，喝酒以后他变得非常残暴。如果我继续说要离婚，他会更凶狠地打我，不管我会不会重伤或死去。”
塞缪尔：“所以你什么也不敢说了，他也就放过了你，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打起盹儿来，是不是？”
黛安娜：“是。”
塞缪尔：“你看到阿尔贝先生睡着了，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绝望，正好看到桌上有一把切过水果的厨刀，所以脑子立刻混乱了，突然想要杀掉阿尔贝先生，是不是这样？”
这个问题问出来，原告、原告律师、陪审员们、法官都吃了一惊：辩方律师怎么会诱导自已的当事人承认罪行？太不可思议了。
黛安娜：“如果我坚持离婚，亚当不会放过我；如果我不离开他，就算不会被虐待死，早晚也变成精神病。我已经没有路了，能不绝望吗，这时候那把刀在桌上闪亮，我就拿了起来。”
塞缪尔：“拿起刀那一刹那，你在想什么？”
黛安娜：“只要把刀在他胸口插下去，我就解脱了，再也不会受折磨。”
塞缪尔：“难道你没想到法律的制裁？”
黛安娜：“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词：解脱。”
塞缪尔：“这个想法在你把刀刺下去之前，一直都没有变化吗？”
黛安娜：“在绕过桌子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忽然很害怕，非常害怕，握刀的手在抖，脚下也笨拙了，所以才碰到了桌腿，空酒瓶掉在了地上。”
塞缪尔：“酒瓶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阿尔贝先生，是不是？”
黛安娜：“是。”
塞缪尔：“假设一下，如果你没碰倒酒瓶，阿尔贝先生没醒过来，你有没有可能不会把刀刺下去？你会不会犹豫？”
马龙：“我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不能做有利于自已当事人的假设！”
法官：“反对有效，法庭需要证据，不需要假设。”
塞缪尔：“是，法官大人。”又转向黛安娜：“刚才你听到法官大人说的了，如果阿尔贝先生没被惊醒，你刺这一刀之前会不会犹豫这个问题咱们不再讨论，现在说说引起你决定刀刺阿尔贝先生的两个诱因：第一，桌上正好有一把刀，是不是？”
黛安娜：“是。”
塞缪尔：“如果桌上没刀，你会不会从厨房拿一把，然后再回来刀刺阿尔贝先生？”
马龙：“我反对，这又是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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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大人：“反对有效。辩方律师，我警告你，不要再用假设。”
塞缪尔：“是，法官大人。黛安娜，引起刀刺的第二个诱因是阿尔贝先生睡着了，是不是？”
马龙：“我反对，这又是假设！”
法官：“反对无效。这不是假设，一个职业运动员清醒的时候，一个女人很少有胆量去攻击他，这是人之常情，但也不排除女人当时陷于疯狂，失去了理智。这要由陪审团自已判断。”
塞缪尔：“看到阿尔贝先生醒来那一瞬间你在想什么？”
黛安娜：“我吓疯了，我在想如果不杀死他，他看到我拿着刀，一定会杀死我的！所以我刺了下去！”
塞缪尔：“我确认一下：你当时的想法是如果你不刺杀阿尔贝先生，他就会杀掉你？你是一种防卫心态？”
马龙：“我反对，这是诱导被告歪曲事实！”
法官：“反对有效。”
塞缪尔：“是，法官大人。当阿尔贝先生抬起胳膊挡住了刀，你看到刺杀未遂，是立刻又举起刀，还是想要放弃？”
黛安娜 ：“我记不清了，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
塞缪尔：“根据警方的推断，阿尔贝先生用木制雕像把黛安娜的左臂打骨折后，黛安娜跪倒在矮桌和沙发之间，也就是说黛安娜还没想刺出第二刀，就被打了。阿尔贝先生又用雕像对黛安娜进行二次击打，黛安娜迫不得已胡乱刺出第二刀，这一刀本来没有事后造成的那么严重，但第二击的木雕打断了黛安娜的左肩胛骨，同时对她整个身子造成了侧向冲击，于是她右手中的刀不由自主作了一个横向的推动，切断了阿尔贝先生的大腿动脉。如果阿尔贝先生用木雕做出攻击的时间延后一、两秒，黛安娜一定会吓得掉头逃跑，就不会刺出那造成阿尔贝先生生命危险的第二刀，那么这件案子将是一个很轻的伤害案，如果不幸还是有人受重伤的话，将是黛安娜本人。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黛安娜要为那第一刀负责，但第二刀应该由她和阿尔贝先生两个人负责！”
（三十六）Hungjury
马龙：“我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在歪曲事实，明明是被告又抢先刺出第二刀，我的当事人才被迫反击，用雕像击打了她！”
法官：“反对无效，双方都在推测，请拿出各自证据。”
显然塞缪尔准备得更充分，立刻说：“法官大人，我请求负责此案的警官、犯罪专家唐纳德先生出庭作证！”
塞缪尔：“唐纳德警官，我想确认一下案发当日黛安娜和阿尔贝先生搏斗时出手的先后顺序。第一刀由黛安娜先刺出，这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不是？”
唐纳德警官：“是的，完全确定。”
塞缪尔：“黛安娜在刺出这一刀之前，阿尔贝先生已经被酒瓶落地的声音惊醒，所以他才来得及用手臂挡住刀，是不是这样？”
唐纳德：“是的。”
塞缪尔：“随后黛安娜受到木雕的第一下击打，跌跪在地上，你认为在她被打中之前，她是在高扬起手，准备刺下第二刀，还是没想刺第二刀？”
唐纳德：“这一点很难判定，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塞缪尔：“随后就是木雕的第二下击打，和黛安娜刺出了第二刀，你认为两者哪个在先，哪个在后？”
唐纳德：“这两者的前后很难判断。”
马龙：“我反对，法官大人！唐纳德警官如果不是对案情调查有重大失误，那就是在做伪证！”
法官：“唐纳德警官，我们已经知道被告的第二刀刺中原告以后，由于随后到来的第二下木雕击打，产生了横向冲击力，使厨刀造成了更大的伤口，而你的证词却和这不同，请做出合理解释。”
唐纳德：“是，法官大人。的确象您说的，是刀先插入了原告的大腿，但辩护律师问的是厨刀的剌出和木雕的打出哪个在先，而不是问哪一个先击中对方。挥动厨刀剌落的行程要比木雕抡扫的行程短，但原告是一个职业运动员，他的反应和抡动速度都比普通人快，不过他又喝醉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反应，这种种因素加起来，造成了厨刀先刺中被告，但两人谁先出的手，很难判断。”
法官点头：“辨护律师，你可以继续了。”
塞缪尔：“唐纳德警官，如果阿尔贝先生不进行第二下击打，或者没有打中，他的动脉就不会被切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是？”
唐纳德：“如果原告不对伤口进行切拉的话，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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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如果黛安娜想对伤口进行切拉，她会切向哪个方向？”
唐纳德：“没受过刺杀训练的普通人，一般都会把刀拉向自已方向。”
塞缪尔：“在这件案子中，如果是故意切拉，伤痕将是竖的，对不对？”
堂纳德：“对，竖或斜竖。”
这一场辩论下来，原告方再次处于劣势，双方又进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交锋后，法官宣布进入最终阶段：陪审团对案件讨论并做出裁决。
在这段显得无比漫长的等待中，亚当很焦躁，仿佛自己是被告一样。他问马龙。巴的摩尔：“会不会判有罪？”这位名律师听这位有钱的主顾这么问，而不是说：“会不会判无罪？”就知道他已经认为会败诉。
“罪行是明摆着的，我相信大多数陪审员会做出有罪认定，但罪名成立需要陪审员一致通过，”马龙有些无奈地说，“塞缪尔在庭上发挥得很出色，一定有陪审员会受影响，觉得黛安娜是无辜的，这样就达不成一致意见，结果将是Hungjury，这就是塞缪尔的目的。”
Hungjury，意为“悬而未决的陪审团”或“死结陪审团”，是指陪审员经过长时间辩论，始终不能达成共识，最终陪审团将被解散，庭审过程无效。
“如果变成Hungjury，我就再起诉！”亚当恶狠狠说。
马龙摇头：“再起诉需要新的证据，就算法院再次受理，塞缪尔还会要求组织陪审团，还会凭借他的口才造成Hungjury。亚当，你认为这值得吗？”
“这表子让我丢大人了，我绝不放过她！”
就象马龙预料的，有两个女陪审员坚决认为黛安娜无罪，和其他陪审员激烈辩论两天也不改初衷，只能向法官报告不能做出裁决，法官劝他们继续努力，又过了两天，拖得精神疲惫的陪审团又报上无法裁决的结果，法官终于宣布案件Hungjury。
亚当。阿尔贝受到这个打击，吼着让马龙去找新的证据，自已去酒吧喝酒了。
与此同时，塞缪尔。强生也在喝酒庆祝，但他知道这只是阶段性胜利，所以只是浅酌一杯，然后拨通了马龙。巴的摩尔的电话。
“你好，马龙，我是强生。”
“祝贺你，塞缪尔。”
“谢谢，可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
“难道你还想要无罪判决？”
“别开玩笑了，我可没有上帝的本事。我认为这件案子应该和解，双方都受到了伤害，然后摸着伤疤互相仇恨，哈，这只是个比喻，自从有了菲尔丁，就不再有伤疤了。既然伤疤都已经不在，还留着仇恨干什么。”
“可亚当认为仇恨更重要。”
“那你呢？”
马丁笑：“咱们是同行，就算有差异，也不会很大。”
“你劝劝亚当。”
“我试试。你会做哪些让步？”
“只要亚当撤诉，黛安娜不会控告虐待，会放弃大部分财产。”
“放弃多少？”
“至少三分之二。”
“还是太少。”
“可以商量。”
“好吧，等我电话。”
马丁对亚当。阿尔贝进行了苦苦劝说，但亚当不为所动。
（三十七）投其所好
塞缪尔知道了结果以后，并没有放弃。
三天以后，亚当。阿尔贝接到马龙。巴的摩尔的电话，请他来律师事务所，，说案件有了重要进展，需要详谈，他兴冲冲赶去，却发现马龙和塞缪尔。强生正在气氛融洽地喝咖啡。
“你怎么在这儿？”亚当有些凶狠地说，斜了马龙一眼，非常不满意。
“不要把我当成敌人，如果非这样不可，就当成将要签订合约的敌人好了。”塞缪尔说。
“我如果把你当成敌人，早用球棍把你脑袋打得稀烂了，”亚当说，“不，我当你是对手，就象在赛场上一样，必须打败的对手。”
“亲爱的亚当，一个人不论多伟大，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在球场上我不堪一击，可在法庭上你不是对手，我向你伸出橄榄枝，可不希望脸上挨一下全垒打速度的棒球。妥协并不是退让，而是我们生存在世上的基础。”塞缪尔说。
马龙赶紧出来圆场，然后把塞缪尔提出和解的条件说了，亚当总算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冷笑着听完，才爆发出来：“这个表子差点儿杀了我，难道我就只能看着她逍遥法外，去过快活日子吗？！”
“你希望黛安娜的谋杀未遂罪成立，去坐那二十五年牢，这样就解恨了？”塞缪尔说。
“对，就是这样，她的屁股不会被我打烂，可是会在牢里坐烂！”亚当想得很解气。
“你仇恨黛安娜，黛安娜就不会仇恨你吗，如果她坐这么多年牢，咽不下这口气，出狱以后搞一把枪来找你，也要解恨，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塞缪尔说。
“你在吓唬我？”亚当说。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
“可能多了，也许她反而会被我打死。”亚当虽然心里也是不由一转，多想了一下，但仍没改变决定。
“其实你最恨的不是黛安娜刺了你两刀，而是她逃脱了虐待。”塞缪尔站起来，熟练地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信封，向亚当示意一下，然后放在办公桌上，“请你看看这个，我等你电话。”
“喂，你搞什么鬼？”
“送你的礼物，祝你愉快。”塞缪尔已走到门口。
“什么玩意儿？”
“你的最爱。”
亚当看塞缪尔出去并带上门，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假做对他留下的东西不感兴趣，但眼睛不时溜上一眼。
“你不想看，那就扔了吧。”马龙拿起信封，冲向废纸篓。
亚当手一探，已抓了过去，从信封里倒出一张光盘，还有一张类似信用卡的金色卡片。“什么东西？”
卡片上印着：美丽伤害俱乐部vip金卡。
“马龙，看看。”亚当把光盘递过去。
马龙打开电脑。
光盘中是一个赤裸的女人，手脚被绑着，一个男人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