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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派出的那队日本武士,忽然袭击凌南天的卫队,将凌南天抓走的。由莲青山下抓走凌南天后,川岛雄起等人一直将凌南天藏在这艘邮轮里。
所以,任是凌南天的亲信部将再多,派出的侦察人员再多,也难以在陆地上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而此时的“9。18”事件,又让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东北抗战的问题上。
除了凌南天的几个老对手之外,没什么人关注凌南天被劫持并失踪事件。
田中樱子一怔,没想到听到关于凌南天的消息,竟是这样子的。她原以为凌南天遭劫后,会大吵大闹,要生要死,或是以绝食相挟,或是反抗至死。
岂料,川岛雄起却说凌南天一直都是出奇的平静。
这令田中樱子始料不及。
于是,她又低声地问:“从迎春楼买来的几名漂亮支女,凌南天也不要吗?他知道那些人是支女?”
川岛雄起点了点头,说道:“凌南天自然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支女。据调查,凌南天在青岛期间,从未去过迎春楼,不认识迎春楼的任何女人。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小子,现在,他竟然变得不喜女『色』了。樱子小姐,可喜可贺啊!”
他回答田中樱子问话的时候,又取笑她一番。
田中樱子闻言,心头大喜,甜蜜一笑,却仍是不放心地说道:“那,他有什么表现?”
川岛雄起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每天都在船舱里打坐念经诵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天早起,先是练功,尔后是打坐,闭目诵经,接着是午睡,醒来又打坐诵经,然后再练中国功夫。晚饭后,他诵经一遍,很早睡觉。他,这段日子,变胖了。樱子小姐,你进去看看他吧?卑职心想,他见到你的刹那间,肯定很震撼。他绝对意料不到,绑架他的人,竟然是他最疼爱的美人。”
田中樱子闻言,俏脸一红,眼眶也忽然泛红。
她忽感一阵心酸。
刹那间,她碧波流动,盈盈欲滴。
走到绑架凌南天这一步,原非她人生所愿。
谁心甘情愿去绑架自己的心上人?
但是,此时的中国人与日本人,是水火不容,相互指责,时有武斗,“9。18”事变更是再度燃起战火。
异国之恋,可能无果。
甚有可能,走上革命道路后的凌南天,会率部与日军交锋。如若待到疆场撕杀时,那便再无退路。
田中樱子在日本的时候,有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与凌南天甜蜜厮守,知道他的为人。
平常时,他嘻嘻哈哈,见异思迁,喜近女『色』。
而每谈国事,他则是严肃正经,富有爱国热情。
多次在街头与日本学生或是日本武士的打斗或比武,皆是因为他在捍护他的中国。
田中樱子瞬间心思如『潮』,尔后又颤声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叫作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我不想绑架他的。可是,他说,他要率部到东北抗战。那就等于与我大哥开战了。两军交锋,互有死伤。不是我大哥杀了他,便是他杀了我大哥。我大哥死了,我会伤心。凌南天死了,我更会伤心。唉,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算了,我先不去见他。免得他看到我,又知道是我暗中派人绑架他的,他会情绪激动起来,若是归国途中,他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一生也完了。”
谍战篇 试探
川岛雄起点了点头,“咳”了一声之后,便朝田中樱子鞠躬,然后转身而去。
他在人群中,低头走路,若有所思,心里暗道:“看来,樱子是不会杀凌南天的。她还深爱着凌南天。而田中尚武与犬养野生交办给我的任务,是要除掉凌南天。只因等待樱子回来,我才一直没有下手杀凌南天。田中尚武、犬养野生、田中樱子多头指示,此事不好办啊。唉,我到底该听谁的?得罪哪一方都不好受啊!现在,这两大家族都是当权派。八嘎,老子头都晕了。”
田中樱子忽见川岛雄起低头走路,似在沉思,便马上起疑,感觉川岛雄起有心事。
她是聪明伶俐之人,略一思索,便感觉不对劲,马上招手让江郎才俊过来。
江郎才俊是她的同班同学,向来是她的死党,对她亦颇为倾心,一直都对她唯唯诺诺。
田中樱子待江郎才俊走近过来,便低声说道:“你告诉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凌南天的起居饮食,全由我个人照顾。其他人等,只管外围警戒。另外,你马上领人去凌南天的房间里,竖一块木板,将他的房间一分为二,他睡里头,我睡外头。我会乔装打扮后才去见他的。刚才,川岛雄起所言,只是凌南天的表象,凭我对凌南天的了解,他决不会安安静静地任由咱们摆布的。他肯定在耍什么花招!”
江郎才俊闻言,不由一怔,迟疑一下,便“咳”了一声,应令而去。
田中樱子便也回归船舱,在事先安排好的豪华单间里,沐浴更衣,然后乔装一个小老头。
她召集众武士,又将自己刚才对江郎才俊的命令,再次宣布一遍。
然后,她亲自端饭来到凌南天的房中。
川岛雄起闻言,暗道:如此这般,甚好!反正我很难杀凌南天。到时犬养野生和田中尚武追究起来,我便可将此事向他们俩人汇报,将一切责任推到田中樱子身上去。
凌南天被关押的房间,也是一处豪华套房,分里外间,里为卧室,外为会客室。所不同的是,现在在里外室中间,加装了一道铁门,外面的会客室摆放了一床被铺。
里房里,凌南天确实很平静。
他对于江郎才俊领人来加装铁门,也不吭声,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似乎与他切身利益无关紧要。
当然,江郎才俊也是乔装后才领人进去安装铁门的。
此时此刻,凌南天在里房里,正在盘膝于床,双掌合什,闭目诵经,口中念念有词。
尽管他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
但是,当天夜里,他的卫队成员忽然遭到一伙蒙面人袭击,或死或重伤,在卫队长柱子中弹倒在田埂上的时候,数名蒙面人持枪跃到了他身前身后。
数枝手枪指向他的额头。
那一刻,凌南天就明白,这伙蒙面人绝非胶东武盟的人,也绝非中原绿林中人。
而是一伙标准的、训练有素、枪法神奇的军人。
而这伙蒙面的军人,目的不是来杀自己的。
或许,这群蒙面的军人,并无权杀自己。
既然这群蒙面的军人无权杀自己,那就表明他们背后首领不是一般人。
如果他们要杀自己,当下就开枪了,而用不着用枪口指着他,然后再绑他。
既然对方只是绑架,那就好办。
此时的凌南天,再也不是中原大战前的那个『毛』头小伙,而是一伙统兵两年、征战经验丰富的人,颇有军事思想、打仗心得。
他在双手被绑、双枪被卸之时,便心思倏转。
他想到了一个道理:既然对方只是绑架自己,那么,必然是绑架自己去见对方的头领,肯定是要谈判什么,对方在达到何种目的情况,才会处死自己或是释放自己?
既然要谈判,那就说明自己有逃生的可能,犯不着在当时作无谓的反抗,或是承受皮肉之苦。
所以,他被绑架和被蒙面蒙眼之后,一路上安分守己。
对方让他走路,他便走路。
对方让他上车,他便上车。
对方让他骑马,他便骑马。
至于往何方向,他因为被黑布蒙眼,所以不知前往何方。反正,他坐车是有人驾车。
他骑马之时,有人牵马。
他走路之时,有人牵着捆绑他双手的绳子。
他到达海边,才被押上船。
凌南天脸上的黑布,也被取下了,却不见有人来审问自己。他便耐心等候,甚是宽心。
他想:急也没用。部队之事,自由智勇双全的悍将路洋、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在处理,还有一帮铁杆军官如洪武、贺喜、狗娃、铁牛等人相助。
自己当前要做的,便是静下心来,等待要与自己谈判的那个人出现。
然后,便假装答应什么,寻找机会逃跑。
两年多的军旅生涯,让凌南天也学会了盘算。
他不再是一个花花公子,执绔太少,而是八千人枪的最高领导人。
为平静自己的心境,凌南天便学着母亲的样子,每天在练功之后,便盘膝而坐,闭目诵经。
念佛经两月有余,他还真是变得心平气和了。
现在,对于金刚经一书,他已能倒背如流了。
对于书中的一些佛理、经典名言,他细细品味,品尝哲理之余,对自己的人生又多了份理解,多了份憧憬。
阳光柔和,海波翻滚。
天空湛蓝,海水碧绿。
海天一『色』。
邮轮在海中航行,宛若蚂蚁般大小,在巨浪中显得脆弱和渺小。
海鸥飞翔,船帆点点。
田中樱子乔装一番,又走到甲板上,张臂舒服,深呼吸,长松气,这才回舱。
或许,她有些做贼心虚吧。
毕竟,她绑架的人,也是她最亲密的人。
她从厨子手中端过饭菜,欲借此机会,到凌南天房中看个究竟?待走近凌南天的房门前时,不免心下思量一番,又退了出去。
谍战篇 不动心
田中樱子略一思索,便召来一名颇有姿『色』的支女,低声吩咐她如此如此,然后,她便将手中托盘交与支女,让支女端饭菜进房,服侍凌南天就餐。
而她,则是蹑手蹑脚地来到凌南天的房门前,贴耳于房门,悄悄偷听支女与凌南天的对话。
她要以此来试探凌南天是否真的平静?或是真的不再近女『色』?
支女依言照办。
她端着饭菜走进里间,将饭菜放于床对面的茶柜上,便双臂一张,揽向凌南天的脖子,“波”地一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然后,她娇媚地说道:“凌先生,你都被关押了两个月了,你不闷吗?你不想女人吗?你的命根子,是不是经常硬得很难受?”
她直接撩拨凌南天,想以此激起他的欲火,与他合身为一,既可尽快完成田中樱子交办的任务,也解决自己空虚了两个多月的身体的需要。
此时的凌南天正闭目诵经,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香气扑面,伊人投怀入抱。
若是往昔,他肯定睁眼,双手反抱,以此寻欢。
但是,此时的凌南天却无动于衷,双掌合什。
他微睁双眸,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乃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粗茶淡饭,没有女『色』,正好修行。施主,请自重!”
支女闻言,哈哈大笑,仍然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双峰印在他的肩膀上,并不时磨蹭他的肩膀,说道:“凌三少,你别装蒜了。天下间,谁人不知道你是风流浪子?我听说,那白头发、绿眼睛的外国女人,你也吃过。对不对?你现在熬了两个月了,你会不想女人?除非你不正常!来,让小女子『摸』『摸』,看看你的命根子硬了没有?我可是很想哦!我可是久闻三少大名,极盼三少能带给我一场快乐!嘻嘻!”
她言罢,真的伸手下探,握向凌南天的裤档,去『摸』他的“是非根”。
支女见惯风月,丝毫不害臊。
凌南天也不阻拦,仍然微睁双眸,双掌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祖曰:一切皆为虚幻。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小僧已是出家人,无欲无求。施主,请自重!”
支女伸手握握他的裤档,里面那根“是非棍”果然是软绵绵的,耳听他“胡言『乱』语”,不由一怔。
她想不到自己如此卖弄风『骚』,却仍然拨撩不硬凌南天的“是非根”。
此时,她又茫茫然不知他说什么,不由喃喃地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人话,好吗?”
她言罢,便松开凌南天,退后两步,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凌南天合上双眸,仍是双掌合什,淡淡地道:“阿弥陀佛!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施主,请回去吧。贫僧做完吐纳功课,便会吃饭饮水。”
他言罢,便口中念念有词,背诵经文。
他自始至终没看支女一眼。
支女仍是听不懂,她虽然颇有姿『色』,却没文化。但是,凌南天逐客的话,她听出来了。
于是,她气恼地骂道:“神经病!哼!老娘还怕没人要呀?我呸,假正经!不是男人!”
其实,她被抓来两个多月,也处于囚禁状态,初时以为喜,因为不用接客,不用侍候她们心中的“臭男人”。
但是,憋了两个月,没有男人使用她们的身体。
她们也会空虚,也会想念“臭男人”身上的“是非根”。
此时,她没弄硬凌南天的“是非根”,自己的身下反而却是一片『潮』湿,所以,她甚是气恼。
由铁门外贴耳偷听,又瞄眼透过房门孔偷看的田中樱子,看见支女出来,忙闪身先走开。
她躲进洗手间里,暗道:一切皆虚幻?金刚经里的经曲名句。难道凌南天知道是我派人绑架了他?难道他知道此时乘船是回日本?难道两个月囚禁生活,真能让他心平如水?不可能吧?但是,凌南天向来活泼好动,没有女人不能过日子,这段时间,他竟然强忍得住?奇怪了!
“砰!”
此时,支女从凌南天的房中出来,反手关上了铁门。
田中樱子蓦然惊醒,晃身从洗手间里跃出。
她倏然伸手,狼狠出招,一手捂着支女的嘴巴,另一手五指如钩,掐在支女的脖子上。
然后,她五指一拢,将支女活活捏死,以防支女出到外面,会胡说八道,并传扬出凌南天被押往日本的邮轮上,漏了风声。
支女头一歪,嘴边泛血,双眼翻白,双腿『乱』蹬,却无法挣扎,便被田中樱子强拖出去了。
江郎才俊等亲信,急忙在豪华套间外帮忙,拖开了尸体,用麻布袋包好,然后将支女的尸体扔到大海里喂王八。
田中樱子复入房间,洗干净手,便静静地坐在外室里的沙发上,细细品味着凌南天的话,猜测凌南天的心思。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眨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
田中樱子兀是苦思无果,不明凌南天到底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故意胡说,还是有意传话?
她起身再瞄眼透房门孔向内房里看,却见凌南天已侧卧在床,呼呼大睡。
凌南天似乎甚是心宽,一点也没顾及危险,或是想法逃生。田中樱子茫茫然地回头,转身而去。
她反手关上外室的铁门,又锁上,吩咐江郎才俊站于房门外看守,防止有人暗害凌南天。
然后,她便一人独上甲板。
阵阵海风,夹杂着此许腥味。
清新湿润的空气,迎面扑来,田中樱子但觉神清气爽。
她想:无论凌南天想什么,说什么,本姑娘都先不要去理他,以便顺利将他带回日本,然后再想法与他修好。
无论他多难对付,待他看到田中俊男的时候,他都会开心的,都会高兴的。'
据情报,我和他生的田中俊男,可是他当前唯一的骨肉。
谍战篇 被自己手下暗算
田中樱子想到此,豁然开朗,便复回房,在外室和衣躺下,美美睡觉。
或许,她奔波多时,费心费神多时,实在太累了。
很快,她就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一层梦境,白云飘『荡』。
她一袭白裙脱地,腾空而飞。
天空中,艳阳西下,却又忽现金光。
五彩斑斓处,凌南天也是一袭白衣,丰朗俊秀,迎风而来,张臂揽住了她,将她搂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