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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怕凌南天给他戴绿帽。
因为,他知道李菲菲被凌南天带走了数天。
在那数天里,李菲菲是与凌南天躲在一起的。
李菲菲与凌南天当时是住在一起的吗?
这个问题,又不便问!
所以,今夜,凌向天的心情挺纠结的,没想去月下亭。
忽然,城中枪声大作。
赖深安来报,称月下亭遭到一伙人的袭击。
凌向天大吃一惊,急忙率众走出医院,欲奔向月下亭,指挥作战,或是保住他的军事指挥机关。
可当他走出医院门口时,伏于对面屋顶上的凌南天,用铁牛的那枝装有瞄准器的步枪,对准了凌向天的额头,当即扣动板机,一颗子弹击来。
“砰……啊呀……砰……”凌向天惨叫一声,额头深深地钳入一颗子弹,额头溅血,仰天而倒,当即身亡。
医院里外的凌向天的警卫员,这条街替凌向天警戒的军警,吓得都慌『乱』起来,纷纷掏枪,纷纷端枪,寻找剌客的藏身之处。
“将军……将军……呜呜呜呜……来人哪,抓剌客……封锁城门,全城大搜捕,发现可疑之人,一律格杀勿论!”赖深安、赖深水登时如同没娘的孩子,失声而泣,并同时向左右两侧的警卫员下达了“如发现剌客则格杀勿论”的命令。
然后,他们又将凌向天抬进了医院,进行急救。
虽然回天无力,但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吓坏了,都赶急抢救凌向天。
一帮军警沿着大街两侧店铺搜索。
而屋顶上的凌南天却隐身而退,从另一条大街而走。
一辆轿车和一辆大卡车驰骋而来,在凌南天的跟前停下。
猴子、柱子、易坚、小虎子和十名警卫员,驾着韩复榘的三夫人的轿车及其警卫人员的大卡车而来,且全换上了军装,并在卡车的车顶上架好机枪,前来接应凌南天。
轿车里,坐着被猴子等人劫持的三夫人。
驾着韩复榘三夫人的车,车内又坐着三夫人,便驶向大明湖,接应在湖面上玩没冰打仗的文智广、乔栋、龚品和所剩的两名警卫员,然后一起驱车出城。
“停车!”金万好在城东门处,率众荷枪实弹地拦住了轿车和卡车的去路。
虽然这是韩复榘第三夫人的轿车和警卫人员所用的卡车,可是,金万好感觉可疑啊。
这么晚了,三夫少要去哪里?
韩复榘不是说刚要回家吗?
他肯定是回三夫人的家中啊!
“金万好,你给老子听好了,把我大哥凌霸天放了。否则,你家三夫人便有难。而且,她是一家人都会有难。”凌南天很是镇定,走下车来,朝金万好打招呼,且是颐指气使的。
“凌南天?你……”
“放不放人?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家三夫人一家老幼收尸吧!哼!马上把城门打开。还有,你还得替我挡住后面的追兵,告诉那些追兵,凌向天已被我所杀,尸体就在医院里,别再作无谓的抵抗。你们这些人,也可以收编凌向天的兵马。咱们是各得好处。”凌南天冷冷地道,回身拉开后排座的车门,指了指里面的三夫人。
“来人,把凌霸天三人带过来……”金万好吓得赶紧下令去带凌霸天、卢强、常明三人过来,与凌南天交换人质。
即便是后来韩复榘赶到东门,也只得乖乖下令放人。
城外,铁牛、钟辉率领特务营前来接应,要求韩复榘提供军车或是马匹。
折腾一番,韩复榘又只得答应。
凌南天一行,顺利离开济南,前往青岛,前往崂山。
崂山南麓八水河中游玉龙潭。
碧水凝寒,清澈见底。
陈道、巫志海、赵狗娃及比凌南天还先到的洪武、贺喜等人,正指挥及率领全旅官兵,依山傍潭,营建山寨。
百尺悬崖飞流直下。
喷珠吐玉,状如龙舞。
洪涌瀑注,飞腾叫啸,蔚为壮观。
瀑下长形巨石下尖上平,林依依、路洋、冯云、小雅正坐在平台上,眺望四周群峰,守候凌南天的归来。
“看,三少爷、大少爷他们回来了!”小雅眼尖,忽然欢呼起来。
“娘……”
“儿子……”
凌南天远远挥手高呼。
林依依也挥手高呼。
母子都是远远张臂,拥向对方。
冯云羞羞答答地站起身来,眼望凌南天,却竟然不敢下来相见。小雅蓦然一拉冯云之手,硬是把她拽着走向凌南天。
谍战篇 母亲作媒
“三少爷……三少爷……喔!三少爷回来了……”
官兵们相互奔走相告,三千多人枪围涌而来。
凌霸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心头很落寞,很苦闷。
“老洪,老贺,谢谢你们的阻击战!杀凌向天之功,应该是你们的。辛苦了!同志们,让我们除下军帽,向在云梯山战死的烈士们敬礼!”凌南天松开林依依,紧握着洪武与贺喜的手,感激道谢,然后又领头除下军帽,高声下令。
全军“唰”地转身,全都除下军帽,向在云梯山战死的游击队员们默哀。
“大少爷,我们走吧。我们去沈阳,找张少帅去。昔日,令尊去东北做买卖,曾与张大帅有过交情。我想,张少帅肯定能接纳我们。我们也一定能走出一条路来。我知道,你身为大少爷,要屈居于三少爷之下,心里不痛快。可是,三少爷始终于咱们有恩。咱们听他的,心里不舒服。不听他的,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国军,又在通辑咱们。所以,我们只能投奔张少帅去了。听说石友三也投奔了张少帅。现在,三少爷杀了马彪、凌向天两大仇人,剩下最后一个仇人,应该由我们来杀了。否则,我们真不对起大帅的在天之灵啊!”卢强对凌家,对凌雄还是很忠心的,他看到凌霸天神情落寞,便低声劝说凌霸天。
“嗯!”凌霸天泪水滑落,在卢强的搀扶下,悄然离开了崂山,步行北上。
“霸天……霸天……”
“大哥……大哥……”
“大少爷……大少爷……”
默哀毕。
林依依、凌南天、路洋、陈道、巫志海等人呼喊凌霸天。
“报告三少爷:大少爷走了,是卢强提议的,他们俩人要去东北找张少帅,要找石友三复仇……”卢强小跑而来,向凌南天报告了凌霸天的去向。
“靠!什么大少爷?这么小气!”
“没有三少爷,凌霸天早死一百遍了!”
官兵们议论纷纷。
“同志们,静一静!”凌南天感觉部队这样议论下去,可不行,不利于团结的,便跳上一块巨石,挥手高呼。
全体官兵肃静下来。
“同志们,一路上,我通过电台与组织上联络,但是,不知何故,联络不上。没有组织依靠,没有后勤支援,我们就象没爹没娘的孩子。梁山,我们也回不去了,因为敌军重兵阻拦。我估计,多方面的敌军,很快就会来围剿我们。为适应斗争形势的需要,为使部队适应新形势下的作战,效仿一些部队的组织建制。现在,我宣布,林依依任我军总指挥,我任副总指挥,路洋任参谋长,冯云为军需部长,薛大妹、小雅任军需部副部长,其他团级单位建制不变。特务营并入教导团。常明归队了,就任特务营副营长吧。”凌南天当即讲明形势,并请母亲出任军中最高长官,将特务营并入教导团,以嘉奖洪武、贺喜打阻击战的功劳,补尝教导团的损失,平衡各方关系。
“好!啪啪啪啪啪啪………………”
这样的建制,所有人都没意见,三千多人纷纷鼓掌叫好。
玉龙潭里,登时掌声雷动,欢声笑语。
因为凌南天本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
林依依则是凌南天的母亲。
对于这样的构架,谁会有意见?
“老洪,老贺,陈道,巫志海,赵狗娃,咱们这三千多人,不能全在一起,须分别建寨。咱们在鲁中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韩复榘必然不会放过咱们,而胶东王刘珍年也不敢包庇咱们。很快,就会有国军来打咱们的。咱们应该建几座品字形的山寨,如遇战事,可以互为犄角,相互策应。遇险时,也不会被敌军一网打尽,还可以多占几座山头。我看这样,总部及教导团、军需部的山寨就建在玉龙潭。其他三个团,另择险要之地建寨,电台联络,稍后,咱们还要找些技术人员帮咱们搭通电话。”凌南天经历的风雨多了,对军事斗争更有分析和预见『性』了,便提议各团分别占山头去。
“是!”各团团长当即立正敬礼,率部分别行动。
晚饭之后,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林依依、路洋、凌南天、冯云、薛大妹、小雅、洪武、贺喜、铁牛、猴子等人在林依依所住的山洞里,生火取暖,坐在一起议事,商量如何迎新年、联络组织、发动群众、应战即将到来的几路兵马的围剿事宜。
“弟兄们……哦,呵呵,同志们,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南天,有点事情要商量。家事,呵呵,家事。”林依依一个晚上都无心情与众人讨论什么,一直都在观察冯云的神『色』。
她多次掏出怀表来看,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劝说众人离开,独留凌南天于她房中。
“娘,你也早点睡吧。寒风冷雪,同志们衣衫单薄,没有被铺,我得查查岗去。”凌南天看到母亲的简陋山洞里,冷风嗖嗖的,心头一疼,便劝母亲早点歇息。
因为他还看到了这山洞里,还有数张木板床铺,很明显是小雅、冯云、薛大妹的床铺。
他感觉不便在母亲的“房”里呆太久。
“孩子,坐下来。娘有话跟你说……今天,云儿见到你,一直没怎么说话……冯老将军为了助你逃出砀城,不幸战死了,云儿一人无依无靠的。我看,你和她的事,就办了吧?”林依依却拉住凌南天的手,拉他坐于床沿,提起了他与冯云的婚事。
因为她答应了冯云的。
“云儿?我和她的事?办了?什么事?”凌南天一怔,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反问了一句。
因为他从未想过要与冯云结婚。
他只当冯云是妹妹看待。
他一直对冯云无非分之想。
谍战篇 敲定婚事
“儿子,你是装蒜呢?还是真看不出来?你不知道云儿一直都挺爱你的吗?她从小到大,都在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人也长得漂亮,『性』格温柔,知书识礼,还是名将之后,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她在我们家生活了十九年。你还当她是外人吗?你还当她是丫环吗?”林依依见状,便搂着凌南天入怀,动情地说起冯云的好。
“娘……这……”凌南天吓了一跳,急急从林依依的怀抱中滑出来,想反驳,想宛拒,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拒绝。
因为林依依说得句句在理。
刹那间,他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只是,他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与冯云结婚的,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他脸红耳赤。
他神『色』慌『乱』。
他束手无策。
“儿子,在你荣华时,云儿没离开过你,伴你远涉重洋去求学。在你最困难时,甚至你多次有『性』命之危时,她也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伴你度过无数难关。她对你,对我,都很尊重,都很好,照顾非常周到。在我心中,我当她是女儿一般看待。她父亲冯毅老将军,不仅传你一身武功,教你兵法打仗,还为你战死了。你就不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想吗?”林依依却不容凌南天想什么了,板着手指,一件一件地诉说冯氏父女对凌南天的好。
凌南天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张口无声,无法辩护。
“儿子,你现在不是一般人了,而是三千多人枪的领导人。你还想玩下去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作主。儿子,现在,全军上下都会合了。娘亲,名义上是总指挥。实际上,娘是啥也不懂,你才是实际上的全军最高领导人。你得保持形象,不能再当浪子了。娘是传统『妇』人,年纪大了,只想抱孙子。明天,是农历立春的日子,新的一年要到来了,你和云儿的婚事,就办了吧。”林依依又把话题扯到凌南天的身上,然后说起自己的年龄,再次提到凌南天与冯云的婚事。
凌南天心头有些难过,有些彷徨,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垂着头,脑际间掠过冯氏父女对自己的好,尤其是在自己家破人亡之时,冯氏父女不仅对自己不舍不弃,且还帮自己从军、统兵、治军,协助指挥打仗,伴随自己度过无数难关。
此时,说亲的,还是他的母亲林依依。
凌南天岂能拒绝?
但是,他脑际间也掠过了田飞燕的倩影。
他的眼前也飘浮着韩丹的珠圆玉润。
他的心很是矛盾。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步步后退。
“儿子,娘亲相信,此生能伴你到老的,也只有云儿这样的好姑娘了。韩丹虽好,可她不是相夫教子之人,她对人生道路的选择,决定了她此生将是抛头『露』面,引领『潮』流。黎小红长得也漂亮,可她只是别人的小妾,身份微贱。郭妙妙嘛,确实很美,可她与你走的道路不同,实际上,她为官,你为匪。李菲菲只是歌女,且是简谍,与你有缘无份。小风仙是风尘中人,青楼老鸨,以你的身份,你能娶她吗?至于你那个什么燕子,她在国外,千里烟波,分别日久,恐怕你与她的缘分也早尽了。儿子,听娘的话,好吗?这是娘亲第一次求你。要不,娘亲给你下跪?”林依依看到凌南天步步后退,彷徨无奈,怕凌南天不答应,便以哀求的语气,劝说凌南天。
说罢,她站起身来,双膝一弯。
“娘……别别别……别这样!孩儿一切听娘亲作主!”凌南天又吓了一跳,蓦然泪下,急急跪在母亲跟前,磕头请罪,认下了这门婚事。
“儿子,起来吧。你出去查岗吧,婚事的『操』办,娘亲就交给薛大妹和小雅了。不过,危难之时,也不便大『操』大办,还得注意安全,你给各团的团长发封电报,请他们明晚到此喝喜酒,同时布置好部队的警戒。”林依依这才松了口气,扶起凌南天,就把婚事婚期定下来,嘱咐凌南天让部队注意安全。
“是!”凌南天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山洞。
他想到此生与自己相拥入洞房的,竟然不是自己的最爱田飞燕,也不是让自己倾慕一时的韩丹,心头很是难过。
凌南天独自走上玉龙潭上的一巨石上坐下。
雪花纷纷扬扬,积雪反映,竹影婆娑,空谷幽怨。
凌南天眼前浮掠过自己在东京与田飞燕一起的甜蜜。 “嗯!我等你,等你回来。我永远铭记你曾经对我说的话,生当同床,死当同『穴』。半年,或者一年,你如果不回来,我会去中国找你。如果你回国后变心了,我会杀了你。”
那天,富士山上,田飞燕双手搂着凌南天的脖子,眼眶泛红。
她珠泪涌上眼湖,碧波『荡』漾,依依不舍,满脸离情之苦。
“我不会变心的,我心里只有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我的心是为你而跳,在跳动着‘我爱你’三个字。最迟在明年的今天之前,我会赶回富士山这处山凹里与你相会。让漂亮的樱花再次见证我对你的爱恋。”凌南天情意绵绵,深情款款,信誓旦旦。
他搂紧了她,搂着她的头,让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胸脯上,让她聆听自己的心跳……
然而,归国之后,凌南天的生活发生了巨变,戎马倥偬,常临险池,无数次,他距离死神仅一步之遥。
他与田飞燕的那段情,也渐去渐远。
他的人生,最终还是留下了遗憾。
对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