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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次,凌南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没有易容。
原来,刚才凌南天与老中医的对话,便是接头暗号,是凌南天走下崂山前,韩丹传授给凌南天的:拄拐杖、想家的相思病。
想家:即是想念组织。
“崂山。我叫凌南天,是韩丹韩书记派我来的。林兴华同志,没想到你是自己人呀?哎呀,太好了!同时,也说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哦,前几天,我与胶东早报社的郭妙妙郭主编来过这里,当时,我就感觉林主任是一位很特别的人,不似一个老中医那么简单。还有,凭我的直觉,你肯定易容了,你的实际年龄及相貌肯定比现在这身打扮要年轻。你应该在四十五岁左右吧?”凌南天激动地也握着老中医的手直摇,坦率地说起自己几天前还到过这里来的事情。
这是他首次从事地下接头工作,真是很激动。
他还感觉到这个老中医特别亲切,便也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直觉。因为他阅女无数,在察颜观『色』方面是很准的。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凌南天?你是古城人?凌雄第三子?你母亲叫林依依?是你杀了马彪?孩子,你入城来,太冒险了,这满城贴的都是关你的通辑令啊!”老中医心头大震,蓦然松开凌南天的手,眼含泪花,颤声反问。
“嗯!你这么熟悉我?林主任,听你口音,好象你是济南人?哎呀,有组织真好,有人关心啊。”凌南天一怔,没想到林兴华这么熟悉自己,愕然反问,若有所思。
原来,这个林兴华便是胶东地委青岛地下交通站的负责人。
“嗯!我,确实是济南人氏……”林兴华倏然落泪,颤声回话,肯定了凌南天的猜测,眼神又掠过几丝慌『乱』。
“唉,我家巨变,家父不幸惨遭『奸』人马彪所害,我后投国军不成,前来青岛复仇,遇上韩丹同志,在她的帮助上,我和我娘、我大哥凌霸天都走上了革命道路。杀了马彪,我逃出城外,现在崂山组织了一支游击队。韩书记任游击队指导员兼支部书记,她派我来,是想让我了解一下城中的地下组织蒙受损失情况,还有整个胶东地区因为入城来救人而损失了多少革命同志?地委有什么指示?整个齐鲁大地到底有多少支游击队?我们和想其他游击队联合起来,把革命武装做强做大,向井冈山的会师学习嘛。还有,因为找不到老钱,韩书记才派我向你直接汇报崂山游击队的建制及各级负责人的情况,麻烦你请示上级,我们下一步如何开展武装革命斗争活动?”凌南天见状,便不再问林兴华的个人背景,而把自己下山回城的情况告诉了林兴华。
“唉,进城来救人的,是胶东地委下属的赤卫大队,一共也是200多人,入城来救人,结果,赤卫大队入城后,被捕的同志已经牺牲了,唉,惨死了100多名队员。此事,你要承担一定的责任,韩丹支持你杀马彪,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钱师承急于去教会医院救人,更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因为,是你们的冲动,迫使反动派急于处死了我们在狱中的200名同志,也因此导致赤卫大队入城救人中了敌人的埋伏。你们……”林兴华转过身来,严厉斥责凌南天,说着说着,悲泪滑流,泣不成声,哽咽难言。
“狱中200名同志的惨死,包括后来入城救人的赤卫大队人员的惨死,责任与我、与韩丹皆无关。要承担责任的,只有钱师承同志。因为韩丹在我逃离出城之前,已派人告知钱师承,不能去救人,也通知钱师承,务必通知我们的地下组织向胶东地委汇报,不能派赤卫队来救人,因为我与韩书记都分析了这是一场阴谋。只要暂时不派人来救人,敌人的阴谋就无法实现。只要暂时不派人来救人,敌人就只能在观望,在等待。可是,钱师承同志偏偏不听,是他入教会医院救人,才剌激了反动派屠杀狱中的200多英烈。至于我杀马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凌南天闻言,不由勃然大怒,愤然反驳。
“啪!凌南天同志,你既为一个革命者,你就不能为报一己私仇而损害革命利益。你要好好深刻反省。有了错误,你还不检讨?你怎么能算是一个革命者?”林兴华闻言,愤怒地一拍床榻,怒斥凌南天。
谍战篇 晴天霹雳(一)
“啪!林兴华同志,韩书记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昨夜之前,我可不是革命者。我是今天才参加革命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我可以凭我一己之私去报仇,在此之前,我做过的任何事情,与你们无关,与你们的制度也无关。但是,今天开始,我不会这样给你们惹麻烦。还有,崂山游击队现在有三百人枪,那都是我的功劳。你们搞地下工作,搞了这么久?你们拥有多少人枪?是你们的愚蠢无能,才给革命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的,这样的责任不应该由我来承担。如果你们继续这么愚蠢无能,我凌南天决不会再接受你们的领导,免得我新组建的游击队也蒙受损失。革命,不能仅凭一腔热血,更需要智慧。”凌南天也火了,也一拍病榻,愤怒地反斥林兴华。
“你………你算什么?你才多大?你参加革命才多久?你竟敢教训起我来?”林兴华闻言,气得花白胡子直抖,脸形歪曲,怒发冲冠,指着凌南天的鼻子,拍案而起。
“喂,小声点……今天是新市长进城,现在满城警戒呢……”
此时冬瓜听到内堂吵闹声,赶紧进来劝说。
然后,他又马上出去把风了。
内堂的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林兴华与凌南天都是气呼呼的。
“好了,既然要我承担责任,就由我承担责任吧。不过,此事与韩书记无关,剌杀马彪一事,她是局外人,她没参加行动。因为我需要革命的引路人,所以,我才派人强行到女子大学去劫持她出城的。现在,我把崂山游击队的建制情况向你作个汇报,也把我这次进城侦察到的和打听到的情况向你作个汇报,至于你愿不愿意把上级的指示告诉我?那就没关系了…………”凌南天感觉这样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不想韩丹去承担什么责任,便自己主动去揽责任来承担。
然后,他把自己组建游击队情况及这次入城后从小虎子嘴里打探到的情况向林兴华作了一个说明。
言罢,凌南天朝林兴华拱拱手,转身而去。
“且慢……钱师承、黎氏兄妹、郑子捷、贺金城都已经出城去崂山了。前两天,钱师承派一个叫萧顺风的人来向我汇报过。你现在出城回崂山吗?”林兴华听了凌南天自作检讨的话,态度有所缓和,连忙去拦凌南天的去路,也向凌南天说了些情况。
“我不回崂山。随我入城来侦察的,还有另一名同志,我已派他回崂山向韩书记汇报情况去了。我打算潜留城中,等候凌向天的到来。我与韩书记商定的策略是,我留在城中,干扰凌向天,并负责侦察敌情及办起工人夜校,韩书记则率部队在崂山与敌军打游击,以里应外合的形式,打败凌向天,并争取把凌向天手中的八千弟子收回来。因为凌向天手中的八千兵马,本是家父从梁山带出来的子弟兵。就当我为革命再作点贡献吧。但愿你们慎重考虑韩书记的责任问题,最好不要处罚她。别说她没有过错,就算她有错,她也能将功折过了。”凌南天见林兴华态度好转,便复又坐下来,道出自己与韩丹、吴志刚三人商定的策略,并提请组织上考虑别追究韩丹之责。
他很怕心爱的人遭到处分,让自己好不容易又拉起来的一支队伍,再次军心不稳。
他知道萧顺风就是猴子,而猴子的这个化名,还是凌南天帮忙起的。
凌南天听林兴华提到“萧顺风”时,心里暗暗好笑。
“好吧,这件事不是咱俩能说了算,交给组织上来处理吧。你有战争经验,现在,你必须回崂山去,参加这一轮打击赖深源旅的阻击战。办工人夜校的事情,我们会另派人去负责。还有,我明确告诉你,根据萧顺风同志之前关于组建崂山游击队的汇报,根据韩丹同志无统兵治军经验及崂山游击队和赤卫大队所用人数枪枝弹『药』的实际情况,组织上决定,把胶东地委赤卫队及崂山游击队合编为胶东游击队,正团级建制,由原赤卫大队的大队长潘久年同志任游击队的大队长,另派地委副书记熊百胜同志任游陆队的政委兼*委书记,游击队的内部分工及各分队负责人的任免,由熊百胜同志主持游击队*委会讨论研究并报胶东地委审定。”林兴华怔怔地望着凌南天,似乎并不认真听凌南天所汇报的情况,语锋一转,明确告诉了凌南天关于组织上重新整编崂山游击队的决定。
“什么?”凌南天闻言之后,如遭雷劈,立时脑嗡耳鸣,霍地起身,反问一句,浑身打颤。
他霎时间思『潮』起伏:自己组织的游击队,领导层竟然没有自己的份,也没有与自己共患难的韩丹的份。
这也太过分了吧?
什么意思?
不相信我?
缘于我的个人家庭出身?
是因我大哥是旧式军官出身?
还是因为我杀马彪,组织上对我的惩处?
可韩丹呢?
她是一个支部的书记啊,她也进入不了游击队的领导层?
林兴华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凌南天脑袋霎时间空『荡』『荡』。
“凌南天同志,作为一个革命者,你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组织上的决定。也许,这支队伍的组建,有你和韩丹的功劳,可是,这正是一个革命者所应具备的素质及应该作出的贡献,而不应该成为你和韩丹向组织上讨价还价的条件。你也不能因此向组织上伸手要权要官。我们『共产』*人讲究的是奉献,我们的革命宗旨讲究的是为广大劳苦大众翻身解放流血牺牲,而不是斤斤计较个人的得失。如果你连这点意识也没有,那你就别留在革命队伍里,更别想加入中国『共产』*。韩丹本是校园里的书记,她擅任游击队的书记及指导员,正好说明她的幼稚与无知。革命工作,怎么可能先斩后奏呢?她应该回到城里来,继续她的学生运动及创办工人夜校的工作。革命有分工,但应由组织上来决定,而不能随个人意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革命工作,可不是江湖义气,可以随意快意江湖恩仇的。好了,你去吧,抓紧回崂山参加战斗去。”林兴华望着凌南天的表情变化,语锋一转,又劝说凌南天,做凌南天的思想工作。
言罢,他马上下令凌南天回崂山去参加战斗。
谍战篇 飞机轰炸
“好……”凌南天心头一阵难过,语气落寞,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也不向林兴华道别,便走出内堂。
他走向外厅,走出中医诊所。
阳光懒散,若有若无。
寒风凄厉,残花稀碎。
光秃秃的树木,纤骨毕『露』。
“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哎呀,小弟焦急死了,刚才迎接新市长,一队队军警戒严,小弟又怕官方『乱』抓人了。”小虎子见凌南天出来,一阵狂喜,也颤声相告自己在中医诊所外头的见闻。
“新市长是哪里来的?你知道吗?”凌南天一怔,拉着小虎子来到黄包车旁,低声问。
“听行人说,是东北军的一个将领,叫张守信。还带来了新的税局局长、警察局长,现在市政中心宣誓就职呢。大哥,你要去哪里?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武馆的场馆?”小虎子还真有小道消息,马上向凌南天汇报。
“虎子,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卖报了,因为你得罪了白虎帮的人。你就专职帮大哥找场馆吧。不过,大哥现在要出城一趟。还有,你帮大哥打听一下城中的态势,过几天,大哥再回来。大哥会领一帮功夫高手回来教你们练习各种拳术。我刚才给你的十块大洋,够不够你和你娘十天的生活费?”凌南天点了点头,嘱咐小虎子不要再去卖报,又关问起自己给小虎子的钱够不够用?
“够了,大哥!足够我和我娘半年的生活费了。”小虎子很是感动,紧紧地拉着凌南天的手,甚是依依不舍。
“好了。易坚,我给你十块大洋。你呢,每天拉小虎子转转,帮我找家场馆,拉车的活,你就不要再干了。以后的生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现在,你拉小虎子回家吧,他得罪了白虎帮的匪徒。我自己另找一辆黄包车就行。”凌南天点了点头,又掏出十块大洋,塞进易坚的手里,吩咐他一声,转身而去。
“师父……呜呜呜……”易坚手捧着十块银元,泣声呼喊,心头感动之极,蓦然朝凌南天的背影下跪,热泪如雨。
“大哥,走吧!人生有这样的师父,我们心足了。就让咱们一起为师父出点力,为他找一处场馆。”小虎子也是热泪盈眶,扶起易坚,颤声相劝。
小虎子因为出身贫苦,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嗯!”易坚含泪地点了点头,拉起小虎子就跑。
“臭小子,挺会拉拢人心的嘛!唉,组织上的决定肯定有错。凌南天组建的队伍,领导班子竟然没有凌南天的份,这支游击队,肯定要出问题。唉!”林兴华悄然走出中医诊所门口,目送凌南天的离去,唉声叹气,心头一阵沉重。
“师父,那你干嘛刚才严厉批评他呢?”冬瓜听着师父沉重的语气,又不解地问。
“唉,我也是为他好啊!他一个年轻人,刚刚参加革命,很多事情都不懂,如若不严厉地批评,他往后会犯错的。师父希望革命的后生,不要出事啊!唉,现在白『色』恐怖这么厉害,人活着都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干革命工作呢!”林兴华拉着爱徒的手,回到中医诊所大厅,坐了下来,语气还是很沉重。
冬瓜若有所思,但没再吭声,也不知说什么好。
崂山。
南九水。
山舒水缓,林幽壑美,山路蜿蜒。
树林茂密,大树连着荆棘,漫天盖地。
“同志们,快,敌军很快就要追上来了。”韩丹正指挥她与凌南天新组建的游击队,端枪扛着弹『药』撤退。
他们由北九水撤至南九水,却依然没有摆脱赖深源部的搜索与追击。
薛大妹、常明在前领路。
路洋、陈道护着林依依紧跟。
凌霸天、卢强、宋志光率本部人马三十多人殿后。
赖深源这次围山兵力达到五个团,分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山,他自己亲率一个团,押着徐世祖开路,由崂山西面上山。
而赖深源也与之前埋伏在三清宫的挟持邓益夫『妇』的三十多人,通过电台联系,由这三十多人从山中潜伏而行,搜索韩丹等人行踪。
凌向天闻报何来水、甘如龙被凌南天打得不成人形,愤怒交集,马上调来两架飞机,在崂山上空,进行空中侦察。
赖深源5000多人沿山搜索着韩丹300多人,由山脚慢慢上山,渐渐向山中压缩、包抄而来。
首次从军的林依依,行走异常艰苦,浑身是汗,一双脚板底都磨出血泡来。
“嗡嗡嗡嗡嗡………………”
两架飞机低空飞掠而过,发现了韩丹等人在行军,马上就扔下十几颗炸弹。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啊……………………”
刹那间,爆炸声响,有的炸弹落入瀑布之中,炸得溪水溅起丈余高。有的炸弹炸得树折草飞。
也有的炸弹炸得队伍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同志们,卧倒!”韩丹惊呼一声,回身挥手,不顾安危。
“同志们,快跑啊,跑上山顶,就有大树林了…………”吴志刚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