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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本来就处于假寐的状态,再加上刚刚心上人还在怀里来回来去的动,他现在要是能睡着就真成柳下惠了。
于是听到屋顶上有动静,风清扬立刻睁开眼,就看见屋顶上那一片被掀起的瓦,和一双慌张的眼睛。
风清扬觉得那双眼睛熟悉的很,刚想翻身下床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忽然想起怀里的东方不败,低头看了一下,发现东方似乎并没有被惊醒,连动都没动。
为了不饶了心上人的好眠,风清扬选择了用眼神来杀死对方。
而房上的向问天见弄出来声音,正慌张的想跑,就对上了风清扬睁开的眼睛,也许是一直以来都跟风清扬暗中较劲的习惯,向问天并没有在风清扬的视线里出逃,而是恶狠狠的看着下面的风清扬。
两人对视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都发现一件让他们俩安心的事,东方不败死不没有被吵醒。于是风清扬对着屋顶上的恶狠狠的瞪着他的不速之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轻轻的掀开被子,在不打扰东方不败睡眠的前提下,轻手轻脚的披衣下床,坐在床边对屋顶上的人比了个出去的手势后,便先行来到了院子里。
其实在看到对方不友善的目光时,风清扬就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了。轻轻的关上门,暗自叹息了一下,虽然他也挺同情向问天的,可是谁让他用了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来争取东方不败呢,现在这个也算现世报吧。
就着月色站在庭院中,风清扬负手而立,等着向问天的到来。
没一会的功夫,一身黑衣,招式夹杂着浓重的杀扑风清扬而来。这是两人首次正式的交手,向问天没带武器,而风清扬也因为怕弄出声音饶了东方的好眠,把随身的宝剑放在了屋子里。
于是,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人赤手空拳的较量了起来。向问天心中又气又恨,手上更是杀招不断,一双肉掌虎虎生风。风清扬虽然放弃了自己善用的独孤九剑,但华山派也不是没有拳脚之类的武功,更何况风清扬所会的是刻在华山思过崖上的那些华山精妙的武学,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打败向问天,但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向问天这边是杀招尽出,而风清扬一开始还不太愿意跟他较真,但看到向问天找找攻向自己的要害也就不再客气,狠辣的招数全都往向问天身上招呼去了。
两人各自将平生所学的精妙招式都用了出来,花园之中,月光之下,只能依稀的分辨出两个不断变换的身影和风中夹杂的衣襟猎猎作响声。这一下足足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住手。
看着双目赤红气喘吁吁的向问天,风清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明明同自己一样深爱着屋里熟睡的人,可是为什么总是用猜忌的方式去伤害他呢?自己和东方分属两个对立的门派都能走到今天这步,而眼前这人,明明有着自己没有的优势却能搞成这样,他该说这也是一种本事吗?
风清扬的无言在向问天的眼里就显得十分刺目了。他这是在炫耀么?向问天恨恨的想着,便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妒火,冲风清扬吼道:“风清扬,你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我日月神教教主的房间不怕对不起你们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么?”
风清扬听到向问天的声音,微微的皱了皱眉,单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先前走了几步,低声道:“向兄想吵醒你们教主么?”
这句话顿时让向问天回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东方不败那个安详的睡容,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却害怕自己吵醒了东方不败,于是压低声音,对风清扬道:“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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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一事不明,请向兄指教。”风清扬决定要说,就,一次性的解决所有问题。
“哼!”向问天瞪着风清扬不说话。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身为华山派的我能够为了他放弃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而你就不能呢?”风清扬对于向问天的态度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笑了笑,便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放弃?你放弃了什么?是掌门之位,还是绝世的武功?连你现在在黑木崖的消息都要遮遮掩掩,我倒是想问问,你风清扬到底为他放弃了什么?”向问天觉得风清扬的话可笑的很。
“我承认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但是我却为他放弃了自己想守护一生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明白一句话,这个世上,有舍才有得!”风清扬淡然的看着向问天,
向问天震惊的看着风清扬,脑中不断回响的是他刚刚那句“有舍才有得”。有舍才有得,那么他到底舍弃了什么?
“舍弃?”向问天讽刺的一笑,“舍弃了一辈子守护的东西?风清扬,我不是傻子,你能舍弃的,也不过是个不认你的华山气宗。一生守护的东西?你们华山派当年内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
“气宗和剑宗之争是华山派的先代的武学之争,归根究底这两派不管打到什么程度也都是华山一脉,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华山气宗胜出之后,我便发下重誓,终生不下华山,不涉江湖,一生一世守着华山派决不让剑气之争再引发华山内部的私斗,如违此誓,必遭万剑穿身,死无全尸。”风清扬闭了闭眼,有些怀念的说道。
“呵呵,所以他才如此看重你。”向问天心中发苦,自己确实做不到这一点。
“他不知道,”风清扬平静的看着面色发苦的向问天,“我也没想让他知道,喜欢他是我的事,决定破这个誓言也是我的事,我没必要让他知道。”这句话成功的让向问天愣在了原地,“能跟他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就行了,我要的不如你多。”
东方不知道?不知道风清扬为他破了这么重的誓言?向问天站在原地看了风清扬很久,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园。
风清扬看着向问天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也回屋准备睡觉了。
两人谁都不曾注意,院子里的阴暗处,任盈盈站在那里偷听了良久之后,陷入沉思的目光。
屋内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风清扬转身刚想回到床上,就见东方不败沉默的坐在床上看着他,已经不知道醒了多久。
“怎么醒了?”风清扬走过去,坐在东方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的问着。
低下眼帘看着握住自己的大章,东方不败内心也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有那样的誓言?”
“都听到了?”风清扬伸手温柔的抬起东方不败的下颚,想让他直视自己。
“嗯,你一离开我就醒了。”东方不败还是垂着眼帘。
“呵呵,看来我确实是个称职的暖炉。”风清扬想缓和一下气氛,却发现眼前的人还是那副低垂着眼帘的摸样,“东方,看着我。”风清扬正色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我希望你忘记今天晚上我说过的话。那个誓言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那是我很早之前决定了的事,我喜欢你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我是自愿跟着你离开华山的,任何的后果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直视着东方不败,风清扬眼睛里的温柔浓的化不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我没有动心,你会怎么样?”东方不败其实最受不了的就是风清扬这样的目光,因为那双眼睛太温柔了,如同黑夜里平静的大海,让你只想沁溺在其中,去感受它带来的平静。
“如果是那样,也没有关系,那也只能说明我还是做的不够而已。”风清扬轻轻的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东方不败看了这样的风清扬一会,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然后轻声的问着记忆深处,那个很多年后应该在这处密园里被人围攻的妖艳身影,若是他在身边的话,即使自己不做这么多,也绝对不会是那样的吧。
风清扬似乎从东方不败的动作里知道了什么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着东方不败的拥抱,并且任由东方不败这样抱着自己很长时间。直到东方不败慢慢的放松了力道,风清扬才低头吻了吻东,说道:“晚了,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议事么?”
第二天清晨,回到黑木崖的东方不败带着任盈盈就出现在了议事厅里,而独自一人留在密园里的风清扬去了书房,看着书柜上满满的书,风清扬不得不佩服东方不败的啃书实力,原来他家东方不仅是猫属性,还有有个书虫的属性。风清扬失笑的摇摇头,随手拿起一本书便悠闲的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来到议事厅的师徒俩可没有他那么悠闲。
这两年多众人见到东方不败都是下跪行礼的,虽然之前大家都知道这跪拜之礼其实就是杨莲亭弄出来巴结东方不时东方不败宠着杨莲亭,大家都无可奈何,曾经还为这跪拜之礼在议事厅上出过人命。打那以后,大家也就敢怒不敢言的行着跪拜礼,看着杨莲亭把持教务。直到最近这一年,东方不败突然间不在宠爱杨莲亭,而且这位教主的性子虽然还是多变,却突然有了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容人之量,这倒是让教众们百般的佩服,这跪拜的礼行起来也就舒服多了。
今日也是如此,东方不败带着任盈盈来带议事厅后,议事厅里唯一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任盈盈站在一边。
下面的一部分教众们本着多年的习惯,仍旧以大礼参拜教主。而有一部分还记得昨天东方不败刚上崖时说的话,便只是如同以前一样,躬身抱拳。口说也是说辞不一,议事厅登时显得有些凌乱
这样的举动看的东方不败微微的皱了起了眉,昨天明明已经吩咐过了,怎么还有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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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下面教众都是面面相窥,不知所措的摸样,东方不败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眉心,然后道:“童长老。”
童百熊见到下面的场景也是一愣,心道自己明明都交代完了怎么还有人行原来的礼?正巧东方不败叫他,更是一个激灵,赶紧躬身中气十足的回道:“在!”
“本座昨日回来时说的话,童长老可有说给大家?”东方不败并没有直接怪罪,只是平淡的问着。
可是这样平淡的口气让童百熊更害怕,这……这分明是东方兄弟生气前的征兆啊,“会教主,属下已经按照教主的吩咐与众人说了,今日这……属下是在无能,请教主责罚!”童百熊干脆单膝下跪。
“童长老请起。”东方不败叫起了跪下请罪的童百熊,便对众人道:“本座想诸位也许还不习惯。今天本座在这再说一次,各位可要听清了。从今以后,我教上下跪拜礼免除,依旧沿用之前的礼数。文成武德的切口也改回单纯的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众位可听明白了?”
这次所有教众的动作终于统一了。
“任盈盈,本座不在的这段期间家里可有什么大事?”东方不败回过头来问着身边的任盈盈。
任盈盈狡猾的笑了笑,然后用小女孩特有的嗓音和大厅里的人都能听见的语调问着东方不败:“师父,发现嵩山派的探子算大事么?”
“哦?没想到本教居然还有嵩山派的探子。呵呵,咱们神教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这出戏是东方不败和任盈盈事先说好的,为的就是有理由堵住炮灰梁的嘴。“不过盈盈,没有证据可是不能乱怀疑人的,明白么?”
“是,盈盈谢师傅教诲。”任盈盈十分乖巧的对东方不败行了个礼。
“那盈盈,可否告诉师父,这个嵩山派的探子究竟是谁啊?”东方不败的话虽然是对着任盈盈说的,可是眼神却一直在看着下面朱雀堂的堂主。
而炮灰梁,打从任大小姐张嘴的那刻起,他的腿肚子就一个劲的直打转,这个时候有感觉到教主似乎正在往他这边看,更是满头的冷汗都不敢往下滴。
“师父,这探子就是朱雀堂的梁堂主。”任盈盈继续用刚才的语调说道。
这时,所有教众的视一下子都集中到炮灰梁身上了。
炮灰梁见虽然事情败露,但是觉得任盈盈不过是个小女孩,武功厉害一点而已,刚才教主也说了,据不是吗,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孩子还能抓到他的把柄不成,那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不都白混了。
于是炮灰梁安慰着自己的小心肝装作不卑不亢痛心疾首的样子站到了议事厅的中央,先对着东方不败一礼,便对任盈盈道:“少教主指责属下,属下不敢说什么,可是属下忠心圣教,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少教主却说属下是嵩山派的探子,这可真是让属下寒心啊。教主,不知可否请少教主拿出证据?”
“梁堂主认为我没有证据吗?”任盈盈笑的一脸灿烂的回头望着下面的炮灰梁说道。
“教主,属下忠心圣教绝无二心,既然少教主这么说了那就请少教主拿出证据吧。”炮灰梁打死也找到什么证据。
“梁堂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之前赵长老给你的那三千两银子都是白给的?”任盈盈笑眯眯的看着已经面色惨白的炮灰梁。
“还有,梁堂主,您似乎对我师父的去向很感兴趣啊,总以关心我的名义里里外外的从我这打听师父到底去了哪的事,现在我师父就在这,梁堂主和不自己问问清楚?”任盈盈继续笑眯眯,“而且我发现更有意思的是,师父下山之前刚刚下了死命令不许把这件事往外传的吧,可是他刚下山没有多长时间,嵩山派那边就知道了,梁堂主,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另外,就是关于您和杨莲亭身边那个怀了孕的侍妾,你们似乎总能联系一下啊。”
任盈盈没说一句,炮灰梁的脸色就白一分,甚至到了最后一句关于杨莲亭侍妾的时候,炮灰梁的脸上已血色了,他千算万算居然栽在这个还手里,这让他情何以堪?
“梁堂主想要证据吗?来人!”此时,教众们才真正看清这个站在教主身边的小姑娘居然在这时有着和当日教主处理赵长老时同样的气度。
随着任盈盈的清喝,阶下不知从哪走出来了两个人,手上托着两样东西恭恭敬敬的交给了任盈盈。
看到那两样东西之后,炮灰梁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他赶忙跪伏在地直哆嗦的磕头求饶。
而众人都十分疑惑,这少教主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能让人吓这样?
随即任盈盈公布了答案,这两样东西,一样是朱雀堂的账册,另外一样,却是这个炮灰梁昨晚交给水儿,让水儿赶紧想办法传到嵩山派的密信。
当下,也不管这个炮灰梁在底下如何求情,东方不败直接叫来刑堂的人将炮灰梁带了下去。
“向左使。”东方不败看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向问天。
“教主。”向问天拱了拱手,心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叫他教主了吧。
“昨晚夜探我的密园,探的还高兴吧?”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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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属下知罪!”果然……还是醒了。
“哼,向问天,这一年多你多次夜探密园,窥伺我的寝室,可有什么解释?”东方不败知道向问天在教中根基深厚,要是想逐他出教,还是当众人的面给个理由的好。
“属下……没有……”向问天借着躬身行礼的机会抬眼注视着座上的东方不败,似乎想这一刻的他永远的印在脑海里。
“既然如此,那本座逐你出教,你也该没有怨言了吧?”东方不败问的很轻,却让所有人心里一颤,尤其是那些跟向问天交好的教众,逐出教?这么严重?向左使到底干了什么?当下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