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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把面子工作做的很足，好在没人闹事。想想刚来楼梯转向台，就有好多小伙子冲着鞠躬。四层上下，怎么也有七八十人。
来消费时看到他们的笑脸，来闹事人若是少了准要吃亏。
就这样一茬又一茬的迎来送往，时间走到十二点时，客人们逐渐散去。
现在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大家还不习惯黑暗中的霓虹，也没有彻夜狂欢的冲动。
宫谨飞随着华子瞪着眼睛从楼上走下，营业12个小时，耗去的电费不知凡几，明天能招揽到顾客吗？
收银台的小姑娘手指飞快的在计算器上乘除，然后冲宫谨飞喊：“老板，咱们今天总共收167800元。”说着把手里的账本递过去。
KTV有两本帐，一本在收银台，上面记着今天卖了多少酒水，开多少包厢。还有一本在发货间，这里记着今天发出去多少货物。
打烊后会把营业款清点清楚，明天上午开始盘存。缺货补货，差钱补钱。
其实在服务器后台还有第三本帐，每当收银台卖出一样物品打印售货单时，后台便会自动记录，并在停机前给出一个总钱数。
这些都在华子意料之中，却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盈余，赤裸裸的数字像是一记强心针，让华子自信起来。
宫谨飞却疑惑的问：“咱们今天不是免费吗？怎么还会有盈利？”
“包厢免费，酒水不免费。这些唱歌的口渴总会要杯茶水，或者点些酒水。这些就是今天的货款。”
宫谨飞亲自参与制定的价格，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润。不光包厢价格往上提五倍，就连物品的价格也往上提两倍，高消费的好酒自然不用说，利润是占到四分之三。能喝的都不在乎这么点小钱。
翻看账本，宫谨飞看到，标价30000的XO，被喝下3瓶，喝这酒的包厢都是豪华包。宫谨飞想过大家有钱，但没想过大家这么有钱，不由得嘴上来了句：“***，还真能败坏！走动都带上万现金！”
高档的娱乐场所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消费存在一定的盲目性。几个好友一番围坐，哪怕请客的穷的要当裤子，也会装得大义凛然，拿出全部的钱，请大家消费。这一切的做作只为那虚无缥缈的面子。
别怕客人消费后而产生浪费，反正都先款后货。哪怕他用东西浇地，也是面子。
华子总结自己在KTV打工的经验，培训的服务员自然知道如何让顾客变成上帝。结合独特的环境，研制出这些服务制度，现在看来都很合适，KTV正在茁壮的发展。
回到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焊接在一起的保险柜，宫谨飞把货款锁进保险柜中，华子打开服务器上的显示器，看了眼上面的货款与今天收的数目一样。
“赚了！不要三个月咱们就能收回全部的投资。”宫谨飞的双眼闪着喜悦，整个娱乐城投资不下千万，第一天试营业就赚了将近10万，包厢免费，要是包厢不免费赚的更多。
华子点了点头说：“乐观是好的，别盲目乐观。现在是赚点钱，以后还要应付各种的麻烦。”华子指着宫谨飞又指着自己说：“你我都是学生，不方便出面打理这么大的生意。是该找个老板出来充场面，你有没有黑白通吃的人选。”
华子的话让宫谨飞醒悟，现在看起来顺风顺水，有些有心算无心的运气，其中也借助自己局长公子的身份，在这里帮上一段时间忙还成，有校长帮着遮掩，要想一直在这里当老板可就不成，宫老头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宫谨飞眉头紧皱思索一番后说：“县长的小孩舅是个黑白通吃的家伙，目前也就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怕把他招来是引狼入室。”
县长的小孩舅名叫戴道法，他爹给他起这个文雅的名字，原意是道法自然，却没有想到这孩子根本就对不起这名字。
戴道法他爹是法院的院长，为人公正严谨，司法界很有威望。生下一双儿女，大女儿要强好胜，打小成绩出类拔萃，继承父亲的衣钵，考取司法大学，成为县城内最年轻的检察官，与现在的县长在没发迹时结婚，现在夫妻恩爱，琴瑟合鸣。
戴道法跟他姐比就有点不是东西，从小顽劣，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老戴老年得子难免有些骄纵，姐姐比他大了将近十岁，也是出处让他。以为他这是小孩子淘气，便也没严加管教。
这就让戴道法从小养成一些坏习惯，长大后更是打架斗殴拉帮结派，四处的惹事生非。开始老戴还有些偏袒，以为这不怪自己孩子，都是别人招惹的祸事。一次两次怨别人，十次八次呢！
老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变成痞子，一时老泪纵横，几番管教见不起作用后，便也撒手，来了个不闻不问。
老戴这个老院长，就是想问也没能力问，撒手不管乐得清闲。这时老戴的女儿与女婿可就不得不问。
小两口仕途得意，一个成为了县长，另一个成为最年轻的法院院长。虽然对戴道法不齿，到底是血浓于水。
华子对于戴道法的记忆可不光光是这么一点，再过4年也就是2001年的时候，戴道法会做出一件感动世界的事情。
那是一个漆黑的深夜，有几个小青年与网吧老板有仇，半夜纵火烧了那家网吧。正巧戴道法从一旁过，见火势燃起，二话没说，冲进去救人。
救出一些上网的人后，戴道法终因体力不支，加上宿醉永远的睡在火海中，享年29岁。
年轻人总有叛逆期，觉得自己成熟，觉得自己长大，总会做些叛经离道的事情，若是周围的环境不良，还会让人堕落。
“戴道法！”华子咬着这人的名字，脑袋中闪过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记忆，是个男人值得一交。
“你怕他客大欺主，吞了咱们的生意？”看到宫谨飞点头，华子劝说：“我也听过戴道法的名头，你有没有发现他虽然混，但一直把握一个度，打架斗殴不错，从来没有**强奸，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宫谨飞摇头后双眼迷茫：“难道戴道法还是个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现在还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个玩主，分得出轻重。别看他一家有权势，位越高风越大。摊上这么位惹事生非的亲戚，政敌为什么不利用这个缺点整垮他？”
官宦出身的宫谨飞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整治斗争中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摊上这么个亲戚的县长大人并没有受到仕途上的影响，这其中难道还有猫腻。
生活的周围总会存在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秘密，若是我们有一颗善于谋划的心，利用蛛丝马迹来推断猜测，那么周围还能存在秘密吗？不要抱怨秘密太多，怪只怪你不够机敏。
第三十七章 职业经理人
风险与机遇并存，危机就是危险中的机遇。想发达，想上位。不光要换个角度看问题，还要冒着危险来证明自己的眼光。
“你是说戴道法这人并不混蛋，分得出轻重？”
华子点头一笑：“不是我说他分得出轻重，而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分得出轻重。”坐在沙发上换个角度：“目前来看也就他适合这个位置，能不能联系他，我想跟他谈谈。”
家中有人当官，自己却不学好当起混混来，几年后又会因见义勇为而牺牲，这个戴道法还真有些意思。
宫谨飞拿起电话：“我现在就联系他，这家伙是个夜猫子，白天你根本找不到他。”
戴道法今年25岁，比华子大10岁，按庞大的血缘网计算，他还跟宫谨飞有些拐弯亲戚。
宫谨飞故意按了免提，电话通后便听到一阵繁杂：“戴哥，我是宫谨飞。”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笑：“谨飞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小弟有件事情要求你，你现在得空不？”宫谨飞也陪着笑。
“找我有事？”电话那头先是一番沉寂，而后试探着问：“是不是你新开的什么KTV有麻烦了？要不要我给你拉些人壮壮场面？”
“别！我的哥哥，小弟没麻烦，找你真的有事。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哦！没麻烦就好，我在百货大楼这边吃宵夜，你来不？”
宫谨飞看了华子一眼，华子冲宫谨飞点了点头：“我去找你。”
挂上电话宫谨飞面色慎重：“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戴道法很会把握分寸，是个人物。”
“人物为什么会被人叫成人物，那是因为他们能人所不能。”华子起身说：“走吧！怎么去会会这个戴大公子。”
大军西装革履还真有些老板的做派，开车载华子前往百货大楼。
物业的街道非常静寂，幽暗的路灯下寒风凛冽。一对对情侣还在黑暗中让彼此的心贴的更近。华子望着外面的世界失神，此刻午夜的静寂让华子生出一丝不恍然，有些怀念那个不夜城。
车子停在路边，宫谨飞带头走向路边的大排档，刚坐在戴道法对面，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周围隔壁的桌子上坐满人，却都没有点东西吃，而是死死的盯着戴道法。
戴道法的桌子在这些人中间，这老兄自斟自饮，看到宫谨飞还忙招呼：“小宫来这里坐。”浑然不知危险就在身边。
华子坐在宫谨飞身边，大军眉头一皱，四下看了看，冲宫谨飞示意。
宫谨飞点头介绍说：“戴哥这位是我兄弟华子，找你有事情谈。”
“华子！”戴道法瞪着眼睛把华子上下一打量说：“我听说过你，打架很有一套。”
华子腼腆的笑着说：“都是小孩过家家，难入你们大人的法眼。”说着假装左右一望：“周围人有些不太友善。”
“你说他们啊！”戴道法啐了口痰：“不过是一群狗，没能力与我叫板。”
周围人清晰的听到这句话，双目圆瞪，骂骂咧咧的却无人上前。出来混的愣头青并不多，只要不喝多，动拳头之前他们总会考虑对方的身份。
“小兄弟！”戴道法看着华子半天憋出来句：“KTV是你的生意吧！”说着还挑明：“别否认，小宫是块什么材料，你清楚，我也明白。”
华子见不能遮掩，知道跟明白人就要说明白话：“KTV算是我生意的一部分吧！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出任总经理。”
“呵呵！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生意吞了。”戴道法说着又喝下盅酒：“你能给什么样的条件？”
华子伸出五个手指说：“每月5000月薪，加上一个正经的出身。”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别拒绝我，既然找上你，我就知道你的难处。”
“你知道我的难处？”戴道法有些好奇，双目烁烁的看着华子。
“你打小叛逆，虽是小错不断，却没犯过大错。为人重感情，按说依仗你现在的权势，去国企上班绝对轻而易举。但你没有。依然跟当年出道的兄弟一起浪荡，偶尔打架，却有分寸，从不持强躏弱，更没沾染黄赌毒，懂得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戴道法双目闪过警觉：“下了一番的功夫，既然你知道我的为人，也知道我的难处，那你说你开的条件我能答应你吗？”
“当然不能。”华子点头：“你为了义气，拒绝过比这还好的待遇，但这次能给你的是一个希望，只要你用心去经营KTV，扩张只是早晚的事情，最多两年，跟你一起的兄弟都会有碗饭吃。”
宫谨飞暗自点头，想不到华子说服人这么有一套，说的要是自己是戴道法，都会答应下来。
戴道法却是森然一笑：“看不到直观的利益，你说我会答应吗？”
街角有行来一辆越野车，纯红色金属外壳在路灯下分外醒目。车灯远光近光循环，等在周围的人脸上露出一份得意。
“要不要帮忙？”华子问后便觉得后悔，自己问得有些唐突。
戴道法上下打量华子一番：“小胳臂小腿，别那么好勇斗狠，做人咱要讲道理。”
红色越野车停在大排档前面，华子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开越野车。悍马呢？那可是越野车中的极品。
市场虽然开放，先富起来的一批人目前还只是暴发户，没有形成一定的消费观念，别处也许有了悍马，这个小城能开个越野吉普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
车上走下来一个少爷，满脑袋头发油光光的，半夜三更居然还在鼻头上挂着墨镜。那人潇洒的把墨镜从鼻头上摘下，特意用刘德华招牌动作，随手打理了下头发。
华子凝神一看，发现这厮的五官很是出奇，非一个丑字所能形容。
宫谨飞附在华子耳边介绍说：“他是书记家的公子，地地道道的坏种。”
书记！华子先是疑惑，而后恍悟，这些小县城敢跟校县长小孩舅叫板的，也就书记家公子。
周围的人都站起来恭迎他们的主子，戴道法把眼一瞪：“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掺绞，一边玩去。”
华子苦笑：“不是我们想掺绞，而是他们已经把我们算一起了。”
“你大爷的！今天这死一个，那死一个怎么就没死到你！”丑人多做怪，本来长得就对不起观众，还一副公鸭嗓子，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存到现在。
戴道法反唇相讥：“就你这么个垃圾，留在市上浪费大米，污染空气。天怎么就不把你给收了！”
“老子吃好喝好玩好，自然长命百岁。”咬牙切齿说完，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就是不知道有些人的命能不能活过今晚。”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要是你今天再犯在我手上，可就不是一个记号能算清的了！”
衙门内自然分有多个派系，每个派系之间也不可能和平相处。大家素有积怨，彼此之间的矛盾也多，自然见面不会说笑。
上次书记家公子在饭店喝多了，调戏服务员，正巧被戴道法撞见，本来对他为人就不齿，见他欺凌弱小，自然拔刀相助。一啤酒瓶子给书记家公子脸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
“找死！”被人提到伤心事，公子暴怒。周围的小弟也跃跃欲试，都想在主子面前留下一份好印象。
华子见要动手，自然怕戴道法吃亏，万一要是局势混乱，自己也会被人无故殴打，机敏之下，伸手拉过桌上的酒瓶，往桌上一淬，瓶身破成不规则状，顶上公子喉咙上，断喝一声：“住手。”
周围人想不到是这么个情况，纷纷住手，看向主子。
公子双目一凝，脸上刀疤跳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快过年，不想大家伤了和气。”华子说话时又把瓶子往上顶了顶，明却的给公子压迫。
公子眼中闪过怨毒：“放下瓶子我可以不放你一马，跟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华子没言语，直接用行动回答这个问题。
在苍鹰的眼中，来自兔子的威胁是那么的可笑，而兔子却自高自大，浑然未觉自己已经招惹上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物，在愚昧的表象里，笑到最后的，不一定笑的最好。
第三十八章 覆雨翻云
博弈之间，不光要斗狠，还要比自信。想要火中取栗，讲的就是快稳准狠，还有稍稍带点飞蛾扑火一往无回的惨烈。
对视中，公子很快就败下阵来，他不会忘记华子那双充满侵略的眼睛，写满血腥老辣。
“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以后不要让我遇到见你。”公子说完愤然离去。
华子把碎瓶丢在一边，拍了拍手好似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示意宫谨飞准备离开。
“等等！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招惹的谁？”
华子看着戴道法，那双眼睛写满不可思议：“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华子嘴角露出微笑：“我还知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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