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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只有这么说才能让安晨风心服口服。
“姐,我发现……你、真的是有几把刷子。”认真得听了听,觉得姐姐说得真对,不得不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那你记好,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到外面去谁也不许说!”见弟弟确实是信服了,安雪这才放心。
“记得了,谁也不说,包括咱爸爸。”爸爸跟他是一样的人,见不得这样风光的事情,幸好他是出去打牌了,不然这会儿就要楼上楼上去用扩音器喊了。
边说,安晨风边起身就去提墙角上的东西,高声喊道:“你好好休息,我把这些东西再提出去换点钱。”安晨风卖东西卖上瘾了,把雷从光刚拿进来的东西又提了起来往外跑。
“这一点比你爸爸强,你爸爸就知道把家里的钱往外搬,你还知道把外面的钱往家里搬。记得把东西卖了,给你姐买只鸡回来晚上炖着宵夜。”妈妈在厨房听到后笑了,觉得儿子这般其实没什么不好。
“知道了。”人都没有了影儿,声音从楼下飘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安雪便坐安晨风的车回到怡景,然后不忘叮嘱弟弟不要跟领导提要求、好好工作之类的话。
安晨风最怕就是耳边唠叨,当然是连连点头,然后马上开车离开。
身体比以前更差了,但、安雪却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
她是怡景大学的毕业生,不说对得起爸爸妈妈,最起码不能给母校丢脸。她认为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她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绩:她要好好做人,不能再一味稀里糊涂的。
“办公室什么时候配的电脑呀?!”打扫完办公室,余越刚好来上班,安雪第一次主动跟她讲话。
“哦!周五的时候配的。”余越却是没精打彩的回答。
“怎么啦!现在你做副科长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啊!”安雪一笑,给余越冲了一杯热热的菊花茶。
“我是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安雪,我可能要离婚了。”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就直直滴落入水杯里。
“怎么了?!你才结婚几个月啊!再说,你还怀着孩子呢!别动不动就乱说话。”她本不想八卦,可这个消息确实让她震惊。
“结婚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跟公公婆婆处不好。他们不是轻视我娘家没钱,就是嫌我这、嫌我那。我跟他们吵了好多次了,这一次,他们竟然联合汪洋一起对付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大早的,余越竟然就哭了起来。
“哎呀,都是小事情,没必要扯到离婚啊!你跟他们好好坐下来说说,都是一家人,互相之间理解一下就好了。”平时余越没少给她讲公婆的坏话,她对她家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个时候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也就只能好好劝她了“可是今天早上,汪洋把他家门锁都换了,让我什么都不用再说,准备离婚再找他,他给钱我做掉孩子;现在宝宝都四个月了,他竟然说这种话,怎么办啊!怎么办……”一会儿,余越哭得跟泪人一样。
“什么?!怎么发展成这样?!”还有男人要自己老婆把孩子做掉离婚的吗?!这让安雪听来,完全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是就发展成这样了,他们家没人喜欢我,连孩子也不要了,我完全无法立足了。”越说越伤心,干脆捶起桌子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小点声,不要让其他科室人听到看笑话。”连忙取了纸巾递给余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不行了,今天一大早就又吵架,我头好疼,我要去床上躺一会儿。如果有领导来帮我顶一下,我不行了。”哭了一会儿,余越已起身,刚上班没多久,又提前早退。
这就是刚刚当了副科长的工作态度,安雪不得不为她有些汗颜。
办公室一大早的就又剩安雪一个人,长嘘一口气,把一边的电脑打开,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来办证。
打开网页,不知道怎么的,就点入了南湖县的政府同站,大块大块的全是安乡的抗洪抢险新闻。
安雪是新闻系毕业的,看到这一则则的短文,再联想到自己亲身在安乡的体验,眼眶不由潮红一片。
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文档,写下《当代最可爱的人——记南湖县委书记雷从光》的题目。一时之间,在安乡时的一幕幕、一段段如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安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跃了起来。
…保卫家园!’ ‘保卫亲人!’ ‘保卫孩子!’在一声声振奋人心、响彻云宵的高呼中,我的注意力被人群中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所吸引,他、便是南湖县的县委书记雷从光……”
“哎!办证!”中途被打断了两次,不过并不影响安雪的行文。
因为有亲身经历,安雪只觉得文思泉涌,不到三小时,她竟然扬扬洒洒地写了一篇长篇通讯报道。
从头到尾修改了一下,尔后觉得非常满意。
点开《怡景日报》的邮箱,就准备向其投稿。可是姓名与单位地址怎么写呢?!
如果写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单位,那雷从光会怎么想?!他总是把自己想得那样复杂,搞不好他又会以为自己是抱有什么目的的。
可是如果写别的名字……写什么呢?!难道写“暖暖”吗?!不!暖暖不存在了,从那次武当之行回来,“暖暖”就不在了。
今天写这篇通讯报道确实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手痒为写而写,管“其他”人怎么想呢?!
顿了顿,谁知道会不会用呢?!还是挂上了真实姓名与单位。
想了想,又往《人民日报》投了一份。管它呢!没准都用不出来呢!碰碰运气也好。
做完这一切,已是中午下班时间,正好取包准备下班。
“嘀嘀嘀……”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电话又响了起来,安雪只得返回办公室。
“喂,办证科,请问哪位?!”拿起听筒,安雪客气地问道。
“囡囡,是我。”郑余的时间算得真准,早一点晚一点也不打,正好踩着下班的点打。
“什么事?”倒是把郑余上周的电话忘记了,也许他真是有什么事找自己呢“怕你晚上有约会,所以、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依然还是很陌生地客气,而这客气让安雪觉得异常的不习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电话里可以说吗?!”余越肯定在租房里,她现在怀着孩子还这般的伤心,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安雪很想中午回去看看。
“电话里说不好,出来吧!我在你们计生站门口。”有些吞吞吐吐的。郑余顿了顿才回答。
“好吧。”本来不太想与他见面谈话,可是听他的口气很奇怪的样子,似乎是真有什么事情要找她。郑余一直是个很讲面子的人,他能这般的吞吐肯定是有他原因的,所以、安雪还是决定赴约。
挂了电话,走出办公楼,郑余真的就在计生站门口等着她。
他还是那样的俊逸,只是脸上多了一些憔悴。估计是孩子太小,他为孩子操心较多吧!
“就到对面的‘云之妙’吧。”见了安雪,郑余微微显得有些紧张。
“嗯。”不知道怎么的,安雪对郑余的改变有些酸酸的感觉。以前他说话从不这样的,在安雪面前一直是趾高气扬、安排她这这那那的,可是现在……就好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语。
以前他也不这样的,似乎与安雪一起出门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一起出门时他总是走在前面,安雪在后面追也追不上。
进入餐厅,更是破天荒的帮安雪把软椅拉开,让安雪都有些不敢坐了。
“想吃什么?!”取了菜单,对着安雪微微一笑,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安雪。安雪只觉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似乎早就忘记了他温柔时的样子,忽然又见温柔,她真有些受不了。
这个“云之妙”餐厅她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雷从光带她来过两次。每次都是雷从光做主点菜,也没问过她的口味,可是每次点的她都喜欢吃,除了那次的生鱼片。
“随便,简单点就行。”安雪摇了摇手,其实她是不会点菜的。
郑余略为有些尴尬,把菜单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点什么好。是啊!与她恋爱半年,结婚三年,他从来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随便点了两菜一汤,这才把菜单交到服务员手里。
很巧,餐厅里竟然一直反复播放着《最熟悉的陌生人》这首老歌,安雪托着腮边听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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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对歌没什么研究的,可是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听歌、唱歌了。特别是这个时候听这首歌,真是别有一番的情愫。
“只怪当初我们爱的那么汹涌、爱的那么深……”
当听到这一句时,安雪不由低下头去。
她与他之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的汹涌、爱的深!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到现在回过头来,跟一个玩笑一般的可笑。
只是,那个她自认为跟她爱的汹涌、爱的深的人,只怕也只觉得与她之间只是个玩笑罢!
“我……又离婚了。”安静了好一会儿,郑余这才有些唐突地说道。
“啊?!哦。”先是一惊,但、觉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对赵怡雨并不太了解,可也算过了几招,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估计这世界上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而郑余,他曾是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屈服于她的耍泼之下呢?!
“你……不安慰我两句的吗?!”对于安雪太过于平淡的反应,这倒轮到郑余不习惯了。记得以前自己在生活中、工作中遇到了烦心事,她就好像一个婆婆嘴一般一停地安慰他没事,下次努力什么的,直到安慰得让他觉得她太烦太烦吼她为止。现在、他离婚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如此这般的平静。看来,他与她之间,真的再不是从前了。
“现在这个社会,离婚也很正常啊。”就是,离婚怎么不正常了,她不是也离了婚吗?!他不是还离了两次婚吗?!离婚,真的好正常了。
“因为孩子不是我的。”是的,他们都离过婚,离婚对他们来说确实很正常。喝了一口水,郑余又淡淡地说道。
“嗯。”安雪的话更精简了,对于郑余的话只是嗯了嗯,似乎没有任何的看法与观点。
“你知道?!”今天的整个谈话让郑余觉得,也许一直以来他从未了解过安雪。他以为她该哭的时候她却没哭,他以为她该笑的时候她却没笑,他以为她会激动的时候她却平淡如水,他以为她会平淡之时、她还是平淡……
对的,似乎他的什么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对他、已经不再是从前。
“略有耳闻。”安雪把目光转回来看向郑余,然后点了点头。他们不再像同学,不再像朋友,更不再像夫妻,只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谈着都知道的一点事情。
“你早知道?!可是你……”
“可是我为什么没告诉你?!那是你家里的事,外人谁都不能管的。”安雪与郑余同年的,以前事事听他的,可是现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以前好愚蠢。此刻的郑余就好像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弟弟,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能明白,以前她怎么会事事都听他的错误指挥呢?!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郑余忽然问道。
“啊?!我?!没有,没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很好啊!你呢?!”似乎他的问题很让人诧异一般,安雪先是一愣,尔后又放松地一笑。但、最后,她轻描淡写的反问一句,似乎这一反问是居高临下的,可、并不是她故意的…
郑余正想要说什么,服务生把点单食物端了上来。
一份清蒸桂鱼,一份小炒农家肉,一份皮蛋冬瓜汤。鱼是主菜,可是安雪一筷子也不动,就光喝着皮蛋冬瓜汤。
“吃鱼,桂鱼肉很鲜嫩的。”郑余指了指鱼,而安雪只是微微一笑。
“我从来不吃鱼的。”似乎有些尴尬,安雪干咳了一下。
这就是与他结婚三年的男人,连她从来不吃的东西也不知道。
“那、吃肉。”郑余当然更窘,连忙又给她夹肉。其实他早就留了一手,鱼和肉都点,总有一样是合她胃口的。
“我有咽炎,不能吃杭椒,一吃就咳嗽。”是的,农家小炒肉是用很辣的杭椒炒的,而安雪以前做菜都是依着郑余的口味。有时候做郑余喜欢吃的辣菜,而她一口都不能吃。这一切,都是结婚三年而他从未发现过的。
点了三道莱,而她就吃一道,郑余干脆放下了筷子。
以前,他真的对她关心甚少,而她、总是对他千依百顺……
“怎么不吃了?!下午还上班呢!”记得郑余很喜欢吃辣,安雪把农家小炒肉夹到他碗里。其实不管如何,她并不想让他难堪的,就算让他难堪了,她、也绝对不是故意的。
“说真心话,你恨我吗?!”深叹一口气,现在、想要从她的口里听到真话。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以前可能恨过,但、现在没有。”不爱说谎,所以认真想了想,安雪很坦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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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不恨?!”其实,他更希望她一直把他恨着,这样、起码说明她一直把他放在心里。可是现在听到她说不恨了,那说明,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到别处了,连恨他都没空了。
“不说这个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没想以前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其实没什么意思了。”如果他是找她帮忙,她依然会帮。可是叙旧,那就算了吧!
“你现在住哪儿?!昨天晚上我去以前的小租房了,发现里面已经换住别人了。”低头又吃了一点东西,抬头看向安雪。
“跟朋友合租了,这样会便宜一点。”没有料到他还会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就算是恋爱那一会儿,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去哪里找她过,顶多就让同学告诉她、让她去哪里找他而已。
“如果在外面住不习惯,回去住吧!那房子一直空着,我没卖。”好久好久,安雪已基本快要忘记这个话题,郑余忽然又来了一句。
“不用。我租的地方离单位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而且是合租,租金也不贵。”安雪忽然觉得他这个邀请让她有些不安,他们离婚了,让她去他那里住,他这算什么邀请?!对安雪来说,真的太不合适了。
“能告诉我,是谁帮你安排的工作吗?!”结婚三年她的工作一直没着落,相反一离婚她就有工作了。这对郑余来说,确实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运气而已。我吃饱了,我买单吧!”看郑余今天的胃口奇差,安雪取了纸巾擦了擦嘴巴,叫来服务生。
“不、我买单。”连忙把服务生里的单子一把抢过,这点尊严他还是需要保留的。
真的,这顿饭,从头到尾,安雪只觉得心酸。
“我们还是朋友吗?!”一起走出餐厅,在计生站门口,郑余又问。
“是啊!”清了清嗓子,安雪一笑。秋天了,空气好干燥,嗓子又疼起来了“把电话告诉我吧!保证不骚扰你。”要个电话都这么费神,可是、郑余又一次做了自己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我打给你。”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里酸酸的,以前那个自信、骄傲、甚至有些狂妄的郑余,你去哪儿了呢?!取出手机,熟悉地按上他的号码,等电话一通就挂掉。
“嗯,我记下来了。”似乎得到了一个什么宝贝,郑余把电话存起来后满意一笑。
“那我走了。”还有二十分钟就上班了,不想迟到,没有回租房就直接来了单位。转身,安雪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