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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男儿,不胜即死!”
“不胜即死!”
……
一声声高喝让徐原迁心中犹若刀削一般痛苦,若是徐原迁没有蒯彻这个后手,只怕范阳已经沦落。无数范阳人无论军民都是拿着武器在城墙之上准备战斗,战至此时,双方的辎重早就消耗一空。而今,无数的赵军将卒通过云梯开始朝着城头之上涌上,真正的如同蚂蚁一般疯狂地朝着城头上挤进去,每个赵军将士神色狰狞,似乎看到了城中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和数不尽的金银钱财。
而无数的范阳男儿,都是手握着武器,紧紧握着,所有人都在准备着战死此处。他们,不胜即死!
徐原迁看向县令府深处,目光隐隐带着绝望。难道,里面的那个人觉得此刻还不是翻盘的最佳时机吗?真的,要范阳的最后一鲜血流干?
徐原迁终于看到了他所想要的。
一朵绚丽多彩的菜色花朵在天空之中绽放,徐原迁笑容极其干净纯粹,他似乎看到了范阳的新生!
“杀!”看着这朵彩色花朵升起,忽然地,在范阳城外卷起无数尘土。六千秦兵在代郡行营校尉卢井然的指挥下,向赵军腹背发起进攻,六千大秦将士,披坚执锐,以锋矢阵悍然冲向人数多达四万余的赵军腹背。
后方卷起的尘土昭示了战局的逆转,六千从烟尘之中怒喝冲出的大秦将士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杀向了赵军的后背。
如牛刀入油一般,锋矢阵的箭头刺入了赵军的胸腹。划破的军阵让一个个赵军将士目眦欲裂,他们即将胜利,然而此刻却要极其仓促其组织防御腹背突然冒出来的这一支精悍秦军。
仓促的阵列终究是无法抵达凶悍的秦军,锋矢阵的强势突入让人措手不及。
腹背受袭的赵军一瞬间失去了对范阳城的控制,爆发出超然战斗力的范阳守军一瞬间爆发了强大的战力,每一个范阳人似乎都要用手中兵器沾染的鲜血为他们战死的亲友报仇。
徒然之间的逆转让人难以忍受,张耳更是如此。
但张耳绝对没有认输,尤其是在自己万余嫡系丝毫未有受损的情况下,张魇更是咆哮着要反击。
不错,突然的进攻的确让赵军的士气大降。六千秦军正规军的进攻不大不小地让赵军失去了继续强攻范阳的可能,但赵军的死伤绝不严重。
刚才受到的突袭之中,混乱远远大于赵军的死伤。
对此,张耳瞬间稳定住了心性。他还没有失败,他还没有输。即便是此次在最终的扣城之中失去了攻克范阳的可能,但他依旧还有嫡系可以围歼了这股秦军。
他还有亲信在巨鹿维持局面,他还有一郡之地,还有一张可以自立中原的底牌没有翻出!
“整军备战,张魇,我与你先斩后奏之权!整顿军队,反击秦贼!”张耳与宝剑张魇,高声怒喝。身边众将齐声凛然!
张魇接过宝剑,领着亲信很快便在斩杀了一个司马,数个五百主后稳住了军队。随后聚拢将卒,正是准备稳住阵列迎战秦军。可以说,张魇此举及时妥当。
但正当张魇将麾下没有收到多少损害,却已经混乱成一团的将卒重新聚拢的时候。
混乱之中的赵军竟然又有一个数千规模,聚成一起的部曲出来。张魇正待大喜,持剑就要过去接管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张魇身为副将,权责极大,又临时有了斩将之权,谁敢忤逆?
然而,当张魇凑近之时。竟然十数箭雨扑面而来,这辎重匮乏之时,竟然有人藏着这箭支伏杀自己!
这是张魇心中惊疑之处,随后,当张魇看到进攻自己所部的将官时,登时双眼圆瞪:“陈泽,竟然是你。你不是在大营里我的亲军看守吗,难道?”
这部数千人的聚拢散兵竟然是前任陈馀部将陈泽,这也是陈馀最得力的部将和族侄,在张耳夺权之后念及旧情没有杀了,却是严厉到极点的看押。
而今,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这陈泽竟然死灰复燃,不仅悄无声息进入了战场,更是在混乱之中聚拢了自己的亲信!
“张魇狗贼,若不是叔父念你武艺军略不错,多加任用。你何来如此独领一军之军职,而今忘恩负义,反倒是刀兵相向将我和叔父看押。今日,看我不拿了你的狗命!”陈泽怒声高喝,手持一柄长剑灵动如银蛇,调转诡异,连去数人性命,领着将卒杀奔过来。让张魇一阵心惊胆战。
而此刻,又是一人走出。手持画戟,面目带着少见的戾气。正是被囚禁已久的原先赵军主将陈馀,只见此刻陈馀胯下马,掌中戟威风赫赫。冲杀而来,十数将卒尽去黄泉。
一路杀来,也不高声呼喝,竟然凭着这声望就收拢将卒数千。这陈馀、陈泽一处。几万大军倒戈一击,陈馀经营大军日久,亲信何止数十上百,若是张耳拼着军中动荡狠心杀了陈馀便也罢了。
但张耳忌惮动荡,自以为是能压服住大军,又贪婪军功。留了陈馀性命,而今陈馀出来,哪里有手软的道理?
一顿冲杀,张耳倚仗的嫡系主力,张魇所部顿时成了苦苦维持之状。而其余三万余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赵军更是被秦军和范阳守军的夹击下,更加混乱,
张耳一个劲地斩杀混乱之将卒,领着不过数百的亲卫死命地收拢将卒。但依旧是难以缓解而今赵军乱局。
张耳目眦欲裂,帐下众将全部发下去稳定各部。然而陈馀的出现已经击碎了张耳的威信,眼下的张耳威望甚至还没有张魇高。在陈泽道出真相之中,甚至有那忠于陈馀的部将企图领军取了张耳的首级。
就在这样的混乱之中,陈馀和张耳终于在乱军之中见了面。一声雷霆咆哮,陈馀止住所部,掌中戟划破一段衣角,冷冷对视张耳:“张耳,今日本你死期。但念在你我数十年情分,今日我不在追杀与你。但你能否在秦军将卒下活命,就看你造化了!”
张耳心中绞痛,道:“原来你是投降了秦贼,哈,那看守之围也是所谓特科给你解的吧!也罢,我曾经悔不曾杀你,眼下你放我走。数十年情分,就此一并烟消云散!”
“张魇,随我突围!”张耳高声大喊,领着聚拢过来的五千余将卒奋力突围,好在此刻的秦军在混乱的赵军之中并没有找到张耳的位置,而范阳守军也已经没有足够实力再去厮杀。
见此,张耳哪里还不抓住机会奋力突围。
陈馀目光一片冷冰,放声咆哮,道:“休要走了张魇,此等背主之人,天下之人共诛之!”
陈泽回应了陈馀的动作,领着数千聚拢过来的亲信迅即围上了张魇。而此刻,真相大白于众人的情况下,鼓噪着张耳夺取军权的张魇自然众叛亲离。
身边近万军队,得知如此情况之中,竟然十停去了三停。如此又面临陈馀、陈泽围杀。尽管张魇奋力无比,手中兵器舞得犹若流光一般,但在军心已经失去,将士士气低落的情况下。身边六千余将卒迅速被秦军材官、范阳守军、陈馀陈泽围杀,兵力圈也迅速被不断剥削,消融。
最终,在陈馀陈泽领着精锐一路突击之下,一干掌中画戟看下,大好一颗人头飞起,张魇身死乱军之中,尸首无存。
“喝!”陈馀怒声大喝,似乎要将这些天来收到的委屈一并发泄干净!他既然答应了此次不去追杀张耳,划清两人情分,自然是不会去追杀。但这怒气怨气,也就散发在张魇身上。
“大胜啊!”徐原迁在城楼之上,目光迷离,心中满是激动。击破五万大军,招降赵军大将。这当是如何煊赫的功勋啊!
如此功勋,如此荣耀。他徐原迁,竟然能够参与其中,分薄军功。这是何等让人激动的事情?
然而,无论徐原迁这老家伙激动,身边的代郡行营副使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激动的神色。而是眉头紧皱,看着城下逃去的张耳,嘀咕道:“王上喜好精锐,尤好骑卒。麾下三营亲卫军都是步骑精通,九千精锐不是已经从邯郸北上围杀张耳大军了吗?怎的,精锐到此刻依旧都没有来?”
按照预定计划,自然是范阳城下里应外合。蒯彻、徐原迁在赵军最为疲弱的时候出伏兵进攻,而隐藏的狠招,也就是特科科首伏承说降陈馀分裂赵军五万兵,最后配合着南边过来的三营骑军彻底围歼赵军。
但此刻,羊牟、牛天照、上官泰竟然没来!
蒯彻心中一阵心悸,身边一名亲随忽然神色严肃地上一个纸条,赫然说是伏承所传。蒯彻急忙于隐秘之所打开,见上面寥寥数字,大惊失色!
第五十五章:初师克城降旧将(上)
【首更送达】
“王离北伐!”
且不提收到这条消息后一干人如何惊讶的表情,的确,王离北伐,这是再重大不过的事情了。WWw!麾下贰拾万大军,提兵直取晋阳,九原。如此重大的事情,如何不让人震惊?
王离北伐了,咸阳方面自从扶苏调军东线的时候便是一直在沉默。即便是代郡、常山郡时常有大量兵马调动训练痕迹,咸阳依旧没有动静。就当所有人都快要遗忘咸阳的时候,当扶苏在东方取得最大战果,收复邯郸诛伪赵王武臣的时候,肤施一动,天下震惊。
扶苏元年十月八日,王离誓师北伐,前将军廖柯扣城榆中。
扶苏心血浇灌的桥头堡不是范阳这种县城可以比拟的,原本不过只是一个寻常边地县城的榆中在扶苏的大力修筑下,已经成了军事化的军镇。大量钱粮投入之下,榆中城池虽说下,却小也有小的好处。
两万守军,将榆中填的满满当当的同时,也让小城防御起来犹如上下镶嵌了钢牙一般,王离啃了一口上去却差点没有崩碎了牙。
虽如此,但好景不长。依靠着贰拾万大军强横的兵力优势,例行的围三缺一之后三门齐攻折损近万之后攻入榆中内城,外城陷落的榆中只来得及将烽火点燃,告警九原、晋阳。随后便再无音信。
榆中非是后世位于甘肃的兰州左近的榆中,根据扶苏记忆,是在后世明朝九边军镇之一的榆林镇【原名延绥镇成化年间后统称榆林镇】。也就是榆林,榆林和肤施对峙被王离的扣城打破。
面对牛刀小试的榆中,王离并未掉以轻心,而是寻来了和涉间有旧的一干长城军团旧将书信入城,试图招降。当然,这些一个都未有成功。
于是在几番强攻之后,廖柯攻破了榆中的外城。榆中分外外城和内城,内外城郭,以内城为重,是城中各出积蓄堆积之所。
当涉间、孙甘在面对廖柯前锋大军日夜不休,损伤不计的强攻之后,涉间和孙甘果断选择退守内城。内城是扶苏在时修筑的防御建筑,坚固实用,在一万三千余将卒退守内城之后,廖柯进攻榆中的境况非但没有因此得到改善,反而是陷入了更加残酷的攻城战中。
相比粗制的外城城郭,内城的防御显然更加完善,青砖垒砌的城墙上,墙体、女墙、垛口、城楼、角楼、城门和瓮城完善而坚实。而且榆中城中大部分辎重、营房,县署仓库都在内城之中。
于是当廖柯兴高采烈攻破外城之中,却不得不面对内城如此坚守之局势。
“该死的!”廖柯金盔银甲,立于榆中城门前,口中咒骂,实在是这内城太过艰难,一口一口啃下去差点没将廖柯的牙全给崩碎了。
“这是谁修建的,竟然如此难攻。不过一万多人,死死守着,竟然折了我近万将卒!”一想到这里,廖柯就是心中滴血,这些,都是他在军中立足的根基啊。
从咸阳中北调上来训练的十万大军,这些都是编练出来的新兵。虽说比起长城军团的一干老卒肯定比不得,甚至战力也颇为堪忧。但再怎么说,也是正规军,是大秦经制的军队,一个个再怎么算也是和吴广麾下精锐将卒比你的。
故而,刚一北调入了肤施大营便引起了各军阀的瓜分。
当然,这是难听的说法。
好听的说,就是当王离分掉一半之后,便在冷眼看着这些胡亥一系的将官将其余的兵丁带回自己的营房。这些训练好的兵丁一个个身上还没有印记,也就是说,高级将领这些人是没有的。调兵十万到了肤施,就可以融入到肤施这个体系之中,以便迅速凝聚出战斗力。
可以说,这支经历章邯心血投入以及沈舍每日苦寻的大军,其本事还是有一定水准的。
于是,最后王离分去了五万大军用来充实自己的嫡系实力,以便于在大战之中通过强大的嫡系实力来压制其他将官。其余的,沈舍领着自己带过来的三万兵马,最后两万则分到了廖柯和席品两人手中。
得到实力补充的廖柯尝到了甜头,带着整编完毕一共三万余的部曲为先锋,意欲先立功勋的廖柯撞上的却是铜墙铁壁。
战死两千余,伤损七千余的廖柯用了十天的时间这才攻破了榆中外城。等到廖柯想要继续进攻的时候,看着内城坚固的工事,心中一阵胆寒。
先锋攻城的任务而今已经不是什么值得争抢的热窝窝了,而是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廖柯看着城头,心中想着的,除了小半怎么攻下榆中外,大半已经成了如何转移祸患,将这烫手的山芋给丢出去。
榆中内城,同样也是响起一片纠结的声音。
对于而今局势,城中两员战将的分析显然出现了分岔。
“而今战局非生即死。如何能生?求变,敢战,敢死战。主动进攻廖柯所部方是正经,若是不能击破廖柯所部,打破王离大军的包围圈。那么榆中便失去了转圜的余地,眼下通过舍弃外城城郭,我们已经将对方近万将卒打残,短时间内已经失去战斗力!”主战派是孙甘,这个字雁门便性格桀骜,强硬的骑将此刻神情激扬,一干多为骑军将领的年轻将官脸色通红,目光激动。
孙甘,也就是孙二杆子此刻继续道:“可以说,此刻榆中面对的外敌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此刻不去偷营,不打破包围,在城外建立起榆中守军的存在,那榆中面临的,将只有一死。吾等骑军眼下还有五千六百四十六名骑军,每个人,都敢死战,敢为榆中打出一条活命的血路!”
“将军,末将请军偷营击破大敌!”孙甘此刻神色严肃,一干骑军将领神色严肃穆看着涉间,尽皆满怀期待。
“都坐下吧!”涉间的神情有些疲惫,虽说用外城城郭换取了敌军的近万伤亡,但此次,他们也损伤不轻。一万八千将卒,死伤近四千余。而且大部都是材官,此次议事,比起上次涉间的部将已经少了一个位置。
“偷营的想法不错。但如此冒险的举动,在此刻,吾决不为之!”涉间看着几人,目光灼灼。
第五十五章:初师克城降旧将(下)
【二更完毕】
“王上令吾等过来坚守榆中,非是为了逞强好胜,也不求多做杀伤。wWw;榆中之责,在预紧,在坚守。若是我等打得如此凶悍,让骑军放出。倒是可能真把廖柯的军阵给打穿了,但那又如何?”涉间看着孙甘等一干骑将,道:“廖柯走了,席品还在。而且比起焦躁的廖柯,席品更加难以对付。”
“更何况,我军之责。不是多做杀伤,而是为后方调兵遣将争取时间,不然,一旦王离突破榆中,进犯河南地,入九原郡、云中郡甚至直接突入太原郡。我等该如何应对?”涉间目光之中透着冷意,隐隐含带煞气:“一旦因为榆中而导致王离兵锋掠太原郡,那堂上诸君还是与我自裁去吧!”
此言一出,众将莫不是噤若寒蝉。计议已定,涉间便开始布置人马。麾下近万材官轮流防守。反倒是拥有五千精兵强将的骑军却没有可用之地,除了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