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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汉出现的各司曹:户曹、法曹、兵曹、吏曹、仓曹此刻是否还有,扶苏却不知道。对于这个,后世的史料中的说法是:史料不详。
批复了昨日积压的一些公文,扶苏便让身旁的侍卫去召集郡署各官员、吏目。当然,还有包括虽无名无分却实际掌管郡署一应切实政务的萧何。
各色谨小慎微的吏目、官员们陆续到场。当萧何和郡丞庞录入场时,郡署里所有成员便差不多到全了。
经过扶苏从咸阳的调派,此刻,郡署里扶苏的人已经完全掌握住了实权要害部门。同样,原先缺额的几个位置此刻也是有人坐了。其中,郡丞属官原先只牧师令,而卒史、主簿都是没有。
现在,卒史扬周,主簿率兜都已经补全。这些,便是在扶苏落水入黄河后依旧在咸阳坚持战队不动摇的几名士子。一年多过去了,扶苏已经从一个薄有虚名的皇长子成了大郡长官。而这些往日至多不过中枢吏目的不知名士子也一下子成了官秩三百石以上的朝堂命官。
周遭望了一圈,扶苏点点头道:“今日,本官有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而且,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公布,不知道诸位是想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
“这……”
“使君这是何意?……”
众人都是迟疑,事先通过气的萧何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言语。其余人却拿不准,迟疑不决。
终于,司户仓曹的一名吏目眼见上官望下官,下官望自己。晓得只有小兵出头了,一咬牙,开口道:“小人,愿意先听坏消息。”
扶苏奇道:“哦?说说你的理由?”
司仓曹吏道:“坏事想躲也躲不开,便先听坏事。何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人如是想,便先听坏的!”
扶苏轻轻拍手,众人一见扶苏如此。顿时掌声雷动,扶苏轻轻空中虚压,顿时坐满一堂的签房鸦雀无声。
扶苏微微一笑,对司仓曹吏道:“倒是有几分率真。好,便如你所愿,告诉你们坏消息。坏消息便是,本官今日午时便会委托何辜何御史诏令全城,若有吏目吃拿卡要,贪污公款,迫害百姓在十日内不自述于萧大夫手中者。免其职,全家配军,五代不得为公职。”
轰……
如雷霆惊诧,每个吏目都是如遭雷劈。难道……扶苏这是要起大狱?心中惶惶的众吏目直感觉这几日简直就是人生之中最黑暗的几日。接连的大官入狱让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而萧何先期发力将十二县数名吏目纷纷下狱,更是让每个人都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这种焦急、惶恐、惊惧夹杂的情绪让每个人都觉度日如年。
而今扶苏诏令众人,本以为是这种苦难日子的终结。没成想,这竟然是更艰难时日的开始!众吏目,就连没有通气过的庞录都是惊慌不已。纷纷看向扶苏,一想到家属配军,五代不得为公职的那种悲惨生活,不少人甚至神色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噗通,当先开口的司仓曹吏仓勤也没想到伸头来的这一刀竟然如此凶狠,惊诧得完全没了脾气。这司仓曹吏本身只是一名小小的无名仓吏,连姓名都是仓吏头目看着给的。在扶苏来前连吏目都够不上。本身只是乡里之中失地的流民,在善无求活的时候,只不过因为身上有些识字算数的本事,加上做事勤勉。竟然被仓吏的一个吏目给瞧上眼了。于是一跃成为吃皇粮的衙门公人,尽管只是个零时工性质的少吏!
尽管少吏连一日一斗的禄米都没有,可刚从死亡线挣脱出来的仓勤却一下子成了身周人群的上等人。原先瞧都不瞧一眼的邻村村花也央人来做媒,只等他点头便能立马成亲。
可初始成为公门中人的兴奋和身份变化过后,却是切实的生活窘迫。秦朝体制内,有官秩的官员和五品无级的吏员差距犹若悬河。吏员之中收入最高的吏目,比如功曹、令史、文无害。这些吏员中最顶级的,收入也不过月俸十一斛,一年禄米不到百石。而就算贫瘠小县的县丞年俸也有两百石!就更不用说扶苏这等大郡长官,年俸万石了!
于是,等仓勤将村花娶进门的时候。仓勤已经将能借的钱都花光了……少吏的仓勤甚至连饭都开始吃不饱。一日不过一斗,一年禄米不过三十余石。尽管有少吏身份可以让他避开高额的税赋和繁复的徭役。可两口子,加上父母亲族。三十石,以不饿死人为计,也只不过让他父母和妻子加上妻子的父母不饿死罢了……
关键是……仓勤欠债太多啦!
于是仓勤在结婚后,便迅速地将要破产了。不得以,仓勤不得不向他的同僚学习。原本生性勤勉朴实的仓勤每日出了郡仓时,衣服竟然都是鼓鼓的,而那些同僚则是一脸暧昧的眼神。只不过仓勤看向那些同僚,衣服竟然比他还要鼓!
而这些,看守郡仓的仓卒竟然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仓勤找到了解脱贫困的办法,却是要昧着良心,受着道德的鞭挞。
终于,这一刻所有罪恶的人都要受到惩罚了。当每个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时,仓勤却感觉有些解脱。朴实的农家子弟在不要脸的天份上终究抵不过那些世代从吏员干着的老吏。
扶苏有些惊奇地看到了这名司仓曹吏眼中的解脱,心中记住了此人。却听郡署功曹叶奉有些哆哆嗦嗦道:“小人死谏,这不符秦律,不符前例啊。更何况……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请……使君饶恕啊。”
原本还以为此人死谏是要如何激烈,没成想,到最后却是一副哀求的语气。看着一众如同死了爹娘的表情,扶苏估摸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心中点头。在看到司仓曹吏仓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有了好奇,尽在掌握的情况下,对两人道:“要说秦律,夏商时也未见有秦律。要说前例,你这功曹之职周时可有?这六曹之分,似乎也不过本官新建不到旬月吧!还有,司仓曹吏你似有冤屈啊……有何想要说的。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说罢。”
叶奉悚然一惊,前一次听到扶苏说似有冤屈的时候。是扶苏下手整顿那群县太爷啊!这个仓勤虽说因为窘迫贪污了些,可好歹是自己提拔的,又是勤勉实在……这,这可如何是好?
仓勤却是没叶奉那么多顾虑。这本就是个实在的人,官场之中最该讲究的弯弯绕绕他是一个不会,扶苏这直接命令他说,他便直接说了。于是洋洋洒洒,仓勤便将他侥幸成为少吏。又一步步靠着老长官的提拔,从一名普通的连正式工都算不上的少吏成为一名月俸八斛年收五十石的佐吏。到最后,成为眼下司仓曹吏的吏目!月俸是十一斛,年俸约莫六十余石!
可就是如此,靠着刚刚履行的吏目之俸也根本不够仓勤将那些贪污部分退回去。而且,若是算上那些日常迎来往送,以及渐渐提供的生活水平。这六十余石之收入不说还上原先欠下的债,就是将这勉强体面的生活维持下去也是难啊!
扶苏一字未漏,不打断一下地将仓勤地话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心中升起的激荡却是如十二级飓风一般,什么时候,连高级公务员要将生活维持住都成了困难?竟然要大肆贪污才能维持生计?扶苏当然不知道历史上吏目的真实生活。甚至,扶苏有时候看着皇子这位置的危险,都觉得还不如去当个亭长,潇潇洒洒。
可而今,一个吏员中的顶级吏目竟然连个勉强不丢脸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了!从特科的文字报告上来看,完全是冰冰冷冷的数字。扶苏虽说有意识给吏员加薪,可并不觉得有多紧迫必要。可而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名勤勉老黄牛般的吏目竟然要因为还债,求活而不得不去贪污、**。这实在是对扶苏这等体制内高收入成员的极大讽刺!
真是小吏俸禄甚薄,常有忧父母妻子之心,虽欲洁身为廉而不能
看着一脸苍白,说完后才意识到什么的仓勤。扶苏微笑道:“说完了?”
扶苏的微笑本是善意,可看在此刻分外惊诧的众人眼中,却成了暴怒的前奏。每一个人都做好最大的准备迎接扶苏的愤怒,渴求上苍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生路。
仓勤面色更见苍白了,干涩道:“小人……说完了。”
但此刻,扶苏却有些感叹地道:“说完了。就不想听听好消息么?”
第五十八章:加薪加费齐山呼【二更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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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我并不想再去追究。可为了不让恶吏为祸地方,这特殊时期,也只好从严从重了。为生计求活而贪污……此事,吾也不想再去多做评论。”扶苏感叹话语,却是让所有人都听出了扶苏话外之音,这分明就是扶苏不想赶尽杀绝的信号嘛。
前面一顿敲打,每个人都是心神凛然,此刻看着扶苏,身形猛然变得高大伟岸不可侵犯起来。
此时却是萧何出列,声道:“雁门十二县,罪大恶极的恶吏已经被查处;杀头的杀头,配军的配军。其余虽有小错,尚可容忍的,使君恩泽;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子,也不严罚了,其贪污亏空的慢慢偿还便是。另附,观察期一年,这等有过前科的吏若是一年之内再犯。便追随那些杀头配军的前辈去吧。”
扶苏接过话头,继续道:“似尔等这些身在郡署的吏员,罪大恶极者,尔等还是在十日之内好生与萧大夫慢慢叙说吧。若是小错者,犹可饶恕。可若是胆敢隐瞒不报的,按罪大恶极者惩戒。总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此为第一桩好消息。本官非是暴戾之人,尔等困难,我这也是了解。非不体恤下情,而是那等实在不可饶恕之奸诈恶吏不值得这体恤!”
扶苏与萧何一唱一和,先是扶苏抛出大棒给萧何,一顿猛打让一众胥吏为之惶恐惊惧。接着,扶苏却是透出口风,给众人一条生路。再接着,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却是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萧何这个凶神。当然还有扶苏这尊不可侵犯的大能。如此,这近似大狱一般的清洗活动进行得平稳有序,一点刺头都没敢露便被揪了出去。
“诸位身为公门胥吏,自当尽忠职守,克己奉公。自然,千百年未变的俸禄也会更改一二。毕竟数百年前一钱能买的东西,今日十钱都未必能买到。”扶苏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自功曹叶奉以下到司仓曹吏仓勤都是眼睛一亮,耳朵一竖显然极其用心。心中微微得意,道:“原本公门之中。吏员分三等食俸,照常不变,仍旧为吏目为上等,佐吏为中等,少吏为末等。原吏目月食十一斛,年俸约莫百石不到。自今日起,调整为年俸一百八十石,月食十五石。叶奉等司六曹吏何在?”
六曹在东汉才出现;非有秦时前例可循。当扶苏实际上运转雁门的国家机器时,很快就发现了不便的地方。一郡要地,却连详细有序的职能部门都没有。只是粗略地分为功曹、令史、狱吏、文无害。于是,这才建立了有吏、仓、兵、礼、刑、工之分的六曹。其中原先的功曹叶奉成了司吏曹吏,又从亲卫队里调来一名文职军官成了司兵曹吏,以原先的令史任司礼曹吏,以原先的文无害为司刑曹吏,以原先的厩驺为司工曹吏,以原先的仓吏仓勤为司仓曹吏。
这六曹品秩定位吏目,食上等俸禄。
而县署的六曹则食中等俸禄。当然,此刻的扶苏还未执掌内史,不然少不得再多加一阶的俸禄等级。
听了扶苏的话,哗啦啦地从司吏曹吏叶奉开始一直到司仓曹吏仓勤为末。六人齐齐站出来,躬身朝扶苏道:“小人在。”
“尔等自今日起,月食十五石,年俸一百八十石。当然,若是有那作奸犯科者,便去长城食那军粮吧。尔等,可挺清楚了?”扶苏真正掌握大权已经有了一年,身上也越发透出那股子不可猜度的威严。
六曹吏目自然是大喜过望,欢喜不已齐齐山呼明白二字。只等着此间事了,便去萧何那里将自家犯下的罪恶一并都倒腾出来。毕竟郡治之地,真正有胆子敢犯下罪大恶极罪行的,早就随着四大豪族的消亡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流亡天涯了。
“其余六曹之下佐吏,以及十二县功曹、郡署狱吏、三班总捕头食月俸十石,年俸一百二十石。诸位,可听清楚了?”扶苏声音依旧晴朗,可齐齐的却是拜满了一屋子的人。
扶苏的签押房里本就没这么多蒲团,这些佐吏级别的人本来就级别不高。人家吏目虽说座位靠后,可好歹还有座位。他们呢,只能站在自家主官前面了。于是,司六曹吏身后满满都是站了一排。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只不过郡署狱吏和三班总捕头就麻烦了。
郡署狱吏虽说吏目之中排名不错,可权力也就在牢房那一块。别看文无害排名比他还要靠后,可实实在在的权力却是覆盖牢房的。于是,原本明明排名在文无害之前的狱吏此刻却成了司刑曹吏的属吏。
至于三班捕快的总捕头在扶苏改制之前是没有的,以前的总捕头统称就是郡署公人。实际上大多就是零时工,除了明确有定额的总捕头。大多数都是零时工,实际上收入多少就在于总捕头能争取下多少资源。
于是这总捕头尽管看上去权力不少,相当于后世地级市正处级的公安局长,可此时的捕快,不仅级别低跟个科级小官似地。就是社会身份也低,古代的野史话本小说,文学作品上都是称之为鹰犬走狗的。并且,就是朝廷体制内的官员也是看不起捕役,快手。称之为贱业,在科举产生后,有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的规定。
可扶苏这一道革新的政令下达,这些人切实都是欢喜得几乎要疯狂了。要不是这肃穆的地方让他们竭力控制着情绪,只怕这些人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吏目且不说,年薪都有了将近两百石,扶苏含糊地说年俸百石不到,实际上月食十一斛就是月俸五石半罢了,一年也就不过六十余石。工资足足涨了三倍!
而佐吏,原先月食八斛。也就是一月四石,一年五十石左右。现在呢,足足涨了两倍多。眼下的佐吏的一月十石,一年一百二十石。完全足够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了。要知道,就是年景好,有五十亩田的自耕农一年也不过六七十余石的收入!
更让狱吏和总捕头欣喜若狂的是,扶苏这可是明明确确地给他们正名啊!狱吏此时已经换过一茬,自然不介意被原先排后靠后的文无害给管辖。可却怕此后连佐吏都够不上。
而让总捕头兴奋的则是,扶苏的意思很明确,郡署的总捕头品秩是和县署司六曹吏一般的。当然不是贱业!
“萧何,你出去将少吏的食俸说一下吧。郡县六曹属吏、各县乡老、有秩、啬夫、狱吏定为少吏:月俸定额六石,年俸七十二石。食末等俸!”整个三府的吏目只在太多,扶苏在签押房召集官吏能够站下的不过百十人。可实际上三府的吏员绝对不止百十这个数。
光是六曹之中的吏员就不下数十,就更不用说其他,比如狱卒、比如捕役、快手这些站下来怕是得去校场才行了。
让萧何去,实际上也是给萧何一个露脸的机会。有利于萧何以后在郡署之中行事。
“吏员们的薪俸改革就到此为止。先在云中郡、雁门郡、代郡的代县、桑乾县实行。至于其他就先缓缓。这第一个好消息是吏员的,第二个好消息,便是官员的。郡署之内的郡丞以及卒史、主簿,还有军营的军官、监察御史府的监察御史、郡尉。”扶苏名字一点,哗啦啦却是站出了十来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