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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制最后这一次颇为正确的决定让他在守陵军中多了几分威信,当鱼制下达不准捡取的命令时,也是得到颇为顺利的贯彻的。毕竟,再值钱的东西也要有命留着去享受才行。
于是,当这群暴徒都跑到武库里面,并且迅速消失在没有灯光没有光亮的武库黑暗内后。追击的守陵军军人们却傻呆呆地列阵严阵以待,似乎防备着哪里又能突然冲出一大群精锐的朝廷大军。
时间……过了一息,十息,一百息,过了一刻钟……
一缕微风吹过……带起鱼制有些僵硬的笑容和鬓角飘起如似有嘲讽的发丝。
重装材官五百人主鱼布此时有些忍不住了。他也是鱼家子弟,虽说不算嫡系本家。可他们那一房势力也是不弱的,当然不惧鱼制身后的背景。身上衣甲齐整,一丝血迹也没有。鱼布迈着步子在安静的地面上发出不低的声音,引得一众人纷纷侧目,暗自关注。
鱼制微微皱眉,看向四周,总觉得这大门处有些诡异。武库大门极其沉重,若要打开至少需要十数人合力使用机关才行。显然,这大门才打开不多,刚刚好让六百多人的守陵军从容通过。同样,武库大门若是要关掉,也需要十数人操纵机关。这机关也没隐蔽,发动时肯定会发出声音。
若是这群暴徒有固守武库以扰乱前线之心,肯定不会放过武库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当然要在自己人进来后迅速关掉武库大门。可等了一刻钟,横等竖等就是不见人影操纵机关,就是暗地里也没听到机关响动的声音。
如此沉默的空间却让鱼制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沉默的机关如同一击响亮的耳光一样拍在鱼制依旧不甚厚实的面皮上,阵阵发红。
看到鱼布走来,鱼制心中暗恨。对着这个旁支的鱼家子弟,鱼制不喜欢,无他,自以为有才华的人都是有傲气的。这样人,同样也未必好相处。显然,鱼制和鱼布相处并不愉快。鱼制除了身份上的上级能够压制鱼布以外,身后的背景并不能镇住这个同为鱼家子弟的鱼布。
鱼制五指捏紧,又有些泄气地松了下来。被逼宫地坚守总是不如自己主动顺势而为吧,鱼制心中默默想着。看向满地精良的盔甲武器,似乎感觉眼光看过去都有些染绿。目光定在最外头的那身白甲,鱼制的眼光就再也挪不动了。
一个身影浮现鱼制心中,既有些暗恨又有些惧怕。到了而今,藏不住的贪欲让鱼制不由开口道:“重装材官居前肃清残敌,让卫队收拾这些军械。等战后,再另行分配。”
鱼制话刚说话,终于忍不住的轻装材官模样的军官,也就是弓弩手五百主问道:“请问将军,那我们呢?”
对呀,重装材官居前。那么终于安全居后的弓弩手总算能盼点甜头了吧。那弓弩手五百主面上讨好的笑容十分诚挚。不过鱼制瞥了一眼,头有些低,抬起来目光又是凝视那件白甲。摇头道:“跟上。”
弓弩手五百主嘴巴蠕动一下,下意识道:“没了?”
鱼制头也不回,领着卫队就走向那件白甲。临了终于又回了俩字:“没了。”
弓弩手五百主气得有些哆嗦,不过看向身上单薄的盔甲可前面这数百重装材官,终于颓丧地点头了事。
要说守陵军内伤亡最惨的当然不是一直没有参战的鱼制卫队,也不是左右两翼的重装材官。就算几乎被打残的右翼鱼布所在的重装材官,也不过轻重伤数十,死亡倒真不多。反倒是只一战,被扶苏拿出底牌用弩箭激射几乎打掉胆气的弓弩手死伤最多,几乎有百余人不能参加战斗。这也意味着,弓弩手三百人就这么少了一百人。手中实力决定嘴巴话语权,在鱼家内部这种血缘至上山头林立的地方,军中一个外姓人能做到五百主已然不易了,还敢去奢求其他?鱼制是这般想着的,至于其它,还真没想过。
事实证明,鱼制的想法非常错误。他几乎一手促成了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鱼制让重装材官居前卫队捡取战利品的时候,包括原本还算支持的重装材官已然对他失去了好感。不过鱼制并没注意,六百余人呼啦啦带着盔甲碰撞声入了武库。
最先进去的是小心翼翼的重装材官,前面缓慢地推进,一百余人的卫队却迫不及待将身上多余的甲具脱下来背到身上然后将地上值钱的精良甲具收起来。此刻他们的才能得到了最大的施展:抢!
他们跟时间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抢的最多的甲具。他们跟大地抢,在最短的距离抢夺最多的甲具。他们同样有一项保留节目,那边是跟自己人抢,只不过保留节目不能过于激烈,不然说不定你旁边眼馋的其余人就来分食了。
甲具不多,在武库大门处总共加起来就只有一百多副。当手脚最为利索的那名卫士捡起门口最后一件甲具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重装材官竟然还没他们走得快。而且,就在他身前十余步外,竟然还有数处寒光闪闪的地方。激动不已的这名幸运卫士立刻起身过去,在一众人惊讶之极的目光下发出幸福的尖叫:“天啊。快看,有金银还有丢下来的半两钱!”
秦朝发行秦半两作为正式的通用货币,口碑不错。而远处地上散乱着还有不少如同丢弃一般的钱币和金银。
重装材官和跟在身后的卫士、轻装材官弓弩手都是速度立马快了起来。冲了过去,火把光芒照耀下竟然满是散落在地的钱币、珠宝、精美的工艺品、以及一些精良的甲具武器。鱼制抱起怀中闪耀的白甲震惊不已,尖声道:“他们洗劫了武库里面的金库!”
普通士卒根本就不知道武陵地下还有这么一个金库存在,那藏着钱财的地方不是一直由校尉掌管吗?公家有库房藏着鱼家的积蓄,这里只是武库藏有武器才是正经,怎么会有金库?
事实上,这也是只有中高级军官才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有那些主官庶务的主事知道。武陵虽说十分枯燥,可也是个钱财满地的地方,光是偷出一些寻常武器几袋粮米都够你发一笔的了。不过这点手段当然只有普通士卒才去做。军官们,可是不屑于如此的。他们直接将大笔武陵藏下的财货自己转走,所得的金银,当然就在这武库里面藏好喽。毕竟鱼家四处扩兵经常有武器运送出去,通过武库,将自己贪污的财货弄出去当然十分便利。话说回来,哪里会有人想到武库里面竟然有一个小金库?
鱼制发狂了,这群暴徒竟然洗劫了他所得数年的身家财富。
两个重装材官的五百主也发狂了,尤其是鱼布,那是攒了多少年才有的金银啊!
其余中级军官也发狂了,那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心血啊!
军官们领着心腹迅速脱离了队伍,冲向黑暗下满地的金银,他们迫切希望这群该千刀万剐的“暴徒”还来不及将所有财货都给卷走。果然,他们发现了残余,似乎这残余的东西还十分多。
乱了,高级军官直接带着卫队抢,中级军官领着手下人上。普通士卒们初始茫然失措,同样也迅速反应过来挑些不惹人注目的东西藏道身上。
这时,武库二楼一处楼台上。白衣飘飘的扶苏此刻除了面色有些病态地发白以外一切如常仍旧是那个绝世佳公子的模样。而另一边,一个秀美无双的女子心疼不已地给扶苏包扎着伤口。说不尽的关心在诸多的医药嘱咐下倾注,让扶苏心怀暖流涌动。
“你也真是的,那么多亲卫打架厮杀的事情他们上就好。你可是一国皇子,未来的陛下,怎么能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月芷有些嗔怪,也很是担心。
扶苏却摇头笑道:“那你呢,这里太危险。在监牢我还有办法送你出去,这里,我还不能掌控。”
月芷冷哼一声,看向下方争执的守陵军军卒:“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扶苏轻笑,武库里有许多巨弩,不过扶苏缺少使用的人手也就没有拿出来。但月芷凭借神农大山墨家首领的身份,可是很容易让墨家诸人去操纵这些巨弩的。墨
家子弟本就是工程上的一把好手,操纵这些巨弩利器当然轻易。有这些终极武器,下面如同散沙的守陵军军卒的确无惧。
始皇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扶苏一举设伏武库,巨弩剑大若矛,数击而至,贼寇丧胆。始贼弓弩手头目先降,贼寇无心战事俱降覆灭。
午后,期泽三百宫骑宿卫强攻武陵。铁蹄入内,如履平地。武陵遂地吾手!此时,身在冀县的鱼家叛军已经失去补给三天了。
卷终第一百二十章:陇西末
冀县。wWw;
风寒冷冽的大街上,时不时紧缩着脖子靠着墙脚巡逻的巡卒正在警惕地看着四方。冀县内保不齐就有鱼家的探子细作,要知道,萧何几次外出领队犒劳诸军都有被行刺的经历。
陇西毕竟是鱼家经营已久的地盘,冀县城内虽说是李家的影响范围。可鱼家一出手,李家家主李超以及在狄道的老人都是尽数被捉,留在冀县老家的李氏族人吵成一团难以成事若不是萧何影响,估计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投降鱼家。如此一来,李家在陇西东半边地方影响力降至冰点。
鱼家存留下来的探子细作很多,刺探敌情,刺杀重要人物,扰乱城内秩序,这些都是鱼家细作的要务。每日都有军卒巡逻街道,时不时燃起的大火让民居焚毁一空,寒风凛冽下,极容易让失去避寒家园的平民冻死。为此,萧何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这才安置了下来。
距离那次冀县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八天了,现如今想起仍旧是心惊肉跳。
八天前,鱼家猛攻冀县四门,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不放过冀县内任何一个生命。这样的情况下燃起了冀县城防军民心中的哀兵心态,既然城破是死,战死城头也是死,为何不去城头御敌家门之外搏那一个渺茫的生机?
奋起反击的守军的确能坚守了一阵,然而海量一般的攻城军队让守军单薄的兵力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因为城墙损坏,又缺乏攻城器具,守军失去了在城墙上最有利的反击手段,不得以,只能和鱼家叛军开始一墙一砖的惨烈争夺战。
源源不断的守军通过冀县不甚高耸的城墙上爬上云梯迅速厮杀。两方在狭隘的城墙之上反复争夺,拥有云梯不断增援兵力的鱼家叛军显然更有足够的底气。而南门处的情况更是令人心底里发出沮丧之感,城墙被崩开使得守军失去了拦截鱼家叛军的最大障碍。若不是庆倪领着亲卫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将敌军赶出去,南门一旦失陷就将使得整个冀县陷落成为必然。
好在,天不绝人之路。
萧何领着民夫来修补城墙,在路上听闻其余三门危急的情况狠狠摔了一跤。对于一个正在壮年的人而言,摔一跤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沉重悲哀的情况下却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末日之感!不过萧何却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心情,被搀扶起来的萧何如如同着了魔一般,兴奋地又唱又跳手舞足蹈。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萧何这是不顾自己形象来提起众人反击的士气,大家也都应付式地笑笑并未当真。然而等了一会见萧何竟然还是这般时,他们便发觉出问题了。
此刻,天上零零散散飘下来的雪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晚,若是早了,守城固然不易可攻城部队同样更加不易。可眼下,四门差点失去其一,这天气再下雪寒冷难道还能阻挡那些鱼家叛军?恐怕寒冷天气下又缺乏物资的守城军卒连手脚都冻得化不开了吧。
不过此刻萧何仍旧是兴奋地又叫又跳,手舞足蹈。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死灰一般的期望徒然又燃了起来。纷纷看向萧何,期盼问:“萧先生可有绝处逢生之计?”
萧何指着天上,大笑道:“天不亡我冀县,天不亡我扶苏公子,天不亡我大秦啊!”
众人双颊飞起一团红晕,萧何竟然有办法将窘迫到最甚的冀县挽回!
萧何当然有办法,却没有绝对把握。
发动民夫,萧何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南门防守问题。这时候守军要面对四门猛攻的叛军,已经没有办法专心修补城防之事。不过南门若是不去修补,肯定会再次被突破。但萧何这法子一来,却成了最先实践的地方。
民夫们一个个喊着号子,抬着大缸,举起大桶将勾连进来的河水抬到南门处。恰好,南门就临近城内河边,民夫和士卒抬着一桶桶冰冷彻骨的寒水上了城墙。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倒向城墙边沿。
此刻,仍旧还有不死心的鱼家叛军想要从兵力最雄厚的南门攻入。毕竟,这里有着一堵残破的城墙。然而,在这冰冷到呼气成冰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比一桶冷水倒到身上是更加难以忍受?一桶水下来,全身的热量都要被散去。冰冷的滋味纵然不让你冻死也至少小半月躺在床上修养伤寒杂病一堆。
不过守军显然计不止此。
水渍覆盖整个城墙,单薄的水面迅速铺满城墙。尤其是残破的那堵城墙上,显然是被重点照顾,一桶又一桶冷水铺下去逐渐凝结成冰的迹象让城头处迅速响起一片片欢呼声。
相比缺口更大的断墙处,城墙表面上的迹象更加明显。在这撒泡尿都能化成冰的时节里,城墙上薄薄的水渍迅速化成一面面薄冰。看到成效的民夫和士卒们士气更加高昂起来,一桶桶水迅速泼洒下去。城墙处的冰块厚度迅速增加,数刻钟后,一块晶莹剔透光洁如镜的冰墙已然显露。而那断墙处的缺口已经被冰块堆积完毕,甚至延伸出去的冰块还增加了断墙处的厚度,比起咸阳厚重的城门还要坚固。
光洁如镜的城墙闪瞎了鱼家叛军的眼,振奋了一众守军的心。虽说城墙修补初步造成,可效用如何却让城墙上的众人有些心忧。不过,这里间的人当然不包括其始作俑者萧何。因为此刻的萧何已经离开了现场。
萧何在指挥洒水见了成效以后,他就带着庆倪和城中最后五百余预备队奔向了攻防最为惨烈的西门。萧何要将洒水成冰这一大招在西门鱼家投入最大的地方开展,鱼家投入越是巨大,到时候付出的伤亡同样将越加庞大。
撇去暂且看不到效用的西门,此时南门仍旧有三千余不肯离去等待机会的鱼家叛军守候。一见守军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修补好了城防,暴怒无比又心虚非常的南门鱼家叛军主将鱼新锋当然要做出决断。一千余人扛着云梯操纵着棚车撞车等等攻城战具驶向南门。
萧何的手段果然是有用的,而且还是十分实用十分有效。光滑洁净的冰墙有着漂亮的外表,同样也有着强大的实效。光滑的墙面让云梯难以攀附,云梯历尽艰辛到了城墙,刚刚搭上去,只需要墙头上的士卒轻轻一推手,便会迅速滑向一边。而断墙处厚度超常的冰块显然不是重物可以击破的,纵然鱼家连珍贵的撞车都拉了上去,也是徒劳无功。
此刻,城墙之上的守军显然有了一个短期根本不会断绝的防御手段:泼水。泼水成冰的季节里,无论是将冷水撒下去,还是将冰块当做石头砸下去,鱼家叛军显然都是不能承受。
…………
始皇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鱼家叛军折翼于南门,同日,迅速凝结的冰墙将鱼家叛军阻拦于外,不得寸进。而此时,鱼家显然不知道扶苏已经在鱼家“铁扇公主”肚子里狠狠搅和起来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是冀县尤为转安的日子。因为冰墙的出现,鱼家再难发起强攻。因为数次攻城失利,鱼家的损伤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数字。为了强攻,尤其是在有一支强兵防守的冀县强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