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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接过烟来,试着抽了一口,然后就开始咳嗽,两声之后就涨红了脸。黄江河又站起来,来到冰莹身边,用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说:“我说嘛,不要你抽烟,你就是不听,是不是和吴黎生气了。”
冰莹把烟还给黄江河,然后看着他。冰莹的眼里噙满了泪花,那是香烟造成的。黄江河不这样认为,以为她的话触动了冰莹的伤心事,就劝说道:“夫妻之间,难免磕磕碰碰,他没有那种东西,心里本来就憋气,你要是再看他不顺眼,日子就没办法过。”
冰莹知道黄江河的良苦用心,就擦擦眼泪,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劝我不要和吴黎闹翻,就是想让他当个傀儡,然后你就能达到你的目的。我要是和他玩完了,肯定要重新找个男人,那样你就你没机会了,干爸,我说的对吗?”
黄江河尴尬地笑笑,用手指点着冰莹,说:“你呀,你呀,我说了吧,好的没学会,歪心眼倒是长了不少,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
黄江河光顾着说话,不知道香烟已经燃尽,烧到了手指,话还没说完,就哎吆一声。烟蒂丢到了地毯上,黄江河不顾疼痛,赶快伸手去捡,谁知动作太猛,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冰莹看到黄江河如此狼狈,开心地大笑,说:“这就是没安好心的下场。因果报应,分毫不爽,你还是赶快收了你的歪心,好好做人。”
“你这个姑娘,怎么说话呢。”黄江河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到了沙发说,指着冰莹说。
这时,招娣推门进来,把一碗热腾腾的杂酱面端到了冰莹面前,放到了茶几上,说:“姑娘要是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黄江河说:“再乘一碗面汤来,俗话说,原汤化原食,利于消化。”
冰莹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条,反驳黄江河说:“按你的说法,吃过油条就该喝一点油才对,原汤化原食嘛。”
“按你说法,就是不喝原汤了,拿我问你,如果说吴黎是你的原配丈夫,他又不能生育,别人不就理所当然能代劳了吗?”
冰莹一边吃着面,看了黄江河一眼,没有搭理他。黄江河言犹未尽,把身子探到冰莹身边,说:“台湾有个叫柏杨的老学者曾经总结过,一位绝色的美女,不用费吹灰之力,只要能嫁个好老公,不但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顶得上一个好男人奋斗一辈子甚至几辈子。其实,这话很正确,简直就是一语道破天机。从那天车上之后,我就在想,我有足够的能力在省城为你买一栋别墅。你依然当我的司机,每星期就在省城住一两天,神不知鬼不觉。你要是有心,我马上就去办,其实吧,男人和女人也就那么回事,习惯了就自然了。”
招娣的面做得很有味道,冰莹虽然胃不舒服,但很快就把一碗面一扫而光。冰莹似乎受到了黄江河的启发,她放下碗,朝黄江河诡异地一笑,问道:“真的?”
“真的,如假包换。”黄江河正想把手伸过来,去握住冰莹的手,这时招娣又端着面汤进来了。他只好打消要握冰莹的念头。
等招娣拿了碗出去,冰莹又问道:“黄书记呀,我孤陋寡闻,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有问必答,谁让我的年龄比你大,社会经验比你丰富呢。”
“看不出来,市委书记就是不一样。我把话说到前边,无论我提什么问题,你都不能恼怒。”冰莹神秘地强调说。
“不会的,大人怎么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黄江河倚老卖老地回答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的女婿高寒要是在外边搞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冷落了你的女儿黄珊,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冰莹认为,这个问题一定会难倒黄江河,并能使他尴尬。她说完后喝了一口汤,等着黄江河发火呢,没想到黄江河呵呵一笑,不假思索地说:“男人嘛,在外逢场作戏本来就没什么。既然你说起高寒,我就不妨告诉你,就在他刚和黄珊结婚后不久,就和别的女人有染,这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后来还是我出面调停,说服了黄珊,才没闹下去。”
冰莹对黄江河没什么好感,从在招待所给她看手相,摸她的脚的那天起,冰莹就知道黄江河不是个好玩意儿,但她没想到黄江河会无耻到如此地步。
也许,黄江河就是以他的无耻来证明,他对冰莹的不轨行为是每个男人都有的通病和喜好。但冰莹不服气,她非要再向黄江河提一个问题,看他究竟还怎么回答……!
第622章借种(12)
冰莹猜的没错,黄江河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婿到外边招惹野女人,但当着冰莹的面,他要为自己找下台阶,不能出尔反尔,于是就夸大其词,以显示自己观点的正确。'//'请用访问本站
他没想到的是,冰莹又发起了下一轮攻击。冰莹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面汤,手里拿着筷子不停地敲击着碗沿。
筷子和瓷碗的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有节奏的声音,冰莹陶醉其中,更难堪的问题又给黄江河摆到了桌面上。她抬眼看看黄江河,又问道:“我非常满意你的回答,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女儿黄珊在外边找了相好的,给你的女婿戴了个绿帽子,你怎么办?”
问题不但尖锐,而且充满了挑衅。黄江河脸色煞白,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抖动。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冰莹会拿他的女儿打比喻。他想发作,但一看到冰莹喜笑颜开的样子,不得不把火气压到了肚子里,心里想着,等有朝一日我攻克了你的阵地,叫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黄江河从插上拿起一支烟,然后再点燃,深深地吸了两口,说:“你吃好了?要是还饿,我再让保姆给你做。”
冰莹见黄江河在回避她的问话,就放下手中的筷子来到黄江河身边,伸手夺过黄江河手里的烟,叼到了自己的嘴里,说:“请书记大人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黄江河躲不过去,只得讪笑着说:“不要移花接木嘛,她是她你是你,不可同日而语……”
冰莹抽了一口烟,并没有咽到肚里,而是喷到了黄江河的脸上。黄江河挥挥手,然后吹了几口气。烟雾弥漫,慢慢地飘散开来。
“怎么就不能同日而语呢,她是人,我也是人,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难道她就比我高贵许多。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说了吧。如果你的女儿被别的男人勾引被你知道了,你心里一定会难受,甚至会无地自容,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你的女儿。你敢轻薄我,把我看做一堆鲜肉,肆意玩弄,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市委书记的爸爸,我要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你就没那么大的胆量了吧。”
冰莹的话让黄江河很难回答,也很难堪。在勾引蒋丽莎和许文蓝的过程中,他稍有暗示,对方就会投怀送抱,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和他朝夕相处,影形不离。黄江河几乎都是马到成功,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阻力。可对于这个冰莹,他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已经掏出了心肺,可依然碰得头破血流。冰莹的话让他无言以对,只能另找理由了,于是问道:“那天在车上你怎么——”
“那天在车上我给了你机会,在宾馆里我同样给了你机会了,那是因为你在北山的二仙庙前救过我,我想报答你,可你不争气,到了关键时刻成了熊包一个,怨不得我。”冰莹依然嬉笑着,不温不火地应对着黄江河。
“可你曾经要求我给你调动工作呀,这不明摆着已经答应我了吗?”黄江河怎么也想不通,看起来清纯的冰莹,怎么会出尔反尔,喜怒无常。黄江河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质问的味道。
“呵呵,结了婚还离婚呢,就像我和吴黎,说不定那天我不高兴就和他拜拜了。至于那天,是本姑娘一时糊涂,不过我可没在心里骂你乘人之危。不过呢,你要是真的想找年轻一点的姑娘,我倒是能尽微薄之力。娱乐场所十**的姑娘就像春天的花朵,遍地都是,要不我……”
“不劳你费心了。”黄江河冷冷地说。
冰莹一看黄江河真的生了气,反而开心地笑笑,说:“大人该有大量,别为一点小事儿伤心生气。你不会因此不让我给你开车吧,要是真有这种念头,趁早说话,好叫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别叫我措手不及。现在我要走了,不过我想把车开走。”
冰莹说完,扭头便走,走到门口,转过身来,朝黄江河嫣然一笑,伸出温柔的小手朝黄江河做了拜拜的动作。
黄江河坐在沙发上,看着冰莹,心里一团糟,没有理会冰莹的招手。这时他才明白,花儿鲜艳,但却是带刺的玫瑰。冰莹在她的眼里,俨然是一块掉到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闻着喷香却吃不到嘴里,只能暗生闷气。
冰莹开着车上了马路,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拨打了高寒的电话。
她早想好了,到黄江河家把车开出来,然后直奔省城。他要见高寒。
欢乐谷的晚上,冰莹存有高寒的号码,而高寒却没有冰莹的号码。
接通电话后,冰莹先向高寒问了好,高寒却分辨出冰莹的声音,但还是含糊其辞地回应着冰莹的问候。
冰莹还在说,告诉高寒说她马上就到了省城,而高寒还是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等冰莹即将挂断电话时,高寒才不好意思地问:“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位。”
冰莹超电话里笑笑,她没有生气。她第一次给高寒打电话,而高寒没有听出她的声音,这不能怨高寒。她慢悠悠地开着车,开始和高寒逗乐,说:“你好健忘,前两天刚和人家分手,就把人家忘到脑后了。你难道忘记了,花前月下,月光如水,河流潺潺,蛙声一片,你的亲吻叫让人家回味了这么长时间。可现在,你连人家的电话都听不出来,真是笑话。咯咯咯咯。”
既然高寒没听出她的声音,冰莹索性就戏弄高寒一回。
高寒此时正在午睡,以为不知哪个姑娘打错了电话,就对冰莹说:“对不起,你一定搞错了,我没和你花前月下,也不存在河边潺潺,蛙声一片,请你查证后再打。再见。”
冰莹正在兴头上,以为高寒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电话中缠绵私语,儿女情长,没想到这么快就挂了电话,对高寒有了几分尊敬。
这家伙,和黄江河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人品还强差人异。这样想着,就重拨了电话。
冰莹怕高寒先说话后再次挂断电话,一接通就首先说:“你是不是高寒?”
“是。”
“既然是为什么会不记得我,难道是有人冒充你的名字和我在一起。你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你的老婆叫黄珊,腿跛,你住在黄河边的别墅里,你的工作单位在省委,你家里有两辆私家车,一辆宝马,一辆雷克萨斯。你一米八以上,英俊潇洒,新闻专业……”
冰莹还要继续说下去,但高寒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冰莹笑着回答。
高寒沉吟半晌,也没放个屁出来,最后对冰莹说:“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但我真的没有和哪个女人在河边漫步。既然是河边,月下倒是有可能,哪来的花前啊,我正在午睡呢,还请你自报家门,别耽搁我时间。”
冰莹见高寒不像是装样子,就说:“我给你提个醒,欢乐谷,美好的音乐,轻盈的舞步,你把号码给了一位可爱的姑娘。”
“你是冰莹,你一定是冰莹,爸爸的司机。你也真是的,吓死我了,我以为遇到黑社会了,知道的门清,说吧,啥事。”高寒终于肯定,打电话的是冰莹。
“还算你有记性,我正在车上,马上就到你那里,请你二十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冰莹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
自来到省委工作之后,秋夏两季,高寒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今天来斌书记要他赶写一篇发言稿,他一个中午都坐在电脑前,纹丝不动,累得腰酸背痛才写了一半,准备午饭后睡个好觉,下午继续战斗,完成来斌书记交给的任务。冰莹的电话扰乱了他的好梦。
冰莹挂断电话后,高寒眯着眼歪躺在床上,心想还有二十分钟,再休息一会儿也来得及,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眼皮又合上。
高寒在睡梦里云来雾去的,梦见和冰莹一起躺在野花丛中,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正谈得起兴,冰莹拿一朵鲜花放在高寒的鼻子下边,鲜花发出一股淡淡的馨香,沁入高寒的肺腑。当冰莹把两片热烈的唇盖在高寒的嘴上时,一片白絮似的云块飘然而落,刚好盖在两人身上。
这时,黄珊也从远方飘然而至,伸手掀开那块白云,在高寒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走。
高寒一跃而起,在后面紧追着黄珊,并不停地叫喊着:回来,黄珊,我和冰莹什么也没做,等等我——。黄珊头也不回地回应着高寒:你这个流氓,我都看见了你还在撒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高寒使劲追赶,唯恐黄珊跑到天涯海角,就此消失,再也见不到。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高寒睁开眼睛,方知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境。虽然是梦,但高寒惶惶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看看号码,还是冰莹。糟糕,我怎么又睡着了。高没接电话,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开门就向楼下跑去,就像在梦中一样。
由于匆忙,他连身后的门也没带上。高寒一边下楼一边警告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千万别再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哪怕女人主动,也绝不。
高寒站在家属院的大门口,环顾四周,没看到冰莹的身影,也没看到她的车子。会不会上当了?冰莹没理由要骗自己。高寒走到马路边,手搭凉棚,向两头望望,冰莹依然音信杳然。他有点口渴,走到小卖部的窗口,要了一根雪糕,撕开后先咬了一口,然后才掏出钱来。
没零钱,只有百元的几张。高寒抽出一张递给店主。店主没接钱,然后向高寒要零钱。高寒翻遍了口袋,找不出零钱。
“实在不好意思,要是真的找不开,我下午给带过来。我就住在里面,不会骗你一根冰棍的。”高寒说着,向里面指了指。店主是个女的,三十来岁,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听高寒这么一说,厚厚的嘴唇开始启动,撇撇嘴,说:“现在的社会,什么人都有,拿一张假钱买个几毛钱的玩意儿,然后骗走一百,这样的当我上得多了。要么就留下个证件,下午拿钱来换。”
高寒无奈,只得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一边对店主说:“我看你还是买个验钞器——”
话没说完,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要买了,我这里有零钱。”
高寒回头一看,是冰莹姑娘。
冰莹往窗户里扔了两块钱,店主正要找钱,冰莹说:“不用找了,再拿一根,和他一模一样的。”
奥迪就停在身后,冰莹拿到雪糕,和高寒一块上了车,然后把车子开进了大门。
两人上楼,冰莹吃着雪糕,埋怨高寒说:“一个大男人,不讲信用,说好在外边等我的,结果不见人影,害我又打了电话,还倒贴了一根雪糕,你要赔我。”
高寒见冰莹无拘无束,就接话道:“你把话说清楚了,究竟是要我陪你还是赔偿你。赔偿你可以,陪你不敢。”
“两样都要。”冰莹含着雪糕,朝高寒笑笑。
高寒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可能又遇到了麻烦。他拍拍自己的脸,责怪着自己潇洒的外表,心想有朝一日非潇洒出麻烦不可。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堆里是非多,高寒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