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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刮风就返航的话,损失实在太大。
这艘名为东方女皇的赌船注册于塞浦路斯,英国劳氏船级社登记,是一艘国际邮轮,三年前由程国驹先生购得,从此固定停靠尖沙咀码头,每晚五点到七点开始登船,在船上安顿完毕,吃完丰盛的自助餐后,九点钟起航驶往公海,做一次无目的港航行,赌船严格遵守法纪,决不在香港领海内赌博,经过一小时左右航行,抵达公海后才打开赌厅营业,同时船上的餐厅、TV、桑拿按摩、电影院等都进行营业,不过那都是赌厅的附属产业,实际上是亏本经营的,营业至凌晨五六点钟就开始回航,七点钟左右抵达码头,赌客中的白领们还不耽误上班。
船上有船员五十人,服务人员一百五十人,包括经理、保安、荷官、厨师、服务员以及按摩女郎、舞女等,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有大陆雇员,香港雇员、马来人、印尼人、欧洲人,大家都是奔着钱来的,生意好的时候,荷官的小费一天都能上万,船东赚的钱更加不是小数目。
通常船东不参与经营,只收取租金,有时候稍微抽成,但是东方女皇号却是程国驹亲自在经营,赌船的收入在程氏产业结构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这些年来港人收入减少,赌船的客户群渐渐改变,主要接待内地来的客人,这些人财大气粗,一掷千金,出手比寒酸的港人强多了,还能以此为契机认识一些内地重量级的人物,程国驹在内地投资楼盘的合伙人,就是他在赌船上认识的朋友。
外面大雨倾盆,船舱内温暖舒适,雨点打在圆形的舷窗上,外面墨黑一团,更加给人以安全感,此时正是赌厅生意最火爆的时刻,客人络绎不绝,穿着紧身白衬衫和彩色马甲的荷官们动作熟练的发着牌,百家乐桌子边,赌客们豪爽的下着注,能到这里来玩的人,都是身价不菲的豪客,有时候一晚上输赢上千万,眉头都不眨一下。
豪哥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这段时间警察总是来找麻烦,程国驹索性把阿豪派到船上来做事,其实船上也没什么工作可做,船只航行他不懂,赌厅运作他也不懂,只是来帮着看看场子而已。
来往穿梭的服务员看到程国豪,都恭敬的喊一声豪哥,豪哥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赌船虽然好玩,但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枯燥了。
“啪”豪哥打了个响指,立刻有服务员送上一杯马提尼酒,豪哥端起来饮着,走进了总监控室,这里有监视全船的摄像头屏幕,可以看到每一张赌台的动静,是船上最机密的场所,只有几个人可以特许进入,就连豪哥的保镖都不能进。
“豪哥”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看见大老板的弟弟进来,赶忙起身打招呼。
豪哥找了张椅子坐下,点燃雪茄问道:“没事吧。”
“一切正常。”工作人员刚说完,内线电话就响了。
工作人员接了电话,嗯嗯几声后说:“豪哥,客房部有事,有个舞小姐和客人起了争执。”
“干!”豪哥把雪茄掐灭在控制台上,立刻赶往客房部,百无聊赖的夜里,有点事情发生也不是坏事,起码能给旅途增加一点乐趣。
赌船的客房装修豪华,设施齐备,出事的是高层豪华套房,一个矮胖中年男子一脸恼怒的站在走廊里,不依不饶的骂着,旁边站着几个服务人员,还有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满不在乎的抽着烟。
“不玩了不玩了,退钱,什么服务态度,简直垃圾!”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吼道,走出电梯门的豪哥不禁眉头一皱,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表情就变了。
“张局长,招待不周,不好意思。”豪哥知道这个矮胖家伙来自内地某市烟草局,是个财大气粗的角色,每次输赢都在百万左右,这种金主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张局长依旧甩着手:“不玩了,回去!”
豪哥冲旁边的领班勾勾手:“怎么回事?”
领班附耳过来,说张局长下面那个东西不行,搞了几次都不成,被小姐嘲笑了,不是什么大事豪哥阴着脸不说话,看了看旁边若无其事的小姐,忽然左右开弓抽了她四个大嘴巴,货真价实的狠抽,当场血就飚出来了,小姐被打倒在地大喊饶命,豪哥掏出手帕擦擦手上的血,轻描淡写的对保镖说:“丢海里喂鱼。”
两个保镖把满脸鲜血的小姐架出去了,豪哥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的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做掉,在公海赌船上消失一两个人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捏死一个小姐,和捏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张局长,不好意思,来人,拿五万块筹码来。”豪哥一招手,立刻有人送上筹码,这下反倒弄得张局长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好,我给豪哥面子,这事就算了。”
……
快艇紧紧靠在邮轮船壳上,随着海浪的起伏而颠簸着,雨哗哗的下着,浇的人身上精湿,驾驶员摘掉头盔,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他正是刘子光的同事赵辉。
刘子光从驾驶台下拿出一把长枪状物体,冲高高的邮轮船舷发**一枪,缆绳嗖嗖的抛了上去,挂在船舷栏杆上,拽一拽,够结实,刘子光一挥手,褚向东从腰间抽出匕首叼在嘴里,第一个爬了上去,虽然这种海况下甲板上根本不会有人,但张佰强还是举着自动步枪在下面掩护。
褚向东爬上去之后,机警的四下张望,没看到任何人,伸手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然后抽出手枪半蹲在地上掩护,下面继续有人爬上来。
四个悍匪都爬上去了,胡蓉正要往上爬,却被刘子光拉住:“你留下。”
“为什么我要留下!”胡蓉固执的抓住绳子不松手。
出奇的是这回刘子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责骂她,而是平心静气的说:“你还有将来,这种事情不要参与的好。”
胡蓉一愣,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这么关心自己,不由得松开了抓住缆绳的手。
“老赵,我上去了。”刘子光冲赵辉点点头。
“自己小心。”赵辉伸手做了个V字手势,点上一支烟,有滋有味的抽了起来。
刘子光也爬上去之后,行动开始,五个人交替掩护来到舱门口,刚要上去扳动开关,忽然舱门从里面打开了,灯光**出来,照亮外面的雨雾,两个穿西装的大汉夹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走出来,女人哭哭啼啼不断哀求,回答她的只有一记耳光。
躲在暗处的张佰强一努嘴,褚向东猛然出现在门口,保镖看到穿着迷彩服蒙着头套的陌生人,顿时愣了,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咽喉,一股血飚出来飘在甲板上,迅即就被雨水冲淡了。
这名保镖捂着咽喉倒下去,后面那个保镖急忙抽枪,却被藏在门后的陆海用军刀刺中腰眼,又狠狠地搅了一下。
两具尸体直接被丢进海里喂鱼,那个倒霉的女子已经吓傻了,哀求的目光看着这伙蒙面人,眼泪汪汪的说不出话来,张佰强做了个手势,褚向东掉转枪托在女子后脑上敲了一下,把她打昏了丢到了一旁。
驾驶舱,高级船员们悠然自得的各自坐在高脚椅子上,时不时看一下雷达屏幕,大副打了个哈欠,准备出去抽支烟,可是刚出门就退了回来,舱内所有人望向门口,只见两个身穿迷彩服手持枪械的蒙面人出现在驾驶舱。
大副下意识的扑向海事电话,迷彩服很随意的抬手一枪,正中大副的手臂,疼得他倒在地上哀号不止。
“不要动,想当英雄的想想你们的家人。”迷彩服把枪插回腰间,用标准普通话说道,船员们都举起了双手,谁也不敢乱动了,匪徒的冷静让他们毛骨悚然。
迷彩服似乎对船只很熟悉,直接走向驾驶台,用枪柄将高频电台、汽笛、灯光控制等仪器砸烂,然后拿枪威逼着船长说:“叫保安来。”
船长迟疑的看了看他,拿起话筒说:“保安室,保安室,有人侵入驾驶舱,请立刻派人过来。”
迷彩服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过了一会,八个穿黑西装的保安人员从船尾过来了,当他们走到舰桥附近的走廊时,忽然遭到猛烈扫射,A47在张佰强怀里欢快的跳动着,灼热的弹壳落到地毯上,八个保安当场被打死,尸体躺满了整整一条走廊,张佰强吹吹枪口的硝烟,转身就走。
船尾赌厅,两个保安正在门口抽烟,忽然听到船头方向传来的怪声,顿时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
“好像打枪。”
“有没有搞错,哪个赌客带枪上来了?”
“过去看看。”
他俩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就过来一个人,抬手两枪正中眉心,俩保安一声不吭就栽到了地上。
蒙面人冲进了灯红酒绿的赌厅,二话不说冲天花板就是一枪,霰弹枪的枪声很大,震慑力很惊人,顿时引发一片尖叫声,有些机灵的赌客立刻向另一个出口溜去,但他们立刻又潮水般的退了回来,因为另一个出口处也出现了持械悍匪,并且手里还提着一具尸体。
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到了百家乐赌台上,砸的扑克牌和筹码乱飞,匪徒推拉着霰弹枪的套筒,对着天花板又是一枪:“全都蹲下!”
8…22 铁达尼号一幕重现
一瞬间,满赌厅几百号人全都蹲下了,有那机灵的荷官,早就按动了通向保安室和船长室的报警器,但是此时保安室早就变成了尸山血海,值班的保安全都被打死在座位上,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有劫匪”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屏幕里的景象,急忙抓过电话,可是听筒里鸦雀无声,线路已经被截断了。
“砰砰砰”一连串枪声响起,监控室的门被暴力打开,举着手枪的匪徒站在门口喝道:“出来!”
与此同时,轮机舱、客房、餐厅等舱室的扬声器传出船长的声音:“各位乘客,各位工作人员,由于船上出了一点小小意外,为了您的安全,请留在舱室不要随便走动,谢谢合作。”
顶层高级套房内,正搂着身材火辣的洋妞泻火的豪哥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匆忙拿起搭在床头的裤子往腿上套,嘴里骂道:“出事了也不告诉老子!这帮废柴!回去把人全换了。”由于动作过猛,拉前门拉链的时候夹住了球皮,疼得他闷哼一声,但还是毅然拉上拉链,抓起柜子里的金色特制1911,匆忙冲了出去。
赌厅内,筹码兑换处已经被砸开,这里装潢的如同银行金库,大铁门,铁栅栏,指纹锁,保安严密,用霰弹枪一连发**三发独头弹才打开大门,褚向东用灼热的枪口顶着兑换员的脸说:“打开保险柜。”他挂在胸前的一串铁链子上,一枚硕大的银质狼头,青面獠牙格外显眼。
兑换员是个手脚利索的青年,手指颤抖着从抽屉里拿出钥匙,一不小心掉在地上,又忙不迭的去捡,褚向东不耐烦的拉动套筒吼道:“快!”
与此同时,一个拿手枪的匪徒用枪点着两个看起来很精明利落的荷官,丢过去一个口袋:“你俩拿着这个,跟我走。”
两个荷官战战兢兢拿起了口袋,跟在了悍匪身后,赌厅里鸦雀无声,这些赌客都是有头有脸的内地大老板、高级官员,财大气粗但是胆子却比芝麻还小,遇到这种事情早吓得心肝发颤了,哪还敢反抗。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玩意全拿下来,手表、戒指、镯子、项链,当然还有钱包。”劫匪边走边说,赌客们老老实实褪下身上价值不菲的首饰,毫不犹豫的丢进口袋,和性命相比,几万块的劳力士,几克拉的钻戒又算什么,有个贵妇,手上的指环太紧,拼命褪也褪不下来,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匪徒走到她面前站住了,吓得她浑身颤抖求饶道:“就好,就好。”
匪徒看了一眼,大度的说:“这枚结婚戒指您留着吧,太太。”
“谢谢,谢谢!”贵妇松了一口气,其余赌客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一点点,劫匪的绅士风度让他们明白,这伙人确实是求财,而不是要命的。
一切通讯手段都被截断,公海上也没有手机讯号,所有的保安都被解决,全船各个角落都在监控之中,而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钟头,时间相当充足,如果劫匪愿意,把这条船洗一遍都是可以的。
打劫赌客们身上的浮财只是玩玩而已,劫匪真正关注的还是保险柜里的现钞,这可都是拿出去就能用的不连号半新钞票,以美元和港币为主,也有大量的人民币、澳门元、港币、英镑和日元等,用纸条捆扎的整整齐齐,一沓沓的放在保险柜里,匪徒也不急躁,用枪指着工作人员慢慢往包里装,先装那些票面大的钞票,千元面值的港币、五百面值的欧元,然后才是其他钞票。
洗劫仍在继续,监控室里的刘子光忽然发现客房走廊尽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这不是豪哥么,他嘿嘿一笑说:“有他客串,这场戏就更完美了。”打了个响指把褚向东叫过来低语一番,褚向东点点头出去了。
“按计划行动。”刘子光用对讲机低声说了一句。
豪哥的手心里全是汗;1911的枪柄湿滑无比,他从十四岁就跟着大哥在庙街混,也算是一路拼杀出来的硬汉,但那都是江湖斗殴,西瓜刀为主的群斗,和这种用枪的战斗截然不同,他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几把枪,只是凭着一腔悍勇冲了出来,毕竟这艘赌船对社团来说太重要了,而自己又是第一天被大哥派上船看场子,出了事难逃责任。
走廊里静悄悄的,豪哥捏了捏枪柄,继续朝前走,忽然前面跳出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来,豪哥刚把枪举起来,对方的枪就响了,子弹穿过豪哥的手腕,枪落到了地上,对方又是两枪打过来,豪哥的两个膝盖中弹,骨头碎裂,人当场跪在地上。
迷彩服蒙面人用枪指着豪哥开始大骂:“干**,姓黄的我帮你杀,押运车我帮你抢,你还敢阴老子,你去死吧。”
豪哥双眼大睁,不明白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对方也没打算让他明白,直接砰砰两枪打在豪哥的脑袋上,一颗大好头颅在近距离内被爆开,白的红的糊的满墙都是,灿烂的如同瓜田里烂掉的大西瓜。
豪哥身后的天花板上,一个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切。
褚向东啐了一口,转身回去,刚走进赌厅大门,就被一颗子弹打倒在地,然后全船的灯火全灭了,顿时尖叫声不绝于耳,密集的枪声响起,快速跑动的声音,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拳头打在人体上的声音频频传来,赌客们全都吓得趴在地上,只恨自己出门之前没看黄历。
枪声响了大约十分钟终于停止,照明也恢复了,赌厅门口血流满地,几具穿迷彩服的尸体倒在地上,一个拿枪的男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赌台上,大声喊道:“大家别怕,我是警察,救援马上就到!”
赌客们热泪横流,像看天神一般望着这个英俊神武的救世主,毫无疑问,劫匪已经被他消灭,这一点从丢在地上的赃物口袋就能看出,一个口鼻窜血的蒙面人倒在地上,背部两个枪眼还在流血,口袋里的钻戒手表项链滚得满地都是。
“我的金劳!”
“我的钻戒!”
赌客们顿时蜂拥上去猛抢起来。
突然之间,轰隆一声巨响,船身剧烈的抖动着,爆炸似乎是从船底传来的,那个年轻警察大喊一声:“船要沉了,快跑!”
赌客们慌了神,也顾不上**表钻戒了,一窝蜂的往甲板上跑,此时其他船舱里的水手、服务员也都跑了出来,雨还在下,夜色漆黑,穿晚礼服的客人、白色水手服的船员、紧身衬衫的荷官全都挤在甲板上,眼巴巴的望着船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