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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遇到这种类似家庭伦理剧的事情,刘子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只恨当年看的《知音》太少。
“我没事,你回去吧。”卫子芊轻轻地说,但是刘子光却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江边的冷风吹过,远处夜航船的汽笛声传来,卫子芊的身影更显单薄和孤独。
“卫助理,回去的公车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准备在这旋转木马上坐一夜?”刘子光终于找到一个由头来劝卫子芊。
“那倒不会,等你们走了我就会回去。”卫子芊说。
刘子光挠挠头,对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你等等。”然后跑去车里拿了一件风衣,递给卫子芊说:“晚上冷,你披件衣服吧。”
卫子芊接过衣服,朝他勉强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刘子光这才提着车里拿出来的红酒上楼去了。
经过卫子芊这样一闹,这顿饭吃的有些尴尬,陆天明和卫淑敏神情都不大对劲,话也不多,只有刘子光尽力维持着气氛,说了些小段子逗大家开心,一顿饭草草结束,在刘子光的眼色下,陆天明打消了再待一会的打算,起身告辞了,卫淑敏也没怎么挽留,把他们送到了楼下就上来了。
一开门,发现女儿已经坐在屋里吃着剩饭了,卫淑敏无奈地叹口气说:“子芊,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不是,我爸爸早就已经死了。”卫子芊把筷子一放,又进屋去了。
……
蔡木匠诈骗案陷入僵局,由于蔡敦金精通法律,心理素质过人,被关进看守所依然不松口,警方想尽办法也撬不开他的嘴,包括宋健锋在内的专案组一筹莫展,最终还是请老刑警胡跃进出马,亲自去看守所提审蔡敦金,也不逼问他什么,只是泡两杯茶,摆一盒烟,两个年龄相近的人像老朋友那样聊天。
蔡敦金第一次入狱的时候,正是胡跃进当上警察不久,对于那场横扫全国的大逮捕行动,不管是当年的流氓犯蔡敦金,还是新刑警胡跃进,都是难以忘怀的回忆,那时候的严打远比现在要严酷的多,抓人都是论卡车的抓,监狱看守所爆满,以至于要征用学校来关押犯人,审判程序也极其简介,区法院的庭长一天能判好几个死刑,有时候连偷窥女厕所的所谓流氓犯也要吃枪子,大批的犯人挂着牌子在解放牌上面游街,人山人海的群众围观,那场面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蔡敦金那时候还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木匠,手艺活好,人又长的精神,有一次帮街坊家打五斗橱的时候,和人家闺女好上了,小木匠来了个先上船后买票,结果被人家当爹的一怒之下报告了街道,街道主任当即通知派出所来提人,本来应该判枪毙的,忽然那家人发现自家姑娘肚子大了,又来求情撤诉,一来二去还是判了八年有期徒刑,挂着流氓犯的牌子游街之后,火车拉到大西北石河子服刑去了。
后来蔡木匠表现好,争取到了减刑,回家之后发现儿子已经能打酱油了,但是老婆却早在他入狱的那一年自杀死了,于是这个儿子成了他今生的精神寄托,他省吃俭用,坑蒙拐骗,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后来蔡敦金偷渡去了香港,顺便也把儿子弄了过去,当爹的因为诈骗被逮捕,儿子却因为年龄小,被社会救助机构收养,后来考上香港中文大学,进入金融行业工作,也算是白领人士了。
这个蔡敦金是有故事的人,从他的精彩人生故事里,胡跃进敏锐的找到了他的软肋,那就是蔡敦金的儿子。
与此同时,远赴香港调查案件的韩光和胡蓉也打来电话,说案犯远比想象的要狡猾的多,空壳公司香港寰宇投资已经破产,此前划入公司账户的资金被他们通过各种合法的途径转移了出去,配合调查案件的香港商业罪案调查科将寰宇投资的法人代表黄启发和蔡敦金的儿子蔡子明传唤至警署协助调查,扣留了四十八小时之后,依然一无所获,香港是法制社会,扣留嫌疑人一定时间后无法起诉就必须释放,所以CIB们只能遗憾的表示,帮不上忙了。
所以突破口还在蔡敦金这边,专案组的同志们详细分析了所有资料,针对他的心理特点,制定出了瓦解他心理防线的办法。
宋健锋再度出马,和蔡敦金正面交锋,他开门见山的说道:“老蔡,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打什么马虎眼,你这几年骗了不少钱,手段很高明,作为警察,我也佩服你三分,你不愧是一个江湖巨骗,可是你骗来的这些钱,自己享受不了还有什么意思?”
蔡敦金淡淡的笑了,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说:“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撒,我这辈子,值了。”
宋健锋冷笑:“你值了,你儿子却不值,被你这个当爹的拖累苦了,你辛辛苦苦骗来的那些钱,都被黄启发一个人吞了,你儿子不但分不到一毛钱,还要被商业罪案调查科三番五次的提审,你也知道他们搞金融的名声很重要,这么一弄,饭碗也砸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蔡敦金有些紧张了,但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思索事情的真实性。
宋健锋继续说:“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家黄启发早就筹划好了,在你被捕前一周,我们江北警方收到一份匿名邮件,里面就是你行骗的证据,这个匿名者是谁,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吧。”
蔡敦金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那些钱如果留给儿子,他坐牢都无所谓,可是被黄启发这个二五仔骗走,那就不值了,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居然被鹰啄了眼,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好吧,我说。”蔡敦金终于松口。
8…6 洗黑钱
蔡木匠向宋健锋要了一支烟,象讲故事一样把他的骗子经历讲述了出来,自从出狱之后,他就没干过正经工作,当过个体户,开过出租车,炒过股票,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结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
后来,蔡敦金铤而走险,带着儿子偷渡香港,结识了一些福建拆白党,由于他相貌堂堂,为人又很四海,所以担当了小白脸的角色,专门哄骗一些孤单寂寞又有点积蓄的师奶,后来因此坐了牢,在赤柱监狱关了几年,出来之后他不但不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继续从事骗子这个很有前途的行当。
这回蔡敦金把目标瞄准了国内,一开始的时候他是靠在内地注册合资公司的方式骗取一些小企业的钱,后来胃口越来越大,开始瞄准地方政府,江北骗局之前,他还在邻省一个市骗了几千万的工程保证金。
蔡敦金见过市面,会说粤语和简单的英文,喜欢穿名牌衣服,戴名牌手表,行骗的时候更是一掷千金,住酒店总是包下整个楼层,每天光住宿费用就是几万块,来往交通工具以喷气式公务机,直升机、豪华加长轿车为主,出入必备身材魁梧之保镖数名,助理、秘书、保健医生、厨师也必须随行,走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队人,阵势相当唬人。
除此之外,他还花钱在香港、美国注册了一些公司和社会机构,制作了精美的网站,作为自己的画皮;有时候他也会向诸如江北市红十字会、江北市儿童福利院、老人院这种机构捐赠一些现金、衣物,把自己包装成慈善家,热心公益事业的国际名人。
当然,这些伪装还不足以欺骗领导,真正打动领导的心的是,蔡木匠的豪言壮语,在他口中,资金最少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做项目都是要做世界第一,亚洲第一。
选择江北市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蔡敦金平时很注意搜集信息,尤其关注地级市的电视新闻,这些新闻里往往蕴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某某市领导在某单位调研,某领导出席某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做出重要指示,正是从这些看似枯燥乏味信息里,蔡敦金发现了江北市委书记好大喜功的弱点。
“我就是投其所好,他喜欢大,我就帮他搞大,他喜欢跨越式发展,我就让他一步登天,他想出政绩,我就帮他联系更大的官儿,这些地方官看似精明无比,其实脑子里装的全是大粪。”蔡敦金这样说。
蔡木匠行骗多年,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条,手底下不少人跟着他吃饭,其中不乏专业级的演员,比如首都那位负责扮演国务院官员的藏春生,就是他从北影厂门口蹲着的群众演员里挑出来的,还有负责跑龙套的“奥迪官车”也是他托朋友联系的。
在首都、上海举办多次金融会议,租赁会场的花销极大,请来的金融界精英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但江北市的企业家和官员们并不知道,举办这种峰会、论坛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愿意花钱,自然会有人帮你联系这些业界人士。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蔡木匠一掷千金,呼风唤雨的手段震慑了江北市的土条官员和土条企业家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上了贼船,而且忙前跑后替蔡木匠张罗,招标投标,爆破征地,忙的不亦乐乎。
蔡敦金是玩空手道的高手,他借口自己的泛太平洋投资是美国企业,不便于在中国大陆进行投资,所以成立了所谓的香港寰宇投资实业有限公司,利用这家注册资金只有一万港币的空壳公司,把江北市政府上下忽悠了一个遍。
在市委李书记的关怀下,赵秘书的督促下,本着招商引资,特事特办的原则,各个政府机关一路绿灯,违规在工商局登记注册了合资开发企业,办理了《工程规划许可证》、《土地规划许可证》、《房地产开发资质证书》、《施工许可证》、《土地使用权证》、《房屋销售许可证》。
公司成立了,国际金融大鳄“霍先生”却一分钱也没投入,反而招标不开标,开标不退保证金的方式,先后骗取七十八家投标单位的八千万保证金,通过虚构贷款主体,房屋置换按揭等方式,骗取了建行江北市支行,工行江北市开发区支行等多家银行的一百多笔贷款,金额高达7。5亿,又骗取大开发等施工企业的垫付款5。8亿,材料供应商的材料款1。2亿,房屋预售款五千余万,此外还通过转让零星地块,发包工程等方式,骗取资金一千余万,总计高达十几个亿。
蔡敦金空手套白狼,深谙不能只进不出的道理,“霍先生”经常很大方的给工作人员发放红包,给银行领导贵重的礼物,江诗丹顿手表,LV包包这类东西在江北市的兴起,和“霍先生”分不开关系。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全来自于江北的银行和企业,霍先生租赁飞机,住宾馆,请保镖的钱也都是来源于此。
说到这里,蔡敦金吐出一股烟雾,很鄙夷的说:“其实我早想收手跑路了,可是这帮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送钱,送上门的肥羊,我要不宰都对不起老天爷。”
“这些钱,除了你挥霍掉的,还余下不少,都转移到哪里去了,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转移的?”宋健锋问道。
“我想想啊,除掉在首都和上海买房子买车的……其余大部分转到香港去了,由老黄负责洗合法资金,他认识一些朋友专门洗钱的,具体程序我不太清楚,总之他们有的是办法。”
“那么你和黄启发是通过什么联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有,我和老黄通电话都有录音,我们是多少年的好哥们了,没想到……唉。”
……
香港西九龙,佐敦道附近一处单位门前,几个身着便装的探员正在敲门,他们是来逮捕黄启发的,这起和内地相关的诈骗案件涉嫌金额高达十亿以上,已经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内地江东省公安厅专门发来函件要求香港警务处给予协助,并且派来两名警官进行联合调查,所以西九龙警区前天晚上就开始派两个重案组的警员对黄启发进行监视。
敲了一阵门,里面无人应声,两个CCB(商业罪案调查科)探员回头看看后面的重案组同事,他们也是耸肩摊手,表示不清楚情况。站在最后的韩光和胡蓉交换一下眼神,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继续敲门,依然无人回应,于是警察开始呼叫总部,让他们派开锁专家来,胡蓉从头发里拔出一根簪子,凑了过去说:“让我试试。”
香港同行们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大陆同行用一根细细的钢丝投进锁孔里鼓捣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请进。”胡蓉把簪子插回头发,站在门边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黄启发的家装修的不错,充斥着一股暴发户的味道,客厅里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赛马的节目,饭桌上还摆着半碗链子银耳羹,屋里空无一人,气氛相当诡异。
重案组的同事拔出了GLC19配枪,警惕万分的搜索每个房间,令他们吃惊的是,房间里似乎被飓风吹过一般,狼藉不堪,抽屉里的东西全被倒了出来,连枕头都被割开,里面的填充物到处丢的都是,看来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
“发现黄启发!”里面传来喊声,众人急忙赶过去,在盥洗室的浴盆里看到了一个赤…裸的人,花白的头发,松弛的皮肤,脖子上缠着电线,电吹风静静的沉在浴池水底,由于触电导致的痉挛,黄启发大小便失禁,浴池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黄色的米田共汤,气味不是很好闻。
警员们都捂住了鼻子,人早就死了,已经没有叫白车的必要了,带队的督察用电话通知了总部,说不用派开锁专家了,让验尸官和痕迹鉴证组的伙计来就行了。
黄启发死了,很明显是死于谋杀,巨大的财富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不大工夫,大队警察来到现场,拉起了警戒线,CID们到处找大厦管理员和邻居录口供,寻找线索,鉴证组的伙计在屋里搜索每一寸角落,终于在柜子下面找到了重要证物。
这是一张大额支票,外面包着报纸,用胶带缠在柜子底面上,如果不是专业人员搜索的话,确实很难找到,支票的签发单位是香港天王娱乐公司,业内人士都知道,这家公司只是澳门某家公司在港的分支机构,这家娱乐公司在公海上有艘豪华赌船,除了从事**业务之外,洗黑钱也是他们主要的收入之一。
毫无疑问,黄启发是被黑吃黑做掉了。
8…7 大陆师姐好嘢
案子陷入了僵局,天王娱乐公司的后台大老板是在港澳娱乐界都颇有名气的大老板,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程国驹,连特区行政长官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更何况这些小警察。
但警方还是传唤了程国驹,程先生在三名私人律师的陪同下来到西九龙重案组,和警方谈了大约二十分钟就被放了出来,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狗仔队和新闻记者,闪光灯不断,记者们的话筒如同小树林一般密密麻麻。
“程先生,您对警方的这次传唤有什么看法?”
“程先生,听说您和旗下女艺人传出绯闻,请问是否属实?”
“程先生,坊间传闻您下一部电影准备邀请内地一线女星F冰冰加盟,请问是否确有此事……”
尽管程国驹是因为涉嫌洗黑钱和一级谋杀而被警方传唤,但娱记们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他们感兴趣的依然是程先生的花边新闻和业界八卦,问起案件相关的记者只有一个,对于诸多问题,身着西装面目和蔼的程先生一律不做回应,两个人高马大的助理在前面开道,张开双臂阻拦着汹涌而来的记者们,提着公事包带着黑框眼镜的皇家大律师面无表情的说着无可奉告,一干人等护着程先生钻走向一辆银色劳斯莱斯轿车。
警局门口,一帮CID抱着膀子看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