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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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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张钰下了严格的禁口令,蒲坂的战况被严密封锁了,叶十一无从知晓。然而,他终于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他在连张钰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又坚持了两天。
  凤仪元年九月二十一日正午,越鹰澜以三万骑兵踏过黄河蒲津渡,箭一般的绕过函谷关,出现在了张钰的背后。
  战争的转折点到了。
  “她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然后大家就突然有力气了。”——这是参与过函谷关之战的一位普通小卒说的。虽然辞藻有待修饰,但的却如实地反应了当时的情况。
  叶十一立即就展开了反攻。这对函谷关守军士气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
  一天之后,张钰手边还有一万多兵力的时候,他就确知自己已经输了。现在,他还可以选择逃回长安,时间还来得及,但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他选择了继续战斗下去。
  “以正合,以奇胜。若果说井陉之战胜卢文瑶还有侥幸,今天在函谷关,是真的成了。”张钰轻声道,“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最后的试炼,还是由我来帮你完成吧!”
  又过了两天,七月二十三日下午,敌军开始向张钰劝降。既然是劝降,用语再客气,当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张钰撇了撇嘴,道:“十一啊……”
  劝降是由欧阳怜光主持的。虽然说事前经过叶十一的同意,但他也只听了一句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拿刀来!”
  他将佩剑扯下来交给侍从,从侍从的手里接过长刀。扔了刀鞘,指肚轻轻擦拭了一番本来就雪亮的刀身,飞身上马,冲向仍然没有放弃战斗的一小片战场。
  将军们有默契地指挥士卒后退。他们都曾经是河西的健儿,懂得武者的荣耀何在。
  叶十一冲破亲兵最后的抵抗,举到砍向张钰。张钰亦举刀相迎,两柄刀相撞,发出“夺”地响声。他们就这样战到了一处,都拼尽全力。


  天近黄昏的时候,张钰在两马错身的时候没有把马圈回来。他在一丈远的地方向叶十一摆了摆手。叶十一也便勒住了马。
  张钰在马上喘息了一阵,调匀过呼吸。他对叶十一说:“继承我衣钵的人,终究还是你。”
  “师父……”叶十一低声道,声音低得似乎是只为自己一个人听。
  张钰向抬头西北眺望,夕阳的余晖染尽了天际,投射下函谷关凄凉地身影。
  “我把埋到玉门关外。”
  说完这一句,他举起刀,轻描淡写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马上坠落。
  潼关
  盟约之后,就是撤军的事情了。
  一旦大军撤走,政治和军事上如何布置才能巩固胜利的果实,确保对河北局势的强有力的控制呢?
  考虑到傅铁衣地方势力强大的缘故,叶十一大营里以江中流为首的随军谋臣们经过反复磋商,一致认为,如果将燕王妃卢文瑶留在幽州。无疑在政治上将更加有利。据此,谋臣们向叶十一提出谏言。叶十一从谏如流,对于自己目前还并不十分擅长的方面,他向来肯于听从谋士们的。大军班师的时候,他果然将卢文瑶留在了幽州,赐予护卫,并在形式上赋予其幽州牧的官位——这个官位在大郑历来都是由亲王遥领,但拿来给燕王的妻子、未来皇储的母亲,目前看来也非常合适宜。此外,他还任命韩德功为总督镇守幽燕,任命庞玮为大将镇守常山。
  凤仪元年六月中旬,叶十一带着邯郸郡主,取道上党,班师回到了他仅仅离开还不到三个月时间的东都洛阳。
  入城是在正午时分,阳光直照大地。以五千貂裘衣锦的金吾卫为先导,无数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豹旗、飞彪旗、飞熊旗、飞鱼旗、飞鳌旗遮天蔽日。叶十一戎装骑马,太阳光照在他身上,使他宛如沐浴于金辉。骑驾之后是邯郸郡主乘坐的辇车,珠帘低垂,车顶巨大的鎏金朱雀烁烁生辉。江中流穿着大红的官服,骑马随行于辇车之侧。辇车之后,是骑兵。骑兵之后,是战车。战车之后,是步卒结成的军阵。延绵不绝,与天相接。
  洛阳东门之外,欧阳怜光率领着留守东都全体文武官员,摆出最隆重的仪仗,下拜迎接——她已经从乌虚秘密出使回来了,人看起来虽然削瘦了一些,但仍然精神抖擞,神态高傲。关于在乌虚单于大帐的经历,她一生都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叶十一在城门前勒住马。礼仪的规格明显超出他的预料,因为之前他下过一切礼仪从简的命令。叶十一微微颦了一下眉。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看了一眼欧阳怜光,便提马进城了。倒是江中流,笑得嘴都该咧到耳朵根了。再配上他那造型,他那走位,差点儿没让人误认成了新郎官,而且还是那种好不容易才傢出去的老处男型新郎官!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嘛可笑的!
  城里的欢迎更加热烈。毫无疑问,河北之战,让叶十一的威名与权势愈加煊赫了。东都的百姓夹道欢迎,焚香礼拜。连邯郸郡主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盛况,她掀开珠帘,转着黑漆漆地眼睛四处张望。
  “江大人,百姓们为什么都这样兴奋和感动,是因为父后打赢了吗?”小女孩儿发问。
  一时之间,江中流倒是不知如何作答了。他没有办法向一个注定要成为傀儡的小女孩儿解释“偶像崇拜之于民众的蛊惑力量”以及“政治偶像是如何制造的”这样高深的政治技巧。实际他自己对个也不是很精通。可如果就这样放着不回答,甚至直接装作没听见,似乎可能也不行。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插过来,给江中流解了围:“因为君主的胜利就是庶民的荣耀,郡主。”
  很明显,邯郸郡主被这话震住了,或者是被绕住了、吓住了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她眨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江中流回头去看,果然是欧阳怜光。能干这事儿的除了她没别人。她已经从后面赶上来了,在马上微微弯腰,向邯郸郡主施礼:“微臣欧阳怜光拜见郡主。”
  邯郸郡主明显不喜欢欧阳怜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就将头转到了一边。
  “她是什么人?”邯郸郡主嘟着嘴问江中流。
  “大灰狼!”江中流飞快地放下曼帐,将小女孩挡在车子里面,那里面是宫侍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您还真言简意赅。”欧阳怜光扯了一下嘴角。于是,她和江中流并驾齐驱。由于洛阳城里欢呼的浪潮铺天盖地,实在是太吵,以至于他们必须挨得很近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那实在是一个容易引起误解的距离。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窃窃私语。他们一个眉飞色舞,另一个粉面含笑,情景不免就有几分暧昧。卫士们也就不由躲开了几步。
  当然了,江中流和欧阳连光凑在一起,是绝不可能说出什么暧昧的话的。
  比如说现在,江中流就正小声地嘲笑欧阳怜光——
  “几日不见,原来欧阳大人您已经堕落到了连傀儡都要关心的地步了啊?”
  “你不是也整天混在这个傀儡身边当保父吗?”欧阳怜光回敬道。
  江中流冲欧阳怜光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心道:我好男不和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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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洛阳城中的盛景,抖擞精神,重开锣鼓另开张道:“你这也……煽动民意,鼓吹胜利,为君王塑金身。只打了个河北就这么搞,等打下长安那天咋办啊?”
  “纳……”欧阳怜光嘴唇动了动,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欧阳怜光甩了甩头,像是把什么恐怖的梦魇甩了出去似的。她说:“正是因为还没攻得下长安,才不得不如此。天下归属的决定力量是什么?天时地利,精兵猛将,粮草财货,或者民意?都是又都不是。然而欲成大事,非用民意不可。对,就是民意。百姓黔首算什么,是风中的稻草,是河水流过的河床,什么用都没有。然而,奇妙吧,一旦他们的热情被点燃起来,积聚在一起,成为民意,就是狂风巨浪,摧枯拉朽,冲垮一切。中原连年战乱,民生凋敝,天时地利、精兵良将皆不可久恃,可久恃者唯有民意。时不我待,而今之计,唯有以君主辉煌之战绩铸民意精铁之意志,然后,就是意志的胜利!”
  这一番话也不知有什么魔力,听得江中流竟很是激动。仿佛血一阵一阵地往脸上涌,身体也燥热得难受。他情不自禁伸手到背后去抽自己的小扇子,似乎有无数的话要摇着扇子才能说出来似的。奈何江中流今日穿的是全套官服,玉带锦袍,后腰上压根没地方给他插那把破扇子。江中流一摸之下摸了空,手悬在腰上,那股狂热的劲头突然就冷了下来。
  他顺势挠了挠头,警告道:“小心玩过了头……”
  欧阳怜光沉默不语,竟是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而似乎像是呼应所谓的民意似的,叶十一并没有在洛阳耽搁多长时间。他在洛阳,只匆忙过了一个中秋节。节后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算是正式确立邯郸郡主储君的身份,将 “邯郸郡主”称谓变成了邯郸公主。然后,七月初,便颁下敕书,正式起兵讨伐河西张氏。
  这一次出兵,欧阳怜光和江中流互相掉了个个儿。欧阳怜光随军出征,而江中流则留守洛阳。对于此项人事安排,江中流大呼英明,心里则悄悄地嘀咕道:“函谷关这种地方,我可不愿意去。杀人不眨眼这种事,还是欧阳连光看起来更适合一点儿——”
  没错,函谷关!
  虽然出兵的时间很紧,然而关于进攻的方略,叶十一还是做了充分的考虑的。最终决定的出兵方向是,函谷关。
  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函谷关是什么地方,那大伙儿都清楚——
  黄河自上游而下,纳渭水向东。华山、崤山、中条山夹黄河南北两岸而立,这就彻底隔断了关中与中原之间的联系。其中唯一的通路,穿越华山与崤山,延绵数百里,极尽险阻。函谷关就在这条通路上依险而立,其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之地。
  由于关中在问鼎天下中的特殊意义,函谷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这座雄关也是关中割据最后的心理屏障。“潼关一失,陕不可守”,这是所有据关中者的共识。所谓“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因此,发生在函谷关下的战斗异常惨烈。雄关之下,真真称得上是白骨累累,一把黄土都可以攥出血来。但凡有其他的路走,谁都不会愿意去啃函谷关的硬骨头。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关中这个地方太特殊了。关中四塞,金池千里,易守难攻的名气大得不得了。以中原谋关中,自古以来就只有三条路——其一,硬攻函谷关,这也是关中的正门;其二,迂回南面的武关;第三,突袭河东与关中之间的黄河渡口蒲津。
  三条路里面,迂回南面武关这一方向首先就被排除了。武关地处中原、关中、荆襄的交界地带,巴蜀方面也正陈重兵于襄阳,磨刀霍霍向武关呢。如果迂回武关,就势必要提前与巴蜀起冲突,这无疑是相当不智的。
  至于突袭蒲津渡口,的确是一条出奇而制胜的精囊妙计。如果说函谷关是关中的正门,那蒲津关就是关中的侧门。历来强攻函谷关不下者,无一例外都是从蒲津渡这个侧门打开局面的。但是,这个妙计得以实践往往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正面战场上必须以强攻函谷关作为配合,一奇一正,运乎于妙,然后才能收到奇效。而且这条妙计是用老了的。虽说戏法人人会变,妙处各有不同。可关中方面的主帅可是张钰啊,殷鉴尤在,他不可能不做防备。所以上来就突袭蒲津关根本行不通,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这样,叶十一就剩下华山一条道了——强攻函谷关。
  强攻,那就攻吧!
  凤仪元年七月初九日重阳节,叶十一亲率十四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十二日就杀到了函谷关下。
  这一次,长安真的开始着慌了。粮食、日常的生活用品,什么都开始涨价。关中盗贼横行,长安城的宵禁很门禁都更加严格了,军队也开始四处巡逻。豪强巨室都暗中收拾家当,观望着上都的形势,随时准备卷包逃。百姓们也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是啊,函谷关很强大,张氏很强大,这大家都知道。但一方势力究竟能够同时支撑几条战线上的局部战争呢,特别是当每个方向的敌人都有可能带来国破家亡的时候?前景似乎相当不妙啊!
  平民百姓都懂得道理,宫廷里的张媛当然不可能不懂。然而,以她的地位,心中再焦虑也不能表现出来。
  “当初和乌虚议和就好了!”她心里想,“叶十一和元元,都是和不了的。”然而这一番懊恼终究不可能宣之于口,只能闷在心里暗伤流血。
  “重要的是现在,不是过去!”她对自己说,让自己的心振作起来。
  “彭”地一声,张媛的手掌拍在地图上。分开的五指,无名指上一颗小小的宝石折出一道刺眼的光泽。“函谷关,只要守住函谷关。”她抬起头,看着张钰说,“舅舅,都交给你了。把长安的军队都带走吧,让阿襄也带兵去增援。我们先全力保住函谷关。”
  “会好起来的,阿媛,会的。”张钰按住侄女的肩头,尽可能地给她以安慰,“函谷关,我们并不是没有获胜的把握。”
  张媛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疲惫:“不必安慰我,舅舅。我会坚持住的。我们都尽全力坚持到最后……”
  真的只是安慰吗?嗡嗡地剑鸣隐隐在张钰的心头响起。他将视线投向了远处:“明天,我就出发。”


  凤仪元年七月十三日黄昏,张钰率领六万援军抵达了函谷关。一面倒的战局立即就为之一变。
  虽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发什么布告、通知之类的,但身处战场之中的叶十一立即就感觉到了。
  “大都督……”叶十一低声道。
  他身侧,欧阳怜光挑了挑眉毛:“主上?”
  一霎那间,叶十一的目光鹰一般地犀利起来。“鹰澜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欧阳怜光想了想,答道:“已经过了轵关,算上和晋阳卢宾将军在临晋会合的时间,估计五天之后能到蒲州。”
  叶十一点点头。然后他拨转马头,断然下令道:“鸣金收兵!传命众将大帐议事。”
  自有传令侍从领命而去。
  叶十一仿佛想起来什么似地,又停下马,转头对欧阳怜光道:“欧阳卿,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大营,不要再上战场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给你从容观战,大郑的武安侯,到了。”
  狮亡
  ——要建立一个新时代,首先必须摧毁一个旧时代。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滚沸的水冲进透明的细长杯子。茶叶腾起来,舞蹈似地翻了几个滚慢慢悬上去,细细长长的竖立在水中微微浮沉,终于一根一根慢慢地坠落到杯底。于是,杯中之水也就变成了极通透得浅碧色。
  欧阳怜光将杯子举起来放到眼前,透过剔透得毫无杂质的杯壁和清碧的水,她看见帐篷外面是一个混沌的世界。
  “我几乎都要忘记了。”她看着杯子,和杯子里的茶叶,心里想,“你看你多像是个梦啊——然而,却偏偏正确无比。”
  她笑了一下,轻轻闭上眼睛。“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新时代的开启,究竟该以什么来分界?人们希望是某场意义非凡的伟大战争——‘那个英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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